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抹詭異的白影輕飄飄地落在蕊夫人所住的小院子中,悄無聲息地行走在碎石小徑上,足不沾地,就這麼地“飄”進蕊夫人的房間,倏一忽爾,那白影又一閃而出,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第二日,宋府中爆出一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蕊夫人不見了。不過宋家主子都很淡定,見與不見,事實就擺在那裡,不偏不倚。只是派出家丁四處尋找,尋找不到就在官府備案,如此便一切了了,宋府又歸於寧靜。蕊夫人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人物,人們只是驚訝於她的突然消失,對於她這個人,大家都是聳聳肩,無所謂啦。
至於蕊夫人呢,在宋府忙著尋人備案的時候,她正身處在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中,眼神恐懼地盯著坐在離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得女子,那是一個身穿白衣,面遮白紗的女子,二人似乎正在談著什麼。
“三年前那個主意是誰出得?”
“是小姐。”蕊夫人抖著脣說道。
“爲什麼要這麼做?”那白衣女子再問。
“小姐想嫁給王爺,想當王妃,又不知道該如何保住名聲與宋家解除婚約,所以……”
“所以就不惜敗壞別人的名聲,好成全自己的私心?”白衣女子冷哼,“你家小姐就那麼深愛你家王爺?不見得吧。”端起小幾上得茶杯啜飲了口茶水,接著道,“說說,你家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你家小姐的貼身丫頭,從小一起長大,向來應該是瞭解不到十成,也有九成了。”
蕊夫人依然是一臉驚恐地盯著那白衣女子,即便那白衣女子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我……”猶豫不決。
斜眼睨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吧,我來問你好了。”頓了頓,眼角餘光似有意或無意地瞄了眼窗外,道,“算了,算了,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家小說可愛你家王爺?”
搖頭,“不愛。”她家小姐更愛自己。
“那爲什麼還要嫁給王爺?”
遲疑了下,最後還是臣服在恐懼下,“宋府雖然是建安城首富,可是也不過就是有錢而已,小姐更愛站的高高的,手握權勢,王爺恰好能夠滿足小姐。”
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王爺會出現在那個當口也是你家小姐故意爲之,也就是說你家小姐連安樂王爺也給設計進去了。”
蕊夫人沉默,無聲默認。
“爲什麼,這麼一來對你家小姐有什麼好處?要讓宋家少爺解除婚約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何必還要再拉上王爺插一腳?”
“小姐知道爺他醒來後會知道自己是被下藥的,爺他很聰明,而之所以拉上王爺,那是擔心爺與王爺的交情,如果爺將事實告訴王爺,王爺一定會偏向爺,更相信爺的話,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小姐決定先發制人,讓爺百口莫辯,也讓王爺眼見爲實從而心生誤會繼而與爺斷絕往來,如此一來,小姐才能安心。”
“嘖嘖,真是一箭雙鵰,不,是一箭數雕……這麼說來你也是受害者了?”白衣女子的語氣輕淡,然而聽到蕊夫人耳朵裡卻是驚恐不已且身子微顫。
“不不不,我也有私
心的。我不想再被人使喚,繼續當個卑下的丫鬟,所以我慫恿小姐那樣做,而我這麼一來就能成爲宋府的主子……”
“哼!”一聲冷哼打斷蕊夫人的話頭,膽怯地擡眼,驚訝地發現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前些日子打了她兩個耳光的那個賤婢。
“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裡?!”
燕微雨雙目燃燒著騰騰怒火地瞪著蕊夫人,“死到臨頭猶不自知!”轉頭對著房門外,叫道,“王爺,你全都聽到了?”
王爺?蕊夫人驚駭地瞪大眼,臉色比方纔更加慘白,然後她看到房門被推了開來,安樂王爺冷趁著一張臉走進。
“奴婢叩、叩見王爺。”蕊夫人跌下椅牀鋪,連滾帶爬地上前叩見。
安樂王爺一腳踹開她,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來人,將她押入大牢!”
身後的王府侍衛上前一步,“是!”隨後將哭喊求饒的蕊夫人給拖出房間。
望著蕊夫人被拖走,燕微雨嘖嘖有聲的搖頭嘆氣,“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白衣女子斜睨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是?”
小臉兒一皺,“雪姐姐你怎麼老是欺負人家嘛!”她抗議啦。
白衣女子不理她,轉眼看向安樂王,“王爺可有話想問?”
安樂王的臉色依然很陰沉,“你們是什麼人?”看了眼燕微雨,“本王一直站在門外,那麼她又是如何出現的?”
白衣女子輕笑,“王子心中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何須我們再多言?”
“你們真的不是人?”安樂王難掩驚訝之色地脫口而出,隨即有些懊惱地閉上嘴,他太沖動了。
“那又如何?我們對王爺並無惡意不是?”白衣女子很淡定。
安樂王看了她一眼,臉色恢復正常,不愧是王爺。“你們幫主本王肯定是有原因吧?”
“王爺一直在找證據好證明王爺所想,我們只是將證據送上來罷了。王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安樂王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白衣女子,“你們與宋府,不是,應該說是跟二弟有什麼關係?你們這麼做是爲了幫主二弟,是不是?”安樂王與宋如玉,結拜兄弟也。
一直坐在旁邊涼涼無聊者的燕微雨插話進來,“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王爺吧,但是我得請求王爺答應我一件事。”
對於她如此理所當然的要求,安樂王並不覺得被不尊,只是揚了揚眉,問道:“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請王爺替我保密我的身份啦,連王爺的二弟也不可以說哦,以後如果王爺遇到我就當做不認識我好了。”燕微雨燦爛一笑,“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王爺的二弟曾經搭救過我。”
“原來是報恩。”
嘻嘻一笑,“王爺這麼認爲也無不可。”
“哦,這麼說來只是一半?”安樂王爺跟著笑了起來,這種沒大沒小,直來直往的相交方式還真的不錯。“那另一半是爲了什麼?”
燕微雨調皮地別過頭去,“纔不要告訴你。”
安樂王望著她片刻,然後大笑出聲,“那就當做本王沒有問過就是。”轉眼看向白衣女子,“本王要去建安城一趟,不知道二位可願意一起前往?”
不等白衣女子開口,燕微雨又跳了出來,“我不行啦,我得立即趕回去,王爺,微雨先走一步!”說完,也不見她起身,就憑空消失,著實讓安樂王驚訝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王爺,小女子恐怕無法與王爺同行。”
“哦?爲何?”莫名的,安樂王有些失落。
“事情已了,小女子得回去向家人告知小妹的近況好讓家人放心。”
點點頭,“是這樣啊,那本王就不勉強姑娘了,不過姑娘可告知芳名?”
白衣女子一愣,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遲疑了下,道:“燕雪漾。”說完,一道白光倏閃,芳影已沓然。
“燕雪漾……”安樂王低聲呢喃著,嘴角漾著一抹笑意。
***
安樂王突然來到建安城,一聲招呼都不打,驚得樑府雞飛狗跳,樑思思則是驚喜不已,以爲安樂王這番前來是軒昂年她的緣故。哪裡想到前來樑府的不過就是安樂王的貼身侍衛,至於安樂王則早已經在宋府書房中落座。
安樂王望著眼前一臉冷漠與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宋如玉,心裡是懊悔不已,“二弟。”
“不敢,王爺。”
“是爲兄錯了,不能原諒爲兄麼?”
擡起平靜無波的眼,“王爺此話何講?”
以爲他心中怨氣依然,安樂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的爲人,是爲兄的錯,但是請二弟能夠諒解,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你是爲兄最信任的人。”
宋如玉淡然的眸子濃烈了些許情緒,之間他傾身給安樂王斟了一杯茶,語氣不再平板,“大哥沒錯,是小弟錯了。”
安樂王聞言驚喜不已,“二弟是原諒爲兄了?”
“大哥沒錯,是小弟看錯了那個女人,說來大哥也是受害者。”
知道宋如玉是真的沒有怪過他,安樂王鬆了口氣,轉頭對外頭問道:“來人。”
“王爺?”書房外,侍衛應聲。
“接來了沒有?”
“已經到了,王爺。”
“很好。”轉頭看向宋如玉,“二弟,三年前的事情也該了結了。”說完,起身拉開書房門,“讓男人來件本王!”
“是!”
宋府大廳裡,樑思思雖然端莊優雅地坐在那裡等待,心裡卻是暗自疑惑不解,不解安樂王要見她爲何要選擇在宋府,心裡有些忐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在今天發生。
宋母與燕微雨等人則在另一邊,也是滿心的不解,不解安樂王怎麼會突然來訪,不是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麼?只有燕微雨一臉好笑地打量著樑思思,暗自猜測不知道那女人得知自己即將被從高山頂端給一腳踹下萬丈深淵會事什麼表情?青的?紅的?白的?黑的?還是五彩斑斕精彩萬分?不等她猜測出個結果來,樑思思的一聲嬌呼已經打斷她的心緒——
“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