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白蓮教二長老！一箭滅宗師！【萬更，求訂閱】
次日。
原本便陷入戰(zhàn)備的開封府城，氣氛彷彿更加緊張了幾分。
一夜之間，開封十三個鄉(xiāng)紳士族被抄家，上千人被連夜抓走下獄。
開封百姓恍如隔世。
一大早，便有許多百姓站在這十幾家人門口，遠遠瞭望。
直到有人壯著膽子走近，看到門口貼著的封條和抄家的告示以後，才確定這十幾家鄉(xiāng)紳，真的是被抄了家。
頓時，整個開封府城震動。
無數(shù)百姓奔走相告，激動無比。
“王家被抄家了！”
“張家也是！”
“報應(yīng)終於來了，聽說要清算他們侵佔的田畝！”
“老天有眼?。」?
全城狂歡。
對比興奮的百姓，府衙氣氛卻是極爲嚴肅。
天一亮，密密麻麻的士兵、衙役，便在盧象升等人的吩咐下，開始出城熬粥。
對昨晚之事，絕口不提半句。
城外本就有之前接濟百姓，佈施的粥棚，如今斷糧半個多月，早已被災(zāi)民佔據(jù)，破敗不堪。
無奈之下，只能重新搭建粥棚。
四方難民見狀，頓時激動地圍了過來。
“有米了！要施粥了！”
“衙門管咱們了！”
“給口吃的吧，各位官老爺！”
“可以活下去了！嗚嗚……”
“別擠！別擠……”
難民聞到米香，紛紛擠了過來。
許多士兵紛紛堵在粥棚周圍，可還是擋不住洶涌的人羣。
“不要亂！”
就在這時，城牆上出現(xiàn)穿著官服的人影喊話：“各位鄉(xiāng)親，大家不要亂，稍等片刻，所有人都會有吃的，今天的粥管夠！”
“要是打翻了粥棚，大家都沒得吃！”
聞言，難民們這才鎮(zhèn)定一些，站在遠處不斷吞嚥著口水，緊張地等候。
守粥棚的士兵鬆了口氣，立即加快速度熬粥。
城牆上，盧象升等人微微點頭。
他們最怕的就是發(fā)生動亂，餓瘋了的難民，根本不會管什麼秩序不秩序的。
所幸，如今親眼看到有吃的，難民心中有了希望，局勢勉強穩(wěn)定下來。
朱燮元靠近盧象升身邊，低聲道：“大人，聽說江大人的人，天不亮就出城了?！?
盧象升點頭：“聽說他的人在南陽那邊發(fā)現(xiàn)了白蓮教的人，提前趕去解決了。”
朱燮元感慨：“錦衣衛(wèi)的情報，果然名不虛傳啊，咱們找了這麼久，都沒發(fā)現(xiàn)白蓮教的殘部分佈在哪裡，他一來就有消息了。”
“我敬佩的是他的爲人！”
望著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難民，盧象升眼神有些複雜：“聽說他是從底層校尉一路升上來的，或許也只有自己經(jīng)歷過苦難，才能對這些底層的百姓，感同身受，仍有一絲仁慈之心吧?！?
朱燮元點頭，隨即有些擔憂：“只是不知，這次朝廷會如何處置……”
盧象升目光一冷：“若人證物證俱全，朝廷都還不派人處理，繼續(xù)任由這些砸碎踐踏大明律法，欺壓百姓的話……”
“這白蓮逆賊，本督不剿也罷！”
“我是爲我大明江山社稷、爲我大明百姓而戰(zhàn)，不是爲這些權(quán)貴世家、爲那些衆(zhòng)正盈朝的官員而戰(zhàn)！”
朱燮元臉色微變，低聲道：“督師大人，慎言。”
盧象升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幹什麼、幹什麼！”
這時，城內(nèi)傳來一陣騷動。
一羣百姓朝城門口走來，被城衛(wèi)軍攔下後，連忙解釋道：“各位差爺，我們想給城外這些鄉(xiāng)親們拿點吃的！”
說著生怕這些士兵不信，還紛紛舉起手中拎著的食盒、籃子給士兵看。
只見裡面裝滿了各種乾糧、餅子、煮熟的雞蛋等食物，還有些則挑著一桶桶乾淨的水。
“請各位官爺讓我們出去吧！”
“各位官爺能爲了救濟難民，除掉了張家、王家這些欺壓百姓的禍害，我們雖然沒什麼存糧，可也想爲難民們盡一份力！”
“不錯，我們雖然沒錢，但也懂得感恩，張家和王家那些混蛋，一直欺負我們窮人，佔我們的田地，如今有京城裡來的官老爺替我們伸冤，我也願拿出點吃的，幫助城外受難的鄉(xiāng)親們活下去！”
“讓我們出去！”
“這……”
望著眼前的場景，守城的士兵也有些動容，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他們出去！”
就在這時，城牆上有聲音傳來，替士兵解了圍。
“是，大人！”
衆(zhòng)守兵如釋重負，紛紛放行。
“那個是盧督師！”
“多謝盧督師！”
有眼尖的百姓認出城牆上的盧象升，衆(zhòng)人紛紛道謝，然後一窩蜂涌了出去，開始給城外的難民拿吃的。
“鄉(xiāng)親們，我們是城裡的百姓，給你們拿些吃的！”
“來，拿著！”
“先喝口水吧，大娘！”
“嗚嗚……謝謝！謝謝！”
“不用謝，大家都是窮苦人家，誰沒個落難的時候，快吃吧！”
“粥熬好了！”
這時，各粥棚的粥也陸續(xù)熬好，周圍的百姓一窩蜂涌了過去。
“別擠，別擠！”
“每個人都有，一個一個來……”
在城內(nèi)百姓的協(xié)助下，施粥行動，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城牆上，盧象升等人望著這一幕，怔怔不語。
之前，爲了籌錢，他堂堂三省督軍，親自上門求助城內(nèi)各鄉(xiāng)紳士族，卻無人施以援手。
如今，隨著城內(nèi)十三家鄉(xiāng)紳士族被滅，全城百姓出城相助。
短短一夜的時間，恍如隔世。
這，就是民意。
……
洛陽，距離開封府城，只有不到四百里。
但如開封一樣，洛陽城外，也圍滿了受災(zāi)的災(zāi)民，甚至人數(shù)比開封更多。
洛陽比開封稍微富裕些，衙門也有庫存餘糧，但洛陽乃是福王封地，福王又勢大位尊，河南府大多官員都依附其麾下。
沒有福王下令，也無人敢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洛陽城裡，府城守軍守衛(wèi)森嚴，將無數(shù)難民據(jù)於城外，望著日漸消瘦飢黃的百姓，無動於衷。
城內(nèi)氣氛嚴肅，無人敢議論此事。
而坐落於洛陽城東北部的福王府，卻是歌舞昇平，熱鬧無比。
佔地數(shù)十畝的王府之中，極盡奢靡，裝飾豪華，各種名貴器具數(shù)不勝數(shù)。
王府大堂內(nèi)。
身材肥碩的福王，斜躺在王座上，享受著兩個婢女的敲打按摩，旁邊還有兩個負責剝水果的美貌婢女服侍，剝好水果喂到福王的嘴裡。
下方大堂，同樣是十幾個穿各色長袖的婢女，正在撫琴起舞，好一副奢侈景象。
“父王，呂奇那廝，今兒一早又來了，想請父王拿出點錢財去救濟災(zāi)民，被我給打發(fā)了?！?
旁邊的福王世子朱由崧，享受著與福王朱常洵一樣的待遇，或是出於無聊，隨口向朱常洵說了一句。
朱常洵嗤笑一聲，道：“他可憐那些個賤民，自己怎麼不拿錢出來？想從本王這兒拿錢拿糧，簡直癡心妄想！”
“告訴他，門兒都沒有！”
朱由崧嗯了一聲：“孩兒也是這樣說的，咱們福王府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給這些賤民?！?
朱常洵滿意點頭：“這就對了，我兒類我。”
“咱們家大業(yè)大的，自己怎麼花都行，可不能隨便拿給外人，不然將來老了，咱們拿什麼養(yǎng)家？”
“你皇爺爺死的早，你大伯這兩個兒子，畢竟跟咱們不是一路的，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咱們也靠不上他！”
朱由崧點頭：“孩兒明白?！?
“王爺！”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跑了進來，臉色慌亂。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
朱常洵皺了皺眉，道：“怎麼了？”
“出事兒了王爺！”
管家臉色焦急：“開封那邊傳來消息，昨兒晚上，府城裡的張家、趙家等十三個鄉(xiāng)紳士族，全都給錦衣衛(wèi)抄了家！”
朱常洵一怔，皺眉道：“這關(guān)本王什麼事兒？”
朱由崧卻是臉色一變，連忙道：“父王，你忘了？開封府那幾家也是咱們的人，他們年年都給咱們上供的！”
“是嗎？這每年給本王上供的人這麼多，本王還真記不太清了?！?
朱常洵愣了下，隨即也變了臉色：“你說是誰？錦衣衛(wèi)？！”
“是啊王爺！”
管家焦急道：“聽說是那京城錦衣衛(wèi)指揮使江玄帶人乾的，今兒個一早，開封府城裡十三家鄉(xiāng)紳士族，全都給搬空了，門口也貼上了封條！”
“大膽！”
朱常洵驚怒不已：“這麼說，他連本王的人都敢動？！”
朱由崧眼裡也閃過一絲慌亂，道：“父王，那錦衣衛(wèi)，現(xiàn)在是皇上的人，會不會是皇上想拿咱們福王府開刀？”
“他敢！”
朱常洵大怒：“本王是他的親叔叔，別說他朱由檢，就是他爹的皇位，也是本王讓給他的，他朱由檢敢動本王，那就是不忠不孝！”
說著，朱常洵看向管家，喝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管家連忙道：“王爺，我聽說這事兒是因爲開封府那邊的難民而起，前些日子，那剿賊督師盧象升，曾給張家、王家他們開口借糧，想救濟開封那邊的難民，但那幾家沒答應(yīng)。”
“可昨日錦衣衛(wèi)進城以後，就對那幾家動手了，然後今兒一早，開封府城就出城施粥，開始接濟那些難民了?！?
朱由崧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這事兒可能是錦衣衛(wèi)自作主張，與皇上無關(guān)？”
“很有可能！”
管家點頭道：“我聽說，前些日子那盧象升把白蓮教反賊給放跑了，錦衣衛(wèi)是奉旨來助盧象升討賊的。”
“這事兒，極有可能是那盧象升不忍那些災(zāi)民受苦，才請錦衣衛(wèi)乾的，應(yīng)該與皇上無關(guān)。”
聞言，朱常洵也略微鬆了口氣，隨即咬牙道：“他們見不得那些個賤民受苦，自己不出錢，卻對別人動手，慷他人之慨，真是此有此理！”
朱由崧有些擔憂，道：“父王，那開封府的幾家，畢竟也是咱們的人，這些年給父王送了不少錢，這事兒不會連累到咱們吧？”
“世子說的有道理?！?
管家也道：“王爺，老奴聽說，錦衣衛(wèi)可是從開封府那幾家，搜出了好幾車金銀珠寶連夜送往了京城，這些年裡，那幾家還仗著王爺?shù)膭萘?，侵佔了不少軍屯田畝，這事兒要是被皇上知道，難免不會牽連到王爺?！?
朱常洵臉色一陣變幻，隨即冷冷道：“區(qū)區(qū)一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連本王的人都敢動，本王倒要看看，皇上究竟還有沒有把我這位王叔放在眼裡！”
說罷，朱常洵起身往書房走去，很快寫完一封奏摺，遞給管家，吩咐道：“快馬加鞭送去京城，一定要趕在錦衣衛(wèi)之前送到皇上手上！”
“是，王爺！”
管家不敢耽擱，連忙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朱由崧仍有些擔心：“父王，咱們這些年，畢竟瞞著朝廷做了不少不乾淨的事兒，這些事兒可是經(jīng)不起查的，而那江玄又是皇上現(xiàn)在最寵信的重臣，皇上他會相信我們嗎？萬一……”
“沒有萬一！”
朱常洵冷哼道：“就算他查出來又怎樣？本王的身份擺在這裡，更何況，你皇爺爺臨死前可是交代過要善待本王的，他才當了幾天皇帝，就敢拿我這位親叔叔開刀？我看他這皇位是不想繼續(xù)坐下去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朱常洵打斷道：“我兒，且放寬心，只要咱們家不謀反，誰也動不了咱們！”
見老爹這麼自信，朱由崧心中的焦慮也被衝散了幾分，點頭道：“是，父王。”
“嗯?！?
朱常洵點點頭，隨即又拖著肥胖的身子回到大堂，躺回王座上，揮手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歌舞聲再度響起。
……
京城，皇宮。
朱由檢剛剛上完早朝回到幹清宮，就收到福王傳來彈劾江玄的奏摺。
“朕派他去助盧象升剿賊，他去與民爭利？！”
看完奏摺，朱由檢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重重地將奏摺拍在桌案上。
“本以爲是個能信任的，沒想到，又是一個貪腐之輩！”
“這朝堂上下，還有朕能相信的人嗎？！”
朱由檢憤怒不已，揮手道：“王承恩，去把曹正淳給朕叫來！”
王承恩走到朱由檢身邊，低聲道：“皇上，老奴覺得，此事頗有蹊蹺，也不能憑福王一面之詞就妄下定論，還是先查清楚爲好?！?
朱由檢皺眉：“你的意思是，王叔在欺騙朕？”
王承恩連忙道：“未知真相，老奴不敢妄言，不過老奴曾聽說，福王在河南那邊，名聲並不怎麼好，先皇還在世時，就有不少官員都上書彈劾過福王，可摺子都被內(nèi)閣給壓下來了，還是前些日子，老奴去清理奏摺時才發(fā)現(xiàn)的?！?
朱由檢眉頭緊皺：“那些奏摺，是誰接收的？”
“老奴不知。”
王承恩低聲道：“因爲是多年前的奏摺，老奴也沒有稟報皇上，皇上要看的話，老奴這就去找來?！?
踏踏……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進來，拱手稟報：“啓稟皇上，北鎮(zhèn)撫司裴綸大人求見?！?
“裴綸？”
朱由檢怔了下，隨即揮手：“讓他進來?！?
“是！”
小太監(jiān)離去。
很快，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爲首之人，正是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裴綸。
“微臣裴綸，參見皇上！”
“臣錦衣衛(wèi)右所千戶安劍清，參見皇上！”
“免禮！”
朱由檢揮了揮手，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裴愛卿前來，有何要事稟報？”
“還有你是右所千戶？朕記得，你不是與江玄一起離京南下了嗎？”
裴綸拱手道：“啓稟皇上，臣並不要事稟報，是安千戶剛剛趕回京城，他有要事稟報皇上，擔心見不到皇上，這才然臣領(lǐng)他前來?！?
朱由檢更加疑惑，看向安劍清問道：“你有何事稟報？”
安劍清上前，恭敬地呈上一沓奏摺，道：“啓稟皇上，微臣奉命回京，向皇上稟報魯豫兩地災(zāi)情，這是都督和開封府各大臣送來的奏摺，皇上一看便知。”
朱由檢使了個眼色，王承恩連忙接過奏摺遞給他。
朱由檢低頭，仔細翻看，很快便是臉色一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隨著翻閱一封封來自開封府官員的奏摺，他的呼吸愈發(fā)急促，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將所有奏摺看完。
嘭～
突然，朱由檢再也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龍案上，臉上青筋暴起，怒喝道：“反了！全都反了！”
“賑災(zāi)的錢，他們也敢動？！”
“這羣亂臣賊子，究竟還有沒有把法律放在眼裡、把朕這位皇上放在眼裡？！”
“皇上息怒！”
王承恩三人臉色微變，連忙俯身高呼。
朱由檢呼吸急促，陡然看向安劍清，喝問道：“你帶回來的錢和那幾個逆賊呢？！”
安劍清深吸口氣，道：“啓稟皇上，事發(fā)緊急，微臣只能先快馬加鞭趕回來彙報此事，抄家所得的金銀財寶，還有那幾個逆賊，還在路上，大概三日後便可抵達京城?！?
“等他們到了，朕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朱由檢眼裡充滿兇光，看向裴綸，道：“裴綸，這件事兒，朕命你北鎮(zhèn)撫司介入調(diào)查，一定要給朕查清楚，是誰敢貪污發(fā)往魯豫等地的賑災(zāi)銀！”
“還有，給朕查清楚，南方……不，全國各地，究竟有多少亂臣賊子，膽敢侵佔軍田和百姓的農(nóng)田，敢貪墨朝廷的錢！”
裴綸心中一震，這下，不用問，他也知道發(fā)生了什麼，當即拱手道：“臣遵旨！”
兩人離去。
望著朱由檢暴怒的表情，王承恩也不敢多說，只能上前替朱由檢撿起掉落在地的奏摺，順便看了一眼。
很快，他瞳孔一縮，頓時也明白朱由檢如此憤怒的原因了。
臉色一陣變幻過後，王承恩低聲勸阻：“皇上，這事兒涉及太廣，如果真要徹查的話，只怕整個大明都要動盪，您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朱由檢豁然轉(zhuǎn)頭，雙目通紅：“這是國家的錢！是朕的錢！”
“他們連朕的錢都敢貪，這還有把朕這位皇帝放在眼裡嗎？！”
幹清宮裡，傳來朱由檢暴怒的聲音。
許久。
朱由檢深吸口氣，重新坐回龍椅，咬牙道：“去，把彈劾福王的摺子，找來給朕看一眼！”
“朕要看看朕這位好叔叔，究竟瞞著朕，做了些什麼！”
“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當朕是傻子不成？！”
“還有……”
“給朕傳曹正淳！”
“賑災(zāi)銀的事兒，過了這麼久，朕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朕要知道，那些上奏的摺子，是誰給攔下來的！”
“一個個都當朕年幼好欺？”
“那朕就要你們看看，朕的這把天子劍，究竟利是不利？！”
朱由檢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殺機。
王承恩心中一震，不敢多說，恭敬一禮後，轉(zhuǎn)身離去。
……
南陽，唐縣。
這裡是河南與湖廣交界，因此在這裡也設(shè)立了一個城關(guān)。
想要從南陽進入湖廣，這裡是唯一的出關(guān)要塞，周圍大多是窮山峻嶺，地勢險要，大軍無法行走。
之前負責清剿白蓮教的明軍，此刻也有一萬多人駐紮在這裡，等候督師盧象升的調(diào)令。
經(jīng)過之前白蓮教的衝擊劫掠，城內(nèi)人口大減，街上也沒什麼行人，不時就能看到一隊巡防的士兵走過，防守十分森嚴。
城內(nèi)一家客棧裡，江玄望著眼前的錦衣衛(wèi)暗線，詢問：“確定就在這兒嗎？”
暗線恭敬拱手：“啓稟都督，已經(jīng)查清，西城那邊全是白蓮教的人，我們的人盯了兩天了，而且也全都調(diào)查過，之前白蓮教大軍劫掠之後，這些人幾乎沒什麼傷亡，絕對有問題！”
“這裡，極有可能就是白蓮教之前的一個窩點！”
江玄眼眸微瞇：“真是好膽，跟我玩燈下黑？”
在這次動盪徹底爆發(fā)之前，白蓮教就已經(jīng)拉起了不少人，魯豫兩地，不時就會有白蓮教出沒的痕跡，但一直沒查到他們的窩點在哪裡。
沒想到，竟然就在這唐縣之中。
而且，幾乎整個西城的人，都是白蓮教徒。
而這唐縣的衙門，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當然，也有可能，就連衙門裡也有白蓮教的人做遮掩，但自從上次白蓮教席捲之後，衙門裡的人也幾乎死光了。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誰又能想到。
在這明軍駐紮的重要關(guān)口，竟然會隱藏著這麼多白蓮教的教衆(zhòng)？
若非‘幽冥’的暗線發(fā)現(xiàn)不對勁，向他彙報。
只怕等出關(guān)前往湖廣，從這裡經(jīng)過，他也不會想到這裡竟會是白蓮教的一個窩點。
“去準備吧！”
江玄揮手：“攜本督令牌，通知城內(nèi)的守軍，調(diào)動所有人手，圍起來打，一個都不要放跑！”
“是！”
這錦衣衛(wèi)立即起身離去。
江玄也起身來到外面。
可剛走出客棧，一名錦衣衛(wèi)便策馬而來，臉色焦急，高聲稟報：“啓稟都督，白蓮教大軍攻城！”
“什麼？！”
江玄臉色微變。
…… 唐縣西面的城關(guān)之上，火光升起。
密密麻麻的明軍聚集到城關(guān)門口，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城牆之上，也有數(shù)百名弓箭手和火銃手嚴陣以待，氣氛無比緊張。
“該死的，這羣白蓮逆賊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督師大人也還在開封，咱們該怎麼辦？”
幾名披甲將領(lǐng)站在城樓之中，商討對策。
只見對面的山坡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數(shù)千名白蓮教衆(zhòng)，個個手持火把、長槍，頭上繫著白色頭巾，正在往城關(guān)逼近。
“這些白蓮逆賊爲何突然襲擊這裡？”
“就算打下來，又有何意義？”
衆(zhòng)人眉頭緊皺，十分不解。
不明白這羣白蓮教衆(zhòng)爲何突然聚到這裡。
“管他呢！”
一名衛(wèi)所指揮殺氣騰騰，手握長槍，冷冷道：“區(qū)區(qū)幾千人就敢來攻城？這是來給咱們送軍功的，正好將這羣逆賊一網(wǎng)打盡！”
其餘幾名將領(lǐng)也有些意動。
戰(zhàn)爭期間，人頭可就是軍功啊。
甭管這支白蓮逆賊爲何而來。
一萬多兵力對幾千白蓮教衆(zhòng)，十倍差距，優(yōu)勢在我！
殺了這批白蓮逆賊，這也是一件不小的軍功了！
“取我兵器來！”
一名將領(lǐng)揮手，就要帶人主動出關(guān)迎戰(zhàn)。
“把我的也取來，我也去！”
“李兄，這麼點人你也要跟我搶？”
“你們都別爭了，上次追殺白蓮教潰軍，就沒輪到我，這次該到我了！”
“你滾一邊兒去吧！”
幾名將領(lǐng)激烈爭執(zhí)間，後方馬蹄聲響起。
蹄噠、蹄噠……
一匹白馬疾馳而來，尚未抵達城牆，一道身披黃袍的人影便飛身而起，眨眼便落到城樓之中。
衆(zhòng)人皆是一驚，可當看清來人身上的飛魚服，頓時又放鬆下來，轉(zhuǎn)而有些疑惑。
一名將領(lǐng)拱手詢問：“大人是？”
“本督京城錦衣衛(wèi)指揮使，江玄！”
江玄隨口回了一句，便看向城外。
當看向?qū)γ嫘逼律暇従徸邅淼陌咨徑绦\(zhòng)，眼裡也浮現(xiàn)一抹疑惑之色。
區(qū)區(qū)千名白蓮教衆(zhòng)，就來攻城？
難道……
似是想到什麼，江玄臉色微變。
咻！
就在這時，城內(nèi)突然有一道火箭沖天而起，於天空爆開，照亮夜空。
接著，一陣喊殺聲突然自西城方向傳來。
“該死的，怎麼回事兒！”
“城內(nèi)出事兒了？！”
衆(zhòng)人變色。
江玄也是臉色微變。
看來真是爲了城內(nèi)這批白蓮教徒來的。
網(wǎng)到大魚了？！
否則，白蓮教豈會如此興師動衆(zhòng)前來？
“留人守住城關(guān)，其餘人跟我來！”
江玄當機立斷，回頭看向幾名將領(lǐng)下令。
“這……是！”
雖同爲衛(wèi)所指揮使，但江玄乃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幾人不敢抗命，紛紛做出安排。
留一部分人守城，其餘人紛紛領(lǐng)兵跟隨江玄，往動亂的西城而去。
……
此時，原本寂靜平和的西城區(qū)，喊殺聲震天。
上千名西城的原住民，搖身一變，全都變成了頭系白巾的白蓮教衆(zhòng)，喊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xiāng)’的口號，與一隊守衛(wèi)軍廝殺在一起。
隊伍前方，三名氣勢不凡的白蓮壇主，將一名身穿白袍、手杵柺杖的老者護在中間。
而在這老者身後，還跟著數(shù)十個黑袍籠罩的人影，身上隱隱有股難聞的氣味傳出，顯然都是白蓮教煉製的‘毒屍’。
此人，正是白蓮教的二長老，石鈞。
上次與明軍決戰(zhàn)，他被明軍火器所傷，爲了躲避明軍追殺，不得不藏身於此。
恰好，這裡也是白蓮教的一個分壇，發(fā)展了多年，隱藏了許多教衆(zhòng)。
在教衆(zhòng)的掩護下，他成功在這裡躲避了半個多月。
原本準備等明軍離開以後再出發(fā)前往湖廣，與教主匯合。
卻沒想到，這些明軍在這兒一待就是半個多月，導(dǎo)致他也出不去。
主要是他捨不得身後這數(shù)十具毒屍，還有這批覈心教衆(zhòng)。
準備將他們一起帶出去。
否則，等盧象升的大軍到來，萬一暴露的話，白蓮教多年心血，便會毀於一旦。
恰好前兩天與教主聯(lián)繫上，教主派了左護法趙無極前來接應(yīng)他。
兩人通過商議，決定裡應(yīng)外合，趁盧象升大軍未抵達之前，將這批毒屍和核心教衆(zhòng)全帶出去，前去與教主匯合。
這纔有了今晚的兵變。
叮～
一名壇主擊落前方射來的一支流矢，擋在石鈞前方，臉色凝重：“保護好二長老！”
“是！”
一名名核心教衆(zhòng)，紛紛圍上來，護著石鈞朝前推進。
“龍壇主，儘快解決這批明軍，趙護法的人已經(jīng)來了！”
石鈞出聲吩咐。
“是，二長老！”
龍壇主應(yīng)了一聲，立即閃身加入戰(zhàn)場，帶隊廝殺。
……
蹄噠、蹄噠……
密密麻麻的明軍隊伍朝著西城進發(fā)。
江玄一騎當先，準備先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時，遠處也趕來一隊人馬。
回頭望去，正是徐龍青等人。
“都督！”
雙方匯合，徐龍青等人紛紛行禮。
“來的正好，隨本督一起圍剿白蓮教衆(zhòng)！”
江玄吩咐，繼續(xù)帶人前往動亂之地。
很快，衆(zhòng)人看到了迎面衝來的白蓮教衆(zhòng)，剛剛前去應(yīng)變的一隊明軍，此時已全軍覆沒。
“殺！”
江玄也懶得理會這條大魚的身份，直接揮手下令。
衆(zhòng)人立即衝了上去。
“都督！”
這時，負責監(jiān)視的幾名探子靠近過來，彙報情況：“啓稟都督，已經(jīng)查清對方身份。”
片刻後。
江玄眼眸微瞇，看向戰(zhàn)場中央被一羣白蓮教衆(zhòng)保護在中間的身影：“白蓮教二長老？還真是一條大魚！”
唰～
沒有猶豫，江玄直接騰空而起，朝著戰(zhàn)場中央衝上去。
“有高手！”
“保護二長老！”
龍壇主等人大喝，加強戒備。
其中幾人立刻騰空而起，企圖擋下俯衝而來的人影。
嗤嗤嗤……
下一秒，人在半空，便紛紛被劍氣撕碎，殘肢斷臂伴隨血雨灑落。
“宗師？！”
龍壇主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
這唐縣軍中，竟有宗師級人物存在？！
這怎麼可能？！
“情報有誤，保護好二長老！”
回過神後，龍壇主咬咬牙，大喝一聲，就硬著頭皮準備上前抵擋。
“回來！”
二長老出聲叫住，望著前面閒庭漫步般走來的黃袍青年，眼裡浮現(xiàn)一絲冷意，道：“正好讓他試試我這段時間剛煉出來的寶貝！”
叮鈴鈴～
二長老晃動?xùn)收龋瑬收壬蠏熘拟忚K響起，聲音清脆。
“嗬、嗬……”
其身後，一具具毒屍陸續(xù)甦醒過來，緩緩擡頭，露出一張張漆黑噁心的面孔。
那些凹凸不平的肌膚之下，似有蟲子在爬行，恐怖無比。
“殺！”
二長老下達指令。
隨著鈴鐺聲，一具具毒屍嘶吼著衝了上去。
叮叮?！?
一道道金鐵交鳴聲接連響起。
普通的錦衣衛(wèi)和士兵，根本無法破開這些毒屍的防禦。
江玄正要上前，就被兩具體型壯碩的毒屍攔下。
兩股陰森的氣勢，伴隨著濃濃毒氣撲面而來，壓迫感極強。
生前越厲害的人，煉成地毒屍實力越強！
江玄想起安劍清的介紹，眼眸微瞇：“宗師級別的毒屍？”
這白蓮教的底蘊，當真強的離譜。
難怪不去爭霸江湖，而是專職造反！
轟！
雙掌打出，一股狂暴氣勢擴散出去，將兩具宗師級的毒屍震飛。
但真氣接觸兩具毒屍的身體，竟也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這兩具毒屍的毒，竟連宗師真氣都能夠腐蝕！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沒有靈智的死物，終究還是比不上真正的宗師，除了防禦和劇毒，其他不值一提！”
江玄失望搖頭，身形一閃，再次衝出。
“吼～”
兩具毒屍發(fā)出低沉嘶吼，根本不知恐懼爲何物，再次衝刺上來。
唰～
隨著江玄身形掠過，淡淡的刀意劃過夜空，兩具毒屍身形一頓，站在原地不動了。
尋常武功對付不了，還有意境。
他手段多的是！
二長老微微愣神，望著走到對面的江玄，大驚失色，連忙晃動鈴鐺，喊道：“殺！殺了他！怎麼回事兒……”
吧嗒～
話音未落，兩具宗師級的毒屍，同時從中裂開，兩隻蠱蟲也斷成兩截，在地上掙扎片刻後，很快就沒了動靜。
“這……”
二長老臉色呆滯，不可思議地盯著兩具毒屍：“怎麼會……”
這可是他辛苦培育了十幾年的毒屍，已經(jīng)不知道替他殺了多少人。
就是真正的宗師，也不是沒有殺過。
但現(xiàn)在怎麼會……
“二長老快跑，他不是普通的宗師！”
龍壇主回過神來，亦是臉色驟變，想也不想，直接從懷裡掏出兩枚黑色圓柱扔向?qū)γ?，然後立即抓住呆滯的二長老，就朝著遠處逃去。
嘭、嘭！
黑色圓珠炸開，漆黑的毒粉揮灑，周圍沾到毒粉的白蓮教衆(zhòng)，頓時捂住臉，慘叫著倒了下去，沒一會兒身上就流出黃色的膿水。
滋滋滋～
江玄運轉(zhuǎn)真氣，身上浮現(xiàn)一層淡金色光芒，盡數(shù)將毒粉隔絕。
但毒粉所到之處，真氣護罩也發(fā)出滋滋的聲響，直接就被毒粉腐蝕侵襲。
江玄微微皺眉，望著周圍死去的白蓮教衆(zhòng)，眼底冷意更濃了幾分。
唰～
龍壇主身形一僵，眼中浮現(xiàn)驚恐之色，死死盯著前面出現(xiàn)的人影。
“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江玄沒有半句廢話，擡手一點虛空。
龍壇主瞪大眼睛，一點血跡自其眉心浮現(xiàn)，呆呆地倒了下去。
二長老臉色驟變，眼中也浮現(xiàn)一抹恐懼之色，望著漸漸靠近的江玄，吞了吞口水，說道：“老夫是白蓮教的二長老?！?
江玄點頭：“我知道?！?
二長老微微一愣，連忙道：“你殺了老夫，教主絕不會放過你！”
“跟你說了，我知道?！?
話音落下，二長老的腦袋已經(jīng)落到江玄手裡，無頭屍軀飆出三尺血柱，緩緩倒地。
叮~
隨著二長老死亡，他手中的柺杖掉落，周圍的毒屍紛紛僵在原地，不再動彈。
望著這一幕，又低頭看了看二長老的腦袋，江玄若有所思。
難怪沒有武功也能做長老，竟能同時控制這麼多毒屍？
……
西城外的城關(guān)之外。
密密麻麻的白蓮教衆(zhòng)涌來。
一名留守的衛(wèi)所指揮使站在城牆上，指揮作戰(zhàn)。
一輪接一輪的箭雨射出，白蓮教的教衆(zhòng)，肉眼可見的減少。
但仍在悍不畏死地衝向城關(guān)。
距離城關(guān)，已不足二百米。
“火器準備！”
指揮使大喝，擡起右手，便準備下令以火銃攻擊。
“找死！”
突然，白蓮教人羣中，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飛出，在夜色中幾個起落閃身，便迅速朝著城關(guān)方向疾馳而來。
指揮使臉色微變，連忙喊道：“開火！快開火！”
砰砰砰……
一團團火光亮起。
有的根本沒打中目標，有的打中了，卻也被那黑影身上亮起的一道白光擋下。
“宗師？！”
指揮使臉上面露驚恐之色，立即轉(zhuǎn)身就往城牆下面跑。
上次與白蓮教一戰(zhàn)，他們許多高級將領(lǐng)，就是被對方的高手暗殺，導(dǎo)致戰(zhàn)事失利。
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直接派出宗師級別高手來攻城，究竟是鬧什麼？！
轟！
黑衣人還在半空，便一掌轟出，白色真氣爆發(fā)，直接就摧毀城樓。
那指揮使將領(lǐng)尚未跑下城牆，就被一根飛來的巨木砸中，吐血飛了出去。
唰～
黑衣男子落到城牆之上，隨手一揮，附近幾名士兵直接被一股無形力量打落城牆。
其餘人嚇得連連倒退。
“別……別殺我！救我……”指揮使臉色驚恐，想要逃跑，卻被巨木壓著無法起身，只能絕望地伸手求救。
黑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頭看向打鬥聲激烈的西城方向，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嗯？”
這時，似是看到什麼，他臉色微變：“還有高手？！”
唰、唰、唰～
一道人影於夜色之中，如瞬移般飛速騰挪，朝著城關(guān)迅速靠近。
當?shù)诌_城關(guān)百米左右，反手便擲出一物。
黑衣男子剛準備躲閃，卻突然發(fā)覺那圓滾滾的東西，好像是一顆頭顱，而且其面孔，也隱隱有些眼熟。
終於，黑衣男子看清了那顆頭顱的面容，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飛身而起，接住腦袋。
“二長老？！”
望著這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腦袋，趙無極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完了！
真的是二長老！
怎麼會……
二長老雖然不會武功，但整個白蓮教，除了大長老之外，就只有二長老懂得煉製毒屍。
如今二長老死了，他回去如何交差？！
“我要你死！”
趙無極猛然擡頭，看向那道疾馳而來的人影，身上一股狂暴的氣勢涌現(xiàn)，一掌就朝那人打了過去。
江玄擡手就與其對了一掌。
轟！
真氣餘波於夜空中爆炸，發(fā)出震耳聲響。
趙無極被震得倒退兩步，臉色微微一變。
江玄也被餘波逼停落地，同時退了幾步，有些驚訝地看向城牆上的趙無極，隨即眼裡浮現(xiàn)一抹興奮之色。
“好好好！這纔有點意思！”
唰～
身影一閃，江玄再次躍空而上，朝著趙無極疾衝而去。
不料。
趙無極身形一轉(zhuǎn)，拎著二長老的腦袋，竟直接跳下圍牆……逃了！
“二長老已死，撤！”
感受著身後逼近的狂暴氣息，趙無極邊跑邊大喊下令。
二長老已死，繼續(xù)纏鬥下去，已經(jīng)沒什麼意義。
而且，雖然只是交手一招，可他已經(jīng)感覺得到，對方實力只怕不弱於他。
繼續(xù)纏鬥，非但報不了仇，只怕連他都要栽在這裡。
所以，他果斷選擇逃走。
江玄追上城牆，望著已經(jīng)逃出近百米的趙無極，臉色有些陰沉。
本督剛來了興致，你竟然不打了？！
“拿弓箭來！”
江玄伸手冷喝。
附近一名士兵連忙遞上弓箭。
江玄拉弓搭箭，一氣呵成，彷彿已經(jīng)演練了千萬次一般，沒有絲毫停頓。
咻！
下一秒，精鐵打造的箭頭，帶著箭矢破空而去。
趙無極剛剛鬆口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涼意，感覺自己被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機鎖定，一道尖銳的呼嘯從後方傳來，讓他渾身汗毛乍起，眼皮直跳。
想也不想，他立即運轉(zhuǎn)真氣，於後背形成一道厚重的護體罡氣。
同時身形移動，迅速往旁邊躲避。
嗤！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護體罡氣彷彿被什麼洞穿，心口一涼，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罡氣湮滅，趙無極低頭望去，只見心口之上，一支鋒利的箭頭破胸而出，直接鎖死了他所有的生機，箭矢上面還帶有一股霸道鋒銳的氣息，正在迅速破壞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
“刀意？！你是江……”
他奮力回頭，看向城關(guān)上佇立的人影，終於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滿臉的呆滯與難以置信。
可話未說完，便重重地倒了下去，體內(nèi)生機迅速消散。
心臟被洞穿，哪怕是宗師，也得死！
【技藝：射術(shù)（大成）】
【進度：148/3000】
許久未曾有過進展的射術(shù)界面浮現(xiàn)。
江玄隨意瞟了一眼，便關(guān)閉界面，跟著看向趙無極的屍體，臉色有些遺憾，喃喃道：“可惜了，本想試試入門層次的吸功大法，你偏偏要逼我用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