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弓呆在這麼一間牢房裡,已經過去不知道多久了。
房頂上的日光燈,終日不停地照著,發出一陣白光,讓房間裡顯得慘白一片。房間裡幾乎沒有窗戶,之有一個小小的天窗開向了走廊裡。身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張長弓早已沒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
儘管,他已經是一個實體化的靈魂了,再也沒有了肉體的累贅,不再感到飢餓和乾渴,也不會再覺得疲倦了,然而,他依然躺在了牀上。房間裡沉悶的空氣,幾乎要讓他發瘋,心中無盡的疑問,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我到底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長弓就在這樣的一次次冥想裡,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房間裡的那扇鐵門,在經歷了不知多久的時光之後,再一次地發出了一聲吼叫,慢慢地打開了。
張長弓從牀上起來,只見幾個暗王兵端著槍,從鐵門後面走出來,惡狠狠地看著他。
張長弓頓時叫了起來:“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爲首的那個暗王兵,正是**,他皮笑肉不笑著,臉上的兩撇小鬍子跳了跳,發出了一陣娘娘腔的聲音:“嘿嘿,張長弓,你還真的在這兒啊,曹丞相有情,快跟我們走一趟吧!”
幾個暗王兵得到了命令,走了過去,張長弓嚇得後退了幾步。儘管他不知道“曹丞相”是誰,然而,一看到暗王兵們那兇狠的眼神,他知道,這些人絕非善類,他拼命地掙扎了起來,他想逃走,然而,他的身後卻只是一堵堅硬的牆。
張長弓無路可逃了,暗王兵很快擁了上來,幾個人合力,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帶了出去。
暗王兵們押著張長弓,到了門外的走廊裡。走廊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四周還是看不到窗戶,只見一扇扇緊閉著的鐵門,沉悶依舊。
又不知走了多久,拐過了幾個彎,張長弓終於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一扇小小的玻璃窗總算在盡頭的牆上出現了,映出了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
這是張長弓從那個怪夢裡驚醒以來,第一次看到了天空。
**走到了盡頭處的一個鐵門那裡,在門邊的一個怪異的“盒子”那裡按了按。盒子很快發出了“滴”的一聲響,鐵門隨後發出了一陣粗重的吼叫,慢慢地打開了。
門裡,依舊是一間點著日光燈的大房間。和剛纔的牢房一樣,房間的牆依舊是慘白的。然而,比起那間牢房,這兒卻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房間的牆邊,放著一座十字架,上面帶著些鐵鏈,旁邊還擺著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一盆火盆不合時宜地擺在了鋪了瓷磚的地上,炭火把瓷磚烤成了焦黑的顏色。
而在房間的角落裡,一個男青年正翹著二郎腿,半躺在紅木椅子上。那個人很瘦,身上穿著名牌西服如同掛在衣架上一般披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神情很疲倦,然而,那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卻緊緊地瞪著門口,瞪著張長弓。他的眼神如同虎狼一般兇殘,如同蛇蠍一般狠毒。仇恨的怒火從這雙眼睛裡噴射出來,彷彿要把張長弓千刀萬剮一樣。
張長弓也看著那人,儘管並不認識他,然而,他還是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怒火,在他的心裡涌起,讓他恨恨地咬了咬牙,雙眼也幾乎要噴出火來!
仇人相見,分外菸紅!
**走到了那個男青年的身邊,點頭哈腰地說道:“丞相,人已經帶過來了!”
叢林的眼裡頓時閃過一陣兇光。他揮了揮手,暗王兵們很快押著張長弓,把他綁在了十字架上。
張長弓掙扎了幾下,卻失敗了,鐵鏈發出了一陣陣嘩啦嘩啦聲,叢林突然站了起來,仰起頭,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哈!張長弓!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哈哈哈!”
張長弓又掙扎了幾下。儘管他已經身陷險境,然而,心中的怒火,還是讓他振作著,發出了一陣怒喝:“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你忘了嗎?你都忘了嗎?可惡的傢伙,你犯下了那麼多的罪孽,就這麼全忘了嗎!”叢林如同著了魔一般,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發狂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又哭又笑。他的心裡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突然,他惡狠狠地瞪著張長弓,說道:“哼!無所謂,你忘了就忘了吧,可是,我卻不會忘記,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知道嗎?這一切的恩怨,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覺悟吧,張長弓!”
叢林又揮了揮手,兩個暗王兵拿著鞭子,走了過去,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鞭子帶著辣椒水,在張長弓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刻痕。
實體化的靈魂幾乎和活人沒什麼兩樣,同樣會受傷,會流血,會痛苦。張長弓剛開始還咬牙堅持著,漸漸地,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密集,疼痛也越發地劇烈了,他終於支持不住,發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