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來自北國皇宮，是皇上親自指定來烈王的和親隊伍的。”語氣中竟還有些自豪？

楚長歌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哦？皇帝親自派來的？”楚長歌音調上揚，輕輕推開了環兒和音音扶著她的手，繞著這幾個宮女走了一圈，她走的每一步都像踩著這幾位的心頭似的，明明腳步聲輕的都沒有聽到，卻每分每秒都在受著煎熬和凌遲。

“嗯，身段不錯，長得也不錯，呦，這皮膚還挺細的。”楚長歌已經走了一圈，走到最左邊那個宮女的一邊，湊近了她的臉看著，脣角微勾，語氣裡聽著是在笑，可眼神卻是冷到刺骨，帶著深淵狂風裡的漩渦。

宮女縱然心中不喜甚至帶著點厭惡，但畢竟楚長歌的身份擺在那，也不敢有太大的反應。不過這個被楚長歌盯著的宮女卻是有些受不了了，終於忍不住又福了福身，正好錯開了和楚長歌正對著。

楚長歌微微垂下眸子，正好對上宮女的額頭。

“楚小姐想說什麼直接跟奴婢們說就好，請不要拐彎抹角的。”

楚長歌驚訝地挑了挑眉，覺得自己又要將這宮女重新掂量掂量，雖然她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極好也極爲親切，不過這種完全不把上級主子放在眼裡的人她倒還是真是第一次看到。楚長歌也不再客氣，一隻手一把摁住宮女的肩膀，力道之中一下子就讓宮女腿腳一軟就要跪下。可楚長歌卻在手接觸到宮女肩膀的那一瞬間便開出了警告。

“你若敢叫若敢動一下，我馬上就廢了你整條胳膊。”楚長歌的說話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可因爲貼著宮女的耳邊，這位宮女卻聽得一清二楚。要是在平常，這個宮女心高氣傲，又從小被培養看中的，又怎麼會將楚長歌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可能還會反駁幾句，可是肩上傳來的極致痛楚雖然讓她心驚卻也讓她清醒，知道自己大概是輕敵了，當場就服了軟了。

“脾氣倒是挺大的。”楚長歌的手依舊放在宮女的肩膀上，身子卻微微向後退了退，宮女的身子保持著小半蹲的姿勢，在其他人眼裡，只是楚長歌在和後者講話的模樣。

“奴...奴婢不敢。”

“不敢？”楚長歌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哼了一聲，“你有聽過給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的故事嗎？”

“奴婢...奴婢不明白楚小姐在說什麼。”

楚長歌手下突然猛得一個用力，宮女幾乎就要忍不住痛呼出聲，可她還是死死地咬住了脣瓣，額頭流下了冷汗。楚長歌這才放開了手，看向旁邊幾個已經開始有些發抖的宮女。見殺雞儆猴的效果已初見成效，這才停止了拐彎抹角。

“你放心，你這手臂是不會廢的，只不過今後若是想幹什麼重活累活怕是不行了。不過，我想，以你心中的念頭，怕也沒打算一輩子只是當個下人吧？”

宮女們一個個禁了聲沒有說話。

“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楚小姐要這麼對我？”宮女似乎是下定了決定，也不再忍著不講話，而是一手捂著自己的胳膊，擡起頭，眼神可憐而無辜，真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楚長歌還沒有說話，身後的音音卻已經上前了一步，一個巴掌甩到了宮女的臉上。音音本身就是習武的，力道之大，直接將宮女扇得摔倒在地，後者的臉上也立馬出現了一個鮮紅鮮紅的手印子。

“你是什麼身份？敢這麼對我家小姐說話？”

“就是！”環兒也一個跨步走到了楚長歌前面，和音音兩人一前以後將楚長歌‘護’在了身後。

“我家小姐大度，只是將你們叫過來，傷了你一條手臂而已。這已經是給你天大的恩賜了，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叫囂？”環兒走上前幾步，嘩啦啦地就衝著躺在地上滿臉懵的宮女一陣吼，“我家小姐是兩國皇帝親定的烈王妃，就算是如今還沒正式大婚，但她的身份地位也絕對大你這個小小的宮女一大截了！而且既然是皇帝下的旨意，那便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你一個宮女一口一口一個楚小姐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應該叫準王妃嗎？又或者說......北國待人的禮數就是如此？如此無禮如此目無尊卑嗎？還什麼北國皇帝親自指派你來這裡的，既然知道自己是來皇帝指派過來和親隊伍裡的一個宮女，看見我們小姐，看見你們未來的準王妃，難打不應該下跪行禮嗎？這麼大喇喇地站著，語氣聽著還很倨傲嘛！是怎麼？你是不將南朝放在眼裡，還是不將皇帝的旨意放在眼裡呢？”

那個宮女畢竟反應不若，原本是想張口反駁的，可是一聽到環兒提到北國，提到皇宮，提到皇上，瞬間就住了嘴。她不能因爲自己而讓北國的名聲抹了黑，更不能讓這小小的事情和皇上有任何牽連，若真是這樣，烈王還會要一個敗壞北國名聲的女人嗎？皇上還會這麼看重自己嗎？

如果楚長歌等人此時能知道這位宮女的內心的想法，絕對會十分佩服這位宮女的想象力！竟然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做墨青烈的女人，難道她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是被當著槍靶在打嗎？

宮女必定是被特意培養過的，此時此刻聽到這一番話已經明白過來，楚長歌等人是準備借題發揮不讓她們幾人好看了。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先脫離眼前這個境地，否則這裡都是她們的人，哪怕自己有千百張嘴巴都鬥不過他們！也說不過他們！

“奴婢，知錯了。”宮女愣了愣，像是追悔莫及，立馬變爲跪的姿勢，虔誠而充滿敬意。“是奴婢不懂禮數，衝撞了準王妃，準王妃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怪罪奴婢。”其他幾個宮女也跟著一溜煙兒的跪下認錯

一直在後面默默給環兒那一番話鼓掌的楚長歌終於開口說話，“那還真不好意思了，我...肚量恰好不是很大！”

宮女一愣，沒想到楚長歌完全不接她這一茬。

“你知道嗎，像你這種吃軟怕硬，在知道事實真相後又搖尾乞憐得人人，本小姐真是見太多了！給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說的不就是你嗎？不過不好意思，本小姐最擅長對付的，就是你們這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