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沒立即答應，含糊了一句。
「早上啊？」
「怎麼？」
「沒什麼，再看看吧。」江年道，「早上米果不好切啊，硬得跟看了片似的。」
徐淺淺臉一紅，推了他一把。
「去死吧！」
三人一起上樓，臨進門前。
江年原本想去徐淺淺家坐一會，看到對方的眼神，做了個假動作就回去了。
「哎，試卷還沒寫完。」
「哎，累啊。」
說著，他扶著門就溜回了家。
徐淺淺懶得理會江年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拖著行李箱回家後關上了大門。
入夜。
江年吃完飯下了樓，驅車前往市區。
他要去接張檸枝，好同桌給他帶了禮物。一路快速穿行，提前抵達了機場。
接機大廳沒法直接進，機場爲了節省人工成本，必須從二樓離站大廳進入。
坐電梯下一樓，有點小麻煩。
「哈嘍哈嘍。」
張檸枝遠遠招手，人長得高挑漂亮。即使混在人羣中，也是非常好辨認。
一眼望過去，最嫩的那個就是「哈嘍，大明星。」江年笑嘻嘻，招呼著好同桌，「枝枝，好久不見。」
江年見她飛奔過來，以爲又要「少女衝擊」，於是下意識後退一步後伸出手。
然而，張檸枝上次只是一時衝動。
上樓冷靜下來之後，在牀上瘋狂打滾了半小時，現在哪還有那個勇氣。
所以，她只是遞過去了行李箱。
兩人頓時卡住了。
「咳咳。」江年也不覺得尷尬，準備去接她手裡的行李箱，但他剛伸出手。
張檸枝覺得，抱一下也沒什麼，
反正，兩人是天下第一好朋友。就算說出去，她也問心無愧，自覺清清白白。
於是，江年伸出一隻手。
對面的張檸枝就放手了，兩隻手抱住了他，而江年也正好拿到了行李箱。
壞消息，步驟錯了。
好消息，結果對了。
兩人分開，眨巴眨巴眼睛對視了一眼。
「呢...
「哼。」
「好久不見啊，枝枝大明星。」江年臉皮厚，直接開始天南海北的扯淡。
「呸，哪有。」張檸枝拉著粉色的行李箱，白了他一眼，「也就幾天而已。」
「是嗎，那也挺久了。」江年拖著行李箱道，「走吧，我們先出去再說。」
回鎮南的路上。
張檸枝坐在副駕駛，脫了羽絨服。身上穿著一件修身的毛衣，安全帶壓出曲線。
她雙腿併攏，坐在車裡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江年在等紅燈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目光不由自主，開了自鎖定。
嗯，這毛衣有點大啊。
說的是尺碼。
「你難道不好奇我送你的禮物嗎？」張檸枝在副駕轉頭，興致勃勃問道。
「椰子？」
「纔不是，是我在海邊撿的貝殼。」張檸枝從兜裡掏出幾個小貝殼工藝品。
眼看著要綠燈，江年瞄了一眼。
「能吃嗎？」
「不能！」張檸枝氣鼓鼓，狗男人真不懂風情，「你腦子裡只有吃吃吃嗎？」
「也不全是。」江年後半句沒說，「反正，我看清補涼就挺不錯的。」
「你！！！」
車開了一段，他岔開話題道。
「你明天打算幹啥？」
「沒想好呢，先問問貝貝再說吧。」張檸枝把貝殼塞進了某人的口袋裡。
不管願不願意，他都得收下。
不然..
「哦哦，你爸媽沒回來。」他慢悠悠的打方向盤，「你這幾天吃飯怎麼辦？」
「有阿姨。」
「哦哦，去你阿姨那吃是吧？」
「保姆阿姨。」
江年聞言，張了張嘴。想說點啥，但一時半會發不出聲音，只能憋出一句。
「年假這麼短嗎？」
「是我媽擔心我，所以讓阿姨提前幾天回來。」張檸枝聲音越來越低。
「挺好。」江年抿了抿嘴，微微點頭，過了半天繃不住了，「你家真有保姆？」
張檸枝把臉別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小縣城，有保姆的人確實少。
‘我.
「做飯好吃嗎？」
「啊？」
江年回到家，正準備洗漱。手機嗡的震動，收到了張檸枝發來的消息。
「你真的要吃我家的飯嗎？」
他放下換洗衣服，仔細回覆道。
「你家有監控，不如你給我打包。我中午過來拿，再定一個接頭暗號。」
張檸枝：
接頭暗號都出來了，讓她有點繃不住。這人太狡猾了，就是想拿了就走。
「不，我約上貝貝一起吃就好了。」
這張檸枝：「明天阿姨做紅燒豬蹄。」
「哎，什麼豬蹄不豬蹄。」江年打字道，「很久沒見姚貝貝了，怪想念的。」
張檸枝：「（白眼）。」
江年：「（拜拜）不見不散。」
翌日。
江年洗漱過後，拎著包去學校了。街上早餐店沒開，零星開了幾家別的鋪子。
他帶了麪包，啃了啃就進門了。
門口保安亭沒人，學校裡更是安靜得過分。遠處模模糊糊，傳來爆竹聲。
「嗯.....是不是來太早了？」
江年嘀嘀咕咕，先去高三樓轉了一圈。教室自然是上鎖的，門口還擺著一些書。
期末考完時，有些人跑得太快。
連書籃都懶得收，又或是直接忘記了。上了回家的車，才模模糊糊想起。
忽的，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你來的真早啊？」
「嗯？
3
江年被嚇了一跳，他是沒想到。在這這個時間段裡，教學樓還能有人。
一轉頭，發現是季佳鈺。
「你怎麼？」
「我小樹林背書，看見你進學校了。」季佳鈺道，「有些好奇，就跟來了。」
「哦哦。」
「教室這不開門，不通水電。」她出聲提醒道，「自習室在行政樓，還有空調。」
「我知道，只是過來看看。」江年把包掛門上，蹲下身翻看門口那幾個書籃。
挨個看過之後，把幾個書籃給搬到了後門。
季佳鈺異看著，江年又把被人踢散的書也收拾了一下，放在了三班門口。
也不嫌麻煩，上手把灰塵拍乾淨。
「我前幾天看羣裡有人說，他們的書沒搬回去。今天有空，索性過來看看。」
江年起身，指了指旁邊那幾個書籃笑道。
「那邊那堆是你們班的。」
季佳鈺聞言，不由有些觸動。即使她和二班的人關係一般，還是走了過去。
她剛彎腰搬起一個書籃，卻見江年上前幫忙了。女生都是感性的，忍不住道，
「你那個在心理諮詢室，做志願者那個朋友。」
「嗯？」
「初一那陣子，學校發了一些年貨。把她納入了教職工裡，給她送了一份。」
季佳鈺把書籃放在二班門口，小聲道。
「還有個小紅包。」
「不過，有個小插曲。有個男生，大過年的約她出去玩，被拒絕了。」
江年：「？？？」
他轉過頭看著小甲魚，「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該不會學校真是你家吧？」
「別瞎說，因爲我就在現場啊。」季佳鈺道，「就在樓下，親眼看到的。」
江年並沒多在意，哦了一句。
他給周海菲送完東西，就沒再管了。有人約她，倒也不算太稀奇的事。
青春期的男生，對那方面比較嚮往，
周海菲只是穿得不怎麼樣，髮型也跟個腐女似的，但長相和身材其實都不錯。
總有人會偶然觀察到。
又或是有人，聽說她的身世。抱著類似拯救的心思，想要來一場戀愛之類的。
不過，實在是想多了。
「你不好奇，怎麼拒絕的嗎？」季佳鈺試探性問道，「還挺有意思的。」
「我沒那麼八卦。」說著，江年搬完書籃。拍了拍手，就拎著包準備離開。
過年的時候，周海菲偶爾也會和他發信息。不過總共就三條，都比較簡短。
第一條是謝謝，另一條是新年快樂，最後一條是北門可以自由進出了。
既然她沒提，證明她覺得不重要。沒必要爲此，特意浪費一毛的信息費。
嗯，甚至不如北門開放重要。
季佳鈺見江年真不好奇，連忙跟了上去。
「其實，也沒什麼。」
「那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周海菲纔下來的。但聽那人說完，周海菲就上樓了。」
她說完，又看了一眼江年的反應。
「你說，是不是很搞笑？」
江年聞言，點了點頭。
「嗯，誰家大好人。初一不過年跑出去約小姑娘，酒店都沒房。」
季佳鈺：「？？？」
「你怎麼知道，酒店沒房的？」
兩人走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江年沉吟一聲，開始娓娓道來。
「我家有個親戚，過年的時候用取暖器，打了個盹不小心把房子給點了。」
「啊？」小甲魚繃不住了，「那確實很慘了，大過年的出去住酒店。」
「是啊。」
兩人同去行政樓，自習室依舊沒開門。但沒關係，季佳鈺搞來了鑰匙。
因爲，季明本身管一部分鑰匙。
其中也有一些不算重要的鑰匙，而這部分鑰匙，則暫時交給她這個侄女保管。
啪嗒，燈和空調都開了。
「那你先寫題吧，有事可以隨時叫我。」小甲魚做了個電話的手勢，晃了晃。
「我先去晨跑了，吃過早餐了嗎？」
「嗯。」江年點頭。
待季佳鈺走後，他這才環視了自習室一圈。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李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