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我瞧著這內(nèi)側(cè)就像是新的一樣啊……”文竹一邊說著,一邊湊過來指了指,“你看這上面的連接,很平整啊……”
方眠認真的點點頭:“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心裡還在嘀咕果然便宜沒好貨,而且我也在備忘錄裡記下來了。”她掏出手機翻了翻,遞到他們面前。
是的,備忘錄的第一條就是:白色行李箱有裂縫,記得處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彼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方眠點點頭,而後衝著老爹的房間喊了一聲:“老爹,蘇阿姨動過這個行李箱嗎?”
“當然啊,今天臨走的時候是她幫我收拾的!”
她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最後乾脆站起身拿起了老爹放在電視櫃上的手機,默默的在通訊錄裡面找到了蘇小沫電話,撥了過去。
“蘇阿姨嗎,我是眠眠。”方眠禮貌的叫了一聲,“聽老爹說蘇*土不服是嗎?他現(xiàn)在好點了嗎?有沒有去看醫(yī)生?”
彼岸和文竹飄過去,聽到方眠繼續(xù)說:“陽陽想吃泡麪?可以啊,正好我要做午飯,不如你們來我家吃飯吧,我們家有治療水土不服的藥,很管用……好的,蘇阿姨一會見。”
掛斷電話後,彼岸急忙問道:“怎麼樣?”
方眠搖搖頭:“還能怎麼樣?我總不能一開口就問,蘇阿姨您不是人對嗎?您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呢?那我絕對是瘋了!等下他們母子倆會過來,你們多多注意。小九呢,讓它時刻準備戰(zhàn)鬥!”
她的話剛剛說完,老爹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閨女,你剛剛是跟誰說話呢?”
“蘇阿姨打來電話,說會帶著蘇陽來咱們家吃午飯!”方眠笑呵呵的快速收拾著行李箱,“老爹你現(xiàn)在最好出去買菜,因爲冰箱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空無一物了。”
老爹驚了半晌,忽然叫喊一聲衝到冰箱打開看了看。果然,因爲這幾天家裡沒有人,僅剩的食物也不新鮮了。
“我這就出去買菜!閨女你把家裡收拾一下!”老爹急匆匆的往外衝,甚至沒有理會自己穿的是家居服,等方眠反應過來應當讓他換衣服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了蹤影。
“糟糕了,你老爹好像是動了真心了。”文竹撓撓頭髮,爲難的看著她,“萬一那個蘇小沫真的有問題,你打算告訴他嗎?”
方眠嚴肅的沉思片刻,忽然無奈的嘆口氣:“我暫時還沒有想法,先把蘇小沫的身份確定了吧。說不定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呢,也有可能是別的傢伙做的啊。”
可能是某個不是人的傢伙路過,看到了老爹的行李箱破了,好心的幫忙修好了?
方眠心虛的笑了笑,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太低了:“先收拾東西吧,不然老爹回來看到,又會以爲我不喜歡蘇小沫呢。”
沒過多久,老爹就回來了。方眠看著他大包小包的走進來,下巴嚇得都要掉到地上了。
“老爹,你要不要買這麼多東西啊?只是一頓午飯而已啊……你怎麼買了一個鍋回來!家裡的鍋又不是不能用!你這是去掃貨了?”方眠目瞪口呆的看著老爹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心裡震驚的厲害。
“陽陽不是水土不服嗎,爲了防止他再生病,我得用最乾淨的鍋……嘿嘿,抓住了陽陽的心,才能虜獲小沫的心啊。”
方眠看著老爹害羞的臉,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文竹說的對,這下真的糟糕了,老爹真的動心了,而且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真心。
她現(xiàn)在只能祈禱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測了,如果蘇小沫真的有問題,她該怎麼跟老爹說呢?十八年來老爹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女人,難道就這麼殘忍的扼殺在搖籃裡?
彼岸和文竹深知她此刻心裡的焦慮,便也不再說什麼,雙雙飄回了小書房。
在廚房裡與老爹一起忙忙碌碌後不久,門鈴就響了。方眠裝作很積極的樣子親自前去開門,剛打開門,就看到蘇陽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站在門口,衝著她露出燦爛一笑:“姐姐!幾天沒見,有沒有想我?”
方眠笑瞇瞇的點點頭,邊說邊探出頭看了看:“你媽媽呢?”
“媽媽說姐姐喜歡喝牛奶,所以去附近的超市給你買牛奶了!”蘇陽咋咋呼呼的往裡走,說道。
“哦……”方眠看著沒有人的樓道,心中越發(fā)糾結(jié)。
這麼好的未來媽媽,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泡麪之神保佑,她可一定是個良民!
但是往往祈禱的事情最後都會讓人失望。
蘇陽來後不久,蘇小沫便提著一箱牛奶按響了門鈴。正在擺菜的方眠聽到聲音,恍惚了兩秒鐘纔在臉上掛上了笑容。
“怎麼不去開門?”老爹用毛巾擦著手走過來,“那我來開!”
方眠點點頭,繼續(xù)擺著菜,但她已經(jīng)心不在焉了。耳朵裡聽著身後老爹已經(jīng)把門打開,而後玄關處傳來他們倆的談話聲。
“你看你,又不是外人,帶什麼牛奶啊!”
“你說過眠眠每天早晨都會喝牛奶,我就買了……而且她現(xiàn)在正是好年紀的時候,營養(yǎng)得跟得上啊!”
“什麼好年紀?蘇陽纔是補營養(yǎng)的好時候……”方眠嘀咕一句,而後笑吟吟的轉(zhuǎn)身打招呼,“蘇阿姨好,您太客氣了,不必買東西來的。”
蘇小沫見到方眠還是有些侷促,但好歹沒有驚慌了。方眠裝作不經(jīng)意的掃過她的鞋子,果然還是那雙鞋底很厚的布鞋。
“阿姨,洗洗手吃飯吧,剛剛好做完呢。”方眠伸手接過牛奶,指了指廚房的洗手檯。
蘇小沫點點頭,邁開步子就往洗手檯走,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蘇陽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拿起了筷子,急忙嚴肅的靠過去制止他:“陽陽,說過多少次了,要注意禮儀!怎麼能不等叔叔吃飯,你就拿筷子了呢?”
蘇陽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將筷子放下來。正在這時,彼岸和文竹從小書房飄了出來,蘇小沫一個轉(zhuǎn)身,剛好和他們兩個迎面撞上。
方眠就是在那一刻明白了,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的但仍然晴天霹靂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蘇小沫轉(zhuǎn)過身與他們相撞的前一秒,她清楚地看到了蘇小沫往後退了一步。
而且她也在蘇小沫的眼睛裡,看到了驚恐。
沒錯,是驚恐。第一次來她家的時候,彼岸就在身邊飄來飄去,那個時候她沒有驚恐,甚至像是看不到彼岸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可是這一次,她卻驚恐了。
這一次她是徑直看到了文竹,而後驚恐了。
方眠因此篤定,她害怕的是文竹。文竹與彼岸都是鬼魂,如果她看的到文竹,那麼必定會看到彼岸。由此看來,上一次來她家的時候,她是故意裝作看不到彼岸的。
但這一次爲什麼見到文竹的時候害怕了呢?因爲第一次見面?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
再看看文竹和彼岸,彼岸明顯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一反常態(tài),所以他看向文竹的眼神裡,同樣也是狐疑。但文竹的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在震驚。
片刻後,他擡手指了指蘇小沫:“你……你看得見我?”
“小沫?你怎麼了?”
來不及看蘇小沫的反應,老爹忽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猛地回過神來,驚慌的搖搖頭:“啊,沒事,我忽然想起來,家裡的門似乎沒有鎖……”
蘇小沫說完就往外走,方眠立刻眼疾手快的跟出去:“老爹我陪阿姨一起回去!”
“嘭”的一聲,蘇小沫打開門就往外走,方眠跟過去關門之前,老爹看到小九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門關上了,老爹疑惑的看了看蘇陽:“你媽媽今天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蘇陽聳聳肩,重新拿起筷子:“大概是強迫癥犯了吧……”
方眠一直追,不停的在後面喊著:“蘇阿姨,我們談談!你別跑,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
蘇小沫往前跑著,不時地回頭看看她,在看到她身邊跟著的彼岸和文竹時臉上的驚慌又深了幾分,急忙扭頭加快速度跑著。
“眠眠你看她的腳!”彼岸一邊飄一邊指了指,“完全沒有接觸地面!”
方眠順著看過去,咬咬牙:“果然是個附身的鬼魂!不行,我必須抓到她!彼岸和文竹你們兩個包抄,她擺明了和你們是一類的!小九,交給你了!”
小九猛地從她的後方跑出來,飛快的跑了過去。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方眠甚至都沒有看出小九是怎麼衝過去的,她就發(fā)現(xiàn)蘇小沫停了下來。她急忙追過去,只見蘇小沫絕望的呆在原地,面前是後退彎起,面露兇光的小九。
“蘇阿姨,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方眠氣喘吁吁的指了指街邊的長椅,“你也知道,你逃不了的。而且,你難道不管陽陽了嗎?”
蘇小沫看看明顯不好惹的小九,再看看一左一右圍著她的彼岸和文竹,最後將目光投向方眠。
良久,她點點頭:“好吧,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