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該說，什麼話可以說，隨本宮禮佛閉客了幾年，你難道都忘記了？”

“娘娘！”青碧低下頭，神情惶恐，“奴婢知錯！”

賢妃眼睛再一次閉氣，語調輕緩，“青碧啊，你要時刻記住，有些事情你就算有再多的疑問或者是不滿，都決不能表露出來，大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你以爲他們都是傻的或是瞎的麼？他們心裡肯定有著和你同樣的疑問，但是很多人只會把這些疑問藏在心裡，他們可能就當沒看見，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青碧低著頭，一副謹聽教誨的模樣。

“如果這件事這是他們多思多慮了，那麼此時就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過，誰都不會知道你懷疑過什麼。如果這件事又恰好印證了他們的猜想和疑慮，那麼此刻的閉口不言就會讓他們免受牽連。那些真相是大理寺查案的目的，而這世上，對於我們來說，從來不需要真相！”

“娘娘，奴婢懂了。”青碧擡起了頭，目光淡定清澈，“蒞陽公主今日帶了楚家三小姐過來。”

賢妃眼睛依舊閉著，嘴角卻微微一勾，“恩，本宮知道了。”

......

“怎麼，還沒睡夠麼？”蒞陽公主看著眼前不斷打著哈欠，連眼皮都只撐開了一條縫的楚長歌問道。

楚長歌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能不困麼大姐！最近這麼多事，她本來睡眠就嚴重不足了，這位大姐一大早還派人來府裡接她，天才剛剛亮就被推上了趕往萬福寺的馬車裡。

她就想問一句，良妃娘娘的祭辰關她什麼事？關她什麼事！？

“恩。”楚長歌實在沒有力氣和蒞陽公主交談，乾脆直接應了一聲。

“呵呵。”蒞陽公主捂著嘴笑了一聲，“按理是應該叫無垠過來的，只不過他是男子，這忌辰他是參與不來的。”

“那之前呢？”

蒞陽公主一頓，“本宮，也是第一次來。”

楚長歌瞌睡總算有點醒了，第一次來？不過蒞陽公主馬上便將話題扯了開去，“這路途無聊，原本是想找個伴打發打發時間。”

找個伴爲什麼偏偏找上我？這種愚蠢的問題楚長歌沒有問出口，雖然她其實很想問，難道只是因爲她變成了‘無垠’的未婚妻了？可是據她所知，蒞陽公主素來與定京城的各位千金們私教都算不錯的。

蒞陽公主似乎是刻意忽略了楚長歌眨巴著眼睛求解答的表情，只是撩起一遍門簾，指著不遠處在雲霧繚繞中隱隱而現的建築道，“楚三小姐，你看，那......”

“長歌。”

“？”

“公主，您叫我長歌就好了，老是楚三小姐楚三小姐的，顯得多生分！”楚長歌此時似乎完全清醒了過來，明媚的眼神，粲然的笑意，還有那雖然瘦削卻精緻的小臉，再加上那無憂無慮又活力十足的語氣，蒞陽公主微微有些愣神，怪不得，怪不得無垠那孩子要這麼急著將眼前這個不過十歲的女孩早早納入自己的所屬範圍。蒞陽公主不如他人，她從來不會信外面的傳言，楚長歌在她眼裡是什麼樣，她就覺得楚長歌是什麼樣！

“好，長歌。”蒞陽公主微微一笑，你看，咱們快要到了，那裡，就是萬福寺了。”

楚長歌的目光隨著蒞陽公主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磅礴莊嚴的氣勢絲毫沒有被這山間晨霧的籠罩而削減，佔地極爲寬廣的寺廟彷彿一條沉睡著的巨獸匍匐在山間。

萬福寺。

楚長歌的雙眸微斂。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