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旭被陸斐氣的發(fā)抖,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一定是被人算計了。
“什麼廖易嘯,我根本就不認識,陸大人找錯地方了,我要進宮見皇上。”
廖昌幀冷著臉,目光緊瞪著陸斐。
陸斐斜了眼廖昌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見皇上?可笑,你如今是以什麼身份與本官說話?”
這時有個侍衛(wèi)衝了過來,“回大人,在廖家西北角一處樹下發(fā)現(xiàn)了蹤跡,屬下挖掘後發(fā)現(xiàn)了廖易嘯的屍首。”
廖昌幀臉色一白,往後退了幾步,不甘心的看著廖旭,廖旭同樣臉色灰白。
“好啊,殺人滅口,來人吶,將廖家的主子統(tǒng)統(tǒng)帶回大牢!”
陸斐大手一揮,數(shù)十個官兵將三個人團團圍住,廖昌幀又怒又氣,“陸斐,你這是徇私枉法,你有什麼資格捉拿我們?”
陸斐頓住腳步,挑眉瞥了眼廖昌幀,愛笑非笑,“一個時辰前太后命我成了暫代京兆尹一職,半個時辰前,徐家嫡長女當衆(zhòng)擊鼓鳴冤,剛纔又從你府上挖了嫌犯屍首,你說本官該不該捉拿你們?”
“你!”廖昌幀哼了哼,“慾加之罪何患無詞!”
陸斐越過了廖昌幀,瞥向了廖旭,“來呀,給廖老爺和廖公子上枷鎖!”
陸斐壓根就不吃廖昌幀那套,擡腳就走,廖昌幀怒不可遏,還沒開口就被兩個侍衛(wèi)戴上了厚重的枷鎖。
廖旭一直保持沉默,臉色卻是出了奇的難看,一路上是被人推著走的。
出了大門很快就引起了衆(zhòng)人的注意,對著幾人指指點點,陸斐則坐在了轎攆上,悠閒十足的翹著二郎腿,愜意的享受著這一路好奇的目光。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廖飄瀅耳中,廖飄瀅手裡的補品直接掉落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抓著茉兒的胳膊。
“你說什麼?廖家被人抄家了?”
茉兒愣了下然後點點頭,“是陸大人親自帶人前去的,如今就在牢裡,說是徐家嫡女找上門來,狀告廖易嘯霸佔了徐家財產(chǎn),是殺害了徐家夫婦的兇手,陸大人又在廖家搜到了廖易嘯的屍首,認定是老爺怕事發(fā)所以殺人滅口。”
廖飄瀅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緊緊皺著眉頭。
“父親殺了二叔,那爲何那些鋪子卻變成了陸家的了?不對!”
廖飄瀅緊咬著牙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裡越想越亂,彷彿置身踩入了一個圈套,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目的就是要置廖家於死地。
廖飄瀅忽然小腹一緊,猛的坐下了身子,緊緊捂著小腹,“快,快去找大夫!”
廖飄瀅疼的渾身冒冷汗,背脊都溼潤了,身子一陣陣發(fā)軟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等醒來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後了,廖飄瀅意識模糊不清,伸手揉了揉腦袋,“茉兒……。”
茉兒聽到叫喚聲,下意識要擡腳卻被人拉住了,“坐。”
茉兒嬌羞的紅了臉,坐在了江澔的身旁,身上的衣服早就換了打扮,一襲翠綠色長裙,髮鬢微挽,頭上斜插兩支金釵,整個人清麗淡雅。
廖飄瀅皺眉撐起身子,就看見了茉兒嬌羞的坐在江澔身旁,愣了下,然後不悅道,“茉兒,我在喚你沒聽見嗎?還不快過來!”
茉兒擡眸怯怯的看著廖飄瀅,又看了眼江澔。
江澔勾脣,“大呼小叫什麼呢,茉兒已經(jīng)不是你身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丫鬟了,如今已是我身邊的姨娘了。”
廖飄瀅揉了揉腦袋,乍一聽這話,心口有些發(fā)悶,不可思議的看著江澔。
“你說什麼?”
江澔瞥了眼廖飄瀅,眼中除了痛恨和厭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寵溺溫和,看的廖飄瀅嚇了一跳。
“江澔!”
江澔冷笑,廖飄瀅忽然捂著小腹,怒瞪著茉兒,“是你背叛了我,賤人!夫君,她的話千萬不能相信,我早就知道她心懷不軌,只不過念及多年主僕情誼,所以才網(wǎng)開一面,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
廖飄瀅察覺了自己並沒有如上次一樣小產(chǎn)的感覺,鬆了口氣,狠狠瞪了眼茉兒,轉(zhuǎn)而又變成了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江澔。
“夫君……。”
江澔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的,站起身走到廖飄瀅面前,“是不是以爲自己懷孕了,等孩子生下來就去找九王爺?”
廖飄瀅被江澔眼中的冷意嚇到了,搖了搖頭,“怎麼會呢,夫君,是不是茉兒說什麼了,她的話不能相信的,我對九王爺早就沒了非分之想,如今已經(jīng)是夫君的妻子,和九王爺之間更沒有了牽扯……”
江澔忽然笑了,挑起了廖飄瀅那張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小臉,足以讓人心動,恨不得揉進懷裡狠狠憐惜一番。
“廖飄瀅,九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你一分一毫,你的身子是個侍衛(wèi)破的,還有這次懷孕也是假的,是藥物所致的假象。”
話落,廖飄瀅愣住了恍若被雷劈了一樣,怔怔的看著江澔,“你胡說!”
“九王爺怎麼會碰你呢,迷藥和暖情酒的確是個好東西,賤人!”
江澔一想起這麼多日掙扎在痛苦裡,心裡的怒火不斷的高漲,揚手一巴掌直接打在廖飄瀅嬌嫩細膩的小臉上。
廖飄瀅猝不及防捂著臉倒在了榻上,嘴角很快就出血了,怒瞪著江澔。
“不是喜歡和男人睡覺嗎,我就成全你!”
江澔從桌子上端著一盞酒,直接拽著廖飄瀅的下頜灌了下去,廖飄瀅想躲,拼命掙扎著卻被緊緊捏住,一杯酒嗆入喉嚨裡咽了下去,江澔一鬆手,廖飄瀅就趴在牀塌上,用手扣著喉嚨。
江澔一個眼神示意,立即進來三個男子,畏畏縮縮的看著江澔,渾身還散發(fā)著惡臭,衣衫襤褸。
“伺候好了,重重的賞!”
廖飄瀅驚恐的看著江澔緩緩離開的背影,想說什麼,渾身一股酥軟,彷彿是被千萬只螞蟻在身體裡遊走,又癢又幹渴。
江澔離開了屋子,茉兒謹慎的跟在一旁,嚇得臉色慘白如紙,不一會就聽見了屋子裡傳來廖飄瀅的尖叫聲,以及喘息嘶吼聲,茉兒身子都在顫抖。
“一個時辰後讓她把這個吃了,別讓她死了留著口氣就行了。”
江澔扔給茉兒一個瓷瓶,茉兒接過立即點了點頭,眼看著江澔離開了。
屋子裡的折磨還在繼續(xù),廖飄瀅被三個人緊拽著,想要逃脫卻又想是在邀請,理智漸漸迷失,很快就往我的投入到了三人行列之中,拋卻了身份,只有放肆地發(fā)泄。
牢房裡,廖家三人被分開了,廖旭有很多疑惑尚未解開,陸斐時不時的過來刺激兩句。
“說吧,爲什麼殺了廖易嘯,貪墨了徐家產(chǎn)業(yè)?”
廖旭挑眉,“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陸家,我倒是小瞧了你。”
陸斐將手裡的罪狀扔在了一旁,聽著廖旭的話,忍不住笑了笑,“是你自己心思不正又怪的了誰?貪贓枉法,無惡不作,我倒是奇了怪九王爺怎麼就中意你了。”
“是你在背後慫恿九王爺?shù)模俊绷涡裨缇筒碌搅耍魶]有人指使,趙曦不會無緣無故的警惕防備廖家。
陸斐挑挑眉,看著廖旭的目光依舊像看一個傻子一樣,懶得解釋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今兒我是心情好,天亮之前若是不招,牢獄裡的十八般酷刑走一遭,也不知道廖夫人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
廖旭臉色微變,陸斐一向就是個放蕩不羈的性子,紈絝不化,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我想見九王爺一面,有些話只能告訴九王爺,他若來,我便招,若不來,我就是無辜的。”
廖旭坐在草堆上,背對著陸斐,自動忽略了一切嘈雜。
陸斐勾脣站起身,拍了拍手擡腳便離開了,出了門,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大人,咱們?nèi)ズ翁帲俊?
陸斐想了想,確定了一個去處,“九王府!”
趙曦瞥了眼大搖大擺進門的陸斐,陸斐懷裡還抱著兩罈子酒,手裡拎著燒雞,還有兩條未處理的魚。
“我瞧著後院有一塊空地不錯,我先烤著,你快去快回。”
陸斐又讓人去準備柴火,熟練的將魚架在火堆上,又讓人去準備旁的食材。
管家頓了頓,看向了趙曦,陸大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照他吩咐的做,好好招待貴客。”趙曦吩咐。
“是。”
火堆很快就升起來了,不一會就飄散著淡淡的香氣,陸斐目光一挑,盯上了池子裡游來游去又大又肥美的魚,眼睛都冒綠光了。
管家嚇得一激靈,“陸大人不行,那可是九王爺親自養(yǎng)的,統(tǒng)共也沒有幾條。”
陸斐撇撇嘴,“知道了,快去準備些野味來。”
管家愣了下,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陸斐,確定陸斐不會打水裡錦鯉的主意,這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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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下,趙曦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牢房,牢房裡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在看守,這裡也只有廖旭一個人,餘下的全都在一牆之隔外看守。
“九王爺。”廖旭愣了下,但又很快收回神色,趙曦能來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
趙曦擡眸看了眼廖旭,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表情,一身黑色長衫領(lǐng)口處的金蟒盤旋而臥,好像隨時一飛沖天。
“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沒有外人。”趙曦居高臨下的看著廖旭,眼眸淡淡。
看著趙曦一臉平靜,廖旭也不解釋廖家和明豐帝之間的事了,只問,“九王爺是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廖家的?倘若三年前廖家沒離開京都城,會不會咱們之間就不會是這種局面了?”
“多說無益,還有什麼想說的?”趙曦彷彿沒了耐性,背對著廖旭,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沉思。
廖旭深吸口氣,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九王爺當真喜歡宋姑娘嗎?宋姑娘性子單純無害,未必適合九王爺……。”
趙曦轉(zhuǎn)過身來,“適不適合不用你說,你與她更沒有什麼關(guān)係,用不著你操心。”
廖旭並沒有將趙曦的隱藏的怒氣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原來九王爺當真動了情,宋姑娘才華橫溢,有勇有謀,也難怪九王爺會動心,不過有句話我要提醒九王爺,不管九王爺信也好不信也罷。”
趙曦眼眸流轉(zhuǎn)著看向了廖旭。
“九王爺已經(jīng)身中醉生夢死,要不了三年五載就會暴斃而亡,醉生夢死乃是來自異國毒藥,除非能有藥引子,否則必死無疑,九王爺身中劇毒多年,半年前引發(fā)了毒性,命不久矣。”
廖旭一直緊盯著趙曦的神色,語氣裡有一種幸災(zāi)樂禍,就好像自己的背叛是理所應(yīng)當,因爲趙曦並不是最後王者。
趙曦眼眸依舊波瀾不驚,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是不是還要再說,皇兄也中了醉生夢死,一旦與女子有了夫妻之實就會引發(fā)毒性,若終生守身如玉,此毒並不會危及性命?”
“不錯,原來九王爺清楚了。”廖旭反而鬆了口氣,這樣也省了一番心思了再做解釋了。
“醉生夢死乃是取嬰兒的心頭血製成,必須要找到此女,病發(fā)時飲血三年,此毒藥無藥便解了。”
趙曦忽然輕蔑的瞥了眼廖旭,“你可知皇兄的藥引子是誰?”
廖旭怔了怔,忽然有一種不安在心頭縈繞,好像有什麼事已經(jīng)超出了預(yù)料。
“是你親妹妹!至於本王身上的醉生夢死早就破解了,那日接風(fēng)洗塵宴玩的小把戲,本王早就識破了,廖旭,蠢的夠可以了,你難道不知憫生早已是本王的人了麼!”
趙曦平淡的說完這番話,廖旭的瞳孔不斷的變大,怔怔的看著趙曦,整個人像是被打擊了一樣,灰白著臉色看向了趙曦。
“你早就知道了?還是你根本就是一直謹防著我!”廖旭兩隻手緊緊抓著牢房的柱子,笑的眼淚都開出來了。
“飄瀅怎麼會是皇上的藥引子呢,不,不可能的,你是在騙我。”
“這藥是父皇親手下的,解藥是誰會不清楚嗎?”趙曦的尾調(diào)上揚,譏諷的看著廖旭,手裡赫然攥著一把長劍。
“是時候該解決咱們之間的事了。”
趙曦一劍直接刺穿了廖旭的肩,廖旭悶哼一聲,痛苦的皺著眉頭,瞳孔裡依舊是不可思議表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被看穿了,廖旭忽然笑了,一隻手緊攥著趙曦手中的長劍,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又往前衝了上去,撲哧一聲長劍沒入了廖旭的胸膛。
“來世,我一定陪著九王爺打江山。”廖旭緊緊的對上了趙曦的眼眸。
趙曦一腳踹在了廖旭的胸口處,“本王不需要!”
廖旭不甘心的看著趙曦的身影緩緩離開,意識漸漸被剝離,到死也沒閉上眼。
不到半個時辰廖昌幀和廖夫人也認了罪,自裁在牢獄中。
九王府飄來陣陣香氣,管家苦著臉幽怨的看著陸斐手中的棍子,棍子前端有兩隻肥美的錦鯉,才一會功夫,池子裡的魚不見了數(shù)條,管家似乎能感受到來自後背下方在隱隱做痛。
有一次不小心被貓抓走了一條,趙曦直接罰了二十板,到現(xiàn)在管家還記得呢。
“要不要嚐嚐?”陸斐露出了森森白牙,大方的邀請。
管家下意識後退兩步擺擺手,忽然後背一涼,一扭頭兩腿忍不住發(fā)軟,“九王爺……”
趙曦還有一頭霧水,等看見陸斐手中的魚時,嘴角抽了下,“下去吧。”
管家還以爲幻聽了呢,見趙曦不是說笑的,忙不迭的小跑著離開了。
“給你留了些。”陸斐將兩條剛烤好的遞給了趙曦,很不雅的打了個飽嗝,“你去的時間太久了,我等不及了。”
趙曦吸了口氣纔沒跟著計較,接過了其中一條,陸斐忽然問,“今兒廖旭有些奇怪地問,說什麼陸家果然是陸家,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陸斐是後知後覺才知道不對勁。
趙曦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斐,“他說的沒錯,我在京都城還給你留了一份好差事。”
陸斐忽然背脊一涼,有一種踩進陷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