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問待你們不薄啊。”看著依舊不說一句話的綠兒，楚長歌終究是搖了搖頭，擡腳往屋外走去。剛跨出屋門，楚長歌又停下，幽幽嘆道，“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曾想過家中的父母。”

這下，綠兒真的驚得連顫抖都不會了，她比小姐年長三歲，原想著小姐終究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再厲害也不過是要了自己的命，她只要咬死不承認，那不管最後小姐怎麼處置自己，都是沒有道理的，可是小姐...小姐竟然提到了她的父母！

綠兒慌忙爬到楚長歌旁邊，雙手緊緊扯著後者的褲角，擡起頭，一雙眸子裡早已含滿淚水，“小姐！小姐！這不關爹爹他們的事，是綠兒，都是綠兒貪圖那些銀兩，都是綠兒一個人做的。小姐......”

楚長歌沒有回頭，涼涼的聲音卻字字句句傳入了綠兒的耳中，“是啊，都是爲了銀兩啊，原來我楚長歌的命在你們眼裡，不過值那麼點銀子而已。”

“不是的小姐，小姐，綠兒不知道那點東西會害小姐病得這麼嚴重，他們只跟我說，這些東西能讓小姐臥病在牀不能參加宮宴，綠兒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會害小姐舊疾復發啊，小姐......”綠兒已是聲淚俱下，那些人跟她說炭火里加的那些東西會讓小姐臥病在牀，可是根本沒提到會引發小姐的舊疾啊，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她沒想要小姐的命的，沒想的......

“噢，那現在呢，吞炭自盡，難道不是爲了嫁禍於我？”楚長歌冷笑道，“我發現炭火有問題的事，他們都知道了吧？”

“小姐......”綠兒終於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攤坐在地上。在楚長歌半夜將那些暖爐撤掉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並將消息傳給了那邊的人，而那邊的人幾乎馬上將消息傳回給自己，吞炭自盡！他們會像當初那樣，嫁禍給小姐。當然，在他們的傳話中，自己是不會死的，因爲馬上就會有人‘發現’她，救了她，然而指正小姐沒有證據枉殺人命！

可是。

人呢？

綠兒側頭像門外望去，還有一個多時辰，天色就會泛白，然而這個地方除了自己和小姐，哪還有一個人影存在？

救她？呵呵呵救她？綠兒眼中浮現出一陣嘲弄的笑意，她恐怕已經成爲了一顆棄子吧，儘管心中早有認知，但自己始終抱著最後一絲希冀，雙手放開了楚長歌的褲腳，頹然道：“小姐，您爲什麼就不能成全綠兒呢...小姐，您從小衣食無憂，哪怕您闖了再大的禍，都有國公爺幫忙頂著，現在老夫人又明顯幫著您，就算你再被誣陷一次又能怎麼樣呢，這樣的名聲您是從小受到大的呀......總會有人護著你，總會有人的！”

楚長歌差點被氣笑了，“你的意思，因爲我名聲不好，就活該一次又一次受你們無端誣陷和陷害？就活該一次又一次讓你們害得幾乎送了命？那我問你，你只不過是一個丫鬟，我是不是就可以拿你的性命當兒戲！”

綠兒卻是諷刺地笑了起來，“做主子的，什麼時候把下人的命放在眼裡過？”那些人不就是這樣，拿著父母幼弟的命逼著自己去死麼？“綠兒只是想，只是想自己活得更好一些，綠兒有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