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驟起,吹動著襄國皇宮裡的滿目白幛。
就在殷廷仲將玉璧賞賜給我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的永遠合上眼睛,倒在病榻之上。
手邊,是那幅注寫著“敬昭”二字的畫軸。
想起那日遇上殷梓彥,彷彿他知道殷廷仲將不久於人世一般。我尚未告訴他什麼,也無須再告訴他什麼。
我和祝海跪在殷廷仲的靈柩旁邊,看著各宮妃嬪與皇子齊聚於頤和宮,個個滿面哀慼,啜泣聲不絕於耳。
羅貴妃一身素縞跪在最前面,一張薄施粉黛的臉,讓她看上去比平日裡憔悴幾分。
而她臉上卻平靜的很,她的心思,似乎並不在殷廷仲駕崩之事上。
在她身邊,賢妃眉頭揪緊,雖沒有落淚,可一雙紅腫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脣,已然說明一切。
另一側,是同樣素衣的殷廷奕。
他靜靜的望著殷廷仲的靈柩,一如平日裡那般冷清。
聽著祝海誦著殯天之禮,后妃、皇子、親王以及一衆臣子皆三叩九拜著。
“皇上駕崩,而國不可一日無君,臣請貴妃娘娘,主持新帝即位之事!”
何緒昌首先發聲,自己的女兒與殷梓彥既有婚約,他自然是站在羅貴妃這一邊的。
然而,我每日送取奏摺,鋪紙研墨,卻從未瞧見殷廷仲寫過立儲的詔書。
“儲位之事,乃朝政大事,豈能憑一介後宮婦人定奪!”
聽見何緒昌的話,袁朗譽立刻反駁。
“何況羅貴妃只是妃妾,哪裡有這個權利!”
“國舅此言差矣。”
何緒昌不緊不慢,瞧了袁朗譽一眼。
“皇后娘娘故去多年,後宮一直是由貴妃娘娘打理,娘娘雖爲貴妃,可在臣等眼中,如今早已位比皇后,此事由貴妃娘娘接手,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是位比皇后,也究竟不是皇后!”
袁朗譽中氣十足。
“天下誰人不知,在先帝心裡,就只有一個母儀天下的敬昭皇后!倒是你,私下裡揣測聖意,先帝若是聽到你這番言辭,必會治你的罪!”
即使自己的妹妹故去多年,這份兄妹親情還在袁朗譽心中揮之不去,就連別人用他的妹妹來做比較,也是犯了大忌的。
然而與袁朗譽同樣氣惱的,還有羅貴妃。
自“妃妾”二字從袁朗譽口中道出,羅佩真的眉間,便閃過一道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