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分開前,陳思沒忘記一件事,那就是蛇盤嶺位於容易迷路的迷魂谷內(nèi),稍不注意就會迷了路,所以他在臨分手前好好地給師父和師叔交代了一下手機定位的用法,現(xiàn)在不同於古代了,有了手機定位,原來進入谷內(nèi)會迷路的問題倒是不用再擔(dān)心了。
說幹就幹,四個人裡除現(xiàn)在速度最慢的松鶴道長留在原地外,其他三個人分成三個方向急速的向蛇盤嶺的四周包抄了過去。
四個人都帶著手機,陳思和王瀟早就教會了兩位師傅手機的使用方法,不會不行啊,現(xiàn)代社會的聯(lián)絡(luò)可全靠它。
陳思把最遠(yuǎn)的路,最苦最累的活留給了自己,他要繞到大山的對面去。
黑夜裡迷魂谷中能見度極低,但爲(wèi)了不被販毒分子發(fā)現(xiàn)他不能使用手電,所以只好摸黑前進,還得時刻防備著毒蟲的叮咬,這更增加了前進的難度,但爲(wèi)了趕時間,防備販毒分子從山的另一邊提前逃逸,陳思不得不拼一下。
他爲(wèi)了爭取時間,沒有從更遠(yuǎn)處稍好一些也更安全的地方繞過去,而是緊貼著蛇盤嶺向大山後面插去。
黑暗的大山中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爲(wèi)了早日破案,爲(wèi)了小丫一家人能早日過上正常的日子,陳思這一次顧不得太多了。
他拼了。
蛇盤嶺可不是一座小山包,而是一座大嶺,方圓幾十公里,否則又怎能成爲(wèi)“迷魂嶺”?
好在陳思現(xiàn)在無論在功力上還是在棲霞步法的運用上都比之前更勝了一籌,這纔在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大山的對面。
趕得過急,到了地方他想休息一下,可就在這個時候陳思看見前面的山上有一點火光一閃。
對武器十分熟悉的陳思知道那是槍械射擊時噴出的火苗,所以陳思迅速的往旁邊一閃身,身旁剛剛站立後面的一顆大樹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聽得出是被子彈擊中的聲音。
從聲音中陳思聽得出來,這是狙擊步槍子彈發(fā)出的聲音,並且還是那種大狙。
這種狙擊步槍的口徑很大,比如著名的醜國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口徑達到了12.7mm,子彈的威力也大,射程更遠(yuǎn),甚至能達到兩公里以上,近距離射擊能夠射透磚牆,輕鬆的把隱藏在磚牆後面的敵人幹掉。
顯然,對面半山腰上有事先埋伏好的狙擊手,狙擊步槍上安裝有夜視功能的瞄準(zhǔn)鏡。
陳思還沒來得及思考,半山腰上的火花又閃現(xiàn)了幾下,他只好用快速的移動來躲避對方的狙擊,幸虧他現(xiàn)在的身法足夠好,不然在這個漆黑的夜裡,他在劫難逃。
從對方的反應(yīng)速度上看得出,半山腰上射擊的只有一個人,但那個狙擊手極爲(wèi)的可怕。
對方選擇的位置非常好,顯然早已經(jīng)處心積慮了。
難道這是敵人的反埋伏?
陳思現(xiàn)在正好處在山腳下的一片空地上,身後雖然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樹木,但那些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爲(wèi)對方手中的大狙可以很輕易的就擊穿那些樹木,那種小樹根本不能給他提供隱蔽。
這裡沒有山石,也沒有大的石塊供他隱身,對手顯然並不想給他提供那種方便,選擇的地點肯定早已經(jīng)仔仔細(xì)細(xì)的勘察過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殺人地點。
衝上前去擊殺那個狙擊手顯然很不現(xiàn)實,對面就是蛇盤嶺,狙擊手就掩藏在蛇盤嶺上,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在對方精準(zhǔn)的射擊下衝上山去,就是山中的毒蟲也會要了他的命。
陳思手裡有槍,但是自動步槍不可能射擊到半山腰上一公里以外的敵人,陳思根本就是鞭長莫及。
那種大狙的有效射程是2000米,對方居高臨下有效射程可能還會更遠(yuǎn)些。
以陳思的速度來說似乎對方的距離並不算遠(yuǎn),但經(jīng)過之前的交手陳思很清楚,自己自上而下突擊到那個地方至少需要2分鐘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對方可以射擊幾十次。
陳思可以在這個時間裡用自動步槍射擊幾百次,對方肯定做不到,但幾十次足夠了。
對方是否有那麼多的子彈陳思不清楚,但如果雙方間距離拉近了,自己自下而上的奔跑肯定會影響速度,並且自看見對方射擊的火花到自己能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之間留給他的時間就更少了,對方帶給自己的威脅就更大。
衝過去擊殺對手是不可能了,再說自己現(xiàn)在有了小丫已經(jīng)不允許他再不顧惜自己的生命那樣的玩命了。
有很多人並不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卻會十分珍惜心中的牽掛。
陳思從來就不是一個迂腐的人,雖然他很想幹掉山上那個想殺掉自己的人,但他知道什麼是自己目前最應(yīng)當(dāng)做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所以他必須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能冒險,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逃。
今晚的行動本來是想消滅那個販毒頭子的,結(jié)果卻反過來了,反成了對方在追殺自己,你說陳思現(xiàn)在是什麼感覺?
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一次抓捕行動反而成了自己是送菜的,他簡直憋屈到家了。
不過陳思現(xiàn)在還沒有時間體會這種委屈的感覺,因爲(wèi)他要拼盡全力逃命。
對手選擇的這個地點太缺德了,附近沒有任何能夠躲避槍彈的遮蔽物,並且在射擊者的方向上也沒有任何可以遮擋射擊視線的阻擋物。
現(xiàn)在陳思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移動靶,對方想怎麼射擊就怎麼射擊,他陳思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
這個時候,陳思能做的只有依靠老辦法,運用不規(guī)則的逃跑路線躲避開對手的射擊,爭取能逃到對手的有效射程之外。
逃到對手的射擊範(fàn)圍之外,談何容易!
爲(wèi)了時刻注視著對面山上敵人的射擊時間,所以他還不能好好地跑,而只能只能“開倒擋”,就是後退著跑。
後退跑這種小孩遊戲似的運動現(xiàn)在被陳思用作了逃生的主要手段。
反正今天陳思什麼都不順,連逃跑都不能痛痛快快的跑,跑得憋憋屈屈的。
憋屈點也就算了,在逃跑的路上他身旁不時有小樹被對手一槍打折,這更讓人心驚肉跳,陳思知道這種子彈的射擊只要打在他的身上可不僅僅是把他穿一個透明窟窿那麼簡單,那會直接將他打爆——也許子彈的射入口只有手指頭那麼大,但射出口卻可能會足有足球那麼大。
一擊斃命那是肯定的了,所以他半點都大意不得。
對方子彈的威力還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對方的步槍射程太遠(yuǎn),所以陳思得逃出好遠(yuǎn)才能逃出那隻狙擊步槍的射程之外。陳思只是每次在他射擊後都向一側(cè)或近或遠(yuǎn)的閃避出去,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故意射偏讓他自己撞上去?
對方當(dāng)然不傻,好幾次陳思閃避開之後都差一點撞上了對方的子彈,所以他不僅逃跑的路線是不規(guī)律的,就連閃避的遠(yuǎn)近也得是不規(guī)律的。
就是這樣,時間久了他被擊中的概率也還是成幾何基數(shù)的增加。
好在也許是他命大,就在他後退奔跑中隨著一次後仰滑落,他掉進了身後的一條深溝裡,終於躲避開了對方的槍彈射擊。
“僥倖”,躺在深溝裡,陳思暗呼了一聲。
也許再過短短的幾秒,對方就能成功了,自己賭博似的躲閃就會正中對方的圈套,但這時候僥倖發(fā)生了。
看來對手百密一疏,遺漏了這裡,也可能對手有信心在自己前面的幾百米逃跑路途中擊殺自己吧?
反正無論怎麼說陳思現(xiàn)在還活著,並正躺在深溝中從剛剛的驚魂中回過神來。
陳思沒有急著做出下一步行動,因爲(wèi)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毫無還手之力,對手更不會傻到從蛇山上下來給自己反擊的機會。
所以說,只要他不露頭,現(xiàn)在自己和對手之間是“相安兩無事”了。
對手只有一個人,並且射擊技術(shù)十分嫺熟,陳思心中已經(jīng)可以肯定,山上的那個狙擊手,就是目前自己最大的對手——那個毒販的頭頭老貓。
之前在那個毒販的山莊裡兩個人就用槍交過手,陳思知道對方射擊的水平,今天他又親身體會了一次。
今天自己設(shè)的局反倒被對手利用了,自己這個對手太可怕了!
他不僅會自己棲霞派的武功,而且射擊技術(shù)還如此的好,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陳思躺在地上喘了一會氣,同時也給自己鼓足了勇氣,這才沿著深溝走出了一段距離,探出身來。
他剛剛從深溝中探出身來,就看見一個人正端著槍向這裡摸索過來。
難道對手還沒有放棄,竟敢離開蛇盤嶺繼續(xù)追殺自己?
陳思一探身,對面的人也馬上發(fā)現(xiàn)了他,急忙躲到了一棵樹的後面,大聲的詢問道:“誰?”
聽到這個聲音,陳思首先回答了一聲“王瀟,是我?!比会崂u再次探出身來。
對面來的來人真是王瀟,本來他的速度就是四個人當(dāng)中最快的,又因爲(wèi)最後一個和陳思分開,所以他聽到槍聲後第一個趕到了。
聽到陳思的話,一個瘦小的身影很快的奔了過來,被陳思拉到了溝裡狙擊步槍射擊不到的地方。
王瀟看到陳思還好好的活著,有些激動地說道:“師兄,你沒事吧?”
陳思嘆了一口氣說道:“別說了,他媽的打雁的被雁啄了眼睛,剛剛是那個販毒頭頭偷襲了我,我們今天想捉到他的,結(jié)果反被人家給利用了,師兄我這條小命差一點就撂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