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非的話可以相信,卻也不能全信。雖然易雲非每次的回答都毫無破綻,但皇甫夜總有一種感覺,易雲非這個人不簡單,他是不是也在利用自己?如果真的和自己一樣,目標也是趙生明,那倒無所謂,互相利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結果讓人滿意就好;可如果不是,或者就是趙生明的人,自己是不是又落入別人的圈套了?看來這個易雲非也是不可以完全相信的,必須小心提防。同樣的錯誤,皇甫夜不願意再犯第二次。
和皇甫夜一樣,易雲非也沒有睡著,也是心事重重。皇甫夜的問題越來越尖銳,越來越難以應付,讓他感到力不從心。看來皇甫夜真的是吸取教訓,怎麼也不會再上當了。易雲非有點後悔,當初真的不應該收下他,一時衝動犯了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當然,他可以殺了皇甫夜,一勞永逸。可是他和皇甫夜無冤無仇,就這樣殺了他,實在說不過去,關風問起來怎麼回答?如果趙露燕知道皇甫夜在這裡會怎麼樣?易雲非想到這個問題。
皇甫夜非常想見到自己在趙府的朋友,如果知道這個朋友是趙露燕,他會怎麼想?皇甫夜來到了京城,不知道沈熙音有沒有跟來?按理說,沈熙音不會讓皇甫夜這樣獨自行動的,說不定是一前一後,只是皇甫夜不一定知道這件事。沈熙音和付睿海關係不錯,如果去了京城,肯定會去找付睿海,付睿海去找終悔道人。想到這裡,易雲非恍然大悟,原來終悔道人已經知道皇甫夜的事情了,那他也應該知道皇甫夜在我手裡了?既然如此,不如用這個威脅付睿海,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雖然付睿海可能並不害怕,可爲了皇甫夜的安全,易雲非覺得他不敢亂來。這樣一想,一個新的計劃浮於腦海,易雲非不由地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終悔道人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不由地失望了,是不是他們已經離開了,皇甫夜現在和易雲非在一起會不會有危險,趙露燕知不知道這件事?看起來並不知道,不然的話,皇甫夜也不會活到今天,趙露燕肯定是要殺人滅口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易雲非有什麼目的,他是趙露燕的人,肯定是認識皇甫夜的,那爲什麼要帶著他?付睿海說過,這個易雲非形跡可疑、目的不純,一定要小心提放。
這樣說來,皇甫夜是不是就有危險,必須把他救下來。那他們現在在哪裡,會不會已經離開?終悔道人不敢斷定,但卻覺得不會走得太遠。這個人的目的也是來查死者身份的,和自己一樣,什麼也沒有得到,應該不會就這麼離開。如果留在這裡等待,一定會有消息的。終悔道人拿定主意,放鬆下來,就覺得有點餓了,就在附近的小攤上坐了下來,要了點吃食。旁邊有來了幾個人,邊吃邊聊,終悔道人不由地被他們的談話內容吸引了……
“東街那個滅門慘案好像還是沒有消息,官府已經在那裡五天了,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一
個人捂著嘴巴,小聲說道。雖然是小聲,但附近的人都可以聽得見。終悔道人知道他是故作神秘,其實巴不得人家去聽,但笑不語,只是繼續聽著。“聽說那家人是晚上被殺的,官府前兩天貼出告示,這個月宵禁,晚上不能出門,說是要緝拿兇手。”
“就是的,就是的。”另一個人接口說道,“我的一個兄弟就是衙役,他回來告訴我,縣太爺說了,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他們都不許回家。都已經五天了,他就回來了一次,匆匆忙忙的,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還告訴我們,如果這幾天晚上無緣無故跑出去,被人發現了,不管你是誰,直接就是兇手。”
“那也太狠了吧,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有幾個人晚上敢出門啊。連王老漢那麼老實的一個人都被殺了,我們出去不也就要完蛋麼?”坐在終悔道人右邊的一個人說道。
原來那個人姓王,終悔道人終於瞭解了一些情況,也不多問,繼續往下聽。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站起來說道:“照你們說的意思,這個人是見人就殺,我看不一定,如果真的如此,我們這裡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了。官府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消息,說明那個人不是一般人,是專門來殺王老漢的,殺完就走,再也不回來了,官府怎麼查也沒有用。”
“那就不對了,王老漢平時那麼老實,一家人都不怎麼出門,怎麼會與人結怨呢?”
“那可說不定。二十年前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可是非常狼狽的,而且渾身是傷,他說自己是逃饑荒來的,我當時就不信,可是我說了沒人相信。說不定他當時就是被人追殺,來到這裡避難的,現在被人找到了,當然不會放過他。”一個年紀稍長的人哼了一聲,說道。終悔道人聽他所言,馬上就注意到了這個人,看來他是知道不少情況的,如果有機會,可以問問他。
“如果真的是仇人,肯定早就來了,怎麼會推到現在?”有一個人不服氣地問道,“李老三,你就別瞎說了。打死我也不相信王老漢會有什麼仇人,你就別開玩笑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明天的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說完,引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
那個被叫做李老三的人頓時漲紅了臉,有些氣憤地說道:“你們還別不相信,我們就等著吧,我猜的肯定沒錯。等到官府的結果出來了,你們就知道誰對誰錯了。”說完,扛起腳下的柴禾,陰著臉走了。
終悔道人想過去看看,結了帳就準備去追,餘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急忙回頭去看,什麼也沒有發現。當他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準備離去的時候,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好像是昨天晚上那個人,難道是易雲非?雖然沒有見過面,可他的身形,終悔道人還是記得住的,再加上他肯定易雲非還在這裡,就覺得沒有看錯,急忙跟了過去。那個人走的很快,似乎是在躲避自己,終悔道人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越看著他,終悔道人越覺得特別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卻也想不起來。看見那個人回頭,急忙躲了起來。等了一會,再往前看,那個人已經沒有了蹤跡。不會走的那麼快吧,這裡那麼多人,根本無法施展輕功,那個人不會走多遠,一點就在附近。站在那裡,四處查看,忽然看到一個招牌——鴛鴦客棧。難道
他進去了?出於好奇,終悔道人也走了進去。
關風和皇甫夜看到易雲非急匆匆地走進來,馬上關上了門,顯得非常緊張,拍著胸口,都覺得非常奇怪。皇甫夜走過去,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遇見什麼人了?”
易雲非點點頭:“好像是昨天晚上那個人,他好像發現我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關風緊張地問道。
“好像就在樓下,我覺得他跟著我進來了。”易雲非也沒有回頭去看,就這樣說了一句,“我看我們今天是走不了了,要不然再等等吧。”
關風想也沒想就點點頭。皇甫夜卻並不同意,卻沒有馬上反對,只是道:“有那麼嚴重嗎,我去看看他到底是誰。”說著,打開門就出去了,易雲非沒有拉住,心裡非常著急,還沒走過去,就看到皇甫夜推門進來了,迅速關上了門,靠在門上,神情非常緊張,口中喃喃,“居然是他!”
易雲非知道他可能認出了終悔道人,但爲什麼是這樣的表情,也走過去,試探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終悔道人。”
“好像沒有聽說過。”易雲非故意搖搖頭,“他是什麼人,你認識他嗎?”
皇甫夜點點頭:“認識,但並不熟悉,他是付睿海的義父,也是幫了我和沈熙音的人。當初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趙生明手裡了,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什麼,他是付睿海的義父?”易雲非故作驚訝地說道,“那他是不是趙生明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趙生明的人,要不然就不會出手相助了;至於他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我就不知道,但我覺得可能和付睿海有關係。”皇甫夜推測道,“不好,他認識我,如果看到我在這裡,我就完了。”
“怎麼,難道你怕他對你不利?”易雲非故做緊張地問道。
皇甫夜搖搖頭:“那倒不是,當初他出手相助,熙音又是那麼信任他,我覺得他不會對我不利。這是我這次出來是揹著熙音,如果讓那個人看見了,肯定會讓我回去的。現在我的事情還沒有作成,怎麼可以回去?所以我不想讓他發現我,希望易先生可以體諒。”
“原來是這樣。”皇甫夜的決定讓易雲非舒了一口氣。看來他也是不願意讓終悔道人發現的,那樣的話,事情就容易多了。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三個人都不要出去。那個人跟著我進來,沒有看見我,肯定會等一會。那就讓他等吧,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我們,肯定會離開。不如我們等他走了以後再走。”
“如此甚好。”皇甫夜一聽他的主意不錯,也就答應了。
“我們如果都在這裡,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離開了呢?”關風突然問道,不等易雲非說話,站起來又說道,“那個人是認識你們的,卻不認識我。我下去看看,如果他們離開了,我就回來告訴你們。”說完,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易雲非想到他的身份,就要起身阻攔。忽然覺得關風說的話也有道理,終悔道人雖然去了他們家,卻並沒有見過關風,想來也是不認識的。這裡就他一個人,關葉並沒有跟來。這樣一想,放心了不少,也就隨他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