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梓喬聞言皺起了眉頭。“皇兄這話是何意?皇兄懷疑是皇嫂將聖女推出車外的?”說到後面,聲音裡已經帶有絲絲的怒意。他相信寧爾嵐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不是我懷疑……現在是……”
“咳咳……”還不等衛凌霄把話說完,牀邊響起了輕微的響動。衛凌霄到了嘴邊的話頓了頓,轉而看向花如雪。
“如雪,你醒了?”
衛梓喬看著衛凌霄的樣子,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轉身去叫候在外面的太醫進來。
太醫輪流在外面守著,這會兒聽到響動忙走了進來。如果這南疆聖女有什麼差錯,他們的腦袋就不用要了。
一番檢查之後,衛凌霄看著太醫問道:“太醫,怎麼樣了?”
“回王爺,聖女能夠醒來證明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手骨斷了需要好好的靜養。”
“你且退下吧。讓宮人將聖女醒來的消息傳給父皇。”
“是。”太醫聽命走了下去。
牀上的花如雪幽幽的睜開了雙眼,在看見坐在自己牀邊的衛凌霄時幾乎無色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容。“凌霄,不是王妃推我的,你,不要怪她……”這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臉上還配合著隱忍的委屈神色。
“太醫說你今後要好好的靜養,不宜移動,這段時間你就在宮中好好的休養。”衛凌霄黑眸微動,沒有接她的話。
衛梓喬站在一旁,聽了花如雪的話之後眉頭皺得更深了。屋子裡並不止他們兩人,還有伺候的宮女。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衛凌霄和衛梓喬迎出門。“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都起來吧。聖女現在如何了?”一身龍袍的昭武帝擡步往屋子裡走了進去,皇后跟隨其後。
知道昭武帝跟皇后來看自己,花如雪轉眼看向他們。“皇上,皇后安好。”
昭武帝走到她牀前看著她。“聖女如今如何了?”這話是問隨後跟進來的太醫的。
“回皇上,聖女能夠醒來就沒有大礙了。只是傷了腦子,又斷了手骨,得好好的靜養。”
“聖女是如何受傷的?”昭武帝來到榻上坐下,神色微沉的看著衛凌霄道。“昨日有人看見聖女是從你凌王府的馬車裡摔出來的。你是不是要好好的給朕一個解釋?”
“皇上,是,是我不小心摔出來的……跟,跟凌王妃沒有關係,不是她推的……”花如雪聽昭武帝這麼問似乎有些著急,便張口吃力的說道。
“凌王妃推你的?”昭武帝鷹眸一閃,反問的聲音猛的提高了一個八度。
“父皇,這只是一個意外。”衛凌霄沉聲道。
“是啊父皇,可能聖女那個時候是坐在偏外的一些地方,所以不小心……”衛梓喬也急於爲寧爾嵐說話。
“哼,當朕是三歲小孩那麼好哄騙?當時有人聽見聖女摔出來的時候嘴裡喊的是‘不要!’這不是被人推的是什麼?”
當時馬車裡只有寧爾嵐和花如雪兩個人,車內的情景根本就沒有人看見,現在花如雪又受傷了,她跟寧爾嵐一比起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相信花如雪。誰都不會覺得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父皇……”
“好了,不要說了!想不到寧爾嵐居然心思如此歹毒,竟因爲不願聖女嫁給你就做出這種事情來!來人啊,傳朕的旨意,將凌王妃的郡主封號削去,還有一品誥命也給朕削了。”如此一來寧爾嵐除了還有一個凌王妃的頭銜外,就真正的是一個白身了。
“聖女需要在宮中養傷,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宮中看著,如果聖女再出什麼差池,朕也不會放過你!”
“皇上,這臨時安置的偏殿太過簡陋,臣妾將聖女安置到未安宮如何?”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后在昭武帝下完命令之後說道。
因爲昨天情況比較突發,所以只是將花如雪臨時安置在一間小的偏殿內。
“恩,這些你負責安置就是了。”
昭武帝又看向花如雪。“聖女這段時間安生靜養,朕讓凌王在此照顧你,此事是他凌王府有錯在先,這是他該做的。朕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多留了。”
昭武帝和皇后離開了,衛凌霄和衛梓喬走出屋子,來到了偏房。
“皇兄,你剛纔爲何不極力阻止父皇?這削封號的聖旨一下皇嫂這罪名可就被定死了。”他不會相信這件事情是寧爾嵐做的。
“父皇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衛凌霄輕釦著手上的瓷杯淡聲道。這段時間昭武帝對凌王府很惱火了,如今尋到這樣絕佳的懲戒機會又怎麼會放過?
“那皇嫂怎麼辦?”
衛凌霄覺出衛梓喬的情緒不對,不由皺眉看向他。“你逾矩了。”
衛梓喬被衛凌霄說得一噎,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不由緩緩的靜下心來。“皇兄打算就在皇宮看護著?”她知道了一定會難過的吧。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
“皇兄……”
“回去。”
衛梓喬無奈,只能先離開了。
一連三天的時間衛凌霄都沒有回府。而南蠻國那邊的聘禮也已經到了。昭武帝已經訂下,在十日後成婚,讓赫敏在使者館出發,把衛碧琴一路接到南蠻去。
昭武帝爲了防止再出現差池,已經讓人嚴密的將衛碧琴看守起來。不管衛碧琴如何的尋死哭喊都沒有人理會。
昭武帝發話了,你想死可以,但在上花轎前你必須得是活的。
一句話,讓哭鬧的衛碧琴絕望了。後面幾天的時間裡也不哭也不鬧了,就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的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哪裡都不去。
“王妃,王爺回來了。”五天的時間了,王爺五天都沒有回來,每日只是讓朝回來傳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王妃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心裡肯定會在意的。這會兒好了王妃有什麼就可以向王爺問清楚了。
“王爺回來了?”寧爾嵐看著手上的醫書微楞,反應過來後將書放下,理了理衣服起身迎了出去。可到了屋門卻沒有看見衛凌霄的身影。
“你這妮子,不是說王爺回來了嗎?怎麼沒有看見?”心悅瞪了心晨一眼道。
“王爺將聖女送去迎春院……一會兒……就過來了。”
“聖女不是……”心悅說到這裡猛然頓住,她想說的是花如雪不是住在客院嗎。迎春院離衛凌霄的凝遠院,很近的……
“聖女受傷了,住在客院太過簡陋,先過去看看吧。”
寧爾嵐帶著心晨到迎春院的院外,看見有不少人正在往院子裡搬東西。
“王妃。”走到屋外的時候,朝正守在外面。
“王爺呢?”
“王爺在屋內。”朝看著寧爾嵐眼神閃了閃,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也沒說出口。
寧爾嵐點點頭,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凌霄,你還記得嗎?那年你受傷了我也是這樣照顧你的。那時候我還笑你喝苦藥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灌下去,也不會覺得苦。”
“恩,那時你還會特意給我準備一些糖,可惜到最後也沒有用上。”
寧爾嵐站在簾子外,一把抓住心晨掀著簾子的手。
心晨一驚,往屋內看去更是楞得說不出話來。
寧爾嵐拼命的睜圓自己的雙眼,不讓眼中的霧氣把自己的眼眸矇住。屋內,臉色蒼白的花如雪無力的靠在衛凌霄的背上,衛凌霄坐在牀沿沒有將她推開。
兩人的表情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和回憶的美好,這樣的畫面很恬靜很美好。但在寧爾嵐的眼裡看來是那麼的刺眼!
“王妃……”看著寧爾嵐臉上的表情心晨擔憂的輕喚。
寧爾嵐回神,狠狠的將堵在胸口裡的那股氣吞進了肚子裡,再眨了眨眼,眼中的霧氣漸漸的消散,這才放開了心晨的手,讓她把簾子掀開走了進去。
“王爺,聖女安好。”早幾天她就接到了昭武帝削號的聖旨,這會兒她可是白身。
看見寧爾嵐走進來,衛凌霄向回過神猛的從牀沿邊站了起來。一雙黑眸看著她。“怎麼過來了。”
寧爾嵐微微一笑,躲開他的眼神看向突然失力差點摔下牀的花如雪。“臣妾聽聞王爺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不知道聖女如今的傷勢如何了?”
心晨看寧爾嵐的眼色上前將花如雪扶好靠在軟枕上。
花如雪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看起來卻並不差。她眼中在一瞬的詫異之後又恢復了剛纔的笑意,在回寧爾嵐的話之前還笑看了衛凌霄一眼。
“說來還要感謝王妃,要不是王妃那不小心的一推,如雪也不會有機會得凌霄那麼多日的照顧。這些天凌霄爲了照顧我都憩在宮裡沒能回府,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了正事。”
花如雪的話就像是一根根尖細的銀針狠狠的往寧爾嵐的心裡刺去。那是一種無法喘息的痛。
“我覺得在宮裡住的不習慣,還是喜歡王府所以凌霄一路上將我送了回來。說客院簡陋就給安排了這個院子。凌霄謝謝你。”花如雪滿意的看見寧爾嵐一閃而過的受傷,臉上的笑容更是彰顯了自己的幸福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