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
明秀快糗死了,她沒有選擇性失憶,也就說,昨天那個撒嬌求親親的蘿莉絕壁是她!
她喝醉了,明秀果斷的把這些行爲怪罪給造孽的葡萄酒,那個嬌軟易推倒的蘿莉什麼的就當不存在過。
只不過,當明秀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紅腫的嘴脣,還有鎖骨上的草莓,都在提醒著她昨天那都不是做夢,這就是證據。
啊!幹嘛買個照這麼清楚的鏡子。
還有,墳蛋怎麼又把她的抹胸拿走了,有這個癖好嗎?明秀推測,要是世子爺知道明秀是這麼想的話,桀桀會發生什麼事呢?
等再見到沈明嫣和沈明雅的時候,沈明雅欲言又止,沈明嫣尷尬難免,就明秀最坦蕩,她很無辜的問沈明雅:“大姐,昨天我喝醉了沒做什麼不妥的事吧?”
一派單純無辜,眼睛清澈。
沈明雅瞥了一眼訕訕的沈明嫣,笑道:“這倒沒有,只是啊以後你還是少喝些。”
明秀很乖巧的點點頭。
沈明嫣攥著帕子,臉色不說多難看,反正不好看就是了。她今天格外注意了一番明秀,她如同四月新花般清新,半點都不見昨天那妖異的神態,還有那詭異而魅惑的氣質也半點都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她記憶深刻,沈明嫣都要懷疑自己昨天看到的只是自己眼花了。
難道明秀是吸血鬼?
可明秀明明能夠生活在陽光下,沈明嫣胡亂猜測著,完全沒看到明秀得意的神色,反倒是一直和明秀說話的沈明雅看個正著,覺得好笑:昨天明秀雖說是醉了,但絕對神智是清醒的,她藉著酒醉嘲諷了沈明嫣一番。心裡暗歎:果然也只有明秀敢做出那樣的事,她雖然藉機擠兌沈明嫣,可還得感謝明秀的配合,似乎一直以來她自己都是優雅的,很少主動攻擊。不像明秀,她絲毫不按條理出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是,旁人都知道她不待見沈明嫣,她出言諷刺沈明嫣是即興的,不過沈明雅表示看到沈明嫣吃癟的樣子,她心情挺不錯的。
專業擠兌沈明嫣三十年的明秀卻偃旗息鼓了,她嘴脣猩紅,時不時舔舔嘴角——實際上是因爲嘴角有些痛,被親疼的。可這在沈明嫣看來完全是另外的樣子,腦補出一番吸血後饜足的景象,忍不住低下頭,摩挲著碧玉鐲子,彷彿能從這點上來獲得底氣。
明秀目光觸及沈明嫣手腕上的鐲子,忍不住暗歎自己真是慣性思維,她在想:既然這個鐲子是沈明嫣進入空間的媒介,如果沒有這鐲子,沈明嫣還能進入空間嗎?明秀真的十分好奇,那是活的隨身空間啊!
在原文裡花了不少筆墨來描述這神奇的隨身空間,比炮灰女配沈明秀所佔據的筆墨都多了吧。用靈泉水來美容,來養活水果,真是暴殄天物,雖然滿足了明秀的口腹之慾。
沈明嫣敏銳的注意到了明秀的視線,心裡“咯噔”一聲,難道明秀知道了她最後的殺手鐗嗎?怎麼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沈明嫣攏了攏衣袖,擋住了碧綠手鐲,明秀的視線消失了,這讓沈明嫣有些心慌了,明秀是真知道了嗎?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了不成?種種問題糾結在一起,讓沈明嫣一直掛著的完美微笑都有些變形了。
“明嫣是不舒服還是怎的?怎麼臉色這般難看?”沈明雅突然開口說話,把沈明嫣嚇了一跳,攥緊衣袖,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又重新掛上完美的微笑,身上穿著粉紅色緞面花草紋樣圓領棉褙子,搭配著玉色百褶裙,搖曳生姿。偏髮髻上插著一隻不常見沈明嫣佩戴的紅珠鳳頭小釵,更襯得人嬌小玲瓏,這般微笑,彷彿清晨澄澈的雨露,舉手投足間就如一幅畫一首詩,美的叫人讚歎不已。
“沒有,只是覺得今兒天有些冷罷了。”
怪你眼神過分炙熱。
明秀淡淡的收回視線,貌似被察覺到了啊,真是可惜啊,還沒看夠呢。
整整一天,在明秀在場的時候,沈明嫣似乎都有些緊張,神不思屬,有時在明秀看過來的時候,趕緊避開視線,還表現的有些怕明秀。這讓明秀不明所以了,難不成沈明嫣覺得她看穿了她的金手指嗎?
沈明嫣越是在乎,明秀就表現的越是淡然,等到最後沈明嫣都快瘋了。她最開始篤定明秀同她一樣是穿越女,可她去找明秀攤牌的時候,反被將了一軍,明秀的態度也很曖昧,可沈明嫣篤定她是穿越女的時候,偏偏明秀表現的太真實了,她對她吟詩作對都沒有絲毫反應,而且現在還疑似吸血鬼?還好像看透了她有隨身空間,這讓沈明嫣緊張、糾結、抑鬱,夾雜於胸臆,都快瘋了。
尤其是對上明秀一臉笑盈盈的樣兒,尤爲的刺眼,沈明嫣沒有那一刻這麼深刻的覺得明秀這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好像在說,“你不行,你的手牌都被我看穿了,別像個小丑似的,趕緊洗洗睡吧”。這種感覺從來沒有今天這般深刻,沈明嫣覺得心口一疼,似乎有一口老血要噴出。
臉色更難看了。
偏沈明雅還過來關切的問她怎麼了,明秀在沈明雅背後笑的燦爛,讓沈明嫣越發覺得難受,恨不得一爪子撓上去,把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撓花。
“二姐可是又難受了?難不成是舊傷復發,傷口裂開了?呵呵,那可真不妙啊。”
繡鳳實在是佩服自家姑娘,瞧瞧這一臉關切嘴裡卻說出這樣膈應人的話,值得學習,沒看到二姑娘的臉都快僵掉了嗎?
沈明雅嗔了明秀一眼,替沈明嫣說道:“說的什麼話,大夫都說了明嫣身體恢復的很好,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恢復健康,實在是少見呢。看來從木蘭圍場時請的太醫給開的方子實在是有效,往常明嫣看上去孱弱不堪又體弱多病,如今雖然依舊看上去羸弱,可身體實在是頂頂好的,說不得比明秀你還康健呢。”
明秀“哦”了一聲,點頭道:“確實是康、健呢。”康字說的聲音很輕,偏健這個字又加重了聲音,乍一聽就跟說“確實很賤呢”一樣。
沈明嫣再好的涵養都要氣死了,偏人家說的一本正經,是在附和沈明雅的話,沈明嫣根本找不到攻擊她的點,只能憋氣。心裡更將沈明雅和明秀歸爲一丘之貉,原先只有明秀一個人在言語上攻擊她,沒想到現在居然是沈明雅打頭陣。
太奇怪了!原先雖然覺得沈明雅這個人心機深,可沒想到沈明雅這是在針對她,爲什麼?沈明嫣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了,難道也是和明秀一樣嫉妒她得父親的偏愛,還有覺得她姨娘更得父親寵愛麼?
可如今姨娘還被軟禁著,她求了父親好久,父親才心軟了,可他說了這件事是祖母和母親的決定,後宅的事他不管。沈明嫣覺得一定是沈夫人在嫉妒姨娘,說不定當初就是沈夫人設計的,果然是惡毒的嫡母!
嫉妒是原罪。
想到這兒,沈明嫣又沾沾自喜起來,就算沈夫人生了嫡子又怎麼樣,到那時沈明翰已經入仕爲官了,再加上她在背後扶持,不愁不平步青雲,到那時候沈母和沈夫人必定得把姨娘放出來,還能給姨娘請封誥命,還能擡成平妻。明秀不就是覺得她是半個嫡子,就覺得高人一等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目光短淺。
自我安慰其實很重要。
明秀觀察了沈明嫣的表情,回頭低聲對繡鳳說:“今天她是忘記吃藥了還是怎的?”
很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繡鳳黑線,沉默不語,主子的事哪是她能置喙的。明秀卻自顧自的點頭,“可能是又加重了,真是可憐啊。”
繡鳳低頭憋笑,假裝沒聽到這句話。
沈明嫣自我安慰,自我擡高了一番後微微擡起了下巴,連之前的緊張和心慌都不見了,“讓姐妹們爲我擔憂了,就像大姐說的,我身體好的很。可若說身體真的健康,我還是比不上明秀強壯呢。看起來明秀學射箭和騎馬還不是沒用處呢,雖說像咱們這樣的姑娘家學這兩樣的很少呢,這兩項能當做愛好,固然是好,可姑娘家哪能整日舞刀弄槍,豈不是不雅觀,終究還是以針線紡績之事才爲我女兒家的本分。”
明秀立即用“你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的眼神看向沈明嫣,嘆息一聲:“二姐這話應該去跟皇上去說,實在不是我居功,在木蘭圍場的時候,若不是我在這兩項上還有些造詣,怎麼能贏了曹佈德,還得了皇上誇獎以及御賜如意呢。”
“再說了二姐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別說我只有射箭和騎馬這兩項愛好,可回頭細數一番二姐會的,像掏弄胭脂水粉,釀酒,種樹等等,對了還有愛好商賈之事,這些可是比我嚴重多了。二姐怎麼不自我反省呢,偏偏還拿規矩準則來要求我?”
“其實我懂,二姐你別解釋了。你覺得比我年長,比我優秀,似乎你自己的言行纔是世上標準的言行準則一般。可我若是跟二姐學了,那古嬤嬤才改更操心吧。還有至於二姐說的女子要以針線女工爲主,我更不想解釋了,往前我已經在二姐繡荷包給我表哥的時候說過一遍了,像咱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整日不停地做衣裳鞋襪未免不像,那還要家裡養的針線人,身邊的丫頭們做什麼呢?”
“大姐你說是吧?更何況也沒見二姐你整日不停地做衣裳鞋襪啊,若是這樣做的話,實在是失了體統呢!這樣的話,還用我這個做妹妹的再說一遍麼?”
繡鳳黑線直下:姑娘你已經又說了一遍了。
沈明雅忍笑,拉住一臉不忿和恨鐵不成鋼表情的明秀,和稀泥:“行啦,其實這事,在我看來,各有道理,只是端看從哪個角度去看了。大過年的,說這些未免傷了和氣。”又跟明秀說道:“明嫣其實也是爲你好,雖說咱們家武家,學射箭和騎馬也無可厚非,可你的女紅也不能落下。”
沈明雅這是赤裸裸的偏向明秀,沈明嫣先是被明秀的連環炮打的面色難堪,又被沈明雅和的稀泥打到臉上,臉色青一片白一片的,感情她們倆狼狽爲奸,就是想給她難堪,讓她自取其辱。
明秀撇嘴:“知道啦,二姐你那麼善良大度,一定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對不對?我就是氣不過二姐像教養嬤嬤似的,管東管西的,明明自己的規矩還沒我學得好呢。”最後一句話聲音雖然小,可離得近的諸如沈明雅、沈明嫣都聽得到。
打嘴仗,沈明嫣還不是明秀的對手。
瓊瑤句式加上隱喻還有“童言無忌”連環出擊,讓沈明嫣簇簇中箭,憋了好一口老血。
新年第一天,沈明嫣中箭無數,憋屈極了。
再往後,明秀懶得去找沈明嫣的麻煩,主要是沈明嫣深入淺出的,她們倆碰面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
轉眼間,到了元宵燈節。沈府一片歡欣鼓舞,熱鬧非凡,沈母也許了她們姐妹出去看熱鬧。
沈明嫣是不樂意跟她們倆一塊兒的,明秀早先就和葉子睿約好了,沈明雅也約了沈月茹,就此分開了。
街道兩旁,到處都是各色精巧花燈,又有各種吃食玩具,有些地方人更多些,不時傳來嚷嚷聲,怕是猜燈謎得花燈的。元宵節就是深閨太太、閨秀們也覆上輕巧的面紗出來遊玩,是以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明秀和葉子睿碰了頭,斜睨旁邊的陸旭堯,頗爲嫌棄。
陸旭堯巋然不動,臉皮顯然厚了不少,“我這是給你們打掩護。”
明秀面無表情的吐槽:“三人行麼?”
葉子睿給她攏了攏斗篷,把她跟猥瑣的話都給兜回去,明秀穿了件大紅套金卷鬚連枝花卉紋蜀錦緞面斗篷,斗篷邊緣袖口都滾著長長的白狐毛,這麼一攏,連兜帽戴上,粉紅色的小臉蛋被遮住了大半,就算不戴面紗都沒問題,還被葉子睿瞪了一眼。
明秀毫無心虛感可言,她還嗔了葉子睿一眼,低聲說:“其實你和表哥纔是真心相愛,而我這個表妹只是可憐的掩護,你得不到他的人,卻想我做替身,可真是虐身虐心啊!”
葉子睿一挑眉,毫不猶豫的捏住明秀的嘴脣兒,意味深長道:“除夕夜。”
三個字就把明秀血槽清空了,饒是明秀再厚臉皮,還是有那麼點,就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然後瞇起眼睛,也吐了幾個字:“內衣狂魔,親吻狂魔。”
面癱的好處就在於:就算有些不好意思,可面部表情波動太不明顯,以至於看不出來害羞或其他情緒變化。很顯然葉大校就是屬於這種的,更何況銅牆鐵壁做的臉皮還是很經得起考驗的。
陸旭堯不得不打斷他們倆的卿卿我我,埋怨:“不秀恩愛會死麼?能不能收斂點?這還有人呢。”
明秀立即把炮頭一轉:“人?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我就看到一個能閃瞎狗眼的燈籠了,太礙事了。”
陸旭堯笑的風流倜儻:“嘿,不好意思了小表妹,今兒這礙眼的燈籠大表哥我還就做定了。”
明秀一臉驚奇的看向陸旭堯,開口稱讚:“哦哦,恭喜大表哥在新的一年裡,隨著年齡的增長,臉皮的厚度也不狂多讓,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陸旭堯嘴角一頓:“同喜同喜。”
明秀一臉不客氣的把這稱讚收下了,弄的陸旭堯一臉鬱悶。
京城不愧是京城,街市很繁華,人煙很阜盛。街道上人頭攢動,花燈掩映,喧喧嚷嚷,時不時有五彩繽紛的煙花映照了半邊天,頗有些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味道。
人頭攢動,所以走散就是很理所應當的了。
明秀被葉子睿護著,倆人很有默契的拋棄了陸姓電燈泡,然後對視一眼,明秀先開口:“你的好基友不見了。”
葉子睿也不甘示弱:“你的大表哥不見了。”
倆人就轉圈圈,還贏了一盞走馬燈,明秀拎著走馬燈有些怔忪,映襯著有些黯然。
葉子睿知道她在想什麼,抿嘴將明秀攬在懷裡,“他們會過的很好。”
明秀扯出一抹笑:“我也知道。”
別指望明秀這貨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她主動扯開了話題:“咱倆越來越有默契了,小夥伴。”
葉子睿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沒挑破,反而挑眉說:“小夥伴?不應該是親愛的或相公麼?”
“是大官人。”明秀遺憾道,“可惜你不姓西門,不然就好玩了。”
“哦,真遺憾。”反差萌啊有木有。
明秀笑出聲來,剛纔的傷感也隨風而去,他們都不是隻一味沉浸於過去的人,就像葉大校來說,他的任務歷來就危險,每次出任務都做好犧牲的準備,明秀也差不多,甚至有一次真的差點回不來,如今對重活一次,他們都很珍惜,更何況還有彼此陪伴。
衆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
他們倆不負衆望的尋到了那燈火闌珊處的一對,赫然是潤郡王和沈明嫣。
明秀鬱悶了:“你說咱們倆怎麼就這麼巧,多次碰上這種事。”呲牙:“不過我喜歡,嘿嘿,離得近一些咱們聽聽他們倆在怎麼偷情。”
葉子睿寵溺的縱容了明秀的聽牆角行爲。
“好久不見。”她淚眼摩挲。
“好久不見。”他溫潤如玉。
“聽說郡王妃有了身孕,真是恭喜你了。”她垂眸低首,努力讓自己冷漠,讓自己不在意,可真的見到了心還是會疼,努力不讓自己流眼淚,努力不讓自己的話聽起來苦澀。
“聽說你爲了救二哥,背上受了傷,如今傷好了,嗯?”他攥著拳頭,努力讓自己不流露出痛楚,她不知道他在知道她奮不顧身爲二哥擋刀的時候,他有多震怒,多痛苦,他寧願被刺殺的是他,也不願看到她爲了別的男人受傷,就算那別的男人是他的兄弟!
“奴婢多謝潤郡王掛念。”冷漠的他,讓她根本不能直視,她想開口解釋,可解釋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沒了後路,她只能踏過荊棘,經歷這種磨難,她以爲她能忍受,可眼淚爲什麼會自己流下來。
“奴婢?呵呵,還真是奴婢。”他握緊拳頭,說出傷人的話,可心卻在流血,這不是他想說的話,他明明想質問她,問她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會那麼做,爲什麼會傷了他的心卻不管不問?可話卻受不了控制,看到她單薄的身體顫動,聽到她努力忍住啜泣,他心更疼了,可這種疼遠遠沒有他的痛苦之痛。
她咬住紅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心好疼好疼,它在滴血啊。他怎麼能那麼無情那麼冷酷那麼狠心決意?她能說什麼,她只能沉默,她怕她一說話就忍不住想要解釋,想要質問他,想要知道爲什麼我們明明相愛,你卻還是讓你的妻子懷了身孕,她又是什麼身份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溫潤如玉的潤郡王,而她呢,只是懸崖邊的一株蘭草,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爲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他看向別處,不願看她隱忍哭泣的模樣;他攥緊雙拳,他怕他會忍不住要把她抱在懷裡;他抿緊雙脣,他怕他會忍不住開口服軟。到最後他冷漠的開口:“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以爲你算什麼,爺連看都不願看到你。”
不,不是這樣的,他說的都是反話,他是在是愛慘了她,看到她痛哭奔走的背影,他再也忍不住昂起頭四十五度看天,他怕眼淚會流下來,他可是潤郡王啊!
版本一:女:“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男:“你才無情,你才冷酷,你才無理取鬧!”
女:“我哪裡無情,哪裡冷酷,哪裡無理取鬧!”
男:“你哪裡不無情,哪裡不冷酷,哪裡不無理取鬧!”
女:“好!就算我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男:“你本來就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女:“我要是無情,冷酷,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男:“哼!你最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然後她淚奔了。
版本二:女:“我知道你愛我愛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我愛你愛的好痛苦好痛苦。”
男:“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然後他死掉了。
版本三: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想聽!你說啊!”
男:“一個破碎的我,怎麼幫助一個破碎的你。”
然後他們倆碎了。
明秀舔舔嘴脣對葉子睿說道:“你覺得我們倆現在去吃碗湯圓怎麼樣?”
葉子睿沉默片刻,默默收回視線來:“好。”
然後他們倆默默選擇忘記了剛纔看到的聽到的,灑落了一身雞皮疙瘩,相攜去吃湯圓了。
到了賣湯圓的小攤上,攤主是夫妻來,收拾的很乾淨,明秀和葉子睿坐下來,要了兩碗湯圓。
北方湯圓和南方湯圓不同,南方做湯圓先將糯米加水做成湯圓皮,然後再加餡料包成湯圓,感覺就像是包餃子似的;而北方湯圓餡不是藏進粉裡,而是蘸進粉中,先把餡做好,裁成小塊,然後用大籬箕盛著往水裡一蘸,然後放在盛有糯米粉的大篩子裡搖,等餡粘滿糯米粉,倒在籬箕裡蘸水再搖,滾成圓滾滾大大的湯圓就好了。南方湯圓大多很小,像顆櫻桃大小一樣,北方湯圓則都比龍眼還大顆。
聞著味道,明秀抖了抖手腕:“生活就像是一盆狗血,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淋了一頭,我們倆純屬於聽了一頭。”
牆角不是你想聽,想聽就能聽啊。
事實上,狗血還不止一盆,就在他們倆好不容易秉著絕不能浪費糧食的品德吃完湯圓,準備放鬆放鬆心情的時候,狗血又淋了下來,只不過這次男豬腳換了一個人。
明秀和葉子睿對視一眼,然後默默的選擇了繼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