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蘇州城外的廝殺,仍在繼續(xù)。
鮮血染紅了大地,泥土地裡屍首橫陳,十分慘烈,如同修羅場。
城門處,蘇州城的守衛(wèi)退至城外,封鎖了此處城門,以免誤傷百姓。
至於城外的廝殺,他們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漠然視之。
朝廷不問江湖事,這是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
轟隆隆——
戰(zhàn)場中央,獨孤一鶴一手護住天魔琴寶箱,一人獨戰(zhàn)十幾位高手,其中有天鷹教的殷野王、李天垣、白龜壽和金錢幫的荊無命、諸葛剛、向鬆、唐獨等人,還有一些渾水摸魚的江湖散人。
這一刻,人們真正見識到了這位峨眉鎮(zhèn)山長老的可怕實力。
周圍已經(jīng)躺倒了十?dāng)?shù)位高手,其中最弱的都有先天中後期,但此刻,因爲(wèi)這架天魔琴,陸續(xù)隕落,止道於此。
不遠處,金錢幫、天鷹教和峨眉派的弟子也在廝殺,三方混戰(zhàn),血光無限,殘肢斷臂四處橫飛,相當(dāng)慘烈。
不少湊熱鬧的江湖人士也被遷入其中,跑都來不及跑。
這一刻,所有人都瘋了。
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成百上千的江湖人,圍繞著這把天魔琴,就在這蘇州城外,展開了生死交鋒。
更遠處,陸小鳳、花滿樓和西門吹雪等人,已經(jīng)脫離了戰(zhàn)場。
倒不是他們主動退出,而是金錢幫的人被殺怕了。
陸小鳳和花滿樓手底下還有活口,但西門吹雪的劍一旦出鞘,絕無任何活口留下。
不論是普通的後天境弟子,還是先天高手,全都是一劍斃命。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其劍下已有數(shù)十人喋血,就連兵器譜排名第四十六位的‘飛槍’燕雙飛,施展飛槍偷襲都沒有成功,反被一道劍氣斃命。
漸漸地,金錢幫的人也不敢再上了,調(diào)轉(zhuǎn)方向,繼續(xù)圍攻天鷹教和峨眉派的人。
陸小鳳幾人趁機脫離戰(zhàn)場,站在遠處觀戰(zhàn),望著此時場中的血腥慘烈場景,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瘋了!所有人都瘋了!”
陸小鳳面色複雜,喃喃道:“爲(wèi)了一個天魔琴,諸派廝殺混戰(zhàn),死了那麼多人……他的計劃,成功了。”
花滿樓一身白衣也已經(jīng)染血,臉色同樣不太好看:“死了這麼多人,他應(yīng)該也快出現(xiàn)了?!?
陸小鳳咬牙道:“我一定要看看,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以一己之力,將這麼多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西門吹雪執(zhí)劍站在兩人旁邊,一身白衣如雪,依舊一塵不染,聽著兩人交談,他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望著戰(zhàn)場中間的一個青衣女子。
陸小鳳目光一轉(zhuǎn),沿著他的視線望去,詫異道:“西門,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西門吹雪沉默片刻,點頭道:“嗯?!?
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喜好。
陸小鳳:“……”
他之前從來不信有一見鍾情這回事兒,但現(xiàn)在他信了。
以西門吹雪的身份威望,竟然會看上區(qū)區(qū)一個峨眉女弟子?
……
蘇州城內(nèi),韓府。
“所有人都瘋了,數(shù)百人混戰(zhàn),已經(jīng)死了一百多人,連金錢幫的燕雙飛都死了,峨眉派的人傷亡最大,三英四秀死了四個了……”
“天鷹教也死了四個舵主!”
“武夷山的六指先生也戰(zhàn)死,被金錢幫的荊無命所殺……”
大堂裡,聽著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所有人都感覺渾身發(fā)顫。
武林之中,已經(jīng)許久未曾有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傷亡情況了。
這麼多成名高手戰(zhàn)死,其中甚至有不弱於韓遜、萬里風(fēng)的老牌高手。
但如今,因爲(wèi)一架天魔琴,全都隕身於此。
實在太可怕了!
“幸好我們沒有插手此事,及時交出那個燙手山芋,抽身離開,否則,我等也危矣!”
萬里風(fēng)嘆息,同時也有些慶幸。
連六指先生和燕雙飛這一級的高手都戰(zhàn)死了,要是他們也插手此戰(zhàn)的話,此刻能活下來幾個,尚且還是未知數(shù)。
其餘人亦慶幸點頭。
點蒼高手不多,其中韓遜和萬里風(fēng)雖然也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了,但城外參與奪取天魔琴的各派和江湖散人之中,能夠勝過他們的,就有不下十?dāng)?shù)人。
而今,其中的好幾人都已死了。
若他們也插手此戰(zhàn)的話,又豈能保證自己能夠倖免?
“自古以來,寶物動人心啊,有多少英雄豪傑,就是死於貪念!”
“寶物雖好,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萬里風(fēng)深吸口氣,看向韓遜,道:“師兄,此番各派死傷這麼多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只怕用不了多久,這蘇州城就會成爲(wèi)各派征伐奪寶的是非之地。”
韓遜眼眸微瞇:“那萬師弟的意思是?”
“依我之見,不如捨棄蘇州產(chǎn)業(yè),暫時撤離吧。”
萬里風(fēng)臉色凝重,道:“天鷹教、金錢幫、峨眉等各派實力,皆在我們點蒼派之上,這次三派爭奪天魔琴,死了這麼多人,可天魔琴只有一個,不論最後落到誰手裡,另外兩派,都絕不會善罷甘休?!?
“到最後,說不定連‘白眉鷹王’殷天正和上官金虹都會親自出手,此事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夠參與得了的了。”
“最主要的是……”
萬里風(fēng)頓了頓,沉聲道:“那六指琴魔直到現(xiàn)在都未曾現(xiàn)身,僅僅只憑一架天魔琴,就引起各派紛爭,死傷至此。”
“此人心計之深,遠非我等所能想象?!?
“而且他的目的是爲(wèi)了復(fù)仇,當(dāng)年天龍門和黃冬一家的滅門案,我點蒼派也是主要元兇之一,就算此刻我們退出爭奪天魔琴,他也絕不可能放過我們!”
“爲(wèi)了以防萬一,我提議放棄蘇州產(chǎn)業(yè),撤回蒼山!”
聞言,衆(zhòng)人都沉默下來。
韓遜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師兄?”萬里風(fēng)看向韓遜。
“我倒是覺得,可以冒一冒險!”
突然,韓遜眼眸一瞇,開口說道:“如今各派內(nèi)鬥,傷亡慘重,而我們的實力卻保存的相對完整,趁著他們廝殺內(nèi)鬥,援軍未到之際,正是我們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師兄你……”萬里風(fēng)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到現(xiàn)在韓遜竟然都還想爭奪天魔琴?
“師弟!”
韓遜沉聲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機不可失!”
“而且,反正都要捨棄蘇州產(chǎn)業(yè),退回蒼山,何不孤注一擲,在此之前幹一票大的!”
“只要奪得天魔琴,有此寶守護,我派實力必然大漲,再加上我蒼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遠在千里之外,就算到時候事情暴露,我等也無懼!”
萬里風(fēng)眉頭緊皺,心中是不贊同這樣冒險的。
要是真這樣幹,到時候點蒼派不僅要面對六指琴魔,還將天鷹教、金錢幫等各派也給得罪死了。
這些人,豈會善罷甘休?
但韓遜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反正都要走了,在走之前,要是真能奪得天魔琴的話,就算捨棄蘇州這邊的產(chǎn)業(yè),退守蒼山,也是值得的。
而且,一想到當(dāng)年黃冬手持天魔琴,以一敵衆(zhòng),大殺四方的場景,韓遜心中便不由又升起一絲火熱。
“此事就這樣定了!”
念及此處,不待萬里風(fēng)多言,韓遜一錘定音,果決道:“繼續(xù)派人打探城外戰(zhàn)況,我等做好準(zhǔn)備,只等各派分出勝負,看天魔琴最後落到誰的手裡,我們便立刻動手,奪琴之後,立即撤離!”
萬里風(fēng)欲言又止,可見韓遜態(tài)度果決,也只能心中暗歎,沉默暗許。
“那個誰……”
韓遜看向來傳信的弟子,吩咐道:“快去,一旦情況有變,立即彙報!”
“是!”那弟子連忙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韓遜等人也紛紛起身,開始準(zhǔn)備。
“?。 ?
“不好,有刺客!小心……”
“快去稟報!”
突然,一陣慌亂的呼喊聲從外面?zhèn)鱽?,還伴隨著各種打鬥和慘叫聲。
轟!
一聲巨響,剛剛出門離去的弟子,從門外倒飛進來,神色驚恐,大口吐血,回頭看向韓遜等人,伸出手虛弱喊道:“有……有刺客……”
話音落下,腦袋一歪,徹底死去。
衆(zhòng)人變色。
“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兒?!”韓遜大喝,一把抄起旁邊的大刀,就準(zhǔn)備出門查看情況。
但他尚未出門,便腳步一頓,目光死死盯著門口,眼中帶著驚疑之色。
“韓大俠,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門外,黃雪梅身著‘幽冥’黑衫,臉覆‘幽冥’鬼面,緩緩走入,領(lǐng)口繡著‘平等王’字樣,威嚴(yán)中帶著陰森可怖之意。
而在其身後,一羣同樣身穿黑袍的‘幽冥’殺手,漠然佇立,鬼氣森森,遠處聽到動靜趕來增援的點蒼派高手,紛紛斃命於這羣黑衣人手裡。
整個韓府,殺氣沖天,慘叫連連,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幽……幽冥?!”
韓遜臉色大變,連連倒退,目光緊緊盯著黃雪梅,猜到了其身份:“你是‘六指琴魔’?!”
“韓大俠可還記得當(dāng)年被你們逼迫的跳崖逃生的小女孩?”
黃雪梅拿下臉上的鬼臉面具,冷冷盯著韓遜,眼中殺機濃烈無比。
“你是黃冬之女?!”
韓遜臉色難看,他早已猜到黃雪梅的身份。
“看來,韓大俠並未忘記,那麼,當(dāng)年的血債,點蒼派是時候該償還了!”黃雪梅冷冷道。
踏踏……
這時,呂麟也手持金刀走入,看向韓遜,殺氣騰騰,喝道:“韓遜,還我爹孃命來!”
“你是黃冬的兒子?”韓遜面色陰沉,頓時也意識到了呂麟的身份。
“不錯!”
呂麟喝道:“你當(dāng)年爲(wèi)了天魔琴,滅我天龍門,殺我父母,害我和姐姐家破人亡,這筆血債,是時候該償還了!”
說著,呂麟擡手將手中一個包裹扔了出去。
啪嗒——
包裹跌落散開,露出了裡面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衆(zhòng)人看去,不由大驚失色,只因那顆人頭,正是韓遜之子,韓平。
“平兒……”韓遜踉蹌倒退,難以置信,但很快臉上的表情便被憤怒與仇恨所取代,怒吼道:“殺!給我殺了他們!”
話音落下,他立即拔刀親自衝了上去。
叮叮叮——
大戰(zhàn)起。
黃雪梅隨手處決了兩個點蒼弟子,一邊應(yīng)付韓遜的攻勢,一邊下令誅殺點蒼衆(zhòng)人。
此刻就算沒有天魔琴在手,她的武功,也遠在韓遜之上。
但她沒有第一時間殺韓遜,她就是要韓遜親眼看著韓府被滅、點蒼敗亡。
“唉……”
萬里風(fēng)嘆息:“貪念一起,禍?zhǔn)伦詠?,何苦來哉!?
話音落下,他也拔劍衝了出去。
雖是韓遜做的孽,但當(dāng)年整個點蒼派都參與了此事。
如今仇人找上門來,多說已是無益。
因果輪迴。
血債,只有用血來償還。
這就是江湖。
……
夜幕時分。
蘇州城外的激戰(zhàn),已接近尾聲。
各派弟子和江湖散人死傷接近四百,個個都殺瘋了,起初只是爲(wèi)了奪寶,但隨著人越死越多,親眼看著身旁的同伴、好友接連死去,許多人都被激起了心底的仇恨與殺意,勢要將對方斬盡殺絕,報仇雪恨。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很多時候,原本也就是這樣來的。
原來的上千人,經(jīng)歷了數(shù)個小時的廝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百多人還在死戰(zhàn)。
這其中,大部分是金錢幫和天鷹教的人。
峨眉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此刻只剩五六個人持劍堅守,三英四秀更是死的只剩一個蘇少英和孫秀青。
現(xiàn)場十分慘烈。
場中,獨孤一鶴渾身浴血,手持長劍,身上傷勢幾十處,幾乎成了一個血人,但仍在與金錢幫和天鷹教的高手激戰(zhàn)。
金錢幫這邊,除了上官飛被一羣金錢幫弟子護在後面,其餘高手也死了不少,只剩荊無命和諸葛剛還在堅持。
天鷹教也差不多,除了殷野王和李天垣,其餘長老舵主皆已戰(zhàn)死,損失慘重。
但直到此刻,三分仍未分出勝負,還在糾纏。
獨孤一鶴以一敵衆(zhòng),展現(xiàn)出了恐怖戰(zhàn)力,震驚了所有人。
陸小鳳幾人,已經(jīng)退至城門處,與蘇州城的守軍站在一起,望著場中的廝殺,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此大規(guī)模的廝殺死戰(zhàn),就是軍隊?wèi)?zhàn)場之中都極爲(wèi)少見,更別說是江湖上了。
但如今,因爲(wèi)一架天魔琴,這種慘烈的場景再次發(fā)生。
這種情況,連向來好管閒事的陸小鳳都是無能爲(wèi)力的。
他曾想過請?zhí)K州城守軍出手,阻止這場廝殺,但被對方以朝廷不問江湖事給拒絕了。
所以戰(zhàn)況一直持續(xù)到了現(xiàn)在。
而那幕後之人‘六指琴魔’,卻仍未現(xiàn)身。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後面的城樓之上,一直有幾雙眼睛,從頭到尾都在關(guān)注著這場奪寶混戰(zhàn)。
幾人清一色的黑色長袍,斗篷遮頭,鬼臉覆面,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坐在城樓之中,觀看城外的廝殺戰(zhàn)鬥,而場中卻無一人有所察覺。
就連旁邊值守的蘇州守衛(wèi),也是目不斜視,裝作看不到。
這就是‘關(guān)係戶’的好處。
朝廷不問江湖事,這也只是明面如此,很多事情都是有操控空間的。
只要本地官府不直接出兵相助任何一方,其他的事情,花點錢打點一下,讓蘇州城守衛(wèi)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沒問題的。
當(dāng)然,以江玄此刻的身份,若想解決此事,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根本用不著多此一舉。
但他這次前來,是以‘幽冥’殿主‘冥帝’的身份,朝廷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暫時沒必要暴露,能瞞多久是多久。
就算有人懷疑,但只要沒有確切證據(jù)證明幽冥背後是由他掌控,也於事無補。
這次的奪寶紛爭,只是江湖事,朝廷並未插手。
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江玄戴著鬼面,靜靜地站在城樓邊上,注視著城外的戰(zhàn)況。
在他身後,是燕十三、細雨、夏雪宜、阿飛、蕭淚血、邱莫言、楊慧貞等人。
這一次,除了成是非和金鑲玉幾人之外,幽冥的人,幾乎全部都到了。
“不愧是能與霍休、木道人等人並列的存在,峨眉鎮(zhèn)山長老,實力當(dāng)真不凡……”望著獨孤一鶴以一敵衆(zhòng),還能實現(xiàn)反殺,且一直堅持到了現(xiàn)在,江玄不由得感慨。
以他的眼界,自然一眼就能看透場中各派高手的境界實力。
金錢幫的殷野王、李天垣和金錢幫的荊無命、諸葛剛等人,其中最弱的都有先天中後期甚至圓滿層次的實力,外功等級也都不弱。
尤其荊無命,一手快劍十分凌厲,幾乎已觸摸到了意境層次。
但面對這麼多高手圍攻,獨孤一鶴卻能夠一直堅持到現(xiàn)在,可見不凡。
其內(nèi)功境界,已至宗師圓滿,距離大宗師,也就是一線之隔,劍法也相當(dāng)凌厲,根基底蘊極其深厚。
不愧是能與霍休、木道人、西門吹雪等人,並列爲(wèi)巔峰六人的存在。
燕十三點頭,深以爲(wèi)然:“這次若正面出手,同時面對各派高手的話,我們毫無勝算。”
幽冥的底蘊雖也不弱,但如今真正稱得上高手的,也就只有他和江玄、細雨、夏雪宜四人。
其他的,阿飛、蕭淚血、邱莫言和楊慧貞都要弱上一籌。
反觀三大派一方,除了獨孤一鶴這位頂尖高手之外,還有殷野王、荊無命等,武功都不在阿飛等人之下。
外加上千名後天和先天境的各派弟子和江湖散人。
縱使他們再強,也絕不是這羣人的對手。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他們還未離去,顯然是在等我們現(xiàn)身,待會兒若他們插手此事的話,只怕會有些麻煩……”細雨低頭看向城門處的陸小鳳等人,皺眉說道。
“無妨,他們我會解決,待會兒你們動手奪琴,殺了獨孤一鶴即可。”江玄平靜道,目光卻也轉(zhuǎn)向城門前的那個白袍劍客,眼底有淡淡精芒掠過。
他也很想知道,以他此刻的實力,與西門吹雪這一級別的劍客相比,究竟孰強孰弱!
踏踏……
這時,後面有腳步聲響起,黃雪梅等人歸來,身上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殿主!”黃雪梅上前行禮。
“解決了?”江玄詢問。
黃雪梅深吸口氣,點頭道:“多謝殿主助我復(fù)仇!”
“那就只差一個獨孤一鶴了……”
江玄頷首,轉(zhuǎn)頭看向城外,眼看獨孤一鶴已在殷野王等人的圍攻下顯露疲勢,他目光微閃,道:“是時候了,動手吧!”
鋥、鋥、鋥——
衆(zhòng)人紛紛拔劍,飛身而起。
瞬間,殺氣四溢,劍光刺眼,吸引了場中正在激戰(zhàn)的衆(zhòng)人視線。
與此同時,城外黑暗的密林中,一道道幽靈般的人影飛速掠出,衝入戰(zhàn)場,誦唸幽冥口號:
“幽冥現(xiàn)世,索命勾魂;善惡有報,債不留存!”
“獨孤一鶴,當(dāng)年的滅門血債,你該償還了!”
冰冷的聲音在場中響徹,黃雪梅當(dāng)先衝出,殺向獨孤一鶴。
“幽冥?!”
“六指琴魔!”
衆(zhòng)人面色,很快意識到這羣黑衣人的身份。
轟!
黃雪梅一掌擊出,真氣洶涌而去,震開了一旁的殷野王等人,一掌正中獨孤一鶴胸口,將其打飛出去。
獨孤一鶴本就受傷不輕,又遭此重創(chuàng),頓時悶哼出聲,身形踉蹌倒退,懷中的天魔琴也脫手而出,落到了黃雪梅手裡。
“是你?黃家的餘孽?!”獨孤一鶴穩(wěn)住身形,擦去嘴角血跡,死死盯著黃雪梅。
黃雪梅打開木箱,取出天魔琴,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天魔琴嗎?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一下它真正的威力!”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攝,此刻猛然驚醒,看到黃雪梅手中的天魔琴,殷野王等人眼睛都紅了。 щщщ ?тт kΛn ?C 〇
爲(wèi)此拼殺了這麼久,竟被中途摘了桃子?
“把琴交出來!”
“把琴奪回來!”
殷野王和上官飛同時開口怒喝。
隨即,衆(zhòng)人再次動手,絲毫不懼這羣黑衣人,瞬間統(tǒng)一戰(zhàn)線奪琴。
“寶迷心竅,不知死活!”
燕十三等人冷哼,持劍擋下天鷹教和金錢幫的人。
黃雪梅則趁機撫琴,攻向獨孤一鶴。
天龍八音一起,場中風(fēng)聲鶴唳,無形音波宛如潮涌,層層疊疊,獨孤一鶴重傷,根本難以招架,很快就被音波席捲,再次吐血倒飛。
“師父!”
峨眉僅存的幾名弟子驚呼,紛紛上前相助。
“終於現(xiàn)身了!”
“六指琴魔,果真是幽冥的人!”
城門處,陸小鳳等人也是精神一震。
“爲(wèi)了一架天魔琴,挑起如此紛爭,害死了這麼多人!”
陸小鳳臉色難看,道:“我倒要看看,這幽冥和六指琴魔身後,究竟是什麼人!”
說著他就欲出手。
西門吹雪也持劍走出,欲救下獨孤一鶴。
但在這時,一道人影自城牆之上飄然落下,擋在了幾人身前。
“諸位既然都看了這麼久的戲了,何不再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