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梅和趙紫菱突然出現(xiàn)在漳州,讓沈先波感到非常的疑惑。他不知道他的行程怎麼會被趙法海給知道的,難道自己的身邊竟然有眼線不成?
這樣的想法只是在沈先波的腦子裡稍稍停留了一小會兒的功夫,他便馬上將其拋之腦後。
對於沈先波來說,他知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趙法海的計謀,他也知道趙法海之所以這麼做,完全都是想挑起自己和崔曉梅之間的戰(zhàn)爭。不過話說回來,趙法海成功了。
即便沈先波知道對方老謀深算下目的到底是什麼,然而只要一想到吳靜的死竟然和崔曉梅有關(guān)係的時候,他就覺得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他給崔曉梅打了一個電話。不管怎麼說,他要將這件事情給問個清楚。
“哈嘍,想我了麼?”在沈先波剛將崔曉梅的電話打通的時候,對方隨即嗲聲嗲氣地說著。聽崔曉梅的口氣,她此時彷彿非常愉快的樣子,這讓沈先波頓時只覺話懸在喉嚨上便說不上來了。
雖說沈先波前段時間和崔曉梅因爲(wèi)第三者事件而離婚,而且在離婚之後,他們倆也相互交鋒過一段時間。但是不管怎麼說,沈先波知道自己對崔曉梅還是有感情的。
不管怎麼說,他們倆都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想一下子將所有的感情全部隔斷的話,根本不可能。
也正因爲(wèi)如此,當(dāng)那天崔曉梅衝自己投懷送抱的時候,沈先波真的感到非常的幸福。那個時候,他只覺得自己被幸福給濃濃地包圍著了。
的確,一段本來已經(jīng)破碎的不能再修復(fù)的婚姻,那段本來已經(jīng)破碎的感情,現(xiàn)在又重新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種幸福的感覺,恐怕也只有當(dāng)事人自己纔會知道的。
然而話說回來,即便是天底下最爲(wèi)純真,最堅固不可攻破的感情,在這段時間的夫妻鬥爭中,也會慢慢地搖晃起來。即便終有破鏡重圓的那一天,然而圓上的鏡面上,還是會出現(xiàn)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無法抹除的溝渠。
比如說先波自己。
雖說和崔曉梅能夠重新走到一起,沈先波感到非常開心。然而現(xiàn)在的崔曉梅已經(jīng)不是先波過去所認識的那個崔曉梅?;蛘哒f,這麼多年來先波一直生活於崔曉梅給自己編織的溫柔賢妻的假象之中。
事實上,在這段時間彼此之間的衝突之中,崔曉梅過去給予沈先波的那些假象,也一個個被拆除。即便是先波自己,也再不是和崔曉梅做夫妻的那個自己。
先波知道,那個時候單純的只想每天過著簡簡單單的上下班,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日子的自己,已經(jīng)消失不在。其他不說,最起碼現(xiàn)在的自己,對周圍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非常的敏感。
比如說此時在電話中聽到崔曉梅用那種跌聲嗲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著,他的腦子裡馬上便想著四個字:打草驚蛇。
先波本來打電話是想直接質(zhì)問崔曉梅的,不過在這一瞬間的時候,他馬上取消了自己原先的計劃。
電話裡,他笑著說:“是啊,這兩天忙瘋了,白天忙著店裡的事情,晚上又有應(yīng)酬,所以總是沒時間給你打電話。怎麼,你這兩天在幹什麼呢?”
“我?這兩天正無聊呢?!贝迺悦沸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一段時間銷售量總是好不起來,尤其是杭州這一塊。老李把我的價格都優(yōu)惠到虧本的地步了,還是沒見到優(yōu)惠——說起老李,我就有些生氣?!?
聽見說“老李”,沈先波本來還感到有些意外呢,不過很快他明白過來,那個“老李”便是龍瑞公司的總經(jīng)理李兆新,也算是崔曉梅的手下吧。
見崔曉梅如此說著,沈先波隨即表示好奇:“她怎麼讓你生氣了?”
“你不知道,他在店裡弄個橫幅,上面寫著DR汽車全系大甩賣,這是什麼意思,這簡直就降低了我們品牌檔次?!贝迺悦泛苌鷼猓贿厙@了口氣,隨即衝沈先波道,“不說他了,說你吧,你今天怎麼突然想到要給我打電話了——不要告訴我你是真想我?!?
“我是真的想你?!毕炔ㄐχ?。
電話那頭的聲音本來還顯得格外輕快的樣子,但是聽到沈先波笑嘻嘻地說著“想你”的話的時候,對方隨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嘆氣中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
沉默了稍稍一小會兒的功夫,電話那邊的崔曉梅突然用一種很正式的口吻說著:“其實這兩天來,我一直在等著你的電話的。因爲(wèi)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或者說想要問我。當(dāng)然,你想問我的話,根本就不是‘你這兩天過的怎麼樣’之類的話。”
那樣的口氣中,低沉帶著一種失望。當(dāng)聽著崔曉梅以這麼一種口氣和自己說話的那一瞬間,先波頓時愣了一下。
回味著崔曉梅說話的口氣,沈先波頓時想著: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什麼事情了不成?
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是在沈先波的腦子裡稍稍逗留了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的心便很快一冷:沒錯,這段時間和崔曉梅打交道,先波知道這個女人最擅長玩柔柔弱弱這一招了。所以現(xiàn)在,當(dāng)看到她依舊用這麼一招來迷惑自己的時候,先波心裡馬上就警惕了起來。
“哦?我要說什麼話,我怎麼不知道?”先波的臉上半笑不笑的。雖說當(dāng)和崔曉梅重修舊好的時候,先波感到很開心。然而此時,他的心中又重新燃起警惕的種子了。
“難道你就不想問我,吳靜到底是怎麼死的麼?”就在沈先波心中盤算著讓崔曉梅將話給說出來的時候,崔曉梅卻已經(jīng)出乎沈先波的意料之外,很快地將沈先波所想問的問題直接說了出來。
本來先波還想套話,然而見崔曉梅肯主動在自己面前將話說出來,他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頓時覺得也沒有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我想知道的是,你爲(wèi)什麼要殺死她?”沈先波皺著眉頭,“難道你只是因爲(wèi)知道她是我喜歡的女人,所以你就那麼急不可耐地要將她給除掉?”
“我承認知道了你和她的關(guān)係之後,我非常的生氣。我也承認在她從家裡走出來的時候,我馬上就派人將她給綁架了?!贝迺悦份p輕地頓了頓,“但是我要澄清的一點是,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死她的意思?!?
“可是她已經(jīng)死了。”沈先波叫著。
這段時間對於沈先波來說,最沉重的打擊莫過於吳靜的死了。
吳靜是他從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之後,第一個真正喜歡的女人。然而就在他和吳靜之間的關(guān)係剛剛確定沒多長時間的功夫,吳靜便遭受了這麼大的意外。每每想到這,先波就覺得自己的情緒難以控制起來。
此時,當(dāng)聽到崔曉梅在自己的面前做著澄清,沈先波根本就不想聽她說半句話。此時此刻,先波的腦子裡唯一所能想到的是,崔曉梅親口承認了,她和吳靜的死之間有著密切的關(guān)係。
在沈先波激動不已的時候,崔曉梅在電話那邊也著急地解釋著:“不是那個樣子的,先波,請你聽我的解釋。”
“你要我聽你怎麼解釋,你再多的解釋也無法將她弄活了。”沈先波皺著眉頭。對於電話那頭的女人,先波已經(jīng)不敢再相信了。
然而,就在他正自痛苦的時候,那邊的崔曉梅卻突然衝他咆哮著:“你還是個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