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奇的將那本子拿了起來,楊遠名剛要翻開卻又覺得不妥。回頭看了一眼姑蘇瓏。
見她沉穩(wěn)打坐,略微猶豫了下還是翻開。
筆記是姑蘇瓏平日整理下來的,沒有多餘的字體,此時輕輕翻開,卻見裡面密密麻麻的小子一排排、各個人名職位寫的整整齊齊。楊遠名面色驚訝,張開嘴巴半天都合攏不上。
眼睛輕輕撇了一眼姑蘇瓏,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手指不自覺的僵住,半天都沒有再翻動一頁。這麼厚的一個筆記,他纔不過是看了一章就已經有這麼多的人名記載,若是再往下翻……
小心翼翼的將筆記放了回去,沒了放鬆的心情,楊遠名只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的不好了。
姑蘇瓏閉目打坐,氣息已經漸漸穩(wěn)定。楊遠名見她無事也不多耽擱下去,起身離去。卻是渾渾噩噩、這般折騰下去,撞了好幾下才走到門口。
別說是他,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怕是都很難淡定下來,姑蘇瓏那小小的筆記上記載的不是別的、正是各個重要人物的名字。
這些人或許是高官、或許是隱世許久的高人、甚至還有些在逃的犯人。諸如此類,是非常的多。
而姑蘇瓏的這個小本子上,清清楚楚的記載了所有人的聯繫方式和人情拖欠。
簡簡單單的一個本子,楊遠名不過是看了第一頁,就已經覺得那些人足夠去毀掉任何一個國家。
心中驚愕,楊遠名雖然目前沒有官爵,可他畢竟也是騎射大將軍的獨子,對於軍事上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是瞭解的。
原本以爲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江湖女子,怎地能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勢力?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裡,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家裡已經擺好飯菜,楊遠名卻是沒有一點吃飯的慾望。
手中捏著筷子半天都不動一下,騎射大將軍終於是看出了些端倪。
“遠名!”
“爹……”
被騎射大將軍一聲低喝嚇了一跳,楊遠名立馬將筷子放下,坐的筆直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不是去看你的未婚妻了嗎,怎麼失魂落魄的回來?”
“我……”
“是不是那小丫頭欺負了你?你沒有武功,爹早就說過,江湖上的女子不適合你……”
“爹!”
騎射大將軍很寵愛自己的兒子,一開口就是苦口婆心,而楊遠名心中有事,卻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心中思緒了一下終於果斷的開口,不管怎麼說,爹爹在官場戰(zhàn)場混跡了這麼多年,懂的肯定是要比他懂的多就是了。
“爹,假如你擁有了一個可以跟一個國家匹配的力量,你會怎麼做?”
楊遠名一句話說出來頓時桌上的三人齊齊變色。
“兒子,你怎地說這樣的話!私自藏兵、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楊夫人面色焦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是怎麼了,立馬站出來幫他打圓場。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xù)亂說話。
騎射大將軍同樣也有些不快,不過畢竟常年累月混跡官場,思維轉的極快:
“遠名,你是不是發(fā)現了什麼不應該發(fā)現的東西?”
“我……爹……”
他確實發(fā)現了,可那是姑蘇瓏私人掌握的力量。他怎麼能輕易的說出來?
若是真的被朝廷捉了起來,那豈不是他一手將自己的未婚妻給送入了大牢?心中猶豫支支吾吾,騎射大將軍卻是一語中的:
“可是跟你那未婚妻有關的?!”
“什麼?她那麼小的一個丫頭,竟然私自藏了重兵?!”
楊夫人驚訝,見楊遠名點頭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驚訝。眼角撇到將軍的神色不滿,又立馬住了嘴。
一家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當中,而在旁邊默默站立伺候著的下人卻是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間聽到了這般重大的事件,任憑是誰都要害怕的。
別的不說,若是騎射大將軍真的有了謀反的心,跟姑蘇瓏連成一氣、他們必定是最先被滅口的人。
一個個全都屏氣凝神、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騎射大將軍的身上。
“也罷、我明日去親自會會這個女子吧。”
放下碗筷起身離去,騎射大將軍的心情還是有些波折的。
原本還覺得兒子看重的女子身份太過低微、配不上他們騎射大將軍府的威名、現在可好,一下子擁有了那麼多的私兵。怕是地位要比他這個大將軍都要尊貴了。
一頓晚飯不歡而散,整個騎射大將軍都顯得格外的安靜。所有聽到這對話的人都被盡數的挖了舌頭剁了手指驅趕出府。
姑蘇瓏並不知道自己有心的設計竟然會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只是在楊遠名離去之後、從打坐中睜開眼睛的姑蘇瓏,眼中帶著足夠的冷漠。
起身來到桌邊,姑蘇瓏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行走之間還有些浮躁不穩(wěn)、慢慢來到桌前,將最下面的筆記抽了出來。
“哼、騎射大將軍麼……我等著你來送死!”
一本筆記被姑蘇瓏狠狠的抓在手裡,手掌催動、頓時整個本子都給捏碎。身上的傷口在散發(fā)著各種各樣的疼痛,姑蘇瓏深深吸了幾口氣、卻不休息。拖著身子又去準備其他的東西。
姑蘇瓏現在重傷,自然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殺了騎射大將軍。可她既然已經把這筆記給楊遠名看了,那就篤定了明日騎射大將軍一定會親自登門。
而現在姑蘇瓏所需要做的,就是將一切佈置好,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機關來削弱騎射大將軍的實力。
姑蘇瓏苦心佈置一切,一樣一樣的準備耗費了無數的力氣。汗水流出來浸入了傷口,疼的發(fā)癢。
咬著牙堅持,爲素默報仇的機會就在這一次,姑蘇瓏絕對不容許自己有閃失、手上的青筋已經突了起來,絕對是動用了所有的力量。
始終都在辛苦佈置機關的姑蘇瓏卻是始終都沒有發(fā)覺,在自家房頂的上面,一個人影始終安靜的坐在哪裡、定定的看著她,許久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