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歌 疑

挽香還沒歸來，近幾日仙君的出場率卻很高，蛇妖也不知怎麼回事，但心裡因爲師傅的事還沒結果所以疑慮著，沒有搭理他的心思。

不過所幸，仙君只是攜著幾卷書冊，到了院裡便開始翻書，也不與蛇妖多說話，只靜靜陪著。

初始蛇妖還忍住不問，終於有一日納了悶，“仙君你近來閒得發慌麼？”

“怕你再逃去人間不回來，我便做些好事！”

“我纔不是逃去人間，我是有事去做！”

“你能有什麼事？”

蛇妖不想聽仙君說話，自己翻了對白眼回屋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仙君不知何時走了，蛇妖細細嚐了嚐透涼的茶水，咂咂嘴餓了……

幾分想念挽香的廚藝了，突然想起秀寧似乎也有個手藝很好的小僕。

對於蛇妖的上門秀寧很是開心，埋怨她兄長逼迫她研習一本古老的陣法秘籍，日子無聊得緊！

在秀寧屋裡吃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東西，酒足飯飽蛇妖正要走，另一個上仙便進了門來。

那上仙與秀寧的性子相似，大家吵吵鬧鬧的許久不歇，不過那上仙似乎八卦得很，張家長李家短全知道。

現下正說著九重天上的太子又招惹了個狐媚的妖精，後來被見太子和旁的仙子歡好，想不開尋死覓活自己投太湖去了，最後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秀寧嘆氣，說曾經也那般歡喜仙君，可也沒那般蠢，蛇妖只得在旁邊點頭稱是。

“不過秀寧，聽說仙君歡喜那女子是個蛇妖，你可知道？”

“那是司命星君傳出來的，也不知真假！”

“這樣啊，我還以爲是真的……”

“近來仙君倒是不下凡了，以往啊，一下去就人間十幾年不回來，那女子到底如何模樣真想見上一見！”

聽著面前人說那仙君的八卦，蛇妖雖然面容無異，心底卻有了疙瘩。既然那仙君歡喜別的女子，爲何又要去招惹她？！

蛇妖也想見見那個女子……

蛇妖：“仙君下凡去了哪裡？”

“誰知道，不過仙君與妖界狐王關係親近，興許狐王知道！”

“狐王……”蛇妖這纔想起，莫祁的事也要問他。

後來回自己閣樓，一路上仙子掛上了燈籠，月亮巨大的垂在七月泉上方，蛇妖心裡隱隱約約，不知爲何有些亂。

第二日天色還朦朧，蛇妖便早早下凡去了，一是想早些尋到狐王，二是怕被仙君知曉了自己要走。

終於到了洪澤湖，狐王卻還是不在，楚紀也陪著自家娘子遠遊去了，蛇妖不願意空手而歸，只得去搭訕那隻冰冷的老狐貍。

“長老最近身體可好？”

“……”那老狐貍面無表情對著蛇妖瞧了許久，沒做聲。

“這洪澤湖風景也好，不知長老心情可好？”

“仙子有何事便直說罷！”

原來自己的搭訕這麼蹩腳。

“長老可認識莫祁？”

“此事老夫不便回答。”

“啊？這有什麼不便說的？”

“仙子回去罷，狐王囑咐了老夫，但凡你問起莫祁或青穆仙君，只道不知。”

若是你家狐王知道你這般輕易把他賣了，準揍你！

蛇妖還是空手而歸了。

九重天上仙君靜靜坐在院落裡冥想，見蛇妖迴轉眉目瞬息冷了下去。

“又是下凡去做什麼？”

“尋明玉……”

“尋他作甚？”

“問他莫祁的事。”

“莫祁何事？”

“莫祁不是我師傅，那麼明淵山與我朝夕相對的師傅又是何人？此事大約只有明玉知曉……”

蛇妖的表情不是迷茫而是試探，大抵她的思緒從沒有此刻這般清晰。

仙家之氣自古盈盈，而偏偏青穆身上，毫無可以覺察到的氣澤，像是刻意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