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那三個字!
我對韓悟說完的一瞬,脖頸上的痛楚感倏然消逝,面前,深湛的長眸倏然放大,韓悟回來了。
回來,將冰冷的薄脣又再度覆上我的脣,那手臂也用力箍住我……圈向他後,涼脣鬆開,眉目舒展的低啞一句——
“乖~”
他似哄著我的口氣,讓我耳朵麻麻的,然後感覺他的手在我背後護著我的後腦和後腰,將我的身體貼向牆壁……最後一輪,巔峰的衝刺,有他的手墊在身後,我舒服極了,到最後,萬千言語不足以形容感覺,只知道無助的仰頭,睜眼,發(fā)空的眼睛望著浴室的吊頂,看見了星星。
暖暖的、亮亮的星光,在我的面前虛構(gòu)出一片融融好景色,而我那燃燒成灰的骨頭架子,終於也……融化了。
……
良久,韓悟離去。
我忍不住一聲哼,“唔嗯”的一聲,是他手從我腰間挪走,然後他就讓我站好。
站好?
我擡頭看他,看他這章漠然又冷肅的臉,有一剎那的錯覺,覺得這貨——被掉包了,他不是剛纔和我Z的人! WWW_тт kΛn_C ○
絕對不是!
我手還攀附著韓悟,沒站好,我怎麼站?我現(xiàn)在一鬆開他的脖子,人肯定要跪下來的!這方纔多激烈他不知道嗎?可惡啊可惡,我記得我之前好像這麼說,說我以後不能和他這麼烈,不然痠疼的都是我,然而……每次看到韓悟這張顛倒衆(zhòng)生的臉還有妖豔的眼眸,我就如癡如醉的沉淪,,智商成負數(shù),什麼都顧不得了。
“不鬆,是想再來一次,嗯?”
韓悟忽然又壓下來,低沉的嗓音還有絲絲野獸氣息,危險的很。
我趕緊搖頭:“不,不是的,我……我腿軟,沒法站。”我說完“不”之後,忽然意識到我又拒絕了韓悟!那瞬間,趕緊擡起頭,給他解釋:“我沒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願意腿軟的。”
說完我又覺得說錯話了!
韓悟這人,多心又多疑還愛多想,不會覺得我埋怨他吧?
趕緊又繼續(xù)解釋:“那個……我……我體力還行,但是……你讓我站好的話,我得緩緩,哦,我站不站好、腿軟不腿軟和你也沒關(guān)係,你別自責,這事兒是咱們雙方……唔~”
我儘可能的撇清我腿軟和他的關(guān)係,免得大醋罈子多想,可我聲音越來越低,因爲我怎麼解釋都覺得不!對!勁!兒!
若我解釋的對,爲什麼韓悟臉色越來越黑!說到最後,我沒說完,身子一輕,叫他抱起來。
“白癡,閉嘴。”
他聲音沉冽冷肅,眸光深湛不耐。
我一怔,“哦”了一聲,委屈低頭,“哦……”
韓悟抱我去了一旁的浴池裡,他把我放下來的時候,面色還是陰鬱,我這時候真希望來點兒暗流,因爲我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什麼了,可我又想不出自己錯在哪裡!
嗷唔……暖暖的水流包裹全身,我卻痛苦的想嚎叫,而我這懊惱的一偏頭,看到了……不該看的。
呃,我不是第一次看小韓悟……但人美到極致,怎麼什麼地方都好看啊!
“咕嘰。”下意識的咽嚥唾沫,我下巴讓他給捏住:“不該看的別亂看。”
啥?
我愕然睜大眼看韓悟,瞅著他墨黑的冷眼,有些憤然。
什麼叫不該看!
大聖,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才叫我該看的?嗯?您老都把我身體內(nèi)部構(gòu)造看完了,那我又不是沒看過!這會兒搞什麼?
“嘶——”
滿肚子的抗議沒說呢,被他狠狠地攫住下巴,我這一聲吃痛,沒忘記這位是個寧可自己痛死,也要拉我下地獄的惡人,他才走出地獄兩三步而已,白霂啊白霂,你還差得遠吶!這麼想著,我趕緊擺手道:“我不看了不看了……”
說完我順帶閉上眼,他哼了一聲,聲音是真陰冷,我這閉眼擰眉,心裡挺不自在。
什麼啊?剛纔還萬分的柔情,這會兒一轉(zhuǎn)眼就無情起來,穿了褲子就不認人了!!!
只閉眼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一次,居然沒昏過去、也沒睡過去,這麼想的時候,我腦子裡很快給出答案——
可能是我快昏的時候他咬住我喉嚨,那時候,把嚇得我渾身毛骨悚然,當然,害怕又刺激……那感覺纔是一個爽!
想到方纔一幕,我心跳又開始加速,趕緊沒入水中,唸了幾句靜心咒,卻一遍還沒念完,胳膊一冷,彷彿被冰塊碰到,那是韓悟的手。
“嘶~”我抖了個激靈時,人被韓悟掐著胳膊從水底下?lián)破饋怼?
洗澡。
我是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韓悟給我洗。
韓悟不是第一次幫我洗澡了,洗的嫺熟,輕車熟路,我注意到他穿了浴袍,白色大浴袍的袖子擼起來,手臂更顯得白皙。
這麼打著泡泡給我洗著,雖然面無表情,可很溫馨,倒很像是……媽媽?
“困就睡。”
倏地,“韓媽媽”開了口,我本來是有些睡意的,可他身體裡有鬼氣在,這冰冷的聲音還伴隨著森森寒意一起掃到我脖頸後側(cè),讓我一個激靈,睏意全散了去!
“不困。”
我說的時候,還想著我的媽媽論,然後想了想,還是爸爸適合點兒,並且,再仔細想想一路走來的一切,怎麼想都覺得我和韓悟……從某種角度看,真的很像父女啊!
尤其是他剛纔說“乖”,那時候我沉浸在快樂裡,腦子是空白的,現(xiàn)在想想——
這口氣可真像!
我記得我在哪兒看過,說最好的感情就是男女之間,一個永遠長不大一個永遠保護,總有一個強一個弱。
也許從前是白將軍是強,而如今……
“韓悟,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樣?”我偏頭看韓悟,說的時候,韓悟把我腦袋掰回去,給我洗脖頸後側(cè),“白癡樣。”
他答得很乾脆利落,說完後沖水,我這嘴角扯了扯,然後他說句“別動”後,拿了浴巾過來,就把我撈起來——
洗好了。
果真是大聖,能一手撈著我,一手給我擦頭髮,那極輕鬆的姿態(tài),帥的不可救藥。我被他輕鬆的摟在懷裡擦頭髮水時,忽然靠近他道,“我想父親了。”
說的時候,我想起我記憶中只見過媽媽,那我的父親呢?我下半句還沒說,感覺韓悟動作一頓,聲音忽然沉冽如冰霜:“你記起什麼了。”
妖冷的眼眸忽然銳利如鷹,寒星四射,濃烈的危險氣息從韓悟身上散發(fā)出來時,我一怔,不自禁的發(fā)抖中意識到……我說錯話了!
我不知道父親的事兒有什麼,可韓悟……並不知道我的《韓媽媽/爸爸論》。
趕緊的把我剛纔的想法說出來,盯著巨大的壓力和懷疑的眼神,終於將最後一句“最好的感情就是戀愛中男人把女人當自己的孩子寵愛”說完後,我明顯感覺韓悟周身的涼意散去,然後那手指在我肩膀摩挲幾許,長長的睫毛耷垂下來:“嗯,我可以當你父親。”
“噗——咳咳咳!”
我沒曾想到他會如此說,有些驚喜但更多的是驚嚇!然顧不得驚喜驚嚇了,因爲我咳嗽時發(fā)現(xiàn)腦袋有些疼,像是有鑽頭往裡鑽的疼,讓我倒抽口氣的同時更是渾身發(fā)抖,“好冷~嘶~韓悟……我……我忽然覺得好冷……”我說時,渾身發(fā)寒,不斷地倒抽氣,更覺得腦袋疼,“腦袋也好疼……啊……嘶……”
我冷著,下意識的去抱韓悟,而抱他時,我微微一怔,“好燙!”
不是他好燙,是我好燙!
這時候,我聽他喊,“蘇——”
脫口而出的“蘇”字沒有接連著喊下去那個朔,韓悟抱著我就這樣在浴池前方,腳步停頓幾許後,他滿身的冷意抱我往前:“我?guī)闳メt(yī)院。”
我還沒回答,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阿嚏!”
一個噴嚏,連帶鼻涕甩出來時,我很確定,我是生病了。
有蘇朔在,我都不知道我多久沒有生過病了,這種陌生又熟悉的生病感覺讓我皺眉,也很懷念蘇朔,可是我知道的……我暫時看不到他。
而忽然間,韓悟停下,他眉頭皺的很深,森冷陰鷙的眼盯著門時,我剛看過去就看見門四分五裂,“砰”的一聲,夜?jié)u離衝了進來——
“韓悟!你忍一下會死麼?!”
暴怒的聲音,質(zhì)問的口氣,憤然的夜?jié)u離怒氣騰騰說時,我明顯感覺到氣氛,僵冷!
因爲我記得夜?jié)u離,一直喊韓悟“韓大人”來著,他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忍?
“滾出去。”
擡頭,我看到韓悟豔絕的長眸寒星四射,而那邊兒,夜?jié)u離憤怒的眼中也是化不開的寒。
“你放開她。”
夜?jié)u離這次說的我懂,肯定說的是我!可……什麼情況啊?我一頭霧水時,覺得空氣更冷了,冷的我快撐不住,腦子昏昏沉沉的,更忍不住出來打破僵局圓場道:“那個……你……你們有話好好說,別,別吵……啊……啊……阿嚏!”
又一個噴嚏打出來,我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一定是史上第一個打噴嚏昏過去的人。
昏迷前,我如是想著,再醒來,我是在醫(yī)院,可屋內(nèi)空無一人的景象讓我心裡一慌,瞬間坐起來,先用赤繩感應(yīng)到韓悟——
就在門外。
正要下牀,我就聽到韓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別出來。”
門緩緩的開了,韓悟果然在門前,幽深的眼眸看過來,一身的冷厲冰寒,形單影隻的樣子,聲音又陰寒幾許,“我身上鬼氣會讓你病得更嚴重。”
他說著,手握拳,我呆了一呆後,皺眉,“不,不是吧?怎麼會這樣?”
之前 還好好的啊!
“因爲鬼氣還沒有完全在他身體棲息安頓,我說你們也真是厲害,浴室裡就……”夜?jié)u離忽然從牆壁裡出來時,話沒說完,又飄回牆裡:“算了,懶得說你們,你別想著出去,我會在這裡攔著你。”
夜?jié)u離說完,人沒入牆中,這人,人雖然沒了,可那句“我會攔著你”絕對不是玩笑,因爲——
韓悟沒說話。
他不說話就是默許了!
擡眸,我對上他冷漠的臉,那一雙眼睛裡正有無數(shù)的冷箭利刃齊刷刷飛向夜?jié)u離隱沒的牆,然後他沒看我回頭轉(zhuǎn)身,背對著我,門就要關(guān)上——
“你繼續(xù)睡吧。”
他冷酷說時,我直接坐起來。“不要!你別關(guān)門,我,我已經(jīng)好了!”我的確好很多,腦袋不是那麼疼了,可還是冷,但我習慣了這種冷!
卻是我剛要下牀,聽他又命令我:“躺好。”
冷酷的命令讓我皺眉,看了看牆後,抿脣……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了,如果能過來,不用我說,韓悟也過來。
咬住下脣,我躺好,偏頭,看韓悟,看他嚴酷冷肅的筆挺背影,好一會兒,開口問他,“你在想什麼啊。”
門外,低沉狠絕的聲音若北極的冰川,轟然砸過來——
“想殺人。”
我問:“殺誰?”
他答:“隨便。”
我心跳一頓,皺了眉頭。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不很贊成韓悟用“殺”來解決問題,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有一條最著名的條例叫——殺人償命。
通過殺人解決問題,泄憤之類,絕對是不可取的!
當然了,也要看殺得是誰,沒道理人家都欺負到門口,劍已經(jīng)抵達心臟,馬上要人命了,還要仰起脖子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說,“親,注意點,別殺我的時候,濺了你一身血。”
這真到要命時,唯有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有些人,就根本不是可以說服的人。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韓悟我就沉默了,而我這時絕對想不到,上頭這句“注意點,別殺我的時候,濺你一身血”,後來,真有一個人這麼和我說了。當然,這是後話。
當下,我這沉默中,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小妮子,好久不見,想我沒?”
一瞬間,我爲這忽然出現(xiàn)老熟人,捏了把汗,剛還說了“想隨便殺人”的韓大聖,這會兒蒼天就憐憫,送了個活靶子過來……
我回頭看著望月少年掛在窗外衝我笑時,只覺面前疾風一閃,接著窗戶就破了,窗外,一聲慘叫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