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我嘴裡的牙,很尖很尖的,比陰間老太婆的牙齒還要尖。農閣速請坡差上
我咬了好幾口,都沒有咬到。
可惡!
那條金色的魚兒遊得好快,我不甘心,努力的想追上它,它對我吼著,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清楚。
我全身都是力氣,我在浴缸裡到處追著金色的魚兒,耳邊的那個聲音還在叫囂著,“咬它,咬它,咬死它!”
我沒有咬死它,但是我咬到了它的尾巴。
有一點血液流出來,像很細小的絲綢在水裡慢慢的漫開,向我的嘴邊飄來。
我張開嘴,攫取那一點點的紅,沒有血腥,反而有一縷奇異的馨香。
金色的魚兒一動不動,它悲傷地看著我,我看見它身上掉下來一片鱗片,飄啊飄的,很美,像一片閃光的雪花。
飄啊飄啊……
我仰起頭,眨著眼睛,看著那一片金色的光芒,在光影裡,我好像看見了賀子煜那張陽光的臉。
他在陽光裡笑著,嘴角彎彎的勾起來,眼睛澄澈明亮,像極了天際的星辰。
然後,他漸漸的在消失,終於在那縷光芒裡再也看不見……
賀子煜?我努力的想喊出來,那麼多水像我的喉嚨裡灌了進來,我喊不出來。
在我快絕望的時候,我終於喊了出,“賀子煜,你不要走——”
我從夢中醒來,發現淚水已滿臉。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我居然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魚,而且還想要咬死賀子煜的魚。
眼角有溼潤的水滴,我好像哭了。
我明明是剛醒來,卻感覺從未有過的疲憊。
我撐起身子,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我瞇眼,光影中竟然真的站了一個人。
我差點就要喊出賀子煜的名字,那筆直的背影像極了賀子煜。
他轉過臉,溫柔的說了一聲,“你醒了,這一覺睡得可真長。”
我終於看清楚晨光中的那張臉,他是賀子豪,剛纔他在觀賞我的魚兒。
那麼我剛纔在夢中喊了賀子煜的名字,他一定是聽到了吧。
我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去,繼續看窗臺上的魚兒。
我心裡隱隱不安,穿上拖鞋走過來。
賀子豪說:“你看,這條魚兒大了好多。”
是,紅色的魚兒的確大了很多,它鼓著肚子,氣勢很囂張的衝我仰了仰頭。
賀子豪抿嘴笑了笑,“它是不是很漂亮?”
“是。”我答。
“這樣讓它陪著也是不錯的,你說呢?”賀子豪終於看向我。
感覺賀子豪這句話裡有話,我低下頭,沒有回答。
賀子豪拉開牀頭櫃,拿出那個小瓶子,擰開,倒出一粒,“該吃藥了,我給你倒水。”
我下意識的想躲,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藥片,莫名的有點害怕。我說:“我不想吃這個藥了。”
賀子豪倒了水過來,“這個藥你必須的吃,這幾天你比以前好多了,已不鬧了。等你再好一些,我就可以放心,不用再派人跟著你。”
他說出的理由讓我無法拒絕,我只能蹙著眉將藥吃了,心裡祈求著,但願這些藥僅僅是安神,不要再有其他藥效纔好。
轉而一想,賀子豪想害我很容易,用不著兜兜轉轉的用吃藥來害我。
洗漱後,下樓來,無精打采的吃了一點早飯。
賀子豪在玄關處換下鞋子,衝我笑笑,“好好在家,我上班去了。”
我也笑笑。
今天心灰意懶的,等羅紅上樓後,我懨懨的來到魚缸前。
賀子煜沉在水底,看上去與我的狀態差不多。也是,這幾天它不知道怎麼了,總是不好好的吃飯,所以比以前瘦了。
我用手指敲敲玻璃,“嘿,你在做什麼?”
他掉了一下頭,讓我看他的尾巴。
尾巴上有一道細微的傷痕,不細看,看不出來。
“你怎麼了?”我問。
這時候,賀子煜的臉出現在魚兒的頭上,他看上去很不高興,“昨天晚上被你咬的。”
我嗤笑了一聲,“你胡說,我好好的在睡覺,怎麼會咬你。”
“你這個傻瓜,最近是不是動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被鬼兒纏住了,你居然會不知道!”
我瞪眼,“這裡就是你這一個鬼兒,你不纏上我,還有誰能纏上我!”
“媳婦,你好好想一下,最近賀子豪帶你去什麼地方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賀子煜問。
我見賀子煜神情認真,只好把賀子豪帶我去買魚的過說了出來。
“媳婦,我讓你把魚兒扔了,你爲什麼不聽,你趕緊去扔掉!”賀子煜低吼,焦急的來回遊了兩圈。
“好了,回頭我扔掉好了,省得你這麼緊張。”我不以爲然的聳聳肩,“那你乖乖吃飯,乖乖聽我話,回頭我就把魚兒扔了。”
賀子煜勾了勾脣角輕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不過,你的血液髒了,太難聞,我吃不下。”
我把針插在袖口上,“你胡說,我一直好好的,血怎麼會髒了。你胡攪蠻纏,我不管你了,餓死你!”
“別別,媳婦,你別急,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但是,我告訴你,你被鬼兒纏上身了,現在我還沒有能力救你,你一定給我整一點乾淨的血液,等我的軀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就可以回來了,那時候,我就可以救你了。”
“你說的是真的?”我不確定的問。
“我騙過你嗎?”賀子煜反問。
這倒是,我想了一下,“好吧,爺爺不在家,我能給你找的人,也就是張翹了,你等著。”
我給張翹打去電話,這丫頭立即就接聽,夠速度的,估計以爲我要約她逛街,趁機還想訛我一把。
“喂,小妹,是不是找我陪你逛街。”這丫頭還真直接。
“我沒心情陪你,趕緊來我家,我有事情找你。”
張翹失望的“哦”了一聲,“你等著,姐立馬就去。”
張翹這丫頭最大的優點就是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不到十五分鐘,就風風火火的來了。
再看她的一身打扮,我差點笑歪了鼻子,大冬天的穿了一件旗袍,外面罩著一件羽絨服,腳蹬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一搖三晃。
嗯,與民國時期的富家太太打扮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