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是劉叔發來的,但是時間卻是下午我們分開之後不久,我剛纔忙著尋找劉叔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劉叔是發了短信給我的,正是因爲石東山家的院子裡,沒有一點雜音的緣故,所以我才能夠聽到手機的提示音。
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我不知道劉叔爲什麼要這麼囑咐我,但是顯然他一定是在擔心著什麼。
之前我只是以爲劉叔和石東山,去忙著對付晚上的殭屍才離開的,但是現在看到劉叔發來的短信,我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
匆忙中我撥通了劉叔的電話,但是語音提示卻是對方無法接通,這讓我更加擔心起劉叔來,心猿意馬的我站在院子門口,開始胡思亂想的猜測著劉叔究竟遇到了什麼。
雖然說我有著地府副將的身份,但是這都是拿來嚇唬人的玩意,就像是一個拿著證件的警察,你只能用你的身份約束那些畏懼你的人,對那些窮兇極惡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的人,你的身份不足以爲你擋下任何一顆子彈。
而隱藏在石村的危險,可是一個很可能已經進化成旱魃的殭屍,他更不可能因爲我是地府判官府的副將,就對我的命令言聽計從俯首帖耳。
在這個處處透露著危機的環境下,實力纔是你作爲強者的唯一表現,只有夠硬的拳頭,才能讓你在那些陰魂厲鬼、妖魔鬼怪面前有話語權。
但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能夠帶領我消滅殭屍的劉叔,就這麼從我眼前跟著石東山一起失蹤了,而且還沒有任何危險的預兆。
“或許是手機信號不好,所以纔沒能打通。”
我在心裡找著理由安慰著自己,但是看著我手機上滿格的信號,我覺得自己更像一個膽小的孩子,面對危險時總喜歡找各種理由,或者幻想著各種神奇人物來解救自己。
這或許和我遇到的這些人有關,從來到兩通當鋪開始,一路走來雖說也是險境環生,羅剎鬼母和女鬼韓麗麗的出現,都險些讓我丟掉性命,但是每一次都會有人出手救下危難的我,而且還能夠因禍得福的得到不少好處。
但是現在我將要獨自面對,比之前兇險百倍的殭屍的時候,我唯一的依靠劉叔卻突然消失了,這件事徹底讓我陷入了恐慌,雖然我一直試圖掩飾這份恐慌。
“必須找到劉叔!”
在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大聲的喊著,我所有的神經都被這喊聲顫動。
所有的好奇心都被內心的恐懼驅散,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石東山家的院子,向著最後一次看到劉叔的祠堂走去。
此時夕陽已經徹底的消失,一輪彎月悄悄的爬上了半空,月色下的鄉村不僅顯得格外的安靜,更讓人有種處處鬼影的驚悚感。
夜風輕撩著我的呼吸,微涼的感覺讓我的鼻子有些敏感,空氣中好像散發著一陣陣的飯香,這讓我的肚子不爭氣的開始咕嚕咕嚕作響,然而空蕩蕩的大街小巷沒有一個人影,別說打聽劉叔的去向這種事情,就是想要找人混口熱水喝都成了奢望。
去往祠堂的路上,我再次經過了村裡的那塊空地,剛纔衆人還在忙碌著搭建的戲臺子,現在已經燈火通明的矗立在了那裡,但是那些之前在這裡忙碌的村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又去了哪裡。
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戲臺子,我發現村裡的人確實很能幹,不僅這麼快就用木樁搭起了戲臺,就連臺下的那些椅子都擺的妥妥當當,十幾個長條椅子和石東山家裡,用來放他母親棺槨的椅子一樣。
我有些看不明白了,要說石村的人還真是奇怪,石東山家裡接二連三的有人去世,而且現在村子裡的女人們,都中了屍毒在祠堂等著救治,怎麼這些人還有心情搭戲臺子請人唱戲呢?
再說了,這戲臺子搭的再好,演員唱的再好聽,誰又有心情在這裡聽場戲呢?
“鬼才有心情來看戲呢!”
搖著頭我擡腿繼續趕路,心裡卻不由得覺得石村人很可笑。
腳掌剛接觸地面的一剎那,我好想聽到了一陣鑼鼓聲,不是那種聲音震天動地的鑼鼓聲,就是每次唱戲的時候樂師們敲的鑼鼓點。
難道還真有人唱戲?可是這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呢?難道是石東山早就請來的戲班子?
順著鑼鼓點的聲音我看了一眼臺上,空蕩蕩的戲臺上沒有一個人,但是那聲音卻從戲臺的後面娓娓而來,也許是眼睛被燈光直射的緣故,我根本就看不到戲臺後面有什麼,但是聽著鑼鼓點的聲響,那後邊應該有著至少六七個樂師的樣子。
一心想著找劉叔的我,也沒心情去看個究竟,更沒有心情在這裡聽戲,今晚子時我還要和劉叔尋找屍涎草,還要聯手除掉那個禍害人的殭屍呢!
我扭過頭再次準備邁腿離開,去尋找猶如失蹤了一般的劉叔,畢竟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什麼事情更重要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信不信這世上就有這麼寸的事情?
之前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戲臺子那裡傳來了樂器聲,現在我有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有人在背後喊住了我。
確切的說,那個女人並不是喊我的名字,而是喊了一聲“小英雄”。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英雄,連小英雄這種稱呼都配不上,但是我卻能確定在當時的那個場合下,也就是沒有第二個活人在場的情況,這聲如銀鈴般的女聲喊出的“小英雄”,應該就是衝著我喊出來的。
再次看向身後的戲臺,我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戲臺上居然站了一個身穿戲服的女人。
戲服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紅色的戲服,雖然我對戲曲並不是很瞭解,但是我覺得戲臺上的那個女人,她身上穿著的這一身紅色衣服,應該是京劇裡的那種有身份的小姐,絕對不是紅娘那樣的使喚丫頭。
而且從她頭髮上的裝飾也不難看出,這個女人一定是個正兒八經的演員,不然的話,也不會連這些細節都這麼的注意。
但是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上的戲臺呢?
而且她既然在那裡喊我,爲什麼又要揹著身不面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