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依輕“嗯”一聲,對韋絕她沒有隱瞞的必要,現在唯一要瞞著的只有藍若廷。
“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這種揣摩人心的事還真不是我這糟老頭子能幹的?!?
韋絕只是有感而發,他們室外隱居真的弄不懂這些謀略權術的,卻把婉依說的臉色一紅。
對這些謀略計策她的確手到擒來,心思早已不在單純的白璧無瑕。
“瞧你這老頭子,自己做不來還不要旁人做嗎,天下要是交給你這樣的,早都被人瓜分殆盡了”。
玉面羅剎突然出現的聲音給韋絕提了個醒,這才注意到是自己失言,急忙跟著轉移話題“所以坐江山的是尉遲,守江山的是靈族。”
自己的尷尬讓兩位老人費心了,婉依更覺得過意不去,微微的笑了笑,說道:“一切自有命數的,我也不想再計較得失了。之於經年一事先生可有萬全的辦法?!?
婉依的大度讓韋絕也釋然了,提到經年,不由得有了信心“我敢讓你們去找,就有把握保住環宇的性命,你們就放心吧。”
“好,那我去找……”
“你是瘋了嗎!”不等婉依說完,玉面羅剎突然高聲喝止。
婉依現在的身體也僅僅是維持,要她自保尚且不易,怎能深入虎穴的去找經年。
“師父,您冷靜一下聽我說”婉依試圖想要安*面羅剎,她不能瞞著他們,因爲還需要他們的協助,可是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尉遲梟知道的?!皫煾?,韋老先生,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現在已經被蠱毒折磨的僅剩一具軀殼,既然又要有人以身犯險的,那不如就我來。當初尉遲梟爲了贖罪,答應小哥哥一定要找到給小世子治病的法子,可是他是一國之君,不可能讓他冒這麼大的危險的,還不如就我去?!?
“不行!”果斷否決婉依的提議,玉面羅剎厲聲道:“這麼多好胳膊好腿的人不用,到叫你一個病人去嗎?”
“就因爲我已經朝不保夕了,所以才該是我去啊?!闭f到底這就是一個送命的工作,任何人的性命都是彌足珍貴,都不能用來傷害,所以晚婉依要自己去。還有一重原因,就是她留在這裡,真的害怕自己會對尉遲梟造成危險。
玉面羅剎還欲在說著什麼,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婉依涉險啊,只見韋絕對她使了個眼色,玉面羅剎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閉了嘴。
爲免夜長夢多,婉依收拾了些衣物想趁著尉遲梟正忙於政務的時候先行離去。
包裹剛剛打好,只見於修匆匆忙忙的送了東西過來。“王后娘娘,這是王上吩咐奴才送過來的?!?
“什麼?”直覺的不對,婉依出口問道。
“這個……還是您親自過目吧!”於修戰戰兢兢的把手裡的東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告了個安,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打來面前的東西,入目的是一封信,尉遲梟龍飛鳳舞的交代了他帶著韋絕,玉面羅剎,蕭夜,先行趕往梧桐山,把朝政統統交給婉依打理。書信的下方放的正是王印玉璽。
婉依氣的手掌拍打在桌面上,發出嘭嘭的響聲,杜鵑連忙過來詢問:“王后娘娘,何事動怒?”
“尉遲梟,你做的好!”婉依咬牙切齒的,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杜鵑心裡打鼓,再怎麼樣,人家也是王上啊,王后娘娘就這樣氣呼呼的直呼名諱真的好嗎。
韋絕把玉面羅剎帶走直接去了尉遲梟那裡,幾個人商量好了,即刻出發,就連銀錢細軟都是蕭夜隨後送到。怕的就是婉依不告而別,自己去找草藥。
果不其然,尉遲梟聽著蕭夜過來稟告婉依生氣的樣子,不禁又對自己回宮後要面臨的處境擔憂了。他的這個王后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真的生氣起來,就算自己是國王也莫可奈何。
梧桐山在王城以南,幾個人快馬加鞭倒是沒用多少時日就趕到了??墒且轿嗤┥饺菀祝谖嗤┥缴险业浇浤陙K且帶回去可就難了。
蕭夜先是在附近的村鎮找到幾乎上了些年紀的老獵戶打聽情況,又重金僱了一個嚮導。
進了一處隘口,眼前煙霧繚繞的,什麼都看不真切。嚮導到了這裡打了個寒戰跟蕭夜作了個揖,“我說幾位大爺。再往前就是傳說中的獨角猛禽的勢力範圍了。小的只能帶路到這裡了。”
這地方看起來陰森恐怖的,就是韋絕他們都不由得寒毛直豎,也難怪這獵戶膽小。也不爲難,蕭夜給了銀子,讓獵戶下山去了。
越往前走隘口越窄小,漸漸的竟是連人正常的行走都難了。尉遲梟觀察著地形,這裡山崖太高,若是前面真的有危險逼迫,向上逃是不可能的,而向後退也有難度。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段。
走到一處能藏身的位置,尉遲梟吩咐蕭夜:“夜,你就埋伏在這裡。如果有什麼閃失,你也好接應?!?
蕭夜不想尉遲梟繼續向前探險,正想勸尉遲梟留下,只見尉遲梟瞪了雙目斥道:“這是王命!”
蕭夜求救的看了看師叔韋絕,韋絕聳了聳肩,他那裡有辦法勸動尉遲梟。
無奈之下,蕭夜留了下來準備接應,尉遲梟跟著韋絕進山。忽然間一陣風起,吹散了漫山的迷霧,眼前豁然開亮起來,幾個人戒備的掃視四周,並沒有發現異常。
忽然玉面羅剎一聲驚呼:“好漂亮的花!”手指著一朵藍色的花,不等韋絕迴應就徑自走了過去。
“危險!”韋絕出言警告,進山之前反覆叮囑不要輕舉妄動,這纔剛進來,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韋絕的警告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一聲猛獸的吼叫震耳欲聾,玉面羅剎忙用雙手去堵耳朵,危險也就接踵而至。一條碗口粗的黑色金色鱗片的毒蛇吐著血紅信子迅速的向玉面羅剎靠近,尉遲梟眼疾手快,一劍下去將蛇斬做兩段,那麼粗的一條蛇出現的迅猛速度之快,饒是玉面羅剎見多識廣,也難免後怕。
幾個人驚魂甫定,哪裡知道,這纔是剛剛開始。伴隨著稀倏的聲響,成千上萬的毒蛇,尋著血腥味遊走過來。
眼看幾個人就要被毒蛇重重包圍,尉遲梟命令到“快走!”可是現在走哪裡還來得及。包圍圈在迅速的縮小。鋪天蓋地的毒蛇旁人寒毛直豎,且不說這麼多的蛇的攻擊力到底如何,它太噁心人了。
韋絕啐了一口,罵到:“他孃的,我們這是掉進蛇窩了!這哪裡還走得了,蛇這種東西能攀高能入水,到哪裡也拜託不了?!?
“那怎麼辦,難不成要我們一條條殺死?”玉面羅剎有些不耐煩,成千上萬的蛇,別說自由閃動,就是一動不動的等著他們殺,怕是一天也殺不完啊!
韋絕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如此也只能使出我的殺手鐗了,這可不是我濫殺無辜,實在是情勢所迫??!”
就在尉遲梟用遲疑的眼光看向韋絕的時候,只見韋絕手一抖,自袍袖間撒出一股白色粉末,藉著山風被吹的四散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這邊前進的毒蛇們,瞬間都停止了一動,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哎,老頭子,你又耍什麼把戲,給這些什麼下了什麼藥?”以玉面羅剎對韋絕的瞭解,他一定是在袍袖間藏了能夠致命的毒藥粉末,這些蛇,恐怕是這輩子都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韋絕沾沾自喜的撇了撇嘴:“佛曰,不可說!”
幾個人一口氣還來不及鬆懈下來,忽然間只覺羣蛇退去,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龍鳴虎嘯般的叫聲。
“不好,獨角獸出來了!”韋絕話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躍然於巨石之上,前爪上擡,血盆大口張著,有涎液順著口間滴答滴答的的落下來,見到幾個人,彷彿見到了珍羞美味一般。
他們都只是聽說有獨角獸這種東西,獨角獸到底長什麼樣,誰也沒見到過。眼前這隻猛獸出去尖尖的獠牙,長的還是蠻漂亮的。通體雪白,額間還有一道月牙形的痕跡,在頭頂長著一隻彎彎的角。尉遲梟只是想著,要是馴服這隻獨角獸給婉依做禮物也不錯,打量獨角獸的目光就開始審度起來。
彷彿感覺到有不一樣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逡巡,獨角獸嘶鳴一聲,銳利的眼睛瞪向尉遲梟。
“梟兒,這小牲畜就先交給我和老頭子,你找機會奪了那朵花,長得還怪好看的,千萬別弄破了?!庇衩媪_剎的分派明顯是帶著偏見的,獨角獸被傳說的兇猛無比,她和韋絕涉嫌拖延住猛獸,卻叫尉遲梟做採藥的工作,就是把危險自己擔下。
尉遲梟如何肯,正要邁步攔在玉面羅剎身前,只見玉面羅剎和韋絕很有默契的身形向前一閃,已經和獨角獸纏鬥在一起,如此尉遲梟就只能去採摘經年了。
幾個回合下來這獨角獸雖然不如民間傳說一樣可以踏雲噴火,卻也是異常的兇猛,竟然是玉面羅剎和韋絕聯手也漸漸的力不從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