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個牌子，是貼在班上嗎？”陶然問道。
“這還用問嗎？”
“就是，不貼在班內怎麼激勵我們？”
然而，老劉搖了搖頭，給出了相反的答案。
“貼在一樓大廳，年級組弄出了一堵牆用來盛放你們的夢想。”
說到夢想兩個字的時候，老劉甚至雙手打開比劃了一個形狀。臉上的笑容和善，有點油膩。
“我擦，夢想被人視奸。”江年道。
班上人頓時鬨笑，旋即也開始焦慮起來了。
“怎麼寫啊？”
“寫太高會被笑話吧？寫太低.那還不如不寫了。”
“不要吧，那豈不是一牆的實名制笑話大全？”
“byd，你嘴怎麼跟淬了毒一樣！”
高考的緊迫感，在班上你一言我一語中逐漸有了真實形狀。
不過，奧賽三班畢竟是零班之下第一班。理科同層無敵，屬於是鎮南中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幫byd的東西，稍微焦慮了一會就開始互相吹捧了。
“學委，你應該填清華。”
“清華有獸耳娘嗎？”
“.”
張檸枝手裡捏著一張年級組統一打印的紙，也就一個便利貼大小。她眼神有些茫然，問道。
“要寫上學校和一句話嗎？”
“嗯。”江年回答完就不動了，打算看看她填什麼，見她也不動了，不由催促道，“你寫啊。”
張檸枝轉了過去，遮住了他的視線。
“哎呀，你怎麼這麼討厭！”
“不是，你寫完了也沒法加密啊。”江年一臉疑惑，“你交上去，還不得貼在牌子上？”
“反正最後都看得到，有什麼可藏的？”
“不管，不給你看。”張檸枝把他推開，直接推到了李華那邊。
還別說，有點力氣，不是那種擰不開瓶蓋的少女。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呢？”李華有意見了，正用手圈著填目標，“打鬧能不能顧忌一下同學？”
“酸了？”江年問道。
“我酸你個寄吧！”李華有點急了，眼紅得寫輪眼都開出來了，“你踏馬的，赤石赤石！”
這就是典型的扔石頭，被砸中的狗叫了。
江年笑嘻，順勢問道。
“華啊，你填什麼目標大學？”
李華懶得藏，“哈工大。”
開口就是國防七子，倒也沒什麼問題。只是江年懷疑這個比，壓根不知道其餘六子叫什麼。
“怎麼不去建鄴理工大學？”江年問道。
李華一臉茫然，“那是什麼學校？”
“草，你這個比！”江年樂了，手一指他，“狗東西，爲了裝逼，無所不用其極是吧？”
被揭穿後的李華也不虛，索性承認了。
“沒了解過大學，刷抖音偶爾刷到過幾個裝逼的大學。本來想著還遠，誰知道現在就要填了。”
“對了，你填什麼？”
江年猶豫了一會，眉頭緊皺。
“我也不知道啊，隨便填一個上去吧。”
說著，他轉頭看向張檸枝。
“讓我看一下。”
“不行，不給你看。”張檸枝壓的很死，她目標明確，但現在又不是那麼明確，不一定會報。
如果高考完，大家各奔東西豈不是
不過這又不是填志願，能考什麼大學只有等明年一模成績出來才知道，到時候再問問就好了。
她填了建鄴大學，一句話是：hope（希望）。
江年原本還想抄個作業來著，結果沒偷看成功。只能自己填，隨手填了一個南方的學校。
一句話，寫的是：“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
主打一個謙虛，後一句不寫。
因爲是實名制的夢想，要是被人發現他只是一個不到六百分的.那豈不是很尷尬，唾面自乾了。
所有人的紙條都交了上去，學委從講臺下掏出了一個膠水就開始幹活。
一條條沾。
如此，陶然也被迫進行了三班的精神污染。
由於臨近一輪結束，所以大家的目標大學都比較保守。基本只高出平時成績一截，沒有太離譜。
甚至連班長，也謙虛的寫了一個華中科技大學。
一方面是成績好，考高了可以裝個逼。另一方面是實名制，導致大家填目標高校都沒有很認真。
至於一句話，搞怪的就多了。
林棟：“剎那間的煙火，是純愛嗎？”
孫志成：“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董文鬆：“米娜桑”
陶然默默承受著精神污染，心道這羣人是瘋了嗎？他這麼狂放的人，甚至沒有寫一句獸耳娘。
實名制似乎只對要臉的人有用，不限制抽象比。
中午放學後，教室開始換位置。
江年所在的第六小組，要從後排換到講臺正對著的第一排。
“班長。”
李清容正在收拾桌面，聞言擡頭深深看了一眼江年。瞬息之後又斂去，垂眸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江年把張檸枝的桌子先安置好了，這纔回頭去搬自己的桌子。
一頓忙活過後，教室裡也沒剩幾個人了。
他記起昨晚答應了和陳蕓蕓一起去爬山，稍微看了兩眼就離開了教室。
下至三樓。
四班早已沒剩幾個人，徐淺淺大概率和宋細雲一起走了。
她們週末下午一般都待在一起，要麼去哪裡逛街買東西。要麼就是在哪寫作業。
不過有一點，她們絕對不會去爬山。
因爲青木嶺不過一兩百米的小山包，對於本地人來說要麼去過無數遍，要麼一遍都懶得去。
不過，江年爲了保險起見，還是給徐淺淺發了條消息。
“在哪？”
徐淺淺：“和細雲在外面吃飯，怎麼？”
“沒什麼，付錢了嗎？”江年打字問道，“還沒付的話，把老闆收款碼發來，我請你們。”
不一會，一張綠色的微信收款碼出現。
徐淺淺：“46，謝謝。”
江年也沒猶豫，順手就給付了。
日行一善，絕對不是因爲心虛。
他拎著包下樓，他估計家裡現在還沒做飯。於是索性和老媽打了一聲招呼，在路邊解決午飯。
旋即，江年進入網吧開始一邊看網課一邊寫題，等著陳蕓蕓聯繫他。
啪啪啪，他順便開了一把LOL。
手機嗡的一聲，陳蕓蕓消息彈出。
“一點四十出發，去哪找你啊？”
江年看了一眼，單手回覆。
“學校前門夏天網吧，看網課那個就是我。”
陳蕓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