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對他的話不置一詞,就算九宗尾隨而來,遇到這些骷髏教餘部也不會善罷干休。自己這邊有大批人馬,骷髏教僅憑一個消息談合作?
骷髏長老貌似知道戰風所想,繼續說道:“千里之內的動靜皆在我掌握之中,現在你們都缺糧食淡水。而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可以提供你們一個月的份量。”
風七和戰風乍聽此言,心中驚喜。不管合作與否,最少知道這裡有大批糧水。
心中雖然如此想,嘴上卻不能表露。“可是長老也說了,九宗共有千餘之衆,憑你我也難取勝!”
“人再多有何用,我會先讓他們上七殺島。以島中陣法厲害,當可去他一半力量。然後我們再餓他們三五天,再出手不就事半功倍。”縱無界好似十拿九穩,氣定神閒道。
風七總覺得漏了點什麼,正自琢磨。聽戰風朗聲笑道:“此計甚好!只是尚有兩件事不明,還請長老明言。”
縱無界擡手示意,他問就是。“既然長老知道大家都缺糧水,何必還要談合作?既然可以餓死九州正道,又何需再動手?”
貌似這是一個問題,風七卻也聽出了兩個問題的區別。合作的目的到底是此次反擊,還是以後還有後手。能不動手,爲何還要冒險圍殺?
“你小子很謹慎,不錯。”縱無界臉上現出欣賞神色,點點頭緩緩道:“你們已經闖到這裡,我與你們拼死一戰,只會兩敗俱傷。便宜了九宗。而不等他們直接餓死,是因爲九州皇朝經常會有巡海船經過,未必能讓我們如願。”
不管哪派宗門,確實沒有能跟皇朝對抗的底氣,何況是垂死掙扎的骷髏教和大不如前的天魔宗。
“好,我同意合作。不過我先要糧食淡水上船。”戰風知道此時最好的選擇便是合作,只不過先要些糧水防備意外。
人言人老成精,縱無界吒詫多年,謀事又多有準備,不可掉以輕心。先收了糧水,也有了與對方翻臉的底氣。
“可以,不過你那個白衣小姐就要留我這做客幾天。”縱無界一口答應,皺皺眉又提出要求。果然早有準備。
“不行,此事沒得商量!”戰風暗自心驚:對方果然有洞察附近之能,初時還以爲是自吹之言,看來縱無界所言非虛。
最後討價還價,合作之事不變。縱無界先給七天糧水,駱冰顏則必須在糧水上船後,來此洞與縱無界詳談,說她纔是海上這五百天魔宗弟子之主,必須與她訂盟。
風七和戰風幾番堅持,還是拗不過縱無界,雖然很奇怪對方爲何非要見駱冰顏,卻也找不出他話中毛病反駁。
他們在山包洞中商議,卻不知領他們進來的紅袍漢子,正在海灘與駱冰顏對峙。
無論紅袍漢子如何解釋,駱冰顏堅持要她上岸可以,必須先撤了海灘猛獸。
她本來和許衛城剛凌空進林不久,突然冒出個紅袍漢子,說什麼大長老有請。她跟許衛城雖然閱歷淺薄,倒也不至於隨便兩句就隨別人走。遂撇了那人回船,心裡其實非常擔心風七他們。
“你手下來找你們了,你們先回去。我會安排糧水送到海灘。”縱無界對戰風二人擺擺手,一直坐在火壇外的一名老者,木然起身帶路。
這老者也是一身紅袍,行走姿勢大異常人。顯得十分呆滯,功作僵硬。
剛出洞口,老者扭頭便回,從起身相送到近洞口一柱香的時間,一直直視前方,未曾開口半句。
風七兩人出了洞口,林中有五行旗令主現身相迎,“回船”戰風一擺手,五行旗弟子也未發問,一一現身尾隨其後。
駱冰顏已失了耐性,正指揮船上弟子,準備強攻上岸。風七已凌空而至,剛落船頭看見這進攻陣仗,忙阻止駱冰顏,只道等戰風回來告之詳情。
等戰風衆人到了海灘,那些猛獸並未主動進攻。紅袍漢子看看戰風,揮揮手中骨刀,騎了一頭巨虎返回林中。
駱冰顏等船上衆人一臉茫然,待戰風上船詳細講了上島之後的經過。
“風叔可全權作主,那縱無界爲何執意見我?”駱冰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戰風也是一直參詳不透,回道:“等他把七天糧水送來再說,到時我跟風七陪你去見上一見。應該也能保你周全。”
天魔宗等人都在船上,戰風並未掉以輕心。一直讓人嚴密注意岸上動靜。
第二天上午,大量猛獸馱了糧水到了海灘。有兩個紅袍人卸在沙灘上,轉頭便驅了衆獸離開。
戰風親自帶人檢查,糧水只多不少。也沒有下毒,唯一缺憾菜蔬很少。現下也講究不了許多,收了糧水上船。
“風叔,我和七哥商議了,覺得你還是別去了。若有什麼不測,還須你率五行旗支援,而且縱無界既然送了糧水過來,應該沒什麼惡意。”駱冰顏準備去見骷髏長老,卻阻止了戰風同行。
“那好,讓昨天五名小令主各帶三十人陪同,許衛城你也去,一但有變。你不用冒險救人,只要回來報信。”戰風想想安排道。
如此妥當安排以後,風七和駱冰顏凌空先行,往山包飛去。
洞口紅袍漢子已經在等二人,再次證明縱無界對他們行蹤確實瞭如指掌。
隨漢子到了昨天火壇大洞,一切都沒什麼改變。剛站定還未說話,風七突然覺得一股巨壓襲來,忙運功抵抗。
出劍已來不及,右掌急推。雄渾火煞之氣噴出,“咦”只聽縱無界輕叫了一聲,風七便被封了七處大穴,動彈不得。
駱冰顏已經看到風七情形不對,五彩彎月輪祭出,旋斬火壇衆人。她也不知道是誰出手,只好胡亂出招。
彎月輪的絢麗光芒被縱無界一掃而散,剛回駱冰顏手中,就聽縱無界道:“不想死就住手,聽某幾句話。”
駱冰顏知道現在兩人都是對方手中螻蟻,縱無界舉手便可滅殺二人。
“你是天魔宗少主,爲何用的是萬仙谷功法?”縱無界的聲音並沒多少殺意,彷彿隨口一問。
“我爹用三章天魔經找我舅舅換的,所以我會。”也管縱無界知不知道她爹或舅舅是誰。
縱無界起身走了兩步,對駱冰顏笑笑。一張老臉溝壑顯得更加密集,:“小姑娘,我不想傷害你倆,雖然那小子有點邪門。不過我不想計較這個,給我天魔經經文,可保你二人無事。”
風七後悔不已,千算萬算沒想到對方是要天魔宗功法。
“我不會,我爹沒傳我天魔經,只讓我練了萬仙谷功法。信不信由你!”駱冰顏回答的很乾脆,事實也確實如此,駱寒說等她凝氣九級時才能傳她天魔經修煉。
縱無界好像在思索駱冰顏話的真假,沉吟許久才又開口:“你的命用你知道的萬仙谷功法換,他的命,”說著手一指風七,:“你想辦法弄來天魔經交換!”
“我會三章萬仙玄經經文,放了我們我就告訴你。”駱冰顏急道,現在讓她上哪要天魔經去,找他爹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她的話縱無界直接忽略,突然出手封了駱冰顏修爲。把風七和她挾到一間密室,那紅袍男子從頭到尾既未出手,也沒開口。
等縱無界再出來在火壇大洞現身,只對他吩咐兩句:“去跟外面小光頭說我要留他們幾天,讓戰風準備五天後迎戰九派。傳訊空力,帶那些人去七殺島。”
紅袍漢子轉身出洞,找到許衛城藏身的地方,讓他回去傳話。然後招來一隻黑色大鷹,寫了一張紙條綁在黑鷹腿上放飛。
戰風聽許衛城回報,懊惱氣憤不已。卻又不知洞中詳情,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讓許衛城帶上岸五行旗繼續監視,自己再伺機而動。
風七一直在運功衝開禁制,被扔在這密室快一個時辰,一個穴位都未衝開。
他和駱冰顏都不能動彈,乾坤壺被他藏在腰內,也無法拿出來幫忙運功,心下著急。
卻聽駱冰顏突然開口,“七哥,你能說話嗎?”
他現在只能聽到卻不能言語,只好沉默以對。
“小丫頭,現在告訴我萬仙玄經。我便放了你。”縱無界如鬼魅般突然出現。
駱冰顏並未接話,仍是柔聲對風七道:“七哥,你若死了。我亦不會獨活。”
風七隻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我沒事,還死不了。”
縱無界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他和你都只是封了修爲,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很久沒殺人了,想想都有些興奮。”
風七看看駱冰顏就在身邊不遠,輕輕安慰:“我沒事,不管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我再試試運功衝穴。”
駱冰顏此時也是心焦,雙眼流淚不止。後悔不該心軟答應風七同來尋寶,碼頭上她本來準備狠心拒絕風七的。
……
九宗海船平臺上,慈航殿空力帶了兩名弟子,到了凌雲宗船艙。
“阿彌陀佛,天機師兄,據暗線報告,魔教妖人已經上了東南五十里外海島。我們應該迅速追上去。”空力雖然雙手合十唱誦佛號,卻無半點高僧大德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