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夕陽,又一次在西山之上盤旋著,一點一點地向下落去,大地即將籠罩在黑暗之中。
張長弓他們已經在路上奔波了半個多月了。這一天的傍晚,他們終於來到了魔境邊緣的那個邊陲小鎮——風語鎮。
魔境正一天一天地往外擴展著,小鎮上的居民們都已經搬走了,鎮裡顯得格外的寂靜,只有一個老人似乎是因爲安土重遷,依然獨自地住在這兒。張長弓帶著衆人走過去,今天晚上,他們就借宿在老人的家裡。
張長弓吃過晚飯,搬出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口,望著蒼茫的夜色。不知不覺,半個多月已經過去了。原本那輪白玉盤似的明月,如今已經只剩下了魚鉤般的一絲。夜並不深,四周卻已經是一片漆黑了,不見一處燈火的蹤影。彎月之下,一作山峰聳立在不遠處,山的另一面,漆黑的夜色更加濃重了,黑氣彷彿從地底直傳到九重天之上,將裡面的一切都籠罩住了。那是黑暗天柱所製造的魔境,那兒,已經不是人間了。
張長弓默默地坐在那裡,望著那一片沉重的黑暗,他不禁回想起了這半個多月來發生的一切,慢慢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們趕路的這半個多月裡,一路上,他們碰上了許多從魔境的邊緣逃難的人們,一些傳聞也漸漸地傳了出來。有人說叢林還活著,有人說叢林再一次復活了卡卡拉,還有人說卡卡拉在魔境裡建立了政權,世間的大奸大惡之人紛紛前去投靠,在暗王將的帶領下,欺壓著自己的同胞,成了卡卡拉的走狗,人們憤怒地稱這些人爲暗王兵。還有人…
儘管只是一些傳聞,張長弓還是感到了一陣陣不安,感到了肩上責任的重大。
常建他們都回房休息了,只有那個老人走了出來。他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張長弓的身邊。
他們彼此寒暄了幾句,那老人便問道:“小夥子,這麼說,你們明天真的要到那邊去了?那裡可是魔境啊,聽說裡面有著法力高強的暗王將,還有那些無惡不作的暗王兵…你們還是別去了吧,太危險了!”
張長弓搖了搖頭:“那又怎麼樣,我們肩負著重大的使命,無論如何,我們也必須過去!”
“哦?”老人頓時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這麼說,你們難道是…守護者?”
張長弓也驚訝了:“你怎麼知道!”
老人突然變的很激動起來:“??!是真的啊,你們真的是,守護者!??!我等了一輩子,終於等到了??!”
張長弓有些奇怪,老人卻起身進屋,拿出幾條腰帶來,熱淚盈眶地說道:“我們這裡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當黑暗的天柱從天而降,邪魔也會降臨到人間。勇敢的守護者們,拿起神兵,保衛著這個世界。啊!這一切都是真的啊,鎮上的人都以爲是個笑話,遠遠地搬走了,只有我還留在這裡!??!終於讓我等到了啊?!?
老人太過激動了,身體似乎搖晃了幾下,張長弓連忙過去扶住他,老人制止住張長弓,繼續說道:“年輕人,我沒事的。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你們,現在,只有你們這些守護者才能把這個世界從黑暗中拯救出來。我年紀大了,什麼忙也幫不了,唯一能給你們的,就只有這些腰帶了。”
張長弓接過腰帶,腰帶一共有六條,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是,給我們的?”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本來,神兵可以憑使用者的意志,轉化成虛化的能量。可是,在‘血色之祭’過後,你們的神兵,力量是大不如前了,不能像以前那樣收放自如了,你們攜帶起來肯定多有不便。有了這條腰帶,你們可以像以前一樣,把神兵收在這腰帶裡,等到要使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嗯,的確,這麼一來,就方便多了,老人家,真是謝謝你了!”
老人突然流下了幾滴激動的淚水:“沒什麼,我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用了,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些了,今後,你們就是這個世界的希望啊!”
張長弓重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放棄我們的使命的!”
老人也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好了,不早了,你也趕緊休息吧,從明天開始,你們就要到魔境裡了,以後,可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
老人說完,轉身向屋裡走去。
張長弓拿著腰帶,望著那一片漆黑的魔境,轉過身,也走進了屋裡。
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們六人就跟老人告別,踏上了征程。他們翻過那座山,到了另一個山腳下。不遠處,是一片籠罩在黑暗之中的森林。儘管是在正午,樹林裡已經瀰漫著一陣揮之不去的黑氣。
那兒,就是魔境了!
六人在山腳下簡單地吃了頓午飯,很快便朝那個樹林走過去。小米似乎有些害怕,躲在最後面。農民嘲笑了他幾下,他頓時又擺出一副無畏的樣子,走到了農民前面。
他們很快到了樹林的邊緣處。張長弓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走了過去。一走進去,他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不禁暈了過去。那是現實和魔境的差異所造成的。如果不是手持神兵的守護者,這種差異就足以使他們喪命!
當他們都醒過來時,已經身處那片森林之中了。從裡面看,魔境似乎也沒有那麼陰森。正午的太陽高掛在天上,地上的花草樹木都沐浴在陽光之下。
這裡,真的和外面的人間也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