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
江年眺望運動場的方向,喧囂漸漸遠(yuǎn)去。
夜風(fēng)颳過,他用鞋把腳下的砂礫颳得響。時不時看向某個方向,默默等待。
不一會,李清容來了。
她拎著一個布制的手提袋,身形端正。走到江年的面前停下,思索片刻後道。
「剛剛碰上老師了。」
他心中一緊,「誰啊?」
「班主任,他問我去哪。」李清容臉色沒什麼變化,「我說不想看了,準(zhǔn)備回家。」
聞言,江年嘶的一聲倒吸涼氣,試探性問道。
「老劉說你了?」
「沒,老師讓我注意安全。」李清容道,「又問要不等一下,他開車送我回去。」
江年:「
老劉,你讓我陌生。
堂堂人民教師,一點風(fēng)骨都沒有。眼裡全是對進(jìn)步的渴望,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嗎?
兩人沿著街道往回走,十分鐘左右到了景府小區(qū)。
在樓下,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學(xué)校那邊的音樂聲。直到進(jìn)了電梯,才把聲音徹底隔絕。
嘩啦,防盜門打開。
啪嗒開燈。
江年進(jìn)門,打量了一下客廳。
與上次來時並無太大差別,桌上多了一個花瓶,一朵紫花,只覺得花瓣鮮活。
「清清,你收拾好後就搬進(jìn)來嗎?」
「嗯。」李清容點頭。
江年順勢道,「那你搬家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可以開車......你東西多麼?」
「不多。」李清容搖頭。
「什麼時候?」江年沒把話說太滿。
明天他要給宋細(xì)雲(yún)搬家,要開車去鎮(zhèn)北那邊。
「下週吧。」李清容道。
聞言,江年心裡鬆了一口氣。如果再來回奔波一次,那他明天週日就要請假了。
不過馬上月底了,學(xué)校的元旦晚會都走完了。下週是元旦後,接著就是省聯(lián)考。
只能說,皆大歡喜。
「好啊,那下週你叫我。」他又道,「如果有其他情況的話,也可以叫我。」
李清容警了他一眼,點頭。
「嗯。」
說了一會話,大部分時候都是江年在說。感覺場子熱得差不多了,也進(jìn)入了正題。
班長還沒搬進(jìn)去,房子打掃起來也方便。
加上昨天整理過客廳,剩下的就是客房和主臥的打掃,把一些快遞拆封整理。
有錢人就是方便,東西都是買新的。
江年拿著美工刀開箱,什麼盆栽土。沙發(fā)套,地毯,洗衣液,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堆。
內(nèi)衣......嗯?
他看著手裡粉色綠色的成套內(nèi)衣發(fā)愣,直到主臥那邊傳來動靜,才猛地回過神來。
嘩啦一聲,江年把內(nèi)衣快速塞回快遞袋裡。
尺碼還挺大,平時沒注意。
李清容從主臥出來,走到飲水機(jī)旁。手裡拎著玻璃杯,擡頭喝水時警了一眼江年。
「冰箱裡有喝的。」
聞言,心虛的江年停下了分抹洗衣液的動作。
「哦哦。」
李清容盯著他,微微歪了歪頭。
嗯?
奇奇怪怪的。
原本就沒多少活,江年幹了半個小時沒事做。晃悠晃悠進(jìn)了廚房,拉開了大冰箱。
冰箱洗過了,裡面擺著對半切的檸檬。貨架上擺著礦泉水,檸檬茶,雪碧和牛奶。
他瞅了一眼,習(xí)慣性拿了雪碧。
總感覺怪怪的,班長好像不喝這些東西。牛奶也是..:::從來沒見她喝過,自己倒是常喝。
主要是枝枝經(jīng)常帶這兩樣,那有什麼什麼唄。
還要啥自行車。
礦泉水什麼牌子的,怎麼沒見過?
大冬天的,江年一邊喝冰鎮(zhèn)的雪碧。一時閒得慌,用手機(jī)搜了一下礦泉水價格。
還好,也不是特別貴。
江年在客廳休息了一會,又看了一眼時間。想著沒事幹,估摸著差不多可以走了。
於是起身,敲了敲開著的主臥的門。
裡面收拾的聲音夏然而止,接著是穿鞋子的聲音。過了一陣,李清容出現(xiàn)在門口。
「怎麼了?」
「哦哦,我打算回去了。」江年確實是想回去了,總不能在客廳做試卷吧?
留在這也不合適,和班長的關(guān)係還沒到那一步。
就好比,他從不問班長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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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李清容授了授頭髮,盯了他一會,「很趕嗎?不急的話幫我弄一下被套。」
江年聽岔了,聽成了弄一下套。
人憎了一瞬間,而後反應(yīng)過來。心中暗罵一句自己這輩子完了,被好色給害了。
「那行吧。」
他走進(jìn)主臥,看了一眼疊好的被子,李清容半個身體鑽了進(jìn)去,去尋那兩個角。
少女姣好的牛仔褲臀部曲線,頓時一覽無餘。
江年心中頓時天人交戰(zhàn),在看和不看中糾結(jié)著看完了,暗道一聲都他媽賴?yán)钊A。
好在也只是一會,李清容又出來了。把兩個被子角交給江年,細(xì)心叮囑道。
「你捏一下那兩個角,別放開。」
「哦哦。」
李清容收拾完,又讓他在客廳坐著等一小會。還給放了電視,說一會也下去。
江年躺在沙發(fā)裡,百無聊賴的換臺。
「豬豬俠?死豬一頭,不看。」
「喜羊羊和灰太狼?這麼久了還在放嗎。臥槽單身久了,看美羊羊都覺得騷啊。」
媽的,不看了。
他壓住了體內(nèi)洪荒之力,感覺燥熱的血在身體裡,屁股底下的沙發(fā)跟著火一樣。
輾轉(zhuǎn)反側(cè)十分鐘,李清容換好衣服送他。
江年則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已經(jīng)帶了幾件衣服過來嗎?那確實離搬過來不遠(yuǎn)了。
下樓電梯裡,他不禁在想。
班長父母要回來過年,缺了她這年肯定是過不成了,但應(yīng)該不會波及到自己。
他可以寶寶長寶寶短,但還沒到叫爸爸的地步。
況且,大概率不會有好臉色。
李清容毫無徵兆道,「我父母打算下週回來,所以我可能元旦那天就要搬。」
「哦哦。」江年點頭,估摸著就是下週二了,「那也行,爬山就不去了。」
「爲(wèi)什麼不去?」李清容直勾勾看著他。
「你不是說......
「晚上。」她道。
這下輪到江年糾結(jié)了,思索片刻後道。
「晚上......也行吧。」
開車倒簡單,主要是大晚上的。把持不住,對不起班長,把持住了禽獸不如。
他輕嘆一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班長打算去商城買點東西,正好和江年走一段。臨近分別時,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江年不明所以,總覺得她想說點什麼。
超市門口外人羣擁擠,再看。
李清容已經(jīng)進(jìn)了購物商城,不見人影。
他也沒回家,找了個奶茶店二樓開始寫題。
正值上自習(xí)時間,二樓也沒什麼人。安安靜靜的氣氛,倒讓江年的心靜了下來。
他一會要掐著時間回學(xué)校,在校門口等徐淺淺她們回家。
過了半個多小時,數(shù)學(xué)試卷翻了一頁。江年這才停了下來,喝了一口果茶稍作休息。
忽的,又想起了包裡的兩個白色耳機(jī)。
一時間,又有點繃不住了。
這明天怎麼還?
嗡嗡! !
桌面上,躺在白色紙巾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他不由有些好奇,該回的消息都回了。
一看,是王雨禾發(fā)來的消息。
「哪一袋零食更好吃?」
江年想了想,打字回覆道。
「哪一袋是你的?」
王雨禾發(fā)了一個胖得會叉腰的表情包,「就是那個買了ad鈣奶的那一袋!」
「哦哦,年紀(jì)輕輕不要有這麼重的好勝心。」江年回覆道,「沒ad鈣的那袋好吃。」
王雨禾頓時發(fā)了幾個牙咧嘴的表情,狼狠轟炸。
「不好吃吐出來!」
江年笑嘻回覆,「等明天吧,全吐給你。」
「噁心!!」
見狀,江年笑得更歡了。但看了一眼時間,心想晚會應(yīng)該差不多快結(jié)束了。
於是給徐淺淺發(fā)了一條消息,讓她們在校門口等他一會。
過了一陣,徐淺淺回覆了他。
「好。」
夜幕掛於天邊,天空呈現(xiàn)出黑紫暗黃交雜的顏色。
校門口。
晚會結(jié)束後,有些班級直接解散。有些班級則通知開班會,順勢說一些事情。
饒是如此,校門口仍舊人流如織。
「媽的,終於放學(xué)了。」
「臥槽,這晚會跳舞的學(xué)姐是真絕啊!不過後面就沒什麼看了,一個個賊無聊。」
「我都站在後面看了,坐是真坐不下去!」
「唱《藍(lán)蓮花》那個還行,反正比我唱的好。」
看完晚會的學(xué)生分外激動,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剛剛的表演,也有人不屑一顧。
「要我說,那舞蹈有點過於裸露了。這是學(xué)校,又不是外面城市裡的夜店。」
看來李華這種吃飽了打廚子的人,也並不在少數(shù)。
江年站校門口,不由嘀咕道。
「裝什麼呢,表演的時候難道沒看人家的腿?不像老子,平等喜歡每一條好腿。」
反正只是看看,還分什麼清純、社會?
當(dāng)然了,上嘴嘶溜就不一樣了。
五六分鐘後。
「嘿!!」
江年的肩膀被拍了拍,回頭見徐淺淺和宋細(xì)雲(yún)手挽手對著他笑,路燈下冒白氣。
「你們怎麼這麼慢?」
他說著,腦子裡又不禁幻想四條大白腿等著自己嘶溜,瞬間感覺鼻子癢癢的。
最近火氣確實有點......
「切,椅子不要搬回教室啊?」徐淺淺瞅了他一眼,「話說你怎麼這麼早?」
「樓梯很擠的,我們排了好久的隊。」宋細(xì)雲(yún)道。
「我讓別人搬的,先出來了。」江年隨口解釋,又岔開話題,「走吧,餓了嗎?」
此話一出,頓時勾起了兩女的食慾。
「有點。」
「我..:.我不知道。」宋細(xì)雲(yún)碘的。
女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胃口根據(jù)心情變換。男生則相反,心情不好吃一點。
吃完夜宵心情還是不好怎麼辦,那就喝點啤啤。
打個膠睡覺,醒來就好了。
心情好呢?
一樣的。
「走吧,我請客。」江年擔(dān)心在校門口逗留會被人看見,果斷拖著兩女轉(zhuǎn)場。
燒烤攤上,徐淺淺喝的果汁。正和宋細(xì)雲(yún)一起,嘰嘰喳喳說著晚會的事情。
「晚會的時候,他們也吵起來了。」
「不止,差點打起來了。」
四班歡樂多,江年捧著啤酒細(xì)細(xì)聽。每一句話都是精神食糧,就喜歡看四班鬧。
「本來我們馬上要下去看晚會了,班主任突然來班上了。」徐淺淺煞有其事道。
「你猜她幹嘛來了?」
「不知道。」
「這不是讓你猜嘛!」徐淺淺不滿,皺眉盯著他,「哎你這人,怎麼不懂捧喂。」
「那不是于謙的活嗎?」江年不懂捧眼,擡槓倒是挺會的。
宋細(xì)雲(yún)見這兩人把話題岔到了天南海北,又從天南海北岔了回來,不由目瞪口呆。
這:
「我跟你說,我們班的人興高采烈,椅子都擡起來了,她讓我們班的人等會下去。」
「怎麼?」江年還是捧了一句。
「你絕對猜不到,她把我們班的人劈頭蓋臉罵了一句,沉著臉說班級衛(wèi)生扣分了。」
徐淺淺抿了一口果汁,吐槽慾望滿滿。
「然後又挑刺,說黑板沒擦乾淨(jìng)。班上的紀(jì)律不好,讓我們打掃又填表才放人。」
「那還能有興致看元旦晚會嗎?」江年異。
「當(dāng)然沒有啊!」徐淺淺笑道,「我們班下樓的時候都在罵,晚會看得也不開心。」
「我懂,敗興嘛。」江年笑嘻嘻。
他看過一部騎兵片,相當(dāng)文藝。
老公把藥都吃了,老婆突然開始看不慣家務(wù)。一邊幹活,一邊嶗叨牀上的老公。
老公躺著也不是,去幫忙也不是。
站在浴室邊上,大頭低著小頭翹著。中年男人的無奈,在這一刻又黃又心酸。
鬼才導(dǎo)演,太有生活了。
「那你們班主任還挺逆天,這不爆發(fā)矛盾?」江年說著,目光瞄上了徐淺淺的果汁。
「哎,你果汁什麼味的?」
「幹嘛?」徐淺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把果汁握在了手上,「要喝你自己去買。」
此時,燒烤端了上來。
江年也作罷,小聲嘀嘀咕咕。也沒說什麼,只是隨便念點東西吸引徐淺淺注意力。
果然,徐淺淺皺眉問道。
「說我什麼壞話呢?」
「沒啊,我和我的唧唧聊會天不行嗎?」江年坦坦蕩蕩,又警了一眼宋細(xì)雲(yún)。
「反正你們聊你們的,也不帶我一起。」
徐淺淺:「:
宋細(xì)雲(yún):
「流氓!」徐淺淺一臉鄙夷,用變態(tài)的目光看他,「噁心,下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