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門嫡女

聽說了外面的風言風語，蕭子碩就有些坐不住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處理公務？你那未來的娘子都要被別人欺負慘了！”

陸少楓手執一支狼毫，優雅的在宣紙上寫寫畫畫，眉毛都沒有擡一下。“不勞四皇子殿下操心，惜若的事情，本將軍自有主張！”

用本將軍這個稱呼的時候，就是陸少楓開玩笑的時候。平日裡，他們都是相互稱呼對方的名字的，只有在某些時候，纔會拿這些名頭來起鬨。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那些流言可真夠難聽的！”蕭子碩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睛眨呀眨呀，嘴巴撅得老高。

陸少楓放下手裡的公務，雙手環抱的說道：“本公子是那種衝動行事的人嗎？我早就派人去調查，並且做出了佈置，相信不久之後，流言定會不攻自破！”

“你能有什麼辦法？既然那人是受人指使的，定不會輕易妥協了去。”蕭子碩冷靜的分析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收買那人了？”

“難道你要…”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法炮製了一出好戲。明天過後，將會有滿大街的乞丐拿著所謂的名門千金的肚兜，到處炫耀。到了那時，我看他們怎麼收場？”

“這個法子妙啊！”蕭子碩興奮的站了起來。“找不同的人來扮演乞丐的角色，都說自己手裡的肚兜是惜若小姐的。這樣以來，那謠言的可信度會大大的降低。到時候，誰也說不準那肚兜的真實性了。哈哈…”

“可不是麼？”蕭子冉也忽然插起話來。“好一個虛張聲勢，瞞天過海。那背後的指使者，恐怕都沒辦法證明，自己手裡那件東西的真實性吧？”

“不錯。”陸少楓冷冷的說道：“我就是要讓他們有口難辯。敢打惜若的主意，那是自尋死路！”

“抓到那個指使者，你打算怎麼樣？”蕭子冉忽然問道。

“怎麼？”陸少楓挑了挑眉。“當然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他痛不欲生，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蕭子碩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少楓兄，你好可怕哦~看來以後，小王千萬不能得罪了你，否則豈不是會生不如死？”

陸少楓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蕭子冉沒有再說話，自知得罪了陸少楓或者他在意的人，那下場一定是不得好死。好在這個邪魅的男子，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

“啓稟主上，那個乞丐已經抓到了，關在莊子裡，等候主上發落！”門口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青衣男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走，咱們瞧瞧去。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的鬼！”說著，陸少楓就率先走了出去。

蕭氏兄弟倆似乎對此事也有些興趣，於是跟了上去。

三人騎著馬來到山莊，莊子的管事有些驚訝，但還是努力剋制住了好奇之心，將三人迎了進去。

地牢中，一個渾身上下黑乎乎的男子正在被拷問。

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早已破敗不堪，身上也有無數的鞭痕。幾十年沒有洗過的頭髮，垂在臉上，看不清他的神情。

陸少楓三人進來的時候，那乞丐正痛得暈了過去。

“參見主上！”一看到陸少楓進來，那些青衣人都規矩的單膝下跪，神情肅穆而恭敬。

陸少楓做了個起身的手勢，那些人全都有序的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差遣。

“他招了嗎？可知道是誰讓他到處放謠言的？”他不急不緩的問道。

幾個青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無奈。其中一個小頭領站了出來，氣憤的說道：“回主上，這個傢伙太沒出息，纔打了幾鞭子就昏過去了，什麼都還沒有問出來！”

陸少楓在地牢裡轉悠著，不時地打量著那個乞丐幾眼。“這樣的小角色，居然也能收買，實在是…”

“果真是不中用的。”蕭子碩捂著鼻子，在那乞丐身邊轉悠了幾圈，眼中滿是鄙視。

“來人，拿水來潑醒他。”陸少楓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人去打了一桶水進來。

一桶冷水潑了出去，那乞丐打了一個冷戰，驚醒了過來。但是身上的傷口一遇到水，痛意就更加的肆虐。“啊…”

聽到那乞丐的叫喊聲，陸少楓撇了撇嘴。“既然醒了，那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是誰給你的東西，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嗯？”

那乞丐一雙驚恐的眸子望著眼前這個殺神一般的偉岸男子，知道糊弄不過去，只好乖乖地招了。“小人是城外的一個小乞丐，前兩日，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找到小人，給了小人十兩銀子，讓小人放出話去，就說…就說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出門上香的時候，被乞丐玷污了…爲了增加說服力，他還給了小人一個女子的肚兜，說…說是那小姐所有，讓小人到處宣揚…”

“可記得那管事的長相？”陸少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一雙眸子幽深的嚇人。

“小人…不太記得那人的長相…不過…不過那人的手指與其他人有所…不同。”那乞丐仔細回憶著。

“哦？有何不同？”蕭子碩也插嘴道。

“正常人就五根手指，但那人比正常人多了一根手指。”乞丐老實的回答。

“六根手指？左手還是右手？”蕭子碩繼續追問。

“應該…應該是右手…對，是右手。當時他是用右手遞銀子給小人！”乞丐篤定的說道。

“右手手指有六根手指的管事，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陸少楓冷笑道。

這麼重要的事情，派一個有如此特徵的人去辦事，實在是太不明智了。真不知道那幕後指使之人是個笨蛋呢還是太過自信？

“來人，一個時辰之內，給我把那個右手手指長著六根指頭的人找出來！”陸少楓對著青衣人下令。

既然有了線索，那麼就要速戰速決，不是嗎？

蕭子冉聽了這個答案，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知道他是誰！”

陸少楓有些訝異的回過頭來。“你見過那人？”

蕭子冉輕輕地點了點頭。“據我所知，鎮南侯府的管家就是右手有著六根指頭的男人。”

“又是鎮南侯府？”蕭子碩不禁感慨的道。

“上一次的事情，也跟薛侯府有關？”陸少楓的眼眸瞬間變冷，堪比寒冰。

蕭子碩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跳離他的身邊。“這…也算是有關吧！畢竟那鞋子上繡的，可是鎮南侯府的標誌…”

“哼…還真是不死心呢？”陸少楓幽深的眼眸中寫滿了恨意。

他很少去恨一個人的，就算對方要來殺他，他也沒有這麼深的恨。可是那個薛侯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欺負到惜若的頭上去，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你們站哪一邊？如果念在兄弟之情，最好就不要管這件事。如果在乎親戚關係，那麼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以後見到我，有多遠就躲多遠，免得到時候傷及無辜！”

“哇…你也太有異性沒人性了吧？爲了一個女子，值得嗎？”蕭子碩不敢置信的跳了起來，嘴巴里還不忘嚷嚷著。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再次強調。

“我知道，她是你認定的娘子嘛！可是咱們兄弟這麼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女人？”蕭子碩似乎有些不服氣。

陸少楓嘆了口氣，說道：“我自然是珍惜這段兄弟情的，只不過那薛侯爺太過分了，竟然一再的挑釁。如果他對付的是你最在意的人，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將他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蕭子碩豪邁的宣誓道。

“你夠狠！”陸少楓丟給他一個無語的表情。

“可是…他畢竟是趙貴妃的外甥，這事兒恐怕…”蕭子碩說著，不禁望了望身旁的兄長。那薛侯府是趙貴妃姐姐的婆家，也算是自己人。如果就這麼罰了薛韶華，恐怕趙貴妃第一個不答應吧？

蕭子冉神色卻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要動手就動手吧，薛表哥的確是該受些教訓了！”

“不是吧？三哥，他可是你的表哥耶？”

“一個無用之人，留著也是個禍害！”蕭子冉冷冷的說道。

他從來都不看好那個表哥，做事衝動，好高騖遠，又眼高於頂，不是個成大事之人。他又何必爲了這麼一個不中用的人，而失去一個得力幫手呢？

跟陸少楓相比起來，薛韶華實在是差太遠了！

蕭子碩半天合不攏嘴，驚訝地站在那裡發呆。

陸少楓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三皇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取捨之間都有正確的判斷。該狠的時候狠，就算是親人，也可以爲了大事不拘小節！

“既然知道了是誰在背後搞鬼，那…要怎麼對付他？”蕭子碩比較感興趣的是這個。

那個薛韶華他也看不順眼，整天驕傲的像只孔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陸少楓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既然他這麼喜歡女子的肚兜，那就多找一些，送到他府上去好了！他大婚的日子不遠了，這算是本公子送他的大禮吧？”

蕭氏兄弟面面相覷，覺得這陸少楓太可怕了。

翌日，京城又出現了好些乞丐，他們都說自己手裡有那肚兜，每個人所在的地方不同，講述的故事內容也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是，故事的女主人公，都是魯國公府的大小姐公孫惜若。

對於這樣的謠言，京城百姓都有些糊塗了。

怎麼這個也說自己與惜若小姐春風一度，那個也說與惜若小姐歡好過。甚至有僵持不下的，爲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假，和另一幫人打了起來。

這麼鬧下去的結果，就是誰的話都不可信了。

其中一個乞丐拿著繡有惜若名字的肚兜，展現在衆人面前，說的有理有據。但是另一個人也拿出繡有她名字的肚兜，也振振有詞。百姓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衆說紛紜，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你那個肚兜是假的，我的纔是真的！”

“你的那個纔是假的呢，這個可是我親手從那千金小姐身上扒來的！”

“我的是真的，你的是假的！”

“我的是真的…”

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挑著貨郎擔兒的年輕人從人堆裡鑽了出來，調解道：“二位也不必爭了，兩位的肚兜都是真的！”

“怎麼可能？惜若小姐怎麼同時會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出現呢？”

那個解圍的男子伸手從貨郎擔上拿出一疊的肚兜來。“瞧，我這裡還有很多呢。最近不少人從我這裡買了名門千金同款式的肚兜，各位要不要也買一個。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哈哈…”

“切！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些污衊人家大家閨秀的人，實在是太無恥了！”

“拉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看他們是得了妄想癥吧？”

“早知如此，我就不跟別人打賭了，唉，害得我輸了不少的錢！”

人羣散去，坐在樓上茶館的陸少楓嘴角不自覺的翹起。如此一來，關於惜若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芙蓉園

“小姐，好消息啊！事情搞清楚了，原來是有人仿製了小姐的肚兜款式，在街上叫賣，爲了吸引顧客，所以故意放出風去，說那是某些千金小姐用過的。所以纔會被有心人士利用，想要詆譭小姐的名節！”

惜若聽到這個消息，一點兒都不驚訝。

“小姐早就知道了，還用你說？”入書打趣雪兒道。

雪兒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啊？原來你們都知道啦？”

惜若笑著替她解疑。“早些時候，霧影門就發來飛鴿傳書，將整個計劃都告訴了我。所以事態的發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還是主上有辦法，想出這麼個法子！”

“是啊，如果真要小姐出去澄清，那也是有理說不清啊！”

“無痕公子不愧是無痕公子！”

惜若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陸大將軍，實在是聰明的緊。這樣的法子，她都不一定能夠想到，他卻在短短幾天，將流言平息了下來，頭腦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呢！”門口，有丫鬟來稟報。

惜若整理了一下妝容，這才往白松園方向去了。

最近，老夫人已經臥牀不起，不過病情早已控制住了，只是在牀上裝病，等著揭穿兇手而已。

自從聽了惜若的話，老夫人就開始變得多疑了起來，不管是誰，除了惜若之外，她都不敢輕信了。惜若讓她每餐照舊用那些膳食，不過，那綠豆湯卻是一滴都沒有喝下去，而是倒進了花盆裡。

見到惜若到來，老夫人立刻屏退了屋子裡的其他人，獨留下她跟水兒二人。

“惜若，那件事你查的怎樣了？”老夫人焦急的問道。

惜若思索了一下，這纔開口道：“祖母，事情有些眉目了。雖然章氏有嫌疑，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孫女也不能污衊了主母。至於幫兇，惜若倒是找到了。”

“哦，是誰？”老夫人急切的追問。

“就是四妹妹房裡的丫頭，石榴。這丫鬟當初進府的時候還算安分，只是後來宋姨娘去了，她就有些專橫起來。不但沒有做好丫鬟的本分，害帶壞了四妹妹，讓四妹妹對她言聽計從，簡直比起語若這個主子還要像正經的主子。”

“真是翻了天了！一個小小的賤婢，居然也敢如何大逆不道。水兒，傳我的話，去把石榴給我叫來！”

水兒忘了惜若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便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石榴有些戰戰兢兢的來到老夫人的屋子，剛進門就被一羣丫鬟婆子押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不知道老夫人找奴婢來，有何吩咐？”就算是到了這個關頭，石榴依舊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死撐著。

“好你個大膽的賤婢，竟敢慫恿四小姐在我的膳食裡動手腳。你活的不耐煩了！”老夫人一想到前段日子來受的罪，心裡就很火大。

石榴看了看惜若，心中頓時明白了。

大小姐這是在立威呢！只是那件事，她做的很隱秘，怎麼會被大小姐得知，她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從未做過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老夫人明鑑！”

真是死鴨子嘴硬！

老夫人見她不肯招人，於是示意屋子裡的嬤嬤們將家法請了出來。

所謂的家法，就跟瑯琊榜差不多。那棍子上有很多凸起的木刺，看起來挺滲人的。如果那樣的棍子打下去，恐怕身上不會有一塊好肉吧？

惜若看了一眼那棍棒，心想老夫人還真是心狠，如此對待一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也不怕遭天譴。

縱使下人犯了錯，也該先問明白，如此屈打成招，有多少的真實性呢？

“老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啊？”

“你還嘴硬？！上次要不是你建議給老夫人用綠豆湯，老夫人又怎麼會食物中毒，導致久病不愈？”水兒氣憤不過，將所有的錯都推在了她的身上。

因爲這件事，老夫人對她的態度也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信任，很多事情都不交給她去辦了。

她這麼多年來，盡心盡力服侍老夫人，好不容易纔爬到今日的地位，可惜一夕之間，就被這個該死的賤婢給毀了！

“奴婢冤枉啊！”石榴尖叫著，對那瑯琊榜望而生畏。

“石榴，你還想狡辯嗎？四小姐園子裡的膳食，一向都是二等丫鬟去管的。你平日裡只知道窩在暖玉園裡，什麼事都不肯做。最近怎麼有空去廚房，還碰巧遇到了水兒，還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綠豆。你敢說，你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惜若淡淡的開口，一下子就點到了她的死穴。

石榴有些驚慌失措，她沒想到大小姐的眼線如此多，連她的一舉一動都那麼清楚。原先大小姐不動聲色，沒有嚴加管束她們暖玉園，原來並不是不知道啊？

一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監視之下，整個人都懵了。

老夫人見到她這幅模樣，心裡就更加的生氣了。“現在沒話說了吧？來人，給我動用家法！”

那些粗使婆子聽到老夫人下令，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圍著石榴，不給她逃命的機會。那瑯琊榜打下來，屋子裡頓時只有石榴的慘叫聲。

老夫人將頭偏向一邊，不忍心看下去。

能夠請到家法的時候，還是少之又少的。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所以才大發雷霆。如果在平日裡，最多也就打幾十板子了事。

惜若也不喜歡這樣血腥的場面，只是那石榴太不安分了，教訓一頓也是好的。

好一會兒後，石榴痛暈了過去，婆子們才住手。

看著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斑斑的石榴，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將石榴拖了出去。來個眼不見爲淨。

“這事既然石榴有參與，那語若…”老夫人不安的問道。

惜若放下茶盞，笑得很溫柔。“語若妹妹還小，受到蠱惑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已經處罰了那丫頭，四妹妹的過錯就先記著吧。只要她以後乖巧一點，祖母就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次吧？”

看到惜若如此重視姐妹之情，心中頗爲欣慰。

她就這麼幾個孫女，如今一個被趕出了府，關進了寺廟。一個失去了母族的庇佑，孃親還成了瘋子。剩下的兩個，語若是個沒用的，資質平平。只有惜若是個爭氣的，不僅爲府上爭了光，還贏得了兩位皇子的關注。

“惜若，再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了。祖母一定讓章氏替你辦的熱熱鬧鬧的，到時候邀請一些大家閨秀過來，陪你一起度過，可好？”

又來了！惜若有些頭疼，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無聊的應酬了。可是表面上，她卻還要裝作很高興，不想讓老夫人掃了興。

“多謝祖母，有祖母這樣的關心，惜若覺得好幸福！”她努力維持著笑容。

老夫人摸著她的手，十分滿意。“惜若又要大一歲了，明年都可以議親了。將來，你的前途肯定是無量的。咱們府上，就靠你光耀門楣了！”

惜若眼神閃爍，看似害羞，其實是不屑。“祖母說哪裡話？母親還年輕，肯定能爲惜若添一個弟弟。到時候，弟弟定能爲國公府爭光，光耀門楣！”

說起這弟弟，老夫人就有些納悶了。

章氏嫁過來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可是這肚子似乎卻沒什麼動靜。兒子在她屋子裡呆的時間也不短，怎麼就沒有傳出好消息呢？

“惜若，你先回去吧。祖母有事要跟你母親商量！”

老夫人下令逐客令，惜若當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剛纔自己一個無意間提起子嗣的問題，想必那章氏還不知道公孫羽已經不能生育。到時候真相大白，又有一番大鬧了吧？

想著章氏有老夫人管制著，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姐，什麼事請這麼好笑啊？”

“嗯，沒什麼。”惜若知道這件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並不打算此時將這事兒給捅出去。

章氏也是需要給點兒教訓的了，這段時間老是有意無意的跟她作對。惜若自然是不能便宜她的，只要有機會，她就要讓她嚐嚐這背叛的滋味。

璇璣閣

衛弦一身風塵僕僕歸來，一張冷酷的臉愈發的冰冷，整個人就好像讓雪山冰封了一樣，不帶一絲的人氣兒。

“你回來了？”陸少楓看到他的身影，眼中滿是笑意。

“是，我回來了。”他淡淡的開口。

“事情都辦妥了？”陸少楓隨意地翻看著書本，竟然可以一心幾用。

“都辦妥了。邊疆幾十萬大軍，都有咱們的人安插進去。在各國的都城，也都建立了霧影門的分壇，各國有什麼異動，都會立刻上報。”衛弦難得話如此之多，語氣卻依舊冰冷。

“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兩天吧。”陸少楓放下書本，笑著對他說道。

那身影也不回話，徑直就往外面走去。

在走廊裡，迎面碰到玉瀾姑娘。玉瀾跟她打招呼，他也目不斜視，置之不理，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真是個怪人！”眉玉瀾小聲地嘀咕著。

相較於衛弦的冰冷，主上最近似乎每天心情都不錯，對待屬下也是和藹可親，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模樣。可是眉玉瀾卻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兒疏忽。不過對於主上處置了青鸞的那件事，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服。

青鸞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主上不念著這麼多年的主僕情誼，親自廢了她的武功，讓她在深宮裡失去了自保的能力。這怎麼能不讓人心寒呢？

可是就算如此，也沒有一個人敢去說主上的不是，她眉玉瀾也同樣沒有這個膽子。

“主上，眉玉瀾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