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162 他吃醋了(6000+)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邵輕一扭頭,看見魏月零孤零零的捲縮在一角,看起來怪可憐的樣子,身子一探,將魏月零抱了過來,擁在懷中,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問:";小零兒,冷不冷?";
";哼,你和小嵐笙一樣是小白眼狼兒,別以爲這麼做我就不會生你的氣.";魏月零話是這麼說著,整個人卻一個勁的往邵輕的懷裡縮,一股暖氣襲來,將整個人裹起,不由得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窠
早會延遲了不短的時間,薄魘從大殿出來,便見任笑蹲在門邊,望著大殿門口的方向,目光卻放空,不知在想著什麼.
薄魘早就知道她在這裡等著自己,並沒有打算理會她,正打算越過她走出去,任笑卻突然回了神,拽著了他的衣襬.
薄魘耐著性子停了下來,垂頭看著任笑,目光淡漠疏離.任笑的小臉有孝白,顯然進來精神不太好,人都瘦了不少.只見她扯脣笑了笑,道:";尊主,任笑懇請出龍門,尋我夫君.";
已然踏出了大殿門口的薄姬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任笑,眼底含著譏諷.
薄魘蹙眉,";你一人不識武功,若獨自出去有個三長兩短,本尊怕是無法與邵輕交代.";
";尊主您少忽悠我了.";任笑苦笑,";以尊主的身份,又何需與他人交代什麼.";
薄魘顯然耐心已經用完了,拂開任笑的手,";隨你.";
看著薄魘毫不遲疑離去的背影,任笑眼眶一酸,眼淚差點兒掉了下來.眼睛的餘光瞥見薄姬正站在不遠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硬逼著自己將眼淚忍了下去,扶著門框站了起來,停止了背脊,穩步離去.
路過薄姬身邊時,只聽薄姬寒聲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離開龍門,還有那夜之事,若你告訴了任何人,我保證,你會死無全屍!";
任笑身子一僵,扭頭看了薄姬一眼,冷笑道:";放心,我就是死,也會拉你墊背.";
薄姬目光驟寒,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忍下怒氣,沒有再看任笑一眼,轉身離開.
任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院子的,在院子裡等候的林瀟瀟見到任笑時,任笑煞白了一張小臉,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個失去了生命力的布偶一般.
聽到腳步聲,任笑沒有擡頭,只是淡淡道:";我已與薄魘說,我要出龍門去尋邵輕,你可要與我一道?";
林瀟瀟目光爲閃,";自然.";
任笑沒有說話,林瀟瀟又站了一會兒,便轉身走出了大廳.
身後突然傳來了任笑冰冷的聲音:";林姑娘,我不是邵輕,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若想安好,各自管好自己的嘴巴.";
林瀟瀟背脊一僵,沒有說什麼,徑直離開.
是啊,任笑不是邵輕,任笑比邵輕多了一份敏銳,邵輕與她相處多年,竟比不上僅僅與她相處了一小段日子的任笑來的瞭解她,
雨後地面溼滑,泥土被雨水混溼成漿,路上的石子越發的凸顯,馬車行駛得並不平穩,沒一會兒魏月零最先受不住了.魏月零的年紀雖大,卻是這麼多人裡最養尊處貴的一個,哪裡受過這種苦.
";放開我,我要出去.";魏月零嘟囔著,揉著屁股從邵輕懷裡爬了出去,看也不看那兩人就鑽出了車廂.
邵輕也趁機伸了個懶腰,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她渾身僵硬得不行.
一隻大掌忽然覆上了她的腰間,輕輕的揉捏著,耳畔清淺的呼吸徐徐噴灑而來,邵輕正欲推開,只聽夜嵐笙道:";可好一些了?";
邵輕輕咳一聲,拿開夜嵐笙的手,瞪了夜嵐笙一眼,只是落在夜嵐笙眼中卻是美目含波,沒有半分威力反而女兒家的嬌羞盡顯,夜嵐笙心動的同時,也在暗歎,他總算是把邵輕從僞男子這條不歸之路上帶回正軌上來了.
只不過邵輕依舊不大聽得情話,看來他還需努力一些纔可.
";籲——";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邵輕身子往前一傾,所幸夜嵐笙及時撈住,沒有摔出去.
";來著何人?";
";我們是這三頭上的大盜,若想從此處過,先將買路錢交出來.";
魏月零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了那些盜賊
一眼,沒有動.這種小事情,交給楚風幾個人便是,還用不著他出手.
";買路錢?";楚風冷笑,";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命接著!";
楚風說罷,從袖帶中丟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站在最前面的幾個盜賊雙眼一亮,立即撲了過來.其中一人最快,眼看著手就要碰到那個錢袋了,忽的眼前白光一閃,臉上濺上了溫熱的液體.
後面幾人立即剎住了腳步,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雲漠從劍上拿起錢袋拋了拋,隨手丟回給了楚風.
";??!我的手臂!";
那差點兒就碰上錢袋的男子捂住肩膀,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鮮血從肩上的傷口留下,將地面染上一片暗紅.不遠處的草叢外,一條手臂安靜的躺著,昭示著它已經離開了主人的事實.
";二當家!好啊,竟敢傷了我們的二當家,兄弟們,給老子上!";
雲寒騎著馬停在馬車右邊,馬車上的楚風和魏月零不動,雲漠挑了挑眉,自
動自覺驅馬上前一步,森寒的劍光從劍刃上折射而出,那些一股腦涌上來的盜賊們腳步一頓.
";本護法這劍許久沒有嘗過血了,方纔那道只是開胃菜,現在,才正式開始.";雲漠皮笑肉不笑,長劍直指跑在最前面的那一個人.那人被雲漠手中染了血的劍嚇得雙腿抖了抖,回想起方纔同伴瞬間被削去手臂的那一幕,用力吞了吞口水,強忍下心頭的恐懼,纔沒有打退堂鼓,卻也沒敢再上前一步.
楚風有些不滿的蹙起眉頭,";同他們囉嗦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殺了,算是爲民除害.";
";大俠,小的們有眼無珠,請大俠饒命!";盜賊們似乎看出了彼此間的力量懸殊,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跪了下來,一個勁兒的開口求饒.
雲漠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沒有說話,只是執劍的手擡了起來.在他們眼中,除了不夜城的人,其他人的生命都如螻蟻一般,殺了便殺了.
盜賊們瞪大了眼睛盯著雲漠手中的劍,有反應極快的盜賊回過神來,重新拿起地上的大刀,大喊道:";橫豎一死,兄弟們,上啊!";
雲漠勾脣冷笑,從馬上翻身而下,正欲迎上去,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喝住了他的動作.
";慢著.";
衆人循聲望向馬車,只見一隻白皙的手掀開了車簾,躬身從裡面鑽了出來,滿頭青絲慵懶的披落在肩頭,瓜子大小的臉並不出色,可那一雙秋水盈盈的雙眼卻是美極,讓人對上去便再也難以移開目光.
邵輕的目光從數十名盜賊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某一人身上,眸光驟冷,身形微微一晃,便出現在了那人面前,手毫無預兆的扣住了那人的脖子,聲音陰寒如魔鬼,";馬玉,別來無恙?";
那被喚作馬玉的人血氣不通漲紅了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邵輕,";你,你是何人,爲何知道我的真名?";
他已隱姓埋名多年,自然僞裝得十分完美,居然有人能道破他的身份!
邵輕冷笑,";馬玉啊馬玉,你好歹是老子提攜上來的人,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能認得出你,你該爲此感到慶幸纔是.";
";你是,你是蕭……";
馬玉的話沒有說完,邵輕的手突然一個用力,全數噎在了喉嚨裡,邵輕顯然不想他將那個名字說出來.
";哪裡來的臭娘兒們,快放開我們的三當家……啊!";那人不敢置信的看向馬車的方向,只見一個宛若天神的男子從馬車裡出來,站在橫樑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高貴如神祇,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將死的螻蟻.
其他的盜賊嚇得不敢再動,害怕下一個被一劍封喉的,會是自己.
馬玉側頭看了眼那倒下的弟子,擡手想握上邵輕的手腕,一道冷冽的目光投來,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我,我有話要說.";
邵輕挑了挑眉,手微微一鬆,卻沒有鬆開馬玉.
馬玉這回是真的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那人了,那挑眉的動作,與那人一致,還有那神韻,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這是即便換了張臉皮也改不了的東西,他曾在那人手下做事多年,對她自是有一定的熟悉的.
";阿輕,鬆手.";夜嵐笙走到邵輕身旁,順腳將面前的男子踹翻,從袖中拿出一方乾淨的帕子,捧起邵輕的手,仔細的擦拭起來.
夜嵐笙的那一腳不輕,馬玉被踢飛
在幾丈外,噴出了一口鮮血.
邵輕沒有就這樣放過馬玉,反手射出一枚銅錢,刺入馬玉的大腿上,入肉三分,疼得馬玉哀嚎了起來.
";你若是不說,接下來,便不是大腿了.";邵輕若有所指的朝他某處瞟了眼.她雖不殺人,卻是在不要人性命的前提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瞧見邵輕的視線所落之處,夜嵐笙蹙眉,卻也沒有說什麼.
";我說,我說.";馬玉立即道,";當初背叛您實非屬下所願,全是那蕭重燕用屬下的妻兒所逼,自,自那事後,屬下便離開了鳳閣,沒有在與鳳閣有任何來往.";
馬玉武功一般般,唬一下不懂武功的老百姓還行,若對上稍高一些的對手,只有逃命的份兒.蕭重燕用他剛出世不久的兒子威脅他,他自然只有背叛蕭輕悅一路可走.
他並非聖人,亦非忠義之士,取捨方面,心中自有定數.
";我只問你,那個孩子你弄哪裡去了?";
";孩子,";馬玉目光閃躲,";孩子已經死了.";
邵輕推開夜嵐笙,朝馬玉逼近,路過雲漠身旁是,手一揮直接奪了他手中的劍,";死了?很好,你也可以去死了.";
雲漠吃驚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這是他第一次,被夜嵐笙和魏月零以外的人,悄無聲息的奪去了手中的劍.
當然,他武功雖高,卻也不是最高的那一個,當今世上能悄無聲息的奪去他手中的劍的人,就年紀資歷而已,邵輕無疑是最年輕的的那一個,卻不想武功盡然比他好高.不過想想也是,邵家的後人,又豈是平庸之輩.
頓時,心中對邵輕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陪得上他們家的城主大人,不是嗎?
";不,您不能殺人.";馬玉對邵輕顯然是瞭解的,他沒有說不能殺他,只說了邵輕不能夠殺人.
夜嵐笙還未動,雲漠已經走上前去,站在邵輕身旁,冷聲道:";我們夫人不會動手殺你,並不代表我不
會.";
馬玉了看雲漠,又掃過一衆兄弟,目光最後落在邵輕身上,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那個嬰兒確實是死了,當年屬下將他偷了出來,半路卻被龍門和逐星派的人圍堵追殺,屬下被打成重傷,那嬰兒,亦被丟下了山崖,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聽到";龍門";兩個字時,邵輕目光閃了閃,看來她有機會,要問問薄魘當年之事才行,問問他,鳳閣那件事上,他究竟是擔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何處的懸崖?";
";若水鎮西南方荒林的盡頭處,離這不遠.";
邵輕聽罷,轉身朝馬車走過去.馬玉看著邵輕的背影,欲言欲止,眼看著邵輕就要上馬車了,一咬牙,道:";今日在你們之前,屬下時遇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女子的臉面雖掩在面紗之下,屬下卻覺得她像極了……前任閣主.";
邵輕動作一頓,沒有說什麼,鑽進了馬車之中.
豁出去似的,馬玉繼續道:";他們進了若水鎮.";
從這條路直走,前面有個分岔口,其中一條路,便是前往若水鎮的路.
邵輕回到馬車內,屁股一坐下就開始不停的不停錘肩扭腰,緊隨進來的夜嵐笙目光微暗,溫聲道:";若無意外,傍晚時分便能趕到若水鎮,我在那裡有一處宅子,先在那裡休息一晚,明日我讓楚風去將不夜城的馬車調派過來.";
本想著低調些,不過如今看來,這低調顯然低得沒什麼用處,普通的馬車座得不甚舒適,路途漫漫讓人受罪,倒不如去將不夜城的輛大馬車調派過來,不僅可以舒坦些,走在路上也讓人畏懼些,不至於上來撞槍口.
魏月零聞言,擡頭看了夜嵐笙一眼,嘀咕道:";方纔我受不了這馬車出去吹冷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要調派不夜城的馬車過來,真是偏心,偏心!";
夜嵐笙揉了揉魏月零的腦袋,無奈道:";與女子有何好計較的.";
魏月零不吃夜嵐笙這套,立即扭頭對邵輕道:";阿輕,你相公嫌棄你太計較.";
夜嵐笙:";……";
突然想起了什麼,魏月零目光詭異的看了看邵輕,又看了看夜嵐笙,小臉皺在一起,";都說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這話果真不假.";
夜嵐笙:";……";
邵輕:";……";
若水鎮並不大,因鎮內屋舍間環繞著溪流,地屬江南一帶,風景倒也不錯.大街上無論男女,說話都溫聲細語的,仿若稍大聲一些便能將人嚇跑一般.
若水鎮離敬府並不遠,再加上常年出來做些尚有道德的任務,邵輕沒少經過這裡,雖不說對若水鎮十分熟識,至少比空有一處宅子卻對四處陌生的夜嵐笙等人輕車熟路一些.
一進入若水鎮,邵輕便在馬車裡坐不住了,出了外面與楚風並肩坐著,順便指指路,先去買些日常用品什麼的.
楚風也不是個少話的人,相反的十分健談,與邵輕坐在一起,沒兩句話就熟識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雲漠扭頭看了看楚風,又看了看車廂,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爲何,扯到了楚霧的身上來了,邵輕忍不住八卦,便問道:";你和楚霧很熟?";
楚風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色,倒也沒有隱瞞,道:";楚霧是屬下的弟弟.";
";啊?";邵輕倒是有些意外,兩人雖同姓楚,卻是一人在不夜城,一人在逐星派,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即便相識了,也完全扯不上什麼關係,卻沒想到原來是兄弟啊.
原先沒注意,聽楚風這麼一說,邵輕瞧著楚風倒是真的和楚霧有幾分相似了.嗯,同樣的俊美好看,雖然,比她的嵐兄大人差了許多.
似看出了邵輕的疑問,楚風苦澀一笑,道:";我的父親是不夜城的人,母親來自逐星派,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因感情不和分開了.";
這麼說,邵輕便懂了,本著同病相憐的緣故,看楚風的目光溫和了幾分.
楚風挑了挑眉,";夫人這是同情屬下?";
";同情你?";邵輕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風,不客氣道:";老子同情你誰來同情老子?";
若比可憐,邵輕的那些經歷絕不亞於楚風,甚至更苦.
楚風怕勾起邵輕的傷心事,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買好了東西,楚風便駕車往宅子而去,雲漠和雲寒早已先行一步去打點去了,幾人抵達宅子時,正值晚飯時間,宅子裡的老管家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聽楚風介紹,這老管家是早些年夜嵐笙從歹徒手中救下的,夜嵐笙憐憫他,便讓他過來這門守著宅子.
想來雲漠和雲寒早已打點過來,邵輕一下馬車,老管家便迎了上來,畢恭畢敬道:";老朽是這宅子的官家,見過夫人.";
邵輕輕咳一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大門.
老管家有寫不懂邵輕,扭頭問楚風:";楚公子,夫人這是?";
楚風笑了笑,將馬車交給別的小廝,道:";夫人她,大概是害羞了吧.";
老管家畢竟活得久了,看盡人情世故,回想方纔邵輕的模樣,便也釋然了.
";嵐兄大人,嵐兄大人.";
夜嵐笙腳步頓住,
卻沒有轉身.邵輕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將手放進了夜嵐笙的手心裡,抱怨道:";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夜嵐笙面色緩和了一些,握緊了邵輕的小手,一言不發的朝膳廳走去.
魏月零看著夜嵐笙的背影,聽到腳步聲,一扭頭看見楚風,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小風子,你完蛋了,小嵐笙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