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這之前，我已經覺得自己可以毫不惶恐的面對他，可看到他橫在我面前的手臂的時候，我還是略有些緊張。
他的氣場，一如當年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六皇子，讓人心生忌憚。
“不知王爺，這是何意？”
我冷靜的問出，只見殷梓彥放下手臂，同時身子向我移了過來，整個人，就這樣嚴嚴實實的，攔在我的面前。
男人凝眸望著我，脣角緊繃。
“你覺得，本王像是喝醉了嗎？”
“既然王爺沒醉，不知王爺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我客套而禮貌的與他說著，故意將“深夜”二字說的重些，一下子，便將兩人的距離拉遠。
“這麼快，便將本王忘了嗎，本王的小丫頭？”
“還請王爺，放尊重些！”
“哦？”
我語氣稍厲，而男人突然略顯輕浮，似笑非笑道：“是啊，本王差一點忘了，當年的那個小丫頭，如今已是嶽國的公主了。”
“既然王爺知道，那就請回吧，免得待會兒皇上過來，誤會了王爺。”
“你我清清白白的，有什麼可誤會的？”
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貌似輕鬆得很，眼中卻閃過一道銳利的光。
“還是說，他對你，連這一點信任，也沒有嗎？”
殷梓彥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卻連瞧也未瞧他，只用餘光掃過他，道：“我還要去陪望兒，就不多留王爺了。”
說罷，我轉身便朝內室而去。
手臂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拽住，下一刻，我便被他硬生生的扯到身邊。
“你幹什麼？”
一陣怒意，涌上我的心頭。
我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死死的握住。
這個人，爲什麼總是和我過不去，好好的王府不回，我才一回襄國，便來找我的麻煩。
“這，纔是你本來的面目嗎？”
男人目光深邃的打量著我，我不確定，他是在說我的樣貌，還是我剛纔的語氣。
只是我清楚，我不願再與他多糾纏一分。
“我沒工夫和王爺說這些，王爺請回吧！”
我試圖掙脫開他的手，可是卻突然覺得，他的力氣反而大了起來。
“那本王就說給你你想聽的！”
“我不想聽！你說的所有話，我都不想聽！”
我掙扎著，而男人的動作反而停了下來，除了那隻手，還握在我的腕子上，他也只是看著我。
“只聽他的話麼？”
殷梓彥的眸中，頓時如結上一層冰霜，冷得讓人發顫。
“你願意無名無分的跟著他，偷偷爲他生下孩子，現在又丟下國家跟著他回來，卻不肯聽本王一句話？”
他的眼神，似是帶著些哀傷。
我彷彿覺得，這是我的錯覺，除了羅佩真伏法的前一晚，我從未在他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神色。
我，頓時愣了。
“你的眼裡，有沒有過本王？”
殷梓彥接下來的話，更加令我怔然。
“寧願經歷那樣的苦楚，也不願跟著本王嗎？”
“王爺不要再戲弄我了。”
我連忙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而他卻倏地一把，托住我的後腦。
“你還以爲本王是在戲弄你嗎？”
殷梓彥的眼中瞬間涌起躍動的火焰，迸發出來的怒意，彷彿要將我吞沒。
“本王今日便叫你知道，本王對你，到底是不是戲弄！”
男人眼中的顏色，愈加深暗，我怎會不知，那是情慾的色彩。
我的心中頓時慌了，就在他的脣落下之前，我卯足力氣，將他一把推開。
殷梓彥並未就此放棄，我纔想逃，他已追了過來。
我如何是他的對手，還未到門口，便被他拖了回來。
而下一刻，他已欺身過來，“啪”的將門關了，將我整個人抵在門板之上。
“救——”
後面的話還未講出，男人的脣已經附了上來。
我只覺得在他身上，有一股戾氣，讓我又驚又怕。
我的閃躲，激怒了殷梓彥，剛纔的吻，此時已變爲暴戾的撕咬，讓我覺得口中多了一絲腥鹹。
他根本不給我求救的機會，我也只得小心的逃著，生怕驚到了還在熟睡的望兒。
“這還不是戲弄嗎？”
因爲掙扎，我微微喘著，甚至帶些咽腔的質問著他。
“你不過是想得到我這個人，不是嗎？！”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聽見我的話，殷梓彥竟真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是！”
沉默片刻，他突然開口。
“本王是想要你的人，本王想把你留在身邊，做本王的女人，不可以嗎？”
他的話，頓時讓我愣了。
“女人，誰不想要一個嫡妻的名分，他給不了你的，本王可以給！你現在是嶽國公主，並非他的妃子，不如本王向嶽國提親，立你爲王妃，如何？”
我不管他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後面的這句話，著實讓我震驚！
立我爲王妃？
殷梓彥他不是早已大婚，而且，淮陵王妃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姐姐！
他若立我爲王妃，那麼，何思緣怎麼辦，還是說，她已經……
想到這裡，我已然心慌，再也不敢多想。
“怎麼樣，如此，你還覺得，本王只是戲弄你的嗎？”
“不……”
此時我已經聽不進他的話，我滿心記掛的，都是何思緣。
我下意識的一個帶著抗拒感的“不”字，再次激起了殷梓彥的怒意。
他怒望著我，狠狠道：“你若不答應，信不信，本王就在這要了你？”
男人說罷，不再多言，再次對我侵犯著。
這一次，他不再給我任何反抗的機會，單手將我的雙手固定在上方的門上，另一手撕扯著我的衣裳。
“救——”
“再大點聲音，把他喚來，看到你我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殷梓彥已經扯開了我的衣襟，就在此時，我聽到外面，遠遠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的心，倏然揪緊。
於此同時，殷梓彥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只是片刻，他便一摟我的腰，轉了個圈，將門口的地方閃了出來。
篤篤。
來人並未推門而入，而是小心而輕緩的敲了敲門。
我看了面前的殷梓彥一眼，穩了穩神，朝外問道：“誰？”
“是奴才！”
還好，是高長。
我
暗暗舒了口氣。
“等一下！”
我故作已經睡下的樣子，朝他道了一聲。
忽而，我擡起頭，定定的朝殷梓彥低聲道：“王爺還要繼續留在這裡麼？”
他眉頭緊蹙的看著我，臉上忽然多了怨恨。
“王爺請回吧，我就當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王爺也休要再對我說這種話！”
我指著另一側的窗子，冷冷的朝他開口。
殷梓彥看著我，眼神忽而比這夜色還要濃重，他並沒有因爲我的話而立刻離開，而是續又望了我一會熱。
“本王今晚說過的話，你好好記著，你這個人，本王要定了！不管用什麼方法！”
看著男人離開，我慌亂的心，還稍稍平復。
我理了理自己的妝容，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奴才參見公主！”
“公公免禮，進來說吧。”
高長聽著，連忙擺擺手。
“奴才只是過來替皇上傳個話，皇上交代，今晚有要事需和康靖王商議，就不過來了，請公主不必等皇上了。”
“我知道了。”
如此，也罷，省得再被他看出些什麼來，徒生事端。
“有勞公公！”
我與高長畢竟以前都伺候在殷梓珺身邊，對他我還是客氣的。
高長向我行了一禮，臨走之前，悄悄的朝屋裡掃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關上門，我不禁長長的呼了口氣。
一直以爲，殷梓彥對我，不過只是主子對丫頭的一時興起。
只是我卻清楚，我從未將他，放進過我的心裡。
然而，現在我反而更加惦記起何思緣來。
回到襄國之後，我還沒有任何何思緣的消息，我又不願再與殷梓彥有什麼交集，所以，該想個法子纔是。
——
清晨，我安頓好了望兒，便走出純然宮。
外頭晴暖，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已經很久沒有漫步在這皇宮之中，只是如今，心中依舊不覺得輕鬆。
想來，在這宮裡，也只有陸蘊凝與何思緣的關係較爲親近，於是，我便朝著雲徽宮而去。
還未到雲徽宮，我便在前面的園子裡，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方祉宜帶著方慧，正漫步在青石小徑上。
此時，方祉宜也看到了我。
她朝我微微點頭示意，於是，我便提了裙襬，朝她們走了過去。
“賢太妃。”
許久不見，方祉宜還是那樣恬淡，只是氣色，卻不如曾經。
令我疑惑的是，我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迴避。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女子的臉上便重新附上得體的笑意。
“是公主來了。”
我朝她笑了笑，道：“日暖無風，我便出來走走，但願沒有擾到太妃。”
“哪裡的話，我倒是盼著，能見到公主呢。”
方祉宜即使是笑，都是淡淡的，彷彿比以前，還要。
就在我想問她陸蘊凝時，突然看見她身後的方慧，懷裡正抱著一個孩子。
這宮中，哪裡來的孩子？
我想著，不由朝那孩子望去。
那孩子看上去，年紀大概與望兒相差不多，那眉眼、輪廓……
我越看，心，就越覺得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