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聽著她問, 男子紫眸微頓,已是無奈笑問:“玉尚從未給妳提起過我麼?”
“沒有。”阿角答得肯定,那是因爲(wèi), 在她面前巫馬玉尙一直都將自己的過去掩飾得極好, 只要她不探知, 便也不得而知。
突然, 她才察覺到, 自己對巫馬玉尙原來一點(diǎn)都不瞭解。
這時,他雙肘撐在雙膝上,傾向她。
溫溼的氣息拂在她怔呆臉上, 道:“我叫鳳然,是玉尚的小叔。”
駭然一驚, 阿角眉目圓瞪, 愣是呆傻了片刻, 才豁地蹬起身來,指著鳳然, 結(jié)巴驚道:“你??????你真是玉尚兔子的小叔?”
見她順勢指了過來,鳳然往後微傾,一手閒適地架在椅背上,俊美臉上笑吟吟的點(diǎn)頭:“我還以爲(wèi)妳已經(jīng)看出來了。怎麼?玉尚從未向妳提起過?”
“他纔不說這些嘞!”
聽他問道,阿角嘴角一撇, 就不甘心的嘀咕。那混蛋除了教訓(xùn)人, 嘴裡還能吐出啥子?想從巫馬玉尙身上打聽點(diǎn)關(guān)於他自己的事情, 那比登天還難!可她的事情他又知道的比自己都清楚明白!
顯然, 阿角還是對於這方面的不公, 感到不服氣的,雖說她從未主動問過玉尚的事情。鳳然瞧著這皺眉, 鼓著腮幫子的少女,竟是難得的心情大好。
“那他都給妳說些什麼?”他側(cè)身勾來一把椅子,就擱在了阿角面前:“坐,閒來無事,正好我也想找個人聊會兒。”
阿角看著鳳然說話,心裡有種莫名的親近,不知是因著他與玉尚有些相像,還是因爲(wèi)他的聲音格外的柔和好聽?或者,他實(shí)在長得太美。反正,阿角便對鳳然產(chǎn)生了好感,既非傾慕,也不似仰慕,就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喜歡。
於是,阿角便順其自然的落坐在了他旁邊,問道:“你想與我聊何事?”
此刻,外面響徹人聲喧譁,吆喝著。聲音之中無非是喝彩,與唏噓。
鳳然擡眉往窗外看去,阿角見他這般,也跟著望去,但是距離太遠(yuǎn),又圍著大團(tuán)士兵,所以她不知這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北朝的六王爺與玉尚,妳更在乎誰?”
說著這話,鳳然突然側(cè)頭凝視她,眼中仍笑著,卻多了幾分探究。阿角被他這遽然的一問,弄得有些錯亂,嬌麗的小臉上毫不掩飾的糾結(jié)成了一團(tuán)。
“你爲(wèi)何要問這個?”
“妳回答與否,無所謂。”撤了視線,倚在椅上,他托起下顎,漂亮攝魂的紫眸,溢著散漫:“只爲(wèi)好奇而已。”
她輕嘆一聲,雙腿盤膝在椅上,回頭與他對望,漆黑的大眼中轉(zhuǎn)著疑惑與憂愁,此刻的阿角很想找人傾述,而鳳然正好。
“這次戰(zhàn)役,玉尚定會作爲(wèi)俘虜,你會爲(wèi)了他而毀旗投降麼?”
“不會。”
鳳然似乎早知她會問這番話,想也未想,便答。阿角微愣了一瞬:“可是他是剛登基的夏王啊?”
她的話讓他竟是覺得可笑:“妳有見過這樣無用的王麼?”
阿角搖頭,雙手揪著衣角,吶吶道:“可他是善良的,你們真的會不顧他安危,去攻打鮮卑?”
“聽妳這番言論,看來玉尚對妳很重要?”
沒想到他會忽而下出結(jié)論,阿角也被這話,驚得有些語塞:“我??????”
對著窗,外面山清水秀,翠綠盎然,幽谷迴響。景如框在櫺外,就著外面的吵鬧,室內(nèi)顯得各位靜好。
“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片刻默然之後,他已是出聲,淡淡的語氣,透著別樣,臉上沒有笑,也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當(dāng)阿角愕然的擡目看他時,卻是瞧出了他不同的情緒。那是一種,掩埋在深處,平靜如水的波瀾。
這一霎,阿角不知該問他什麼,只是等著他停了會,再次說道:“可,如今卻有些不同了。”
“爲(wèi)何不同?”阿角連忙問道。
“有何不同麼?”他望向窗外,嘴角勾勒,紫眸深遠(yuǎn),思緒著:“因爲(wèi)他不會再需要我了。”
***俺是阿0***
大王子被俘的消息很快便傳入了衢州城內(nèi)的鮮卑兵耳中,頃刻間,軍心大亂。
現(xiàn)下,司馬琉毓作爲(wèi)軍中鎮(zhèn)守,副將們便向他請求起兵攻之,勢要救出王子。然,此時出兵必是會中了敵軍的埋伏,如今黃山成了他們最好的隱蔽的潛伏之地,如果這般貿(mào)然行事,定會敗北。
司馬琉毓?fàn)?wèi)安軍心,便用夏王在手一事,來成功說服。畢竟,夏王乃一國之君,只要用他來交換,便也可行。
雖一時壓住了兵士們的氣焰,司馬琉毓還是與軍中軍師商量著,就算他們不出兵,北朝與夏國也定是會發(fā)兵攻打,這樣一來便輸了氣勢。於是,戰(zhàn)略商定下來,司馬琉毓已是決定:整軍,明日進(jìn)發(fā)黃山。
等這一切安置妥當(dāng)之後,司馬琉毓去了個地方——巫馬玉尙關(guān)押的地牢。
像是早有預(yù)料,巫馬玉尙見到司馬琉毓時,並不驚疑。
“何時做的?”
司馬琉毓劈頭便問之,玉尚睨了眼隔壁的牢房,聳肩:“這麼快就被捉了?我也不過是提醒了北朝那人。沒想到,動作竟是如此迅??????”
他話還未說完,肚子劇痛,便捱了司馬琉毓一拳。玉尚不由悶哼吃痛,就聽著耳旁響來司馬琉毓冰冷低沉的聲音:“這一拳,你給我記牢了。要是下次你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再擅自更改計(jì)劃,我便廢了你這張嘴。”
腹部震痛,玉尚猛地咳嗽了一聲,咬著牙,哼道:“孤還不是你的階下囚,沒不要事事都與你商量。”
鬆開了他,司馬琉毓挑眉,低頭看著本因痛楚而未皺眉,反是邪笑的少年。
“以往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來你纔是最有心計(jì)的,夏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