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燈光下,曲溫如剛坐進(jìn)車,欲關(guān)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倏地從眼前閃過。隨後,一隻大手穩(wěn)穩(wěn)按住車門。
來者不善。
果然,一張佈滿烏雲(yún)的俊臉上,深邃不見底的眸子正冷漠凝視著她。
坐在車中的曲溫如,還未來得及詫異,一隻大手便狠狠扣住她纖弱的臂膀,用力將她拽出車門。
“薛梓墨,你……”任憑如何她如何掙扎,薛梓墨恍若未見般邁著大步,眸底沒有一絲溫柔,有力的掌心禁錮著她的手臂,不顧一切地向前拖著,朝著前方無盡的黑暗走去。
曲溫如只感覺腿完全使不上勁,只能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後面,每一步都鑽心地痛。
剛坐上駕駛座的陸子圖聽到車後的輕響,忙下車,卻瞧見薛梓墨拽著曲溫如的手大步向前走著,似是非常生氣。
身後的曲溫如完全跟不上他的腳步,一瘸一拐地走著,小臉痛苦地皺起。
“薛梓墨,你發(fā)什麼瘋!”陸子圖鎖好車欲追上,卻聽得身後一聲尖銳的女聲。
那是杜琴諾的聲音。她踏著高跟鞋,臉色因爲(wèi)憤怒而漲得通紅,三下兩步擋住薛梓墨的腳步,細(xì)長的眉頭皺起:“薛梓墨,你作爲(wèi)一個男人,就是這樣對待你骨折的妻子嗎?”
薛梓墨陰沉的臉色又暗了暗,微微轉(zhuǎn)頭望向一臉慘白的曲溫如,此時她逮住了機會休息,微喘著氣,腳踝傳來一陣鑽心地痛。
“骨折?”薛梓墨低眸望了望她纏著紗布的小腳。
停下腳步後的曲溫如,長嘆一聲,白皙的小手隨意撩撥著面前有些凌亂的碎髮,抹去額頭上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怎麼回事?”薛梓墨凝著曲溫如,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微微鬆了些,她卻還是絲毫掙脫不開。
伴隨著淺淺笑靨,曲溫如隨意擺擺手:“沒什麼,不小心而已。”
薛梓墨二話不說,身體微側(cè),攔腰抱起她,穩(wěn)穩(wěn)朝著黑色賓利走去。
“喂……”曲溫如身體一輕,便穩(wěn)穩(wěn)躺在薛梓墨臂膀裡,她毫無
安全感地下意識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這個男人可以再霸道一點嗎?
薛梓墨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擡腿繞過一臉詫異的杜琴諾,朝著遠(yuǎn)處停在黑暗中的賓利走去。
“嫂子好。”左煦嬉皮笑臉地望著被薛梓墨抱在懷中的曲溫如。
左煦是薛梓墨相伴成長的好兄弟,感情深厚,一直跟著薛梓墨做事,曲溫如自然見過他不少回,她雲(yún)淡風(fēng)輕地頷首:“好久不見。”
“嫂子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怎麼咱薛大少這麼關(guān)心?”左煦對她的冷淡毫不在意,嘻嘻笑著看著薛梓墨把她安置在後座上,還找了個軟墊墊在她傷腿下。
薛梓墨處理好後關(guān)上車門,坐上駕駛座,啓動車子,搖開車窗冷冷應(yīng)了句:“少羅嗦,你還不走?”
左煦忙點頭,做出一副投降樣:“好好好,我走我走,真是重色輕友,嫂子一回來就像趕鴨子一樣趕我走……”
薛梓墨面無表情地?fù)P起脣角:“你的確是鴨子。”
曲溫如忍俊不禁地“撲哧”一笑,美目盼兮,分外惹人喜愛。
薛梓墨通過後視鏡,細(xì)細(xì)凝視著她笑得像個孩子,淡淡揚眉,積壓的怨氣一掃而光。
左煦笑著惡狠狠地踹了賓利飛馳一腳:“共度你的春宵去吧!”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曲溫如靜靜躺著,深吸一口氣,車內(nèi)滿是薛梓墨的味道。
等紅燈的間隙,薛梓墨平淡點燃一支菸,緩緩?fù)鲁龃巴猓骸疤锰脟H總裁的妻子在外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對於這種事,你怎麼看?”
氣氛頓時壓抑了半分。曲溫如淡漠地?fù)芘g長髮:“薛先生,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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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梓墨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只見煙霧嫋嫋,伴隨著一陣刺鼻的菸草味:“如果你寂寞了,可以隨時找吳秘書與我預(yù)約時間。但是,顧及薛氏的顏面,請你離別的男人遠(yuǎn)點。”
呵,曲溫如嘲諷一笑,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在照
顧自己顏面同時,爲(wèi)什麼不檢討一下自己骯髒的行爲(wèi)?
“聽懂了,就下車吧。”見她不語,薛梓墨停下車,打開後座車門,伸出懷抱欲摟住她,卻被她厭惡地一掌擊開。
曲溫如擡起頭冷冷睨著他,眼神裡遮飾不住的厭惡之色:“薛先生,我和你不同,我沒有一邊經(jīng)營婚姻,一邊勾引外面男人的習(xí)慣。另外,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陪牀女。”
說罷,她咬著牙下車,推開站在車門前面無表情的薛梓墨,倔強地一瘸一拐朝家門走去。
每走一步,腳尖就如同被刀鋒劃過般鑽心地痛,可她仍強忍著,倚著赤色大理石牆壁,一步步向前走著。
還沒走到門口,身體突然又是一輕,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被他死死按住:“安分一點。”桀驁冷漠的眸中透著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開門,她被冷漠地放在牀上,卻只能靜靜躺著,望著他的背影,什麼都做不了。
“躺著別動。”薛梓墨開燈,柔和燈光下如刀刻般俊美的臉龐,此時多了幾分溫柔。
一定是錯覺。曲溫如搖搖頭,將自己裹進(jìn)被褥中。
薛梓墨將西裝外套脫下放在沙發(fā)扶手上,轉(zhuǎn)身走出臥室。
薛梓墨再次走進(jìn)來時,手中端了盆熱水,冒著氤氳霧氣。他將白襯衣的袖口挽得高高,露出古銅色的健壯小臂,寬大的手掌端著盆,臉上的神情卻依舊冷冷的:“過來,洗腳。”
曲溫如愣了愣,沒有挪動。
“過來洗腳,不要讓我說第三遍。”薛梓墨耐著信子又重複了一次,放下盆。
“哦。”曲溫如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小心翼翼將身子挪到牀邊,脫去一隻腳的白絲襪,試探地探入水中,詫異地發(fā)現(xiàn)水溫正好。
上石膏這段時間,不能自行拆除,自然不能洗腳。曲溫如幻想著一週後,琴諾拆下石膏,聞到一週不洗腳的腳臭,那副表情會是怎麼樣的。
薛梓墨的大手粗糙帶著些薄繭,摩挲過她嫩嫩的腳掌心時,撓得她全身都跟著癢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