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的山峰,崎嶇不平的道路,幾匹快馬疾馳在小道上,直到隱隱約約看見帝都的字樣,才減緩馬速,慢慢前行。
“純純,宴會上一定不要女子,這是新皇登基慶典,不合禮數,爺爺也沒法保你?!睘蹼呉宦凡粩嗟亩冢呀浗袨跫兗兩罡胁荒蜔??!?,一會兒你們看緊你家的爺,不要讓她亂碰。”
“是,將軍!”連連點頭,他以性命擔保,絕對在校尉摸女孩子小手時,伸出自己的手讓她摸。
烏雲得到保證,仍是不放心,於是直接點了烏純純的啞穴,烏純純亂摸或許他還能解釋,但是她一開黃腔,連他都會跟著無地自容的。況且此次也是爲了給她在帝都皇城找一個好‘媳婦’,要是她的黃腔出口,別說媳婦,就連她估計都保不住。
一路無話的烏純純只能翻著白眼任由爺爺處置,要不是她聽說帝都美女多多,而且都是細皮的,她纔不會巴巴的跟來,要知道,邊疆的那些女子雖然不夠帝都水靈,但是各個‘善解人衣’,跟她們在一起好不快活。
想歸想,既然已經到了帝都,自然就要試試帝都的女人,況且爺爺說,這一次登基大典,不僅僅是爲了給新帝慶祝,更是爲了讓新帝在其中挑選妃子,填充後宮,俗話說的好,飽暖思,現在天下太平,吃飽喝暖當然就是玩女人,皇帝也是天子,當然玩的就是仙女,而她現在就是要去看看那些個仙女,順便也拿來玩一玩,反正她又不會給皇帝老子‘玩壞’。
宮廷宴會上,各處鋪滿了黃燦燦的,彰顯了元豐帝國的高端大氣,更是像世人證明了元豐的昌盛,五爪金龍雕刻在顯而易見的地方,突出了皇帝的威武霸氣,還有那石黃的戰旗迎風飄蕩,說不出的飄逸。
烏純純坐在馬車內,激動的抓著烏雲的手,她那漆黑的眼珠將皇宮的黃映入眼底,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不過烏雲確沒有注意這些,他不知道將烏純純帶入皇宮是對還是錯,要知道烏純純的腦袋裡,這些黃可代表的是不同的意思??!還要知道她看著那些的熾熱,讓他這個老人家都不覺得一緊。
內城門口,士兵便要求所有人下車,一是爲了驗證身份,二是爲了確保一些亂黨分子不會乘機而入。
當烏雲將腰牌遞給士兵時,士兵看了又看,隨後恭恭敬敬又將腰牌呈遞回去,惶恐的說了一聲:“屬下有眼不識將軍,怠慢了!”
“沒事,沒事,應該的,畢竟我有十七八年沒回京了!”烏雲謙和的回禮,牽起東張西望的烏純純就準備往裡走。
“等等,將軍,你身邊這兩位是?”士兵怕唐突了烏雲,於是解釋道:“新帝慶典,閒雜人等不得,這兩位如果是侍衛,就只能去另外一邊等候了?!?
“哦。這樣,我也是好久沒參加這種事情了,所以不知規矩,不過,你帶下去吧,這位是我的孫女,應該可以進去吧!”
“額。請問哪一位是將軍的孫女!”士兵左右看了一下,烏雲就帶了兩個人,可是這兩人明明都是男子,哪裡有女子……
烏雲尷尬的鬆開烏純純的手,他怕別人誤會什麼,畢竟烏純純的打扮以及長相確實……都太爺們了,是他忘記給她換裝扮了。
“咳咳,這一位便是!”烏雲將烏純純往前一推,示意士兵仔細查看。
“哦,原來……是這位啊。將軍家的小姐長的真是和你一模一樣?!?
“那自然、那自然,虎父無犬……女嘛!”
烏雲覺得其他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更何況他遠遠看見孟家的馬車行來,裡面不出意外坐的肯定是孟浩儼那個老奸臣,並且還有他的女兒,他回身看了一眼不耐煩的烏純純,決定還是趕緊進去,他怕烏純純還沒進宮就被按上一個良家少女的名頭多不好啊。
烏雲匆匆忙忙的拉著烏純純的手進了皇宮,不顧其他人曖昧的眼神,將烏純純安置在準備好的座位上,而他一頭冷汗的坐在旁邊。
宴會已然開始,穿著嫩粉色宮衣的宮女統一的上著各類美食,並且還有上百名舞女在殿堂之中翩翩起舞,優美的舞姿讓烏純純又拍手又拍桌,恨不得摟上一兩個猛親。烏雲想抓手都抓不住,來之前明明都說好了,要注意禮儀,禮儀啊……
烏純純似乎感覺到烏雲那急的凸出來的眼睛,只能訕訕的收回有著薄繭的小手,乖乖拿起桌前的蘋果,啃了一大口,無辜的衝著他笑了一下。
烏雲偏頭痛的嘆了一口氣,心裡默唸,這是自己的親孫女,隨她、隨她……
很快,他們周圍就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大人物,紛紛朝著久未回朝的烏雲鞠躬行禮,畢竟烏雲可是開國元老,手上還握有半張軍符的人。
烏純純倒是沒管那麼多,有美女看,有美酒喝,就已經讓她飄飄然了。在邊疆,每天除了操練,然後就是跟著一羣哥們兒賭博,輸的人要請贏的人喝酒,在邊疆的酒,可沒這裡的酒香,那都是粗康爛米熬製成的,爺爺常說,在惡劣的環境下,才能鍛煉出強壯的體魄,而她更是從小喝著爺爺那酸臭的汗水長大的孩子,所以她的體魄,能輕易‘壓倒’十幾個漢子。
美酒一杯一杯下肚,色膽就跟著上漲,眼見一位如花似玉的閨女落座在她的對面,烏純純立馬興奮了。她悄悄的拽著烏雲的衣角,自認爲很帥氣的衝著對面的女子拋了一個媚眼,而閒暇下來的烏雲順著烏純純的眼神看過去時,瞬間驚呆了。
“我的好孫女,這個不行,這是丞相家的掌上明珠,你不能亂動啊!”烏雲知道烏純純,特別是好女色,但是在邊疆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她胡來,因爲軍營裡面都是男子,烏純純從小缺乏女性之愛,所以貿然切斷她對女性的熱愛,對她的來講,就是心理的一種缺憾,所以他極其鼓勵烏純純多於女流,可是交流到最後不知道爲何就交流到去了,從此烏純純的取向就相當不正常。
“唔唔唔……”烏純純因爲被點了啞穴,只能唔唔的表示心中的不滿。
“這個真不行,你知道丞相小肚雞腸,你要是把她女兒‘欺負’了,他不得跟你拼命。”
‘小肚雞腸’的孟丞相堪堪拿著酒杯,不尷不尬的咳嗽了兩聲,證明自己耳朵還沒背,並且就在你面前還說我壞話是不是不太好。
“烏將軍,真是好久不見??!”
“哦,孟丞相,真是好久不見,當初見你時,你還只是個侍郎,沒想到短短十幾年裡,就坐上了丞相,真是年輕有爲啊……”烏雲毫無愧色的迴應,要知道官場如戰場,要做到大敵當前,面不改色纔是。
用烏純純的話來形容此時的爺爺就是,死不要臉。
“過講、過講,烏將軍也是老當益壯,都已過半百了,精神還是如此之抖擻,令晚輩慚愧啊。對了,這位是……你的乖孫,長得可真是儀表堂堂,將來肯定也是一名虎將,哈哈哈哈……”
“額……其實純純是我的孫女,呵呵……”
孟丞相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於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特別是朝烏純純的多看了好些眼,才確定那長相硬朗的‘男子’其實是一名女子。不過他確實也沒聽說,烏家有男孩子出生。怪自己眼拙啊。
“真是……抱歉,烏將軍的孫女長的真是閉月羞花??!”
是的,連月亮和鮮花都不願意直視,可不是閉月羞花嘛!
烏雲沒有接話,他知道孟丞相是在挖苦烏純純,而他又是極度護短的人,這世上只有他能說烏純純各種不是,其他人休想說烏純純一分。
反觀烏純純本來還對孟丞相的女兒心生好感,可是聽了孟丞相本人說的話之後,她決定還是忘了這個美麗的人兒吧,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所以烏純純很快就將目標看向了下一位姑娘。
不期然的,烏雲的衣袖又被烏純純狠狠拉了好幾下,他再一次順著烏純純的手指看向孟家下面那一排的女子??墒沁@一次烏雲不是吃驚,而是驚恐,他搖頭比撥浪鼓還快,甚至立馬打掉烏純純指人的小手,整張老臉都已經憋屈。
“我的孫啊,這個更不行,這個……那個姑娘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烏純純瞪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質疑的看著自己最爲崇拜的爺爺,無言的問道,你確定我妹妹長的這麼水靈,這麼漂亮,那爲什麼我會長得這麼寒顫?
“你長得不寒顫,你要是一名男子,絕對是元豐第一美男子?!睘蹼呇劭聪蛞贿?,說著違心的話,他要怎麼告訴純純,她長得這麼男人,全是因爲她母親長的也很憨實。
烏純純心中開始受傷,她看上的女子沒一個能碰的,並且同樣身爲女子的她,爲何全是肌肉,她也想要兩大坨軟綿綿的肉啊……
烏雲見不得自己的孫女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於是安慰的說道:“等宴會過後,我帶你去帝都最好的,那裡面的女子隨你碰,怎麼樣?”
“唔唔!”真的!
“當然是真的,爺爺從不說謊,但是去之前,你給我乖乖的呆在這裡,不許亂指,更不許亂看,慶典結束之後,我就帶你去,如何!”
“唔唔!”
不用看烏純純的表情也知道,這樣的提議她是很高興的,所以接下來,烏雲折身混入人羣,雖然在邊疆不需要跟這些文人打招呼,但是回朝,一些人還是有必要寒暄一下的,特別是這一次他還要給自己寶貝孫女找相公,這些文人更加怠慢不得啊。
可是烏雲前腳剛離席,後腳太監的一聲喊叫便響徹了天際。
“皇上駕到……”
託著長音的太監聲音剛落下,所有的人都齊齊的下了跪,整個場面都鴉雀無聲,裴依錦身穿黃袍,黑髮金冠的由太監攙扶的走上了階梯。
斯文的儀表,俊秀的面容,再加上那嬌豔欲滴的嘴脣,這麼漂亮,肯定是個女孩子……這是烏純純第一次見到裴依錦的想法。
也就是這個想法,讓烏純純被壓榨了一輩子,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酒杯著落,清晰的破碎聲,讓跪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朝聲響處看去。烏純純此時滿眼桃花的看著心中的‘女神’朝自己走來,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了胸口。
‘女神’輕啓朱脣,貝孫女又闖禍,烏雲只能硬著頭皮高聲喊到:“皇上,是末將教女無方,請處置末將,放過末將的孫女吧!”
裴依錦默不作聲盯著烏純純,似乎也在審視這一團東西到底是男是女還是……人妖。
“女子?”
烏純純不知道他在問誰,不過她連忙點頭,雖然她自己也極其不想承認自己是女人,但是有時候還是要裝一下的。
“既然是女子,爲何是男裝打扮?”
“回皇上,邊疆哪有女子打戰一說,所以臣習慣男裝打扮?!?
“花木蘭!”裴依錦饒有興味的說道?!肮媸悄咎m無長胸??!”
烏純純表示純潔的聽不懂,不管皇上說的是‘胸’還是‘兄’,她都打算徹徹底底的無視。
“皇上,要斬嘛?”太監估計是閒烏純純命長,於是督促了一句,惹來烏純純一個冷眼,小樣兒,等我下次進宮,我不弄死你……
裴依錦思量了片刻後,才下了決定:“出家人殺生是不對的,所以,拖出去打十大板吧!”
烏純純瞬間擡頭,她見到裴依錦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出家人,打人也是不對的??!不過還是算了,她真不敢說,她有種預料,她這一句話下去,說不定十大板,就變成二十大板。幸虧她皮糙肉厚,十大板就十大板吧!反正今天晚上有女人安慰,喔嚯嚯……
烏雲從烏純純犯錯到最後,也就開口爲她求了一次情,不過也是這一次,讓他對新帝有了認識,如果說他喜怒無常,可是他又條條在理,說是宅心仁厚,確會小施懲戒,總之捉摸不透,還是遠離的好。
天漸漸漆黑,但是慶典上還在歌舞昇平,烏雲已經帶著腫著的烏純純退下,留下一羣想要望女成鳳的官吏繼續在大殿之下徘徊,而裴依錦除了坐在皇位上悠閒的喝茶,就是看著殿下醜態百出的羣臣,看來不管是做什麼,都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情。
他眉目遠望,似乎看見某家女子雄赳赳氣昂昂的邊走邊推攘著身邊的老人,並且還時不時的從路邊的盆景裡面抽出幾朵插在老人的髮髻邊,烏純純……長得可真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