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瞥了眼著急的三夫人,皮笑肉不笑,要是三夫人早來一個時辰,說不準(zhǔn)還能拿回銀子,可現(xiàn)在於夫人掏多少就等於損失多少,再也拿不回來了,肯掏纔怪!
三夫人乾脆看向了於老夫人,“母親,您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女兒被罰嗎,這銀子本就是忠毅侯府的,日後三房繼承了忠毅侯府,哪還能忘的了於家?”
於老夫人也是一臉爲(wèi)難,終究是自己的女兒,於老夫人的表情有些鬆動。
“仙燕,不是我們狠心不幫你,於家費盡周折已經(jīng)快打通最後關(guān)節(jié)了,要是抽走了銀子,惹來穆國公府不快,豈不是功虧一簣,到時候可是整個於家倒黴啊。”
於夫人率先開口,於老夫人聞言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嚥了下去,比起三夫人的死活,自然是於家最重要了。
“大嫂也知道仙燕替於家做了不少事,於家也慶幸有你這麼一位好女兒,可現(xiàn)在著實讓大嫂爲(wèi)難啊。”
於夫人管家這麼多年,說話也是透著圓滑,讓人挑不出錯來,至少於老夫人是認(rèn)同於夫人的話。
三夫人見狀忍不住冷笑,“大嫂當(dāng)我是傻子麼,即便要打點,也不至於花費那麼多銀子,整個於家又怎麼會一分都拿不出來。”
於夫人這話實在讓她太寒心了,這麼多年的情誼,臨了於夫人竟然見死不救,和以往那副討好的嘴臉大相徑庭,三夫人悔的腸子都青了,總想著幫襯孃家,日後才能腰桿子硬,現(xiàn)在想想真是可笑。
任憑三夫人怎麼說酸話,於夫人就是不接茬,只要不掏銀子,怎麼都成。
三夫人咬著牙,忽然冷笑,“大嫂,我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以爲(wèi)你能落的什麼好麼,暉楚這些年亂成什麼樣子了,爛泥扶不上牆,大哥卻連個庶子都沒有,暉楚受了這麼重的傷,將來必然影響子嗣,縱使大哥官途順暢,沒有子嗣遲早也會落敗,總不能讓於家後繼無人?”
於夫人臉色猛然大變,怒瞪著三夫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這是這麼回事?”於老夫人陰沉著臉看向三夫人,於老夫人向來最看重子嗣,要是斷了香火,於老夫人肯定就會放棄了於暉楚,於夫人和於老夫人這麼多年婆媳,自然知道於老夫人的心思,心裡越發(fā)的慌亂。
三夫人豁出去了,“給暉楚看病的大夫是我找的,暉楚的病情我自然清楚,暉楚傷及根本,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大嫂又何必瞞著母親呢?”
於夫人緊緊攥著拳,“母親,您不要聽仙燕亂說,暉楚還這麼年輕又怎麼會沒有子嗣呢……。”
“是不是胡說隨便找個大夫瞧瞧不就知道了?”三夫人見於夫人一臉著急,心裡反而舒暢多了,乾脆就和於夫人來個魚死網(wǎng)破,誰也別想好。
“你!”於夫人恨不得掐死三夫人,卻聽於老夫人一個眼神,“去請鍾大夫瞧瞧大少爺。”
“是!”
於夫人又驚又怒,三夫人卻是一臉挑釁,“母親,元和長公主和穆國公夫人交好,暉楚傷的是婧姐兒,婧姐兒近日入了元和長公主的眼,若是元和長公主和穆國公夫人說起這件事,想必穆國公夫人一定不會駁了元和長公主的面子。”
於老夫人冷眼瞥了眼於夫人,這一眼讓於夫人背脊發(fā)涼,於夫人立即變了神色,“仙燕,我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你若是缺銀子,於家給你想辦法就是了。”
三夫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於夫人不得不低頭,三夫人卻是冷著臉懶得再搭理於夫人。
“母親,忠毅侯府正在恢復(fù)爵位的關(guān)鍵時期,若能恢復(fù)爵位,未必遜色穆國公府。”
三夫人腦筋轉(zhuǎn)的快,既然祈求沒有用,倒不如豁出去了。
於老夫人瞥了眼於夫人,“銀子都是你在保管,半個時辰內(nèi)湊夠八十萬兩銀子。”
於夫人瞪大了眼,“母親……。”
於老夫人的眼眸閃著冷冽的光芒,於夫人不敢辯駁,只好咬著牙應(yīng)了。
三夫人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於夫人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早知如此又何必淌這趟渾水呢,於夫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很快去給三夫人取銀票。
三夫人簡單的查了查,加上於老夫人給的二十萬兩,正好湊足了百萬兩。
恰好這時鐘大夫過來,於老夫人趕緊追問,“如何?”
於夫人心跳的厲害,鍾大夫衝著於老夫人搖了搖頭,於老夫人身子往後一倒,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三夫人哼了哼,冷眼瞥了眼於夫人,“母親,大哥年紀(jì)也不小了,趁著這個機(jī)會要抓緊了。”
說完三夫人扭頭就走了,也不管於夫人的死活,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於夫人整個臉都已經(jīng)扭曲了,喉嚨間涌出一抹腥甜,硬是被她極力壓下去了,緊盯著三夫人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抹諷笑。
三夫人抱著錦盒極快的離開於家,心裡總算落定了不少,將銀子補(bǔ)回,頂多就是一頓責(zé)罰。
三夫人直接去找宋老夫人,恰好宋石堰也在,大夫人和宋婧都坐在一旁,三夫人眼皮跳了跳。
宋石堰的臉色難看至極,桌子上擺放著厚厚的賬本,瞥了眼三夫人,三夫人主動跪在地上。
“父親,是兒媳是一時糊塗,動用了侯府的銀錢去幫孃家,兒媳已經(jīng)知錯了,求父親開恩。”
說著三夫人趕緊將錦盒中的銀票遞給宋石堰,果然,宋石堰再看清銀票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不少。
大夫人有些驚訝,眼眸微閃,暗歎三夫人動作倒是挺快。
管家粗略的查了查,“侯爺,這些一共是一百萬兩。”
要說三夫人也是膽子大,差點就把侯府搬空了,瞞著衆(zhòng)人接濟(jì)了於家百萬兩銀子。
三夫人咬著牙,又將德縣錢莊交給了宋石堰,爲(wèi)了三夫人的位置,她不得不這麼做。
宋老夫人臉色總算好轉(zhuǎn)了不少,“侯爺,老三媳婦縱然一時糊塗也是情有可原,不過這次確實應(yīng)該嚴(yán)懲,給衆(zhòng)人一個警醒。”
宋老夫人對三夫人這次挽救還算滿意,瞥了眼一旁臉色不悅的大夫人,不由得嗤笑一聲,大夫人費盡周折可算是功虧一簣了。
宋石堰的臉色依舊是難看,在看清這些年的賬本的時候,宋石堰幾乎是暴跳如雷,有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這麼猖狂,絕不能輕饒。
統(tǒng)共查出來的賬是缺了近兩百萬兩,不過三夫人拿一個德縣錢莊抵押,再加上七拼八湊的,也差不多了。
宋婧見三夫人朝自己看來的目光惡毒又得意,嘴角微勾。
“侯爺,這銀票似乎不對勁。”
管家手裡攥著銀票,伸手摸了摸紙張,再看看銀票的細(xì)紋,八成就是假的。
三夫人眼皮跳的厲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