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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少,好久不見啊!和許小姐最近可好?”
自從上次舞會之後,上流社會都一致認爲姬少對許家二小姐有點兒意思,說不定兩家真的會強強聯(lián)手,都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天姬少爲了另一個女人翻遍了整個城市。
饒雪音還沒來得及回頭跟範向臣一夜未歸卻凌晨跟陸斯南迴來了,陸斯南就笑的一臉燦爛地跟範向臣打招呼,好像他們還真是闊別重逢的朋友。
他這話一出,讓饒雪音狠狠爲他捏了一把汗。在範家還沒有人叫過範向臣姬少,這不是擺明了挑釁,直指範向臣兩性家奴嗎?
“是,好久不見了,畢竟我要養(yǎng)這個家,倒不如陸少一個人逍遙自在。”範向臣是最沉得住氣的,一開口就直指陸斯南的痛處。
陸家三代單傳,人丁本來就單薄。
當年陸小姐跟著別的男人私奔才生下了陸斯南,私奔被抓回來之後,陸小姐大著肚子,一臉村姑樣子,哪裡還是那個錦衣玉食光鮮亮麗的京城第一交際名媛?
上流社會本來還等著看陸小姐再私奔的笑話,誰知道她絕口不提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咬著牙生下了下來。
就算是這樣,陸家也依舊是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連生下來的孩子都被看不起。
孩子一生下來,陸老爺子就想讓陸小姐改嫁。本來答應(yīng)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又出去了一趟,回來陸小姐就懸樑自盡了,撇下了這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就算礙於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範向臣不得不承認,陸斯南還是有點兒本事的。一個奶娃娃勢單力薄地自己站起來,接手了整個陸家,能讓整個上流社會閉嘴也是可以的了。
陸斯南邪氣地笑著,斜斜地瞇著鳳眼,漫不經(jīng)心地反問道:“一個人總是比不上姬少左擁右抱三宮六院是不是?”
縱然是再輕描淡寫的語氣,饒雪音還是捕捉到了其中一點兒不尋常的東西。
左擁右抱三宮六院?
他們一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饒雪音忽然想起來了,昨天陸斯南在海邊落淚自己手忙腳亂地安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突然涌現(xiàn)出來了一種不屑卻又憐憫的情緒。
等饒雪音想要看清楚的時候,陸斯南卻又把頭低下去了。
饒雪音等著範向臣的反駁。陸斯南這話一說出來,他們之間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範向臣不置可否,像是間接地承認。
“什麼左擁右抱?什麼三宮六院?”饒雪音還是沉不住氣,轉(zhuǎn)過頭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質(zhì)問著範向臣,“範向臣,你記著,在我這裡,永遠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哦,是麼?”範向臣明知自己現(xiàn)在該安慰饒雪音,一致對陸斯南,之後的事情他們回去再慢慢解決,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還是激怒了範向臣。
範向臣粗魯?shù)匕佯堁┮衾D(zhuǎn)過身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也是死死盯住了饒雪音。
就在饒雪音快要撐不住的時
候,聽到範向臣在耳畔低聲地逼問道,“到底是誰不忠?嗯?怎麼,饒小姐做了婊子還想掛牌坊嗎!”
鼻子一酸,眼淚幾乎是一瞬間就涌到了眼眶裡,晶瑩的淚珠在長長的睫毛上搖搖欲墜,饒雪音就這麼絕望地望著範向臣。
“你別這樣侮辱人!什麼叫做了婊子還立牌坊?總比你這種吃了碗裡的望著鍋裡的人好幾百倍!”
陸斯南也說不清楚自己對饒雪音是什麼的感情。明明該不管的,自己又鬼使神差地救了她,就像現(xiàn)在自己就應(yīng)該坐山觀虎鬥,卻又忍不住爲這個女人出頭。
可能是因爲自己寂寞太久了吧,能讓自己在她面前哭上兩次的人,饒雪音還是第一個。
可能是因爲夜色太黑了,可能是饒雪音專攻心理太煽情了,陸斯南忍不住想要像獻祭一樣把自己獻給她。
“好幾百倍?”範向臣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那就任由她做婊子,等和漢子私奔後大著肚子再滾回來?”
這一句實在是太針對了,陸斯南臉色煞白,指甲狠狠地嵌進了肉裡,強行壓下自己現(xiàn)在就想要槍殺了範向臣的衝動。
饒雪音也好不到哪裡去,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說得自己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了。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也沒有悲哀,饒雪音覺得自己只剩下了一副軀殼。
懷裡的女人正在不自覺地瑟瑟發(fā)抖,範向臣也知道自己說得太過了,但是上位待得久了,低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陸斯南還在這裡。
另外一個原因,範向臣也的確想要給饒雪音一點兒懲罰,誰讓她大半夜跟別的男人出去。
範向臣強忍住緊緊摟住饒雪音的衝動,又開口諷刺饒雪音道,“怎麼?敢做不敢當嗎?我這裡可有證據(jù)!”
“管家!”語氣依舊不善,管家立馬心領(lǐng)神會把一疊報紙遞給了範向臣。
範向臣順手接過來就甩到了饒雪音的頭上,饒雪音倔強地掙脫開範向臣的手,一張一張把報紙摞了起來。
本來只想讓饒雪音說句軟話,自己也就順坡下原諒了她,誰知道她會是這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滿腔的怒火無處發(fā)泄,範向臣立馬把槍口對準了陸斯南,“怎麼,陸少,不捨得走了?我告訴你,你媽費盡心機進不來的範家你也不配站在這裡!”
這一句話是包含了多少秘密?管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生怕自家主子明天想起來要處理了自己。
“別這麼看得起自己!”陸斯南勉強地露出了一點兒笑容,“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姬少可要好好抱住許家的大腿啊!萬一從黑夜帝王這個位子摔下去,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承蒙陸少關(guān)心,”範向臣又恢復(fù)到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知道陸少可認得門在哪裡?不然我讓管家送你下去我可以。”
這麼直接的逐客令,陸斯南再強大的內(nèi)心,再厚的臉皮也掛不住了。
“記住!”從牙縫裡逼出了這兩個字,陸斯南就頭也
不回地往回走。
怒火終於平息了一點兒,範向臣也知道自己有一點兒失控。沒辦法,只要對上饒雪音的事,自己總是會變得不像自己。
低下頭收拾報紙的時候,饒雪音纔敢讓眼淚落下來,剛開始還可以控制著只落到地面上,最後再也忍不住了,弄得報紙上一塌糊塗。
從來還沒有這麼委屈過,饒雪音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有什麼希望了,這種悲哀的氣氛自己再也不想多待一秒。
每張報紙都整整齊齊地疊好,饒雪音把報紙遞到了管家的手裡,緊接著就轉(zhuǎn)過頭往大門走。
“饒雪音!你要去哪裡?”範向臣大步走上前去抱住了她,管家趁機抱著報紙立馬消失在了花園裡。
用手背狠狠擦乾眼淚,饒雪音像以前一樣微笑著,“估計我也不配留在範家,還是不要等到逐客的時候再走,這樣大家都好看。”
“我說的是陸斯南,沒說你!”範向臣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夥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戀人。
看來,還要去找方信取取經(jīng),這樣老是惹小音兒自己也覺得不開心。
“還不一樣嗎?”饒雪音客氣地從範向臣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對了,有空還是把離婚證辦了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又提離婚證!
範向臣的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提什麼不好,只要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提離婚!要知道,他範向臣結(jié)了這一次婚可就沒打算結(jié)第二次!
“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範向臣嘗試著用方信教的方法,耐心地勸饒雪音,“你是我一生認定的伴侶,怎麼可能和你離婚呢?”
這樣的情話就該在最浪漫的時候說出來,才讓人陶醉。
現(xiàn)在饒雪音聽到只覺得是一種嘲諷。
“是嗎?”饒雪音轉(zhuǎn)過頭認真地望著範向臣,“那麼許小姐也是你認定的一生的伴侶咯?您還真是博愛!”
這麼針鋒相對,句句都戳中了範向臣的心。
“你聽我說……”範向臣想要解釋,但是這種事怎麼可能解釋得明白?
更何況,饒雪音壓根都不想聽範向臣的解釋,轉(zhuǎn)身就要在外跑。
範向臣狠狠把饒雪音拉進了懷裡,緊緊地禁錮住她,在她耳邊狠狠地威脅道,“想走?饒雪音,你問過我答應(yīng)嗎?嗯?”
這種兇狠的語氣,只有在範向臣第一次囚禁自己的時候纔有過。難道是他……
饒雪音絕望地擡起頭看著他,不要再做讓她絕望的事情了,她的心已經(jīng)千瘡百孔,再也不能受到一點點兒傷害了。
範向臣,求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就當積點德,放過我對你最後的愛。
怎麼可能放手呢?範向臣冰冷地在饒雪音的脣上印上了一個吻,殘忍地宣佈,“最近你還是不要出去了,就在家裡好好養(yǎng)一下身體吧!”
就像是突然把燈關(guān)了,饒雪音笑著合上了眼睛,她的世界終於還是一片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