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鳥在遊輪上空盤旋了數(shù)圈,又垂頭喪氣的落下,它明明嗅到了主人的氣息,但是仔細去找又沒了,再加上這裡氣息紛雜,實在無從下手。
孟長溪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的笑笑,只要確定姜遊在這裡,他就能把人找出來,和主人共進退的翠鳥還活蹦亂跳,就說明姜遊還活得好好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這裡了,更不會讓姜游出事。孟長溪身上的氣息柔和純粹,翠鳥暴躁的心情漸漸安靜下來,乖乖地趴在孟長溪肩上,跟著兩人進入了遊輪內(nèi)部。
這艘遊輪匯聚了世界各地的權(quán)貴富人,有錢人玩樂的地方自然奢侈豪華,孟長溪跟著侍者穿過中庭,進入房間,他們住的是一般的套房,樓上就是頂級的總統(tǒng)套房,在他們頭頂?shù)恼菂撬假t的房間。早在昨天孟長溪就安排好了,派人事先進入遊輪,跟蹤吳思賢的一舉一動,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姜遊的下落。
“吳思賢綁架了姜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這兩天孟長溪一直在擔心姜遊,如果不是知道兩人的關係,葉景榮真要吃味了,“把人留著當然是有用了,一直沒有動手,恐怕是想從姜遊嘴裡撬出點什麼,姜遊在金京最大的聯(lián)繫就是你了,我怕這件事跟你有點關係。”
孟長溪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他最不願意想到的,吳思賢不是個好鳥,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禍害自有天收,現(xiàn)在想來他後悔自己沒有痛下殺手!這回,他勢必要拔出這個毒瘤,讓吳思賢再也擡不起頭來。
佈置在吳思賢身邊的眼線很快傳來了消息,吳思賢離開房間,正向著酒吧而去。這個時間點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yè),玩鬧了一晚上的人們還在沉睡,孟長溪進去的時候,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客人坐在吧檯附近,吳思賢不知蹤影。
不一會,有人推開了酒吧後方緊閉的大門,幾個保鏢打扮的男人守在門口,一直坐在酒吧裡面的幾個客人隨即起身,在門口刷了卡,得到許可後方才進入。這後面是個什麼地方,他們都不清楚,但是隻有擁有頂級會員卡的人才可以進入,還防護的那麼嚴密,肯定有些不爲外人所知的東西,而且吳思賢還在裡面,他們自然要進去見識一番。
兩張會員卡十分鐘前剛到他們手裡,還熱乎著,這裡只認卡不認人倒是省了他們不少麻煩事。進了門後,有一條很長的通道,鋪著暗紅色的地毯,安靜得出奇,左拐後,空間漸漸寬闊起來,不遠處又是一扇大門,不過這回沒有人檢查,只有兩名衣著華麗的侍者站在門前,恭敬的打開大門。
喧譁聲傾瀉而出,三層樓高的圓形大廳像是古羅馬的角鬥場,觀衆(zhòng)席上坐滿了戴著面具的男女,都在熱烈地期待著什麼,門裡門外兩個世界,一踏進來,氣氛瞬間變得詭異,整個空間披上了一層迷幻的色彩。兩人帶好面具,按照順序找到位置坐下。
一坐下來便聽到旁邊有人道:“人獅大戰(zhàn)我已經(jīng)看膩了,希望這次可以拿出點新鮮的。”
“聽說這次有非常好玩的東西,非洲來的蟒蛇怕不怕?”
女人哈哈的笑起來,眼中閃出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嘴脣,“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拿出什麼有意思的玩意。”
孟長溪掃了一圈,沒看到什麼獅子蟒蛇,倒是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吳思賢,雖然也帶著面具,但是右手那一串常年戴著的佛珠,十分好認。不一會,大門關閉,從裡側(cè)落了鎖,人羣頓時爆發(fā)出一陣歡呼,這象徵著節(jié)目就要開始了。
中間的空地上方打下了一束耀眼的燈光,帶著面具的主持人簡單的開了頭,便切入主題。有錢人有各種特別甚至變態(tài)的嗜好,但是孟長溪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如此喪心病狂的場景。來自印第安的少女和非洲的健壯男性被標上了底價予以買賣,價高者得,還有人高價買人只爲了看一場人啊獸搏鬥,各種奇葩,刷新三觀的事情正在這裡上演,人性的泯滅,在和平年代更加觸目驚心。
孟長溪一直在盯著吳思賢,兩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了,這傢伙仍舊沒有動作,正津津有味的看著臺上的“表演”,一場人蛇大戰(zhàn)後,主持人興啊奮的宣佈接下來的重頭戲,這場聚會也開始進入高氵朝。
吳思賢終於動了,他朝主持人點點頭,後臺便有人推著東西上了臺,觀衆(zhòng)在百無聊賴的“前又戈”之後終於來了興趣。
“這是吳先生爲大家獻上的禮物,希望大家玩得高興!”主持人說著,一把掀開了遮擋的簾子,露出了兩個鐵籠,一個裡面裝著一條一人粗的巨蟒,另一個裡是正在沉睡的華國男子。
孟長溪瞳孔倏地緊縮起來,是姜遊!
巨蟒正趴著,因爲光線突然變強,警惕的擡起了頭,盤起來的身體比兩個姜遊疊加起來還高,非常恐怖。主持人介紹,這條巨蟒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攝食,這樣的空腹狀態(tài)下可以活吞兩頭小牛犢!
姜遊在嘈雜的聲音中漸漸甦醒,一睜眼就看見眼前有條巨蟒,嚇得連連後退,他的反應取悅了看臺上的人們,沒有什麼比面露恐懼的奴隸更讓他們興奮,這就是他們喜歡這個聚會的原因,恐懼是人類最生動有趣的一面,他們爲了追求這點不惜拋灑萬金,就是想看那些奴隸面對強大的威脅時驚恐的神色,簡直太美妙了!
觀衆(zhòng)席上爆發(fā)出陣陣呼聲,除了還披著一張人皮,這些人跟野獸沒有差別。吵雜的聲音讓巨蟒十分不耐,粗重的尾巴掃著鐵籠,看似笨重的身體卻十分靈活的遊動著,隨時準備破籠而出。姜遊嚇得小心肝都顫抖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但是用腳想也知道肯定沒好事。
主持人高聲喊道:“巨蟒正待投食,各位準備好了嗎?誰可以擁有支配這兩者的資格呢,讓我們拭目以待。”語罷便有人開始喊價,觀衆(zhòng)興致高昂,一雙雙眼睛閃動著獸啊欲的光芒,喊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價錢便上升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孟長溪不動聲色的等待著,在價錢再次攀升一倍後,這些人都停止了下來,沒有了競爭者,最後喊價的人成了最終的贏家,主持人一錘定音,將兩樣東西的歸屬權(quán)交給了贏家,一位肥胖的外國佬。
外國佬興奮地哈哈大笑,他早就想好要怎麼玩這個遊戲了,他要看巨蟒大吞活人!可憐的亞洲男孩,尖叫吧!
外國佬大手一揮,激動地喊了一竄英文,觀衆(zhòng)席也跟著沸騰起來。姜遊覺得這些人比巨蟒還要可怕,那想要吃了他的眼神猶如實質(zhì),比魔鬼還恐怖,看到有人上前打開巨蟒的鐵籠,姜遊把眼一閉,今天他恐怕真的要命喪此地了。
這時,訓蟒師上了臺,這位穿著狂野的高大男人,就像是原始部落裡的頭領,精悍的身材非常具有壓迫感,他將手中短笛似的東西放在嘴邊,大家沒有聽見短笛發(fā)出聲音,但是巨蟒卻很聽話從鐵籠裡遊了出來。
巨蟒一出來,體型展開後更加巨大可怖,觀衆(zhòng)們反應更激烈了,他們因爲有保護措施,根本不害怕,但是姜遊就慘了。看著有人要打開他的籠子,他寧願一直鎖在裡面,也好過面對吃人的巨蟒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開鎖的時候,明亮的空間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爲了防止信息泄露,這裡不可以攜帶任何電器設備,沒有手機,沒有手電筒,在茫然的黑暗裡,興奮立刻被恐懼代替,要知道,下面可還有個活動自由的巨蟒呢!
抱怨聲此起彼伏,很快變成了因爲害怕而憤怒的叫喊,有人要走,可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摔倒的,推擠的,觀衆(zhòng)席上亂成一團,突然,有人驚恐的尖叫起來,“天哪什麼東西纏住我了,救命!”
一句話像濺了水的熱油,剛纔還好整以暇準備看巨蟒吃人的權(quán)貴們轉(zhuǎn)眼變成了盤中餐,案板肉,爭先恐後的往外跑,唯恐慢了一步被巨蟒吞進嘴裡,恐懼成了黑暗盛宴中最精彩的一幕,但是當自己成了主角,這些渴望恐懼的人們卻無暇欣賞了。
姜遊此時卻最安心,巨蟒有本事就把籠子一塊吞下去,做不到的話拿他根本無可奈何,他現(xiàn)在是這裡最安全的人了,莫名的有了一絲優(yōu)越感,但還沒得意多久,便聽到有人試圖開鎖,這可真是日了狗了,誰這麼跟他過不去啊。
“姜遊,是我!”孟長溪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姜遊猛地跳了起來。
“長溪?!你怎麼在這裡!”
孟長溪將籠子打開,姜遊爬了出來,接住了塞過來的紅外夜視儀,一戴上,黑暗中羣魔亂舞的景象把他嚇了一跳,看臺上的人都瘋了,人踩人,活像地獄一般的場景,還有那條已經(jīng)不在這裡的巨蟒,正繞著看臺兩邊遊走,身形比剛纔漲了一倍有餘,不用想也知道肚子裡裝了什麼。姜遊倒抽一口冷氣,一轉(zhuǎn)身又看見那個訓蟒師,正陰森森的看著他們。
他沒看錯,黑暗中精準無誤的直視,哪像他們得依靠外物才能看清東西,太不可思議了!但是那人又很快移開視線,冷酷的看著巨蟒吞食,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
“先出去再說!”三個人往外走,剛到門邊,一尊攔路的煞神跳了出來,就算戴了夜視儀,姜遊也纔好半天認出眼前的人,“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