“老天，真的是你！”夏家老大激動不已地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夏子榮，眼眶泛紅，“真的是你，子榮，太好了！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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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夏子榮的眼眶也紅了，轉眼看向其他人，腦海中的記憶漸漸清晰了起來，只是大家都被實際年齡蒼老了很多。“二哥、三哥、五哥、六姐……”目光轉落奶孃身上，“奶孃，大嫂、三嫂……”
“小少爺啊……”奶孃顫巍巍的走上前來，伸出手捧著夏子榮的臉，眼含熱淚，“老天保佑啊，還能讓我這個老婆子還有機會見到小少爺啊！”
“奶孃……”夏子榮說不出話來，只是上前抱住奶孃，輕聲抽泣。
一旁的李飛雪看的心裡酸酸的，不過嘴上卻是大聲抗議“好了嘛，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供你們聯絡感情敘舊懷別，現在請你們顧顧我，好嗎？”
聽她滿含哀怨地控訴，夏家人都笑了起來，小雨直接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搖了搖，以行動表示她跟她是同一國的。
“嗚嗚嗚……哈市小雨對我最好，沒把我給忘了。”蹲下身子，李飛雪好誇張地抱住小雨，兩眼瞅向某人，臉上毫無半滴眼淚的假哭。
夏子榮很想笑，但是他知道眼下不是笑的時候，“謝謝公主將小的家人接回來。”
耶？這是怎麼回事？夏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隨即心中恍悟，原來他們以爲他們走運呢，沒想到是公主特地不辭辛勞去找他們的，不過，等等——
公主？“咦？不是郡主嗎？”夏家老五大聲問出來，其他人也連連點頭，很是不解。
“郡主？”啼笑皆非看向那個依然蹲在地上裝可憐的人，“公主，小的可以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嘿嘿乾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這個，呃，不好意思，我忘記向大家解釋了，”大拇指朝身後一比，“其實我纔是那個文清公主啦，小竹在名義上是我的侍女，其實我們情同姐妹……呃，這麼說來，其實我也不算撒謊嘛……”
大概是這些日子一路行來，大家都混熟了，再加上李飛雪完全沒點皇室中人的架子，所以就算現在知道她纔是真正的公主，也沒人給她懼怕上幾分，其中最不客氣的就是夏家老五了。
“公主，小的怎麼覺得你似乎忌憚我們家的老七哦。”
李飛雪也不否認，笑瞇瞇的點頭，“對啊，本公祜這是給他面子嘛！”
見她如此大方的承認，夏家老五眼兒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一臉壞笑地蹭到她身邊，還用手臂拐了拐她，道：“我說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喜歡我家七弟呀？”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恍悟地連連點頭，眼中暗藏笑意地一致覷向某個在家中排行老七的人身上。但見那人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尷尬地別開眼去，決定暫時充當小烏龜一隻。
至於另外一個當事人就大方了很多——雖然臉上也飄起了紅雲——還以“欣賞人才”的目光看向身邊人，甚至大喇喇的拍了拍對方肩膀，道：“很不錯嘛，這麼快就看出來了，了不起！”
夏家老五原來想的是看李飛雪臉
紅害羞的樣子的說，沒想到表現得尷尬的是他家那個老七，甚至眼前這個公主比男人還豪爽的大方的承認，當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啦，過了片刻終於意識到要比誰臉皮厚，眼前這位公主殿下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至於他，沒關係，雖敗猶榮——
“我認輸了！公主殿下真是女中豪傑。”高舉雙手投降，乖乖站到一邊去。
然後，小院中先是面面相覷的忍笑，緊接著響起轟然大笑聲。甚至連小雨都笑咧開了嘴。
***
夜，深沉。
夏家人聚集在夏子榮的房間裡，就這已經冷卻的茶水，苦澀著雲煙往事。
“其他人呢？”
五少擡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大娘二孃在爹出事後就跟著去了。”
“八妹身子骨從小就弱，又是最黏爹的人，得知爹出事後就一病不起，在去臨照的路上走了。”六姑娘苦澀著說，“四姐與四姐夫也在去臨照的路上一起自盡了。”
“爲什麼？四姐一向不是很堅強？”
“可是再堅強，當一個女人的貞節被毀還能怎麼堅強下去？”夏家三媳冷笑，旁邊的三少伸出手握住她的，無聲安慰。轉頭給夫婿一個寬慰的笑容，“我們之所以活下來，就是堅信活下來纔有機會爲爹爲夏家洗清冤屈，所以無論我們得身子有多髒，無論受盡多少凌辱，我們都得活下來！”
“三嫂……”對於夏家女眷所受到的委屈，夏子榮已經從李飛雪那裡知道了，因此心情甚是沉重，對於女人來說，貞節是第二生命。“對不起，我……”
“這不是七弟的錯！”三媳微笑著阻止他的話，“七弟一直在想方設法搭救我們不是？所以七弟無須自責，我們都活著回來了，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夏家的冤屈，我們不能讓爹含冤九泉！”
“正是如此。”一直沒說話的大少拍了拍夏子榮的肩膀，“我們活下來是事實，七弟，過去的事就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爹的冤屈。”
“而且我們還的得好好感謝公主，如果不是公主我們不知道還得捱多久見不到天日的日子。”
“是啊，不過說到公主……”所有人那含著戲謔的目光落在夏子榮的身上，後者的臉再一次紅了起來。
“我說七弟，爹不再了，長兄如父，作爲大哥很想問一問，七弟，你跟公主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十之八九已經很親密了吧。”
“我猜也是，看公主對待咱們七弟那個熟絡，現下恐怕就差洞房花燭夜了。”
“人家都說娶個公主回去，就跟搬座大佛回家似的，希望咱們家不會落到那個境地。”
“啪！”說話的人的後腦立即捱了一巴掌，動手的人笑瞇瞇地看向夏子榮，“七弟，別聽老五胡說，公主是個什麼樣得人，你應該比我們還清楚，所以這一點你可以完全忽略。快，告訴二哥，你跟公主的關係發展到何種地步了？”
“……”夏子榮很是無語地望著自己的兄弟們，實在不明白話題怎麼說著說到他的頭上來了，而且看他們那樣子，對公
主的興趣大過爲夏家洗冤。
“老七，你有沒有跟公主那個過啊？”夏家六姑娘突如其來的蹦出了這一句，還做出親嘴的動作，惹來其他人敬佩不已的目光，六妹，真是刮目相看啊！
有些臉紅的瞪了衆人一眼，再回看向夏子榮，那目光那架勢在在表明她是非得到答案不可。
腦海裡浮現那晚李飛雪偷香的一幕，赧然地別開眼去，臉上更紅。
“看來是有了。”夏家六小姐很是得意，“老七，了不起，繼續努力，我等著有個公主弟妹呢。”
“六姐！”真是，不過就是大了他幾個月罷了，怎麼一點都不知羞。
橫過眼去，“幹啥？”
“……不幹啥。”他也認輸。難怪書上有云，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現在是真的明白了。
***
“皇上駕到——”緊接著，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文清宮大門口。
“兒臣給父皇請按。”聽到穿呼聲，李飛雪急匆匆從內殿走出，跪拜。
皇帝趕緊扶起她，邊上下打量，在瞧見她又黑又瘦的，眉宇隆了起來，“怎麼把自己搞的又瘦又黑的？”
“不好嗎？兒臣覺得很好啊。”語氣不鹹不淡，預示某人心情不是很好。
作爲父親，皇帝怎麼會忽略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的變化，當下，眉毛一挑，再朝身後周圍的宮女太監們掃視了一眼，然後揮揮手，“全部給朕退下！”
“是。”一衆宮女太監應聲離去。
皇帝這才擡眼笑瞇瞇的看向李飛雪，“飛雪，又是哪兒的誰惹你不開心了？就算不開心也別給臉色給爹瞧啊，你爹我可是一得知你回來了，就立即趕了過來啦。”
擡眼打量，然後“哼”了聲，轉過頭去，神情陰鬱。
“飛雪，乖女兒，到底是怎麼了，一回來就你爹我臉色瞧？”
再哼了聲，才轉過身來，氣呼呼地說道：“爹，你的那些好臣子真的是太好了！女兒生氣是因爲那些人將爹爹的名聲搞得很臭，女兒是替爹爹生氣！”
“怎麼回事？”皇帝的表情嚴肅了起來。老實說，這一次他之所以放女兒出宮還給了塊金牌預防萬一，除了有寵愛女兒這一點理由，他再這其中也注入私心的，希望能借助這個來自民間的女兒的眼睛去了解民間百姓的生活。他不笨，對那些在朝堂上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挑他重視的去處理，真正有關民衆生活的問題他不會盡全心的去相信他的那些臣子的話。爲了討他歡心，十之八九注了水分。
於是李飛雪將她一路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鉅細靡遺地告知給皇帝，包括夏家的冤案。
“還有……”轉頭吩咐，“小竹。”
一直守在李飛雪身後的小竹轉身進入內殿，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正是澹臺泓留下的那封信。李飛雪將那信封遞給皇帝，道：“這是飛雪的一位朋友幫助飛雪找到的證據，飛雪知道爹爹不會完全相信，因此飛雪的那位朋友甚至將所有相關人員的名字列表了下來，爹爹要是不信可以派近衛去暗中查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