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行宮,燈火通明。而在徐儀的寢宮之前,李太妃跪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哀求道:“皇上,哀家沒有好好的教導秋兒,以致她無知冒犯了皇上,使皇上龍體不適。這一切皆是哀家教導無方,望皇上見諒,都是哀家的錯,望皇上看在秋兒年輕無知,原諒她吧!皇上!皇上!”
原來在何中譽與葉守平的提醒下,李太妃思量了許久。也知道事態的嚴峻,而眼前最重要的是救秋兒。秋兒是她李家唯一的血脈,不能有失。如今也只有去求徐儀,想明白後,李太妃便來到徐儀的寢宮前苦苦哀求。
在李太妃的身後,跟著不少的宮女與太監,他們皆知這是皇家之事,那敢相勸,只能靜靜的站在李太妃身後。儘管李太妃在此苦苦哀求了一個多時辰,但是此時是徐儀依然是沒有醒來。
其實李太妃也想到此點,但是她又想到了何中譽的叮囑,或許有一線希望,所以李太妃決定如此的跪在此地,一直到徐儀醒來,看看徐儀如何處之。
而此刻在徐儀的寢宮之內,徐儀依舊是沒有醒。但是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閔成見後,心中安慰了很多。更是寸步不離,不許任何人打擾,還每隔半個時辰讓太醫給徐儀診脈。
而李太妃在寢宮外哀求之事閔成也知道,不過因爲李時秋頂撞徐儀,致使徐儀昏迷。閔成也懷疑此事和李太妃與徐旭有關,所以閔成對於李太妃在寢宮外哀求一事不聞不問,故做不知。
閔成身爲徐儀的內侍總管,自徐儀幼年便跟隨徐儀,頗得徐儀信任。既然他都如此,其他宮女與太監自然是皆不敢言,也故做不知。此時,閔成看著昏迷之中的徐儀,心中頗爲不安,徐儀都昏迷近二個多時辰了,如今天色已以晚,至今未醒。雖然徐儀在太醫的施針之下,如今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是依然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閔成不禁眼中含淚,目光灼灼的看著徐儀,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而就在閔成傷感之時,突然,依舊在昏迷昏迷之中的徐儀陡然大叫道:“母后,母后,不要走?!彼碾p手隨即伸出,向著空中抓了抓,隨後又無力的垂下,依舊是昏迷不醒。
徐儀的這一陡然呼喊,寢宮之中的閔成與那兩名太醫皆是大吃一驚。其中餘太醫急忙來到徐儀身前,再次替徐儀號脈。而閔成則是一臉的驚喜,他以爲徐儀醒來,連忙呼道:“皇上,皇上。”
但是徐儀在短暫的呼喚後,依然是昏迷。閔成見後不禁擔憂,便著急的問道:“皇上這是如何了。”片刻,餘太醫號完脈,微笑道:“閔公公放心,看皇上的脈象,已經恢復如初,最遲明日便會醒來。”
“此話當真,太好了。”閔成大喜道?!安诲e,不過皇上這次昏迷甚是古怪,看似急火攻心,其實下官十分疑惑。閔公公,不如等皇上醒來,您勸勸皇上,儘早回京,讓太醫院替皇上會診,好查出原因,龍體要緊啊!”餘太醫面色凝重
的道。
“餘太醫言之有理,皇上一向身體尚好,這次的確有些古怪,待皇上醒來,定要勸皇上儘早回京會診?!遍h成一臉堅毅的道?!敖裢硐鹿俦闩c冷太醫在寢宮候命,閔公公不必擔心?!别N太醫道,他說的冷太醫便是他旁邊的另外一名太醫。
“如此便有勞二位了?!遍h成道?!柏M敢,豈敢?!别N太醫與冷太醫連聲道,說完二人便退到一旁。這時閔成擡眼看向徐儀,便想到方纔徐儀在呼喊:“母后,母后,不要走。”
閔成不禁心酸,孫太后極其關心與體貼皇上,母子感情十分融洽。自從孫太后去後,皇上十分懷念,難怪皇上在昏迷之中會呼喊。閔成想到這裡,不由爲徐難過。雖然貴爲天子,卻是一個關心與體貼的人也沒有,就算是三年前去世的皇后,恐怕也是爲了家族利益,何嘗真正的關心與體貼過皇上??粗杳灾械男靸x,閔成不由陷入思緒之中。
而此刻在行宮偏院中的李時秋,已經平靜了下來。她起身在房間之內緩緩的踱步,不時的看看外面,但是過去了近一個時辰,外面除了看守的侍衛外再無動靜。李時秋此時便想到可能是徐儀還沒有醒來,卻又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姑姑與表哥如何,還有吳浩與那些難民如何。
想到這些李時秋不禁懷疑,自己所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不僅沒有能夠幫到吳浩與那些難民,可能連累了姑姑與表哥,自己也是生死難測。難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插手的嗎?李時秋不由十分茫然,同時想到徐儀醒後,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清晨,行宮的氣氛還是緊張。因爲李太妃依然跪在徐儀的寢宮前,李太妃從昨晚一直跪到現在,便一直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徐儀看在她的誠意上,放過李時秋,所以李太妃就堅持,她心中在想,一定要堅持到徐儀醒來。
而在行宮的寢宮之中,閔成徹夜未眠的盯著徐儀。他怕徐儀隨時會醒來,一直不敢眨眼。此時閔成雙眼熬得通紅,但是他依舊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徐儀,可見閔成對徐儀感情之深。
就在這時,徐儀陡然呼喊道:“母后,母后?!比会嶙鹕韥?,緊閉雙眼,以手撫額,呼呼的出著氣。而在旁邊的閔成見後,大喜過望。急忙呼喚道:“皇上,皇上?!别N太醫與冷太醫也連聲呼道:“皇上,皇上。”
閔成連忙將徐儀扶住,聲音顫抖的道:“皇上,您終於醒了,太好了?!边@時徐儀才緩緩睜開雙眼,便說道:“水,水。”閔成聞聽,急忙也叫道:“水,快拿水來?!币慌缘膶m女聽後,急忙端來茶水。閔成連忙接過,遞過徐儀,說道:“皇上,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天佑??!皇上沒事了?!?
這時旁邊的餘太醫也說道:“皇上,醒來就好。不知皇上還有那裡不適嗎?不如臣再替皇上號脈?!贝丝蹋靸x剛飲完茶水,將茶杯交給閔成。陡然聞聽餘太醫的聲音,不禁驚訝,便轉眼看向餘太醫。
不悅的問道:“你等在此做甚?!币慌缘拈h成聞言,連忙躬身答道:“餘太醫與冷太醫擔心皇上,願與奴婢一起爲皇上守侯。所以便留在寢宮,隨時好爲皇上效力。”徐儀聞聽,不禁冷哼道:“笑話?!?
閔成聽後,不由結舌,驚愕的睜大眼睛看著徐儀。一旁的餘太醫與冷太醫也是如此,一臉的驚愕。三人心想,皇上這是如何了。如何醒來便如此,三人不由齊齊看著徐儀,臉帶憂色。
而徐儀並沒有理會他們三人,隨意的說道:“有何大驚小怪,朕昨日可能是多飲了幾杯酒。一時酒勁上涌,多睡了一會也是可能。你等竟然還要在朕的寢宮守候,簡直愚蠢之極。”說完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悅。
餘太醫與冷太醫看到徐儀不悅,急忙躬身道:“臣等愚昧,皇上息怒?!毙靸x聞聽,臉色一變。極是不耐煩的揮揮手,喝道:“還不出去,真是愚蠢之極?!别N太醫與冷太醫見到徐儀發怒,不禁額頭見汗,連忙躬身後退了出去。
二人心裡不禁嘀咕,皆說皇上喜怒無常??磥聿患伲葬徇€是離他遠點的好。二人出了寢宮後,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一眼,匆匆而去。而在徐儀旁邊的閔成,不禁吃驚。心想皇上這是如何了,如何連他昏迷之事都不記得。
看來應該儘早勸皇上回京,讓太醫院過皇上會診,看看皇上到底是如何。同時看著徐儀不悅的臉色,那敢多說,便垂首立在一旁,也不言語。
其實徐儀當然是知道他昏迷的緣由,他是有意說是他多飲了幾杯酒。一時酒勁上涌,多睡了一會。至於徐儀爲何如此,他心中自知。而徐儀又想到這幫太醫如此所爲,定是閔成擔心,才喚太醫來的。想到是閔成擔心自己,徐儀的心中不禁微動,臉色好了很多。
想到這裡便故做不知的開口問道:“朕好像記得昨日難民的事沒有處理完,還有那個李時秋,竟然敢頂撞朕的表妹,如今在何處。”閔成聞言,連忙應道:“回皇上,李小姐就在行宮,由侍衛守著。而且…。”
“如何吞吞吐吐,有話便說”徐儀打斷閔成,頗不耐煩的道。徐儀如此心急,是想知道李時秋的情形。
閔成不禁一驚,不禁想到如何皇上這次昏迷後醒來,性子如此之急。不由心裡十分擔憂,但是此刻也不容他細想。便急忙回答道:“回皇上,因爲李小姐昨日頂撞了皇上。太妃娘娘聞聽後,昨夜就進宮來。就跪在寢宮外,求皇上寬恕。至今未起,那時皇上未醒,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皇上醒來,請皇上定奪。”
“是嗎?竟有這等事。”徐儀聞聽李太妃從昨晚一直跪到現在,不禁心情頗好,笑問道。“正是,皇上?!遍h成微笑道。此時閔成也心情很好,因爲李時秋頂撞徐儀,以致徐儀昏迷一夜,但是如今徐儀無礙醒來,而李太妃也跪在寢宮外一夜,至今未起,這就是報應,閔成心中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