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的錢財我給你們了。”
“你們想要把我關(guān)到什麼時候?”
大富豪憤怒地對佐治說道:
“我告訴你,我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公司裡面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來處理。”
“短時間內(nèi),我可以離開。”
“一旦超過了某個時間,公司就會陷入停滯。”
“你們負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佐治詫異地問道:
“那是我的公司嗎?”
大富豪高叫道:
“那是我的公司!”
佐治兩手一攤:
“所以,那關(guān)我什麼事情?”
大富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公司爲(wèi)香江提供了多少工作崗位?”
“如果出了問題,將會有太多的人丟失工作,流離失所,這會影響社會的穩(wěn)定的。”
佐治很是淡漠:
“那又如何?”
大富豪怒道:
“那會讓社會動盪不安,影響香江作爲(wèi)自由港的地位!”
佐治搖搖頭: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你沒有那麼重要。”
大富豪噎住了,氣急而笑: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政務(wù)司聽到你的話會瘋的。”
佐治嘲弄道:
“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香江的繁榮是你大富豪塑造的?”
“憑什麼?”
“塑料花?還是樓花?”
大富豪心中凜然,突然感覺到眼前的傢伙有些不對頭。
佐治冷冷地嘲弄道:
“或者說,憑你認識的達官貴人多?”
“我得承認,你認識的傢伙一定是遠遠超越我的認知。”
“畢竟,我剛來香江沒有多久。”
大富豪不敢讓他說下去: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要錢嗎?我給你們!”
“你們說個數(shù)吧。”
“不就是錢麼!”
大富豪很是豪爽,常人看得極重的錢財,在他眼裡大多數(shù)都是一個數(shù)字。
實際上也是如此。
卓子強綁架了自己的大兒子,勒索十點四億港紙,還不是給了?
爲(wèi)了疏通關(guān)係,大富豪前後送給安德烈大公五千萬磅的不記名債券。
爲(wèi)了驗證與黃金俱樂部的合作關(guān)係,他同樣毫不猶豫地支出十億港紙。
這裡面的每一項換成香江的其他富豪都要思考再三。
然而放在大富豪眼裡,那都是小事情,就是這麼豪橫。
佐治不由嘆道:
“您真有錢!”
大富豪得意道:
“不過是些許錢財而已。”
“我希望我們都能坦誠一點。”
“你若是需要金錢,那不要緊,只要開口就行了。”
“只要不是太過離譜,我一定會滿足你。”
“我是個商人,講究以和爲(wèi)貴。”
“我也願意與各行各業(yè)的人交朋友,我的朋友都很喜歡我。”
說到這裡,大富豪淡淡地道,
“從督爺府三司十三局的大人們,各個銀行的大半們,以及商界的領(lǐng)袖們,他們都願意與我交朋友。”
“而我也看重他們的友誼。”
“我們經(jīng)常一起打高爾夫的。”
大富豪不動聲色地看著佐治。
他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恐懼或者遲疑,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對方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這麼沉穩(wěn)啊?”
“簡直不像一個冒失的年輕人?”
“我是糊塗了。”
“要是對方不冒失,怎麼敢把我請到這裡來的?”
“我需要給他足夠的心理暗示,讓他知道我的能量,一旦我的朋友們發(fā)力,他就妥協(xié)了。”
大富豪暗暗盤算。然而他忽然聽到了佐治一句話,頓時臉色大變。
“前段時間,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對卓子強說這樣的話的?”
大富豪冷哼一聲:
“那是個亡命徒。”
可不麼。
世人都知道香江的首富是他大富豪,壓根就沒有人敢來招惹他,偏偏卓子強竟然把自己的大公子給綁架了。
簡直不可理喻。
對方甚至連差人都不在乎。
窮鬼不就是想要銀紙嗎?
給他!
然而在大富豪的心裡,卓子強就是個死人了!
這樣的傢伙把握不住自己的慾望,早晚會把自己給玩死!
大富豪有這樣的判斷。
佐治好笑道:
“你怕他?”
大富豪認真道:
“那是個亡命徒。”
自己是金貴的人,幹嗎要與這些窮鬼搏命?
多劃不來啊!
大富豪向來重視自己的安危。
佐治好笑道:
“你怕卓子強那個癟三,卻不怕我?”
“我可是政治部的總警司。”
大富豪笑了:
“亡命徒不講理,差人還是講理的。”
佐治哈哈大笑:
“你是想說,你不屑跟我這樣的小人物打交道吧?”
“你是想要說,你可以通過自己的影響力讓我就範(fàn)是吧?”
大富豪矜持一笑。
佐治嘲弄道:
“看樣子,你對我不夠了解。”
“這是我的過錯。”
“那麼,就介紹一下吧。”
“我除了政治部總警司的身份之外,還有一重身份,需要告訴你。”
“我是昂撒電信局的高級員工。”
大富豪一片茫然:
“電信局的高級員工可以做差館政治部的總警司嗎?”
佐治啞然,被大富豪的無知給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的過錯,我忘記你不是昂撒人了。”
大富豪勃然色變。
這話可說到了他的痛處,有時候他覺得,爲(wèi)什麼自己不是昂撒人呢?
“昂撒電信局是特殊稱謂。”
“昂撒本地人有時候又稱呼它爲(wèi),常務(wù)次官辦公室。”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掩飾身份,都是假的。”
“這個機構(gòu)的真正名字是對外軍情局。”
“我,是軍情局的高級特工!”
大富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你是高級特工?”
“那你來找我?guī)謫幔俊?
忽然間,他感覺事情有些嚴重了。
一般的差館總警司,大富豪還真不放在眼裡。
他交往的都是三司十三局的領(lǐng)導(dǎo)們,就連差館一哥,他都不在乎。
然而軍情局特工的身份,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握。
大富豪壓根沒有軍情局的關(guān)係。
實際上也是如此,正經(jīng)人誰跟這幫特務(wù)有關(guān)係啊?
這不是扯淡麼!
“我不記得我與你們有什麼業(yè)務(wù)往來。”
佐治好笑道:
“我也不記得我們什麼業(yè)務(wù)往來。”
“但是沒有辦法,昂撒本部交待的事情,我只能按照吩咐做事。”
大富豪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昂撒本部?”
“請我來,是昂撒本部的意思?”
“你唬我?!”
佐治嘆了口氣:
“這裡是駐軍基地,我本來想著,你來到這個地方之後,會有一些改變。”
“可憐你並沒有注意到這裡是軍營啊。”
大富豪臉色大變。
佐治的話觸及了他的痛處。
沒錯,這裡是軍營。
從來都是閒人免進的。
大富豪努力不去想爲(wèi)什麼佐治會把自己帶到這裡。
實際上,當(dāng)佐治和伊麗莎白去辦公室找他的時候,大富豪是不怕的。
在他看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了不起請人居中斡旋一下就好了,真要是自己受到了指控,那麼,公司的法務(wù)部門就可以出場了。
萬萬想不到,自己沒有被帶到差館總署,反而被帶到了軍營。
這個地方別說是律師了,就連三司十三局的頭頭腦腦們都別想要輕易地進來。
阿薩大兵可是不講理的。
“我早說過了,安德烈大公遇襲的事情不關(guān)我的事。”
“我尊敬安德烈大公還來不及呢。”
“怎麼會害他!”
大富豪連忙放低了身份,趕緊辯解起來。
“我是真沒有害他!”
佐治板著臉道:
“你說沒有就沒有?”
“我問你,安德烈大公和你的交易,是不是絕密的?”
大富豪連忙道:
“是!”
遲疑了一會兒,他補充道,
“我這裡是絕密的,但我不敢保證安德烈大公那裡會不會走漏消息。”
佐治稀奇地看著大富豪:
“你的意思是說,安德烈大公特意走漏了消息,然後走進了你們的交易場所?”
“要知道,他是多麼信任你啊。”
“作爲(wèi)一個香江的陌生人,他甩開了保鏢團隊,獨自一人前往陌生的地方。”
“然後……遭遇了兩次襲擊。”
“直接暈倒了兩次。”
“最後一次甚至連他保鏢的命都沒了。”
“按照你的意思,安德烈大公故意泄露消息,故意讓人來找他的麻煩,故意讓自己兩次腦震盪,故意讓自己的手下送命?”
“須知道,G4特工對大富豪兩次的行蹤半點不知情。”
“安德烈大公從昂撒帶過來的保鏢們也對他的行蹤不知情,我查過了,在安德烈大公失蹤的那段時間,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港府給大公安排的住處沒有動彈。”
“你不覺得荒謬嗎?”
大富豪臉上汗都下來了,這確實不符合邏輯。
佐治問道:
“安德烈大公與你的交易是不是你發(fā)起的?”
大富豪點頭道:
“是。”
佐治繼續(xù)道:
“那兩處地方是不是你挑選的,告訴大公的?”
大富豪只得點頭:
“是。”
“那是我名下的兩個單位,我敢保證,很安全。”
“除了我的親信之外,沒有人知道。”
話剛說完,大富豪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把話給說死了呢?
佐治馬上道:
“你自己都承認了吧?”
“那單位那麼偏僻,平時壓根就沒有人去。”
“還說不是你泄露的消息?”
大富豪哭喪著臉道:
“我是真的沒有泄露啊。”
“安德烈大公是帝國公爵,我想要賄賂他,好讓他幫我爲(wèi)楓葉國的碼頭項目做公關(guān)。”
“我可沒有想著要害他的命。”
佐治對伊麗莎白說道:
“記下來,大富豪親自說的,他意圖賄賂帝國貴族。”
伊麗莎白連聲稱是。
大富豪的臉色很難看。
要是換一種情況,打死他都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
然而沒有辦法。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不承認這件事情,那就要負擔(dān)謀害帝國公爵的罪名。
兩害相較取其輕,只能承認前者了。
大富豪咬牙道:
“這種事情我都承認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有騙你。”
佐治納悶道:
“這種事情想要查證很難嗎?”
大富豪怒道:
“我要是不親口承認,你怎麼能讓我認罪?”
佐治好笑道:
“你高高在上習(xí)慣了吧?”
“難道你忘記了嗎,苦主安德烈大公可跟你一樣,都在軍營裡面。”
“可憐的安德烈大公連續(xù)遭遇了兩次襲擊,死裡逃生之後對香江產(chǎn)生了莫名的恐懼。”
“他現(xiàn)在連督爺府都不信任了。”
“安德烈大公是祈求坎寧安將軍庇護的。”
伊麗莎白板著臉記錄,竭盡全力管理自己的表情,生怕自己會笑出聲。
長官真的會說謊啊。
安德烈大公那是自己想要來軍營的嗎?
那分明是被坎寧安將軍逼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安德烈大公說自己要去軍營尋求庇護,還真的沒有說錯。
換成誰也不會懷疑的。
大富豪只有沉默以對。
“我已經(jīng)查過了,你的親信莊清,前後兩次在匯豐購買了五千萬磅的不記名債券。”
“賄賂帝國公爵的罪名你是坐實了的!”
“跑不掉!”
大富豪無可奈何道:
“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如果我真的要害安德烈大公,我不可能留下這麼多的證據(jù)。”
“我是真的想要請求大公給我說項的。”
“我是商人,從來都是利潤至上。”
“絕對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算計安德烈大公。”
“付出和收穫不成比例的。”
“沒有哪個商人會做這種虧本的生意。”
佐治聳聳肩:
“我可沒有說你想要害死安德烈大公。”
大富豪怒道:
“你剛纔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佐治納悶道:
“我剛纔是說,有可能你們兩人交易的消息,是從你那邊泄露的對吧?”
佐治疑惑不解地問伊麗莎白,
“難道我剛纔不是這麼說的嗎?”
伊麗莎白配合道:
“長官,您說得對。”
“大富豪聽錯的原因,有大概率是做賊心虛。”
佐治連連點頭:
“有道理!”
有個毛線的道理,大富豪怒道:
“你們不要隨便往我身上潑髒水,好歹我是香江首富。”
佐治嘲弄道:
“賄賂帝國公爵的香江首富?”
“果然有錢人真髒。”
大富豪噎了個半死,想要發(fā)火,但佐治和伊麗莎白明顯不吃他這一套。
長長嘆息一聲,他下定了決心。
“佐治,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們到底要多少錢財,才能放我離開?”
佐治訓(xùn)斥道:
“你把我們當(dāng)什麼了?”
“我們是電信局的特工,這裡是軍營,你還真以爲(wèi)什麼罪名都能夠用錢買到?”
大富豪懶得分辨這一點。
佐治糾正他的話,
“你說錯了一點,不是我們搶你的錢,而是說,你想要離開,就要繳納足夠的保釋金。”
大富豪連忙道:
“需要多少錢?”
“我給!”
佐治想了想道:
“十億港紙!”
大富豪怒道:
“你們這是在搶!”
佐治反問道:
“你交給桌子強十點四億港紙的時候,怎麼沒說他去搶?”
大富豪氣壞了,他不敢對佐治生氣,把怒火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卓子強身上。他心裡發(fā)誓,要是自己出去了,一定要想辦法把卓子強給幹掉。
都是這個傢伙,給起了個壞頭!
大富豪忍了又忍,說道:
“卓子強那是綁架勒索,你們是軍情局特工,性質(zhì)不一樣。”
佐治好笑道:
“你也知道是性質(zhì)不一樣嗎?”
大富豪沉默無言。
對啊,卓子強不過是一個小癟三,人家可是正經(jīng)的暴力機構(gòu)。
佐治正色道:
“我勸你,早點交贖金早點出去發(fā)動關(guān)係想辦法吧。”
“耽擱得久了,或許贖金更高。”
“或許……你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
大富豪駭然看著他。
“怎麼會?”
佐治聳聳肩,
“我沒有騙你。”
“你惹了大麻煩了。”
“你今天有沒有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音?”
大富豪莫名其妙:
“我被關(guān)押在軍營裡面,怎麼可能聽到特殊的聲音?”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
“我聽到了爆炸聲?”
“不過這是軍營,實彈訓(xùn)練很正常吧?”
佐治笑得很是滲人:
“你想多了,昂撒駐軍實彈訓(xùn)練不會進行爆破的。”
“很遺憾,因爲(wèi)你透露的消息,安德烈大公一直處於危險當(dāng)中。”
“今天在軍營裡面還遭遇了炸彈的襲擊。”
“要不是雷霆安保表現(xiàn)出色,或許你會給安德烈大公陪葬呢!”
大富豪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沒有半點人色:
“殺手竟然敢在軍營裡面犯案?”
“你開玩笑吧?”
佐治板著臉道:
“你好歹也是香江首富,關(guān)進來兩天,你的家人們一定四處活動想要把你給弄出去。”
“但你不覺得奇怪嗎?”
“爲(wèi)什麼這麼久沒有一個人來看你?”
大富豪茫然道:
“爲(wèi)什麼?”
佐治憐憫地看著他:
“昂撒內(nèi)閣已經(jīng)發(fā)出了公文,務(wù)必查明安德烈大公被襲擊的詳細經(jīng)過。”
“任何人不允許阻擋辦案。”
“很遺憾,這樁案子已經(jīng)驚動了霧都,哪怕是督爺出面,都不可能了。”
“你若真的是清白的,趕緊交贖金,回家想辦法吧。”
“你,好好想想吧。”
驚動了霧都?
大富豪搖搖欲墜,幾欲昏過去。
佐治和伊麗莎白關(guān)上門,離開了關(guān)押大富豪的地方。
伊麗莎白不解道:
“長官,那個尋呼機炸彈分明不是大富豪放的,他是被冤枉的啊。”
佐治冷冷地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他有多冤,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想要給公衆(zhòng)說明實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