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蓨合上摺扇，目光溫柔的看著我，讓我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企鵝憂傷的眼神。我連忙低下頭，支支吾吾的問道：“哥哥還是對嫂子好一點吧，以後沒有什麼大事還是少來上陽宮，畢竟我已經是昀貴妃了，不再是哥哥的妹妹了……”
“你的意思是出嫁外人麼？”王蓨淡淡的看著我，沉思了許久終於啓齒說道，“道兒，哥哥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
“哥哥您說……”我睜大了眼睛，看著王蓨低著頭不敢正視我的表情，殿堂之中滴答滴答的水滴在青石上泛出了點點漣漪。“如果，如果沒有五皇子，如果，我也不是你的親哥哥，你會不會愛上我？選擇跟我在一起？”
“滴答”圓潤的水珠滴在青石上，濺起了水花被風一吹，吹散了的水珠飄在我的燥熱的臉頰上，激靈著我混亂的思緒。
如果，沒有兔子，我在這個時空會不會喜歡王蓨？
如果，我不是王蓨的親妹妹，就跟現在一樣。
如果，企鵝沒有嫁給王蓨，我會不會選擇跟王蓨私奔，逃離這個皇宮？
如果……
“我……”
不知怎麼，我心中也不知道答案。或許對兔子是這個時空孤獨的相伴，一種不得不在一起的使命，一種對待這個預言的夥伴。那麼王蓨呢？或許對待王蓨是真的一種依戀，一種從未是兄妹之間的依戀……也許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感情。
“不用說了，也許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了答案。”語畢，我搖搖頭拉住王蓨的手腕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我總覺得對於五皇子江南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就像哪一天發生了天災人禍，只剩下我和五皇子江南兩個人於是我們那種相依爲命的感覺。即使互相的爭鬥好勝，但是最終註定要在一起，因爲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歇了一口氣，啖了一口涼茶徐徐說道，“而對於哥哥你，就像除了我和五皇
子之外的另一種族類，一旦戀上了，愛上了終有一天知道不能在一起，因爲不是同一種族類，大家終要回歸到自己的族類裡去。”
“道兒……”
“是道兒比喻不好，就像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仙和人不會在一起一樣。哥哥是仙，道兒也許連人也算不上……”
“道兒，不要這樣子說自己，哥哥會傷心的。其實在哥哥心裡，道兒纔是仙。”王蓨停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是不是因爲我不是和你來自那個所謂的21世紀，所以我們纔不能夠在一起？”
我吃驚的擡起頭看著王蓨嚴肅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怎麼21世紀？那麼你……”
“對，道兒是穿越來的，真正的妹妹已經死了，你是代替來這個時空受罪的不是？”王蓨緩緩的起身，站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句問道：“道兒，你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不能夠跟我在一起，那麼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頷首：“是愛，非愛。或愛，或不愛……”
話音剛落，宮殿門口小跑進來一個宮女氣喘吁吁的跪在我的面前說道：“昀貴妃娘娘，剛剛天牢的人來回話說蘭妃娘娘不肯去蓮花庵修行。”我拍案而起，大聲呵斥道：“給本宮備下鑾駕！”
未至天牢，便聽見天牢之中的喧鬧。我在宮女的攙扶下走至天牢內的行刑廣場內，開闊的廣場遠處一羣人瘋狂的追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向我跑來。我大步走了過去，揚起手掌就向那個女人掄掌下去。她頓時清醒過來，捂住半邊的巴掌怒視著我。身後的宮女侍衛跪了一地，紛紛向我行禮：“參見昀貴妃娘娘。”
那個女人反身向我撲來，身後的侍衛向前一把抓住她。
“讓你們帶姑姑去蓮花庵去落髮修行的事情都辦不好，還要本宮大熱天的移駕天牢，你們一個個該當何罪？”我拂袖看著眼前的混亂，勢不可擋的說道，“還不快把人帶去蓮花庵，難道天牢裡由得一
個廢妃胡鬧？”
“王道，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竟然對你的親姑姑下手。”
“是姑姑當年沒有當道兒是侄女的。”語畢，我轉身離去，身後的侍衛押解著蘭妃跟著我走出天牢來到宮外西郊的蓮花庵。“本宮要親眼看著姑姑落髮出家……”
清淨的田野之中被一聲聲的鐘鼓給打破，山林之中的鳥兒都飛了出來，在寺院的上空盤旋。寺院之中，淡淡的檀香味瀰漫四周，我雙手交合，對著面前熟悉的師大說道：“方丈，我們又見面了。”
“阿彌陀佛，長公主去世之後貧尼就未見過娘娘了，娘娘最近可好？”師太看了我一眼，連聲說道，“阿彌陀佛，娘娘前途不可估量啊……”我沒有說話，師太又說道：“娘娘將有一次大劫，如果度過了就一生富貴，沒有度過就萬劫不復。”
我剛想啓齒問何來之劫，師太就指著我身後的蘭妃問：“可是宮內犯了事得女眷？”我頷首，讓白露向前宣讀了旨意，師太不緊不慢的走到蘭妃的面前，摸了摸她的秀髮說道：“娘娘放心，每一個來蓮花庵的女眷之前都是這樣的，幾個月之後都是安安耽耽的。娘娘就安心的把蘭妃交給我吧。”
“本宮要親眼看蘭妃落髮。”
師太頷首說道：“那就隨貧尼進庵堂裡來。”
一縷一縷的青絲飄落在青石板上，混雜著蘭妃的眼淚和叫喊，讓站在一旁的我有一點不忍。原本以爲不殺蘭妃是對她最大的恩典，可是古代的女子青絲如寶，這樣子還不如直接殺了蘭妃好。
師太把手中的剃刀放在托盤上，對身後的姑子說道：“把清濁帶到後廂房去吧。”
見人員退出，我從袖口取出紅絲帛，把地上蘭妃的青絲輕輕的放在絲帛之中。師太見狀，過來向我行一佛禮問道：“娘娘其實是善良之人，心裡也不好受……”我把手中的絲帛交給師太說道：“給蘭妃吧，好好待她，她是我的親姑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