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司徒楠？

楚長歌突然想到了四年前的事情，那時她被司徒楠截走，賢妃又把自己接進了宮中安頓。目的是什麼她並不知道，不過後來猜想，大概是覺得司徒楠的行爲不妥，自行爲他做了決定吧。

從前賢妃早逝，是以她並太瞭解賢妃這個人。只能隱隱約約從僅有的接觸和姑姑的描述中得出一些結論，這些結論又統統可以歸爲四個字，綿裡藏針。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也從來不同人生氣，哪怕是處置人的時候，都是平常那副柔和的樣子。姑姑曾說過，有一次她在御花園遇到賢妃，遠遠看著賢妃面前跪著一個宮女，兩人的對話姑姑沒聽清，只看見那時還看到賢妃似是憐惜嘆氣般的搖搖了頭，然後輕輕碰了碰宮女的臉便離開了，第二日，便傳出賢妃宮裡的一個宮女犯事，受誅心之刑而死。

所以說世間表象，眼見不一定就是實情。

當楚長歌回到楚家正準備動身去宮裡的時候，楚慕白卻在此時找上了她。

?“賢妃娘娘傳話過來的？”

?“沒錯，長歌啊，你與賢妃什麼時候這般親近？可以到進宮與她談心的地步了？”

?“爹，你覺得有可能嗎？”楚長歌翻了個大白眼，“除了姑姑，長歌一向知道要避開皇室的那些人，除了必要的見面請安，我什麼時候與那些人有過交集了。還有，爹，難道您不覺得我身邊少了一個人嗎？”

楚慕白愣了一下，“環兒？對了，環兒呢？”又看了看楚長歌此時的裝扮，緊身束衣，明顯一副夜行者的模樣，突然便被自己腦海中閃過的想法驚到了，“剛纔那個宮裡來傳話的太監明明確確地提到，賢妃和你今日事兒多，都有些累了，讓你先歇息著，明日再找她去談心也是可以的。這話我原本便覺得奇怪，現在一想，賢妃大概是早料到你會去找她了。環兒，竟在她手上？她將環兒帶走做什麼？”

?“大概是試探吧。”楚長歌不願與楚慕白多說這些，不是不信任，而是她知道，楚慕白必定會阻止她的行爲。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賢妃竟然一點兒也沒想將這事藏著掖著，她派人過來傳話，分明是承認了她帶走環兒的事。

可她爲什麼要帶走環兒？又要與她談什麼呢？

“既然賢妃娘娘都如此說了，想來環兒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今日你就先歇息了，明日一早，爹和你一起進宮去！”

“不，這件事，爹你不宜出面。”

“難不成你還想一個人去面對賢妃？她可不是什麼善茬！”

“賢妃明知是我要去找她，卻偏偏將話傳到了爹你這裡，擺明了是想要讓您插手這件事，單憑這一點，我就不能讓她如願！”

“你這孩子！別逞一時之能！”

“爹！如今四皇子和二皇子的太子之爭愈演愈烈，和賢妃搭上邊，就等同於和四皇子搭上了線。您早就擺正了態度不在太子之爭中站隊，姑姑也擺明了不參與這場爭鬥。三叔雖已隱隱有倒向二皇子的節奏，可他升任刑部侍郎後便令開了一個府邸，嚴格意義上也代表不了楚家的意思。而您代表的卻是整個楚家，由您帶我進宮，雖說您最終不會同我一起去見賢妃，可外人看在眼裡必會聯想到如今的局勢，楚家原本就被各方人馬盯著，步步都需謹慎啊。若我獨自一人進宮，可以說成是想姑姑了，再讓姑姑隨便尋個理由去賢妃宮裡一趟。一切就順理成章多了！”楚長歌說完才發現，楚慕白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爹，怎麼了？”

楚慕白長嘆一聲，“都是爹沒用。讓你一個女孩子，小小年紀就要思慮這麼多東西！哎罷了罷了，不過明日進宮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先去你姑姑宮裡，萬一有個什麼事，你姑姑也好及時通知我們！你放心，萬一賢妃真要對你做什麼事，爹定會帶人去宮中將你搶出來！”

楚長歌心中一暖，連連點頭，一向以大義爲先的爹在她面前總是這樣‘毫無原則’“恩恩，好的。”

“早點歇息！”

楚長歌又是連連點頭，等到確定楚慕白是真的離開了，楚長歌原本放鬆的神色都是又緊皺起來。

?“而要將楚家拉攏旗下，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最好的便是聯姻。”

?“原本楚家與他年齡、各方面相匹的也就是你了。還好我早就將你定下。”

?“楚絲竹懦弱無能身子也不好......”

??方纔無垠說的話不斷在腦海中輪迴播放閃過，楚長歌突然生一個可笑的念頭，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思來想去，這個念頭卻又是最符合如今的情況。

“風從，進宮！”

風從從暗處現身，皺了皺眉頭，“剛纔主子你不是答應國公爺...”

“哄我爹的話你也信？況且，你什麼時候見我聽過別人的話了？找人這種事，越快越好，環兒雖不會有生命之憂，難保不會吃什麼苦頭。”況且既然料到自己會因爲身邊的人進宮長她，那她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根本等不到明日了。說話間，楚長歌已經將一切準備好。、

到了宮門外之時，風從又跟她確認了一遍，“主子，皇宮不比其他府邸，你真要？”真要以這模樣進去，而不是堂堂正正地從正門進去？後面的話，風從沒有說出來，不過楚長歌自然是明白的，她卻沒有理會，一個飛身便進了宮牆，風從只能跟上。

就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一個白衣人翩翩而至，落在了兩人原本站著的位置上，看著不遠處在屋頂飛躍翻騰的幾個人影，嘆了口氣，他還是慢了一步。又站了許久，像是在權衡著什麼，最終還是一個旋身，竟是跟了上去。

......

夜色茫茫，賢妃宮裡的燈盞卻是依舊亮著。

“娘娘，還要等麼？”

賢妃換了隻手托腮，眼睛半瞇未瞇，像是困極了，“再等半個時辰吧，半個時辰後若是還沒來，那本宮便去休息了。”

楚長歌，你可莫讓本宮失望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