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簾輕垂,簾底透出一根紅線,直直的勾引著夢夢纖細的手腕。殿內玉爐嫋嫋的香菸,環繞四周,珠簾晃動透射出斑斕的光澤。過了許久,太醫放下手中的紅線說道:“回稟娘娘,彤溫人的病癥有些複雜,看脈象有些輕浮,怕是傷及了腦部,有了淤血。”
我手中的杯蓋被我緊緊的合上,淡淡的說道:“那麼記憶可以恢復麼?”
只見那個太醫向我磕頭道:“臣盡力。先開些去除淤血的藥,娘娘多帶著彤溫人找尋一下以前的事蹟,可能說不定會恢復記憶的。”我頷首,起身走到夢夢的身邊輕輕的坐下,撫摸著她額頭略帶淤青的地方說道:“夢夢,我一定要讓你恢復記憶。”
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
春香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饒是一年的春色,頹廢的滿園,傾瀉溪流的流臺,梨花凋謝,換來滿園的杜鵑花。春風之中已經有了淡淡的暖意,陽光也不似冬日那般和煦暖人。
每日我都帶著夢夢尋找她失去的記憶,但是我不知她穿越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徒然。只是每日召見了企鵝,阿三四人搓搓麻將度日而已。
後宮生活原本就寂靜無聊,再來自我冷宮軟禁之後,除了皇上的召見,我儘量的避免與後宮女眷發生接觸。我就像蠶,躲避在上陽宮這個蠶繭之中。不知道是作繭自縛,還是等著變成蝴蝶蛻化的那一刻。
身後傳來了白露的腳步聲,她小聲的說道:“娘娘,皇上召見你去宣政殿。”
我擡眸,放下手中的麻將歉意的說道:“你們先玩,我去去就來。”語畢,白露扶我起身,向宣政殿走去。
推開宣政殿的漆門,看見皇上滄桑的面容端坐在寬敞的殿中央。風涌進殿內,吹亂了殿堂之中,紙張發出沙沙的響聲。我徐步走進案幾,跪下身來說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瞟了一眼我,扔了一卷奏摺給我。
我看了看奏摺,蹙眉了一下問道:“皇上在爲此事煩心?”空曠的殿堂之中,聽見一聲幽幽的一嘆,滄桑的聲音飄絮在我耳邊:“如今江南帶著全國四分之一的兵力在邊疆,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這個夢國的大軍壓境,愛妃說說如何是好?”
“皇上下旨讓大將軍帶兵。”
皇上沉吟了一下,說道:“大將軍會帶兵麼?自從皇后禁足昭陽殿,大將軍就頻頻提出辭官,對朝中之事不聞不問。”
“皇上爲何會召見臣妾,問臣妾的意思呢?”我擡眸看著皇上一望深不可測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後宮不得干政,皇上想必知道。臣妾禁足上陽宮之後,再不過問朝中之事,只想做一個深居深宮的妃子。”
殿中半響沒有話語,只聽見皇上放下奏摺走了過來:“你還在怨恨朕當初不信任你?”
“沒有。”
“你有。”皇上看著我的臉徐徐說道,“道兒,後宮之中所有的女人迎合朕都是爲了利益,唯獨你不是。但是就是因爲你背後沒有其他的勢力,你只是昀國首富商賈的次女。所以朕才問你的意思,你的想法是最乾淨,最爲國家著想的,不帶有自己身後強大家族的前途。”
我仰起頭,強顏笑了一下說道:“皇上你錯了,你不必如此,你只想給哥哥無盡的權力,彌補您的虧欠。”我莞爾一笑,信誓旦旦的說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妾也希望哥哥好的。臣妾會讓大將軍發兵的。”
“其實,道兒……”皇上哽咽了一下說道,“朕是希望你在後宮之中有自己的勢力,否則朕百年之後,留下孤苦無依的你怎麼辦?當初硬讓你進宮,憑你的年齡都能做朕的女兒,朕覺得虧欠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