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爲你化身爲魔
靈鷲的靈力終究是用盡枯竭了,陣內空氣的擠壓扭曲,讓她的小腹驟然傳來一陣絞痛,一點點熱流驀地從兩腿間流出,孩子,孩子……
靈鷲害怕地捂著腹部,她幾乎可以感到腹中那微弱的生命正一點點地流逝,可是縱使她如何想護著也再提不起一點點的靈力,而這樣的無力感讓她幾近崩潰的邊緣,眼淚流的更猛了,手漸漸握緊,即使指甲深入手心她也都感覺不到痛意了。
“不,不要,不要……”靈鷲沙啞地嘶吼著,似乎是在乞求,可是她又能乞求誰呢,沒有人可以救她的孩子,沒有……
血色骷髏在一旁焦急不已,靈鷲的眼淚和痛苦的表情,還有她脣角,身上的血,這些無不讓他抓狂,可是他卻不敢動她,生怕自己一碰就把她碰碎了一般,只能圍著她,然後仰天吼叫,聲音悲壯而又絕望。
“北影靈鷲!靈鷲!”諸葛無憂闖入陣中便感覺到了陣型的威力,他都沒有時間去理會去盤算自己進來後是否還出得去,他只知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他想見她,瘋狂的想要見到她。
而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聲讓諸葛無憂一頓,隨後猛地讓那聲音跑去,待看到靈鷲縮卷著身子承受著無比的痛苦時,諸葛無憂心中猛地揪痛了,連呼吸都是一息。
諸葛無憂迅速的跑了過去,蹲下,“靈鷲,靈鷲你怎麼樣…”
此刻的靈鷲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只是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流著,嘴裡依然喊著‘孩子’……
慌了的慕容崇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將自身的靈力灌入靈鷲體內,替她阻擋外界的擠壓,同時護著她的小腹,而她下身的衣裙已經染上了一點鮮血,這分明是小產的跡象。
南宮墨顫抖著手從懷著掏出一顆保胎的丹藥先讓靈鷲服下,這是在出了時空之門的事情後他特地煉製的,就是怕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自己卻無能爲力。
只是這依然不是長久之計,這裡的空間扭曲得似乎隨時都會炸裂一般,饒是他的靈力在強大也會有靈力枯竭的時候,到時候他依然救不了靈鷲,怎麼辦,他要怎麼辦。
感覺到了一絲來自精神力的交流,諸葛無憂擡起頭,與血色骷髏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不過片刻,沒有語言的交流便結束了,諸葛無憂看了眼懷裡的靈鷲,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他同意這場與它交易,只要可以救她,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半空中,只見諸葛無憂和血色骷髏同時升起,風雲忽變,天空瞬間變得陰沉,黑色的氣息將他們二人籠罩其中,一人一魔的身子漸漸重疊在了一起,一會兒是諸葛無憂,一會兒是血色骷髏,而他們對天嘶吼著,似乎是在承受常人所無法承受的痛苦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由於之前諸葛無憂過繼了不少靈力給靈鷲,靈鷲漸漸有了抵抗,眉頭稍稍舒展,下身流血是止住了,只是微微的抽痛卻是沒有停下。
隱隱約約看到眼前兩個重疊的影子後,靈鷲再次昏死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慕容崇靖和血色骷髏才終於真正的融爲了一體。
此刻的諸葛無憂,或者說是血色骷髏,又或者是,魔尊……總之,現在的他有著一人一魔兩者的記憶,是兩者的合體,卻也是新生出來的第三者。
相貌和原來的諸葛無憂一樣,只是不再似以往那般清雅脫俗,周身圍繞著濃重的黑色氣息,眉宇間的煞氣給她平添了一份神秘與黑暗,半邊的臉上一條黑色紋路橫跨,但卻不影響他的美,反而讓人覺得他理應如此,好似這樣才更符合他的野性,如果說曾經的他是謫仙,那麼現在,便是魔。
肉身的恢復讓魔尊的力量大增,相信不出兩日他便可恢復到千年之前的實力,而此刻那些光元素的壓制於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雙手向外張開,一聲仰天長嘯,另周圍的樹木山石頻頻炸開,而他的身體裡似乎也能聽到噼裡啪啦的聲音。
魔尊走到了靈鷲身邊,滿身的戾氣漸漸收攏,眉宇間滿是柔和與疼惜,他半蹲著身子小心地將靈鷲抱了起來,而後幾乎是一眨眼的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靈兒,人若傷你,我便殺人,天若毀你,我便弒天!爲了你,我甘願化身爲魔!
陣型內,魔尊和靈鷲離開的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隨後不給衆人思考的時間便猛然爆了開來,衝擊之大力量之猛,毫不亞於數百個聖獸自爆,陣型之外的人無一倖免於難……
而當南宮墨在客棧內,偶然間聽到關於靈鷲是暗系異能的傳聞,並聯想到她與他的交易與反常後,腦海裡瞬間變得空白了,該死!這個女人居然騙了他!
南宮墨握緊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隨後瘋狂地運氣靈力向靈鷲當初離開的方向跑去,只是當他連夜找到那兒時,那裡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到時都是炸成塊的屍體,早已分不出誰是誰了,濃濃地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空氣,就連周圍的樹木也都全部倒塌。
他聽說了,這次圍剿靈鷲的都是老一輩的高人,所以這是一場怎樣的惡戰,不用想他都知道,南宮墨只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越來越冷,肅而他又搖了搖頭,不,不可以!她答應他的一年之約!只要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就說明她沒有死,南宮墨這樣騙著自己。
他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去查證她爲何會與他交易,恨他那麼輕易的答應她,就爲了那一年之約,他恨自己沒有快點趕到…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南宮墨才微微揚起了頭,深深地閉了閉眼,再次睜眼,眼中劃過一抹狠色與殺意,這次的圍剿,只希望南宮家的那些老頭沒有參與其中!
還有,女人,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不過,你的一年之約,休息賴掉!哪怕是你去了陰曹地府,我也要將你從閻王手中奪回來!
遠在陰曹地府的閻魂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鼻子,莫非有人想死(想見他)……
冷漠塵得到彙報的瞬間,心中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興奮,反而覺得很是煩躁。
死了嗎?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嗎?她不是很強嗎?呵,居然就那麼輕易的死了?呵,死了好啊,他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寧可死也不願意跟他的!所以怪不得他!
可是,爲什麼他又有那麼點不甘心,而那種不甘心就如同瘋長的藤蔓一般,化爲了對冷慕寒的濃濃嫉妒。
太子府內氛圍有些壓抑,冷慕寒已經沉睡了五天了,他們派出去的人並沒有找到靈鷲,只是聽說不少人在圍殺她,更有傳聞說她在一次圍殺中與對方同歸於盡了,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聞,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當事人都死了。
慕容崇靖縱使怨靈鷲,可在聽到她可能出事的時候也還是止不住爲其擔憂和心痛,只是她做的事,她對寒的背叛又讓他無法原諒她。
相對於他的糾結,慕容釋逸和段璋就要理智地多,這段時間裡他們也分析了很多,有了許多不同的猜測,只是那些猜測,他們並沒有告訴慕容崇靖,若是他們的猜測是錯的那還好,可若真的與他們想的一樣…這不管對冷慕寒還是慕容崇靖,都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所以,一切還是再等等他,不過私下,他們必須派人加緊尋找靈鷲了,哪怕她真的已經……
又過一日,南宮墨帶著一個蒙面女子出現在了齊豫國邊城,女子身姿窈窕,雖然蒙著面紗,可是依然看上去很美,而後他們過了城門,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回熠巖國了。
南宮墨回國的消息一下子傳開,不少人揣測著他身邊的神秘女子到底是何人,有人說看裝扮是齊豫國女子,又有人描述了她的眼眉,而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嚮慕容崇靖他們透露著,那個女子便是靈鷲,因爲只有他們知道,南宮墨說過,他會帶靈鷲走。
慕容釋逸與段璋對視一眼,莫非,他們想的是錯的?她真的背叛了寒跟了別的男人?可是,會嗎?
冷慕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聽到了靈鷲在哭,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可是他就是看不到她,也找不到她,而那哭聲就一直在他的腦海迴旋,讓他的整顆心臟都被揪了起來。
不,靈兒,靈兒你在哪裡,靈兒……
“寒好像醒了!”段璋看著冷慕寒睫毛輕輕動了動,急忙喊道,他的聲音一出,慕容崇靖和慕容釋逸便迎了上來。
“靈兒!”冷慕寒猛然雙眸睜開,喊了出來,嚇了慕容崇靖三人一大跳,隨後神情有些僵硬。
冷慕寒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靈鷲,直到眼中的迷茫漸漸變得清明,思緒才一點點回籠,他想起來了,他…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