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靜靜地注視著迅速地刺向了自己的長槍,寒風掠過了她的身體。無窮的絕望籠罩的著她,儘管還是白天,她的身邊卻又彷彿是漆黑一片。
但是,在這一片絕望的黑暗之中,卻有一束光芒照射過來,劃開了最深的絕望。
“又是...隊長?”
希望的光芒照亮的蕭湘的內心,然而,當眼前的一切漸漸地清晰了之後,石破天驚的一幕,又讓蕭湘感到了冰冷的惡寒。
擋在她面前的,依然是張長弓。那個用盡了似光服最後一點能量,再一次拯救了自己的張長弓。
可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手腳都被冰凍住了,再也無法拿起神兵的張長弓,這一次,他又該用什麼,擋住暗王將的長槍呢?
或許只剩下,他的身體了...
冰冷的長槍,原本應該貫穿蕭湘的身體的致命的長槍,這一次,刺穿的是張長弓的身體。
“唔——”
張長弓略微低頭看了一眼被刺穿了的腹部,只覺得眼前一黑,鮮血洶涌地涌出了他的喉嚨。
“隊長?”
長槍收回,張長弓像是被一下子抽去了筋骨一樣,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暗王將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淚。
“啊,居然一命換一命,真是讓人感動啊,我都忍不住,要哭出來了呢!也罷也罷,我就先不出手了,這種肝腸寸斷的滋味,你就好好地感受吧。”
“隊長,隊長!”
蕭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了腳上的寒冰的束縛。她衝向張長弓,雙腳在凍結了的地面上打滑,跌倒在了地上。
“隊長!隊長!”
蕭湘爬完了最後一段路程,終於來到了張長弓的身邊。張長弓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慘笑著凝視蕭湘,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爲什麼會這樣?”
蕭湘握住了張長弓冰冷的手掌,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從她的眼眶裡一點一滴落下,在雪地上凍結成了冰。
“爲什麼,隊長,你明明可以一個人逃走的,爲什麼...”
“蕭湘...姐...”
張長弓從充滿了鮮血的喉嚨裡,發出了艱難的聲音。更多的鮮血從他腹部的傷口之中洶涌而出,雪地上綻開了腥紅的花朵。
“對不起,我...沒能夠...蕭湘姐,不要...管我了...快...跑吧...”
“不!不!”蕭湘拼命地攥住了張長弓的手,彷彿要把他轉瞬即逝的生命力攥在手裡:“隊長,我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你的!要走我們也一起走!”
“別...傻了...”張長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又發出了一陣無可奈何的慘笑:“這種程度的傷,已經...”
“不!你不要說這種傻話!隊長,你不會有事的,這麼多難關我們都闖過來了...”
“蕭湘姐...”張長弓又突然開了口,蕭湘迅速地靠近他,像是要聆聽神諭一樣,靜靜地等待著。
“替我...照顧好...”
不,這種傻話...
最後一道生的光芒,像是落日的餘暉一樣,迅速地消失在了張長弓的眼睛裡。
不可能的...
緊緊攥著的冰冷的手掌,剎那間失去了力量,無力地低垂了下來...
開玩笑的吧?
最後的時刻,他依然還像看她一眼,可惜這一切終究沒有實行,他的頭無力地倒在了一邊。
不可能的,隊長他可是...他可是...
張...長弓...
“隊長——”
彷彿要發泄心中無盡的悲苦,蕭湘發出了最痛苦,最絕望的哭喊。
不是真的,這一點不是真的...
張長弓,曾經無數次帶著他們化險爲夷的張長弓,戰無不勝的張長弓,他又怎麼會,倒在這個地方?
一定是騙人的吧?既然如此,那就快點醒過來啊!隊長!隊長!
蕭湘摟住了張長弓的屍體,拼命地搖動,彷彿要把他的靈魂從幽冥喚回來。然而,那逐漸冰冷的身體,那再也不會有生命力的雙眼,一切都在告訴著她,眼前的悲劇的一切,正是冰冷的事實。
“不!不要啊!”
蕭湘仰望著冰雪迷茫的天空,發出了最絕望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