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簫從馬車上慢慢的走了下來,小廝始終在他的身邊、此時扶住了嬌弱的竹笙簫,推開了小小的院門走了進去。
房頂上炊煙飄起,證明著屋中的人正在生活在生火造飯。
竹笙簫被小廝扶著,一路驚起了院中的小雞小鴨、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
推開小屋的門,廚房裡傳來了淡淡的煙味。
屋子裡面正在忙活的不亦樂乎,早就聽到了外面院子裡的狗吠。頭也不回的開口:
“來了?現在炕上歇一會吧,一會飯就好了。”
“好。”
竹笙簫點頭坐在了炕上,天氣已經入秋,廚房的女子已經將小小的火炕燒的暖暖的,竹笙簫一屁股坐了上去,頓時暖意傳遍了全身。
小廝幫忙脫掉了竹笙簫的鞋子,將整個人靠在了牆邊、全身都放鬆著慵懶了下來。
小廝轉了個身去擺上桌子和盆碗,不多時,廚房的女子的已經端著幾盤菜轉身出來。
微笑的看了一眼正窩在炕上的竹笙簫:
“快點去洗了手來吃飯,懶懶的這樣、身子怎麼可能好起來呢。”
“好好好,你說的都是好。”
竹笙簫堆起傻笑,立馬起身就去洗手。而桌上的飯菜飄著淡淡的香味,竈臺還有沒有燃盡的柴火在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音。
一切安逸而美好,彷彿這就是整個世界最好的事情了。
不多時回來,桌上已經擺好了飯。女子端坐在一邊,正等著竹笙簫回來開動。
竹笙簫甩掉鞋子爬了上來,看著對面的女子溫婉美麗,忽然覺得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青兒、你在這裡可還有什麼缺少的嗎?”
“沒有啊,我什麼都不缺。”
夾了塊菜放入嘴裡,竹笙簫卻不安心的留這樣吃飯,思考了下開口詢問對面的女子。
“別讓他站著了,每天伺候你就已經足夠累了,你也不說多多體諒、總是讓他幹活。過來吧,拿副碗筷一起吃飯。”
小廝很是意外,沒想到青兒竟然會主動開口讓他吃飯。
整個人頓時都惶恐了起來,他生來就註定了是做奴才的,哪裡有跟主子同桌吃飯的時候。
心中雖然感謝青兒,可卻低著頭不敢亂動。
別說是他,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時候都不敢隨意上桌的。
竹笙簫微微一怔,沒想到青兒竟然會這樣說。不過隨即便就釋然。青兒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知道宮中森嚴的等級制度。
“既然青兒姑娘都開口了,你便自己去拿碗筷來吧。”
眼中帶著一絲冰冷的弧度看著自己的小廝,得到了這個指示、小廝怎麼敢真的拿了碗筷來吃飯。
低著頭單膝跪地,連語氣中都帶上了三分的惶恐:
“屬下不餓,二位主子慢慢吃,小的出去看看外面還有什麼活要做的。”
“啊?別啊,沒什麼活、你還是先吃了……”
青兒的話沒有說完,小廝已經轉身出去了。
青兒有些尷尬,好在竹笙簫還在身邊,時刻幫她打圓場、不讓她太過尷尬。上下打量著竹笙簫的面色,面帶憂心的開口:
“你的病還沒有大夫能治得了嗎?我看你的臉色一次比一次差、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大夫說是內傷,我沒有武功護身,所以纔會始終治不好的。”
“啊?內傷?你沒有武功怎麼還跟人打架去?”
竹笙簫忍不住苦笑。若是可以,他怎麼會主動的讓人來打自己呢。
微微一笑,不跟青兒繼續說這個話題,反而是繼續談論起對方的問題來。
“你哥哥還是沒找到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是不是早就忘了當年的約定了?要不然不如先跟我去……”
“不!我哪也不去!哥哥絕對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的。”
竹笙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兒打斷,放下了碗筷、目光篤篤的看著竹笙簫,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好好好、既然你不肯走,那出去玩倆天可好?天天在這小院子呆著,早就煩了吧,跟我去皇城裡走走、就算是衣裳首飾,也得置辦了些。”
見青兒的態度堅定,竹笙簫也不堅持,說這事情也不是一天倆天、被拒絕也是意料中的事了。
只是話鋒一轉,竹笙簫這一改爲了邀請後者。
青兒面色帶著猶豫,連口中的咀嚼都漫不經心起來。要說缺少衣服首飾,這是自然的。可是若是她離開了這倆天哥哥出現……
“別怕,你要是怕這倆天你哥哥會出現,我讓我的小廝留下來幫你看家就是了。”
竹笙簫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來青兒猶豫的問題。
輕輕的點了點頭,窗外有幾攏菜地結著茂盛的果實,屋內的倆人吃著新鮮清脆的炒菜,仿若普通的百姓、安逸非常。
姑蘇瓏一路回到楊遠名買下的宅子裡,渾身傷痕累累。
雖然在質子府她始終沒有一點疼痛的表現,一直到離開都沒有半點疼痛的表現,但真實情況早就快要承受不住。
勉強撐著讓自己不至於昏倒,翻開了自己始終單獨放著的箱子,找出來一瓶藥粉倒在碗中混了水喝了下去。
又是打了盆水將傷口清洗乾淨,徹底的處理好了傷口才倒在牀上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了天黑,姑蘇瓏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桌上的蠟燭燃著、而自己擦拭傷口的血污布條卻都消失不見。
姑蘇瓏心中驚訝,一個翻身就要從牀上起來,不想拉扯到了傷口,頓時疼的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
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傷口已經被盡數包裹上。看著一道道細微的藥布纏繞,一層一層、差點就要將她裹成糉子。
心中驚訝,姑蘇瓏慢慢的起身,小心翼翼都不碰觸到自己的傷口。
套上鞋子慢慢的挪到了門邊,終於聽到了外面隱隱有水聲流動。
“是誰?誰在那?”
這宅子自從買來還沒有幾個人知道,此時不但有人突然出現,竟然還幫她將傷口都處理好。
姑蘇瓏推開門藉著燭光向外看去,一個身穿長衫的男子提著一桶水慢慢走遠、背對著她,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