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找你？”李華轉頭問道。
“不知道。”江年起身，一雙大長腿從李華蛄蛹出的縫隙中跨過去，“可能是生物培優的事情。”
晴寶典型的負責老師，下午沒找他，遲早會找他覆盤試卷的。
一出去，發現是許久不見的樂治。
“啊？你找我？”
氣氛有些微妙，見前女友感覺。
什麼南通比喻。
事實上，男生鈍感力更強一些。對於階段性的友誼更能看開，但鬧掰過的朋友再見確實也會覺得尷尬。
男生之間的鬧掰一般都沒什麼過程，不會像女生那樣有一個嘗試和好的過程，純粹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裂縫越來越大，直到山崩開，然後當做對方是空氣。即便後面和好了，也不可能像當初那麼要好。
多半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不過確實沒什麼懷念的，樂治沒幹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選的路不同。
“是，有點事情找你商量一下。”樂治也有些尷尬，如果有選擇，他寧可花錢補習也不想上四樓。
只是補習也不能讓他一個月突飛猛進八九十分，如果他在下個月更高一級的六市大聯考不能考到五百。
嗯.寄吧寄吧，湊合跳了吧。
現在的樂治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後悔，總之就是非常後悔！以後這寄吧人生就只有兩個階段了。
作弊前，和作弊後。
也許多年以後能忘卻，但近期恥辱將跟隨自己一年。差不多可以準備一下復讀了，這勾八心態直接兩步衝刺民辦。
商量？
聽到這個詞從樂治嘴裡蹦出來，江年不由面露疑惑。
“啥事，你先說吧。”
湊合湊合聽，不保證會幫，幫了也不一定盡全力。反正你記住，做兄弟在心中，有事給哥漂流瓶留言。
“那個，我這次考試考了521。”樂治撓了撓頭，“你應該明白”
一擡頭，江年人不見了。
樂治懵了，視線上移，發現江年已經移動了五米開外的距離。
“你跑那麼遠幹嘛？”
“沒什麼，突然想起家裡的飯還在洗衣機裡。”江年撓了撓頭，“我先走了，有事漂流瓶聯繫。”
“不是，你.”樂治怔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我他媽真考521，草，別整這些爛俗笑話！”
聞言，江年這才慢慢走回來，問道。
“考五百多分不挺好的嗎？”
“好個屁啊，你覺得我”樂治壓低了聲音，“我平時一個考四百出頭的混子，能考上五百分嗎？”
“嗯？你這不是考上了嗎？”江年不太想和他掰扯，有這個時間，不如回教室在桌上趴著睡一會。
樂治猶豫了一瞬，“我開了點科技。”
“牛逼。”
樂治：“？？？不是，我不是想讓你誇我，江年，年哥，救救我，我下個月要是考不到五百我就廢了。”
“這個簡單，再開科技不就行了。”江年順勢道。
跟個皮球一樣推來推去，已經是晴寶不粘鍋的形狀。
“開不行啊，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樂治道，“你能幫幫我嗎，怎麼才能一個月把成績提上去。”
“搞點哆啦A夢的記憶麪包。”江年道。
“哥，別開玩笑了。”樂治以爲他說的是作弊，嘆了一口氣，“剛剛上晚自習，我聽見別人叫我科技哥了。”
江年抓了抓臉，思考片刻後攤手。
“沒什麼好辦法。”
“唉，早知道不進那個羣買題目了。”樂治嘆了一口氣。
“什麼羣？”江年瞥了他一眼。
樂治來找江年幫忙，本就是帶著誠意的。他知道江年不是那種守不住秘密的人，見他感興趣乾脆和盤托出。
鈴鈴鈴！！
第三節晚自習開始了，走廊上陸陸續續的人回教室。
江年聽完樂治的敘述，目光也漸漸變得悠長。
眼看著走廊上的人都快走乾淨了，樂治有點慌。畢竟是奧賽班的樓層，等會碰見老師問話就尷尬了。
“那個，我先下去，手機上和你說。”
“我和你一起下去，邊走邊說吧。”江年不似方纔那般無所謂，“幫你提分這事，我們還能再商量，不過”
“你放心，我給你發紅包。”樂治相當上道。
“我不要錢，我要你買題目的賬號。”江年道，“我最多隻能告訴你怎麼去追平成績，沒法手把手的教。”
“行。”樂治答應的很乾脆。
他其實也不太想和江年一直待在一起，總感覺怪尷尬的。唉，以前關係挺鐵的，現在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這，他又問道。
“你要我那賬號幹什麼，不會是舉報那個羣吧？別把我給直接舉報了，這事讓我爸知道我就完了。”
“嗯？”江年一邊下樓，瞥了樂治一眼，“我正義感沒那麼強，這種羣存在不了多久的，用不著我舉報。”
“那你這是.”
“哦哦，我覺得我有一個朋友，可能和你買了同一套試題。”江年道，“你把號借我用，不會亂來。”
“拿來幹什麼？敲詐超過兩千塊就得進去。”樂治背這個倒是挺熟練的，也不知道他爹知道會怎麼想。
“嗯聊天，反正是合法的事情。”江年把他送到了門口，眼看著要分別，“你自己決定吧，我無所謂。”
說完，他轉身就走。
樂治站在班級門口，臉上表情略顯糾結。江年不幫自己，那就只能找課外補習機構了，信他們還是信江年？
至於那個小羣，即使東窗事發，遭殃的也只是那幫賣題的。買家那麼多，十幾個縣的高中生也管不過來。
退一萬步說，這案子也要從經手大不了跪在自己親爹面前認錯就是了，只要成績提上去了，犯點小錯算什麼？
老頭子一直想著讓自己考警校，或者上個不錯的大學。
江年上四樓時，正好和從上三樓的周玉婷對視了一眼。空曠的樓道里，兩人對視的目光一直沒移開。
周玉婷臉色不復憔悴，像是一隻小天鵝一般驕傲的擡頭。
然而，只聽見江年身形隱沒樓梯前扔下一句。
“傻逼。”
周玉婷頓時咬牙，擡頭怒道。
“你纔是”
“咳咳。”年級組長季明抓著個手機從二樓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