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殿空力和尚長相頗爲兇惡,此時聞言雙手合十:“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範師兄老納是一番好意。”
範長遠還未再開口,蔣行孝卻冷哼一聲:“大師何必多管閒事,讓我破了那三層小術。豈不更好?”說完隨手收了一支玉笛。
煉器宗衆人面面相覷,舒志幫對範長行輕搖了搖頭。範長遠正要開口譏諷蔣行孝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直很少開口的妙音門,有人說道:“玉仙笛的確可破煉器宗玲瓏塔。”
包括正派其餘衆人才恍惚大悟,妙音門與各宗不同,門下有兩派。雖然都是修一部法典,卻有清心派和媚惑派兩種截然不同的門人。
說話的是一妖媚女子,眉眼之間自帶媚惑。說話時不對著哪一個,卻又讓哪一個都覺得她說話是對自己說的。
天機子是此次出海的公推首領,凌雲宗多年積威。此時開口:“範老弟,蔣賢侄有妙音門玉仙笛相助,空力大師乃是好意。不如我們再好好商議,再定去留。”
範長遠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卻清楚:煉器宗與衆門關係都不是太好,也就落霞宗稍爲親近些。而浮光宗與慈航殿,萬仙谷素來交好,如今連妙音門的法寶都在蔣行孝手上,怕是關係也不錯。偷溜不成,只好再正面爭取。“請”說話轉身往大艙去。
自己坐了主位,看著隨後魚貫而入的各宗門人入艙坐好。範長遠並未急著開口。
天機子微笑了笑,看看衆人。再對著對面普渡寺僧人道:“普廣大師,你覺得此事該如何善了?”
“南無阿彌陀佛,天機師兄,還是你從中調停最合適。”天機子看他一臉莊重,心下冷笑:狡猾的禿驢。
臉上卻不曾有所表現,嘆口氣轉頭對主座範長遠道:“範老弟,此次九宗一同出海,追魔殺妖。對方人數不少,不宜分開啊!”
衆人皆點頭,唯蔣行孝面無表情。範長遠也在心裡犯難,走已經走不了,可留又要分走他們糧水。
正在犯難,落霞宗鍾平雲開口:“各位,我覺得範兄也非真心想離去,只不過煉器宗有些特殊,糧水用度大些。所以……”
“所以我們餓著,讓他們吃飽!”蔣行孝冷冷接話。
範長行反脣相譏:“我煉器宗出來是殺魔道妖人,不像有些人是爲了那上古三寶。”
“哼,就憑你們那點道行,也敢說此大話。我也不妨挑明,在座的誰不是爲了上古三寶而來。”蔣行孝乾脆把衆人目的挑明,讓大家明白,誰都不傻。
“我煉器宗就對什麼上古三寶沒興趣,也只有你們如此。”範長遠此言換來蔣行孝一聲冷笑。
天機子見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捅破,乾脆站起身,:“各位同道,不管是追殺魔道妖孽,還是尋訪三寶。都應團結一心,現在糧水還夠用。只有早日找到妖孽,一切自解。何必在此傷了和氣爭執。”
又轉身看了看衆人,:“糧水暫時不動,各宗自己安排吃用。也別再單獨行動,大海茫茫,我們都沒帶船伕水手。還是精誠團結爲上策。”
說完一甩手,徑直走了。也不管餘下衆人反應。
他既已定了論調,各宗也無人能更改。只好也隨後離開。
舒志幫和元慶都有憂慮之色,幾次欲開口,又都閉嘴。
範長行呆坐一會,對元慶道:“你讓弟子再把玄鐵鏈釘上。走不了了。”
又對舒志幫道:“把糧水留一半,按人數平分下去。”
二人也未耽擱,出艙按吩咐行事。
…………
那邊鬧的不可開交,風七他們卻遠遠看到一座海島,正急速行船往那趕去。
那是黃昏前,無邊無際的遠方一抹黑色。船老大確定是一座大島。
駛了兩個時辰纔到,戰風命大部分弟子先在船上待命。風七和駱冰顏許衛城與他帶了百名弟子上島。
這座島很大,他們上海灘後不久。就進入一片椰樹林,沿途偶有各種蛇類和小型野獸。
也許是上百火把的照明,樹林裡也並不陰森。大概走了五六裡,風七還凌空俯瞰全島。除了黑漆漆的樹林,別的地方也沒有光亮。基本可以確定附近一帶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戰風也升空看了四周,隨後決定,先返回海灘。明天天亮再繼續在島上巡視。
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離船上岸,每艘船都留了五十名弟子,十名船伕。至少要確保,如有意外,船能迅速離開。
一夜無事,沙灘很寬廣。三四百人起了二三十火堆。這些弟子一直呆在船上快二十天,上了陸地都是一片雀躍。
下半夜,戰風安排好輪崗放哨安排。又來到風七和駱冰顏一起。
“小姐,沙灘風大。你不如上船休息。”戰風對駱冰顏的提議,風七也非常認同,對駱冰顏點點頭。
“七哥,你和小光頭和我一塊回船上吧!”駱冰顏對風七一直很依戀。
風七還未開口,戰風笑著說:“我在這守著,你們都上船去休息。”
看看大部分弟子都圍著火堆或坐或躺。貌似也沒什麼危險。風七也就沒說什麼,和許衛城隨駱冰顏上了船。
剛回船艙躺下不久,沙灘上傳來嘈雜打鬥聲和野獸吼叫。
“不好。”風七一閃聲出艙上了甲板,他住的稍往裡些,等他到甲板。駱冰顏戴著斗笠剛拉開艙門。
沙灘上已經一片混亂,不知道哪裡衝出一羣野獸。
有吊額巨虎,有花斑獵豹,還有挺著長長獠牙的巨象……
天魔宗弟子也算訓練有素,再迷糊夢中被巨獸驚醒。雖被突如其來的衝撞一番,但已在戰風組織下結陣抵擋。暫時把衝進人羣的野獸壓制住。
紅芒一閃風七凌空劈死一直準備偷襲戰風的巨蟒,落在戰風身邊道:“找幾名好手,我們先擋住,讓其他弟子上船。”
斷血連轉,刺天無悔。戰風一聲吼:“五行旗百人令主留下殺敵,普通弟子上船。”
駱冰顏和許衛城也已凌空出招,擊殺猛獸勢如破竹。
五行旗百人令主有十幾人迅速滅殺面前幾頭猛獸,護住普通弟子上船。
等大部分弟子上船後,又連忙在戰風駱冰顏四人身邊結陣。
那林中不知還藏有多少野獸,只聽各種吼聲沖天,林中多有樹木撞倒聲音。
五行旗令主果然有些章法,前面有噴射黑油的,旁邊馬上有人投擲火把。後面有弓箭連珠齊射。
若有野獸帶有火勢前衝,兩邊又有刀手側面砍劈。
野獸衆多,雖如此扔未能全部擋住。大約前衝幾步又都陷於沙石中。
風七戰風四人各施法器猛攻樹林,太海岸線太長,各種野獸仍然源源不斷涌來。
“巨木旗聽令,目標樹林。放箭。”一名後面放箭的五行旗令主喊道。
“黑水旗,遠程噴筒。目標兩邊樹林,噴。”前面也有令主喊。
“聖火旗,隨黑水旗兄弟放火。”投擲火把的令主也急喊。
戰風巨斧橫斬他們前面樹林大聲喊道:“五行旗令主速退上船。”
風七對三人一點頭:“上前。”凌空攻擊範圍更廣,可現在頭上一直有箭矢從船上大批射出。他四人只有先上前擋住猛獸,讓五行旗令主撤退上船。
“船退一里。”戰風看衆令主上船後,又下令喊道。
本來船離海灘就有半里,再退一里應該能擋住這些島上猛獸。
風七連施漫天,紅茫劍雨平向樹林射去,對三人道:“回船。”
戰風三人一陣殺招齊出,配合風七漏洞。擋住咆哮吼叫的野獸。四人急後後縱,箭雨已停,各施身法回船。
剛上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海中伸出無數觸手 ,吸卷天魔宗弟子。
猝不及防之下,已有二十名弟子慘叫著被捲入水中。
“銳金旗結陣,水火木攻擊。”戰風一斧斬了剛伸上船的兩隻巨大觸手,狂喊一聲,聲震五里。
一條條漫天飛舞的海中長肢,著火後扭擺著沉入海底。
不消一會,海面恢復平靜。天魔宗弟子都是面含驚懼,五行旗陣也未撤陣,仍然嚴陣以待。
戰風命人帶船老大上來詢問:“剛纔海中是何怪物?”
船老大身子有些發軟,哆嗦著回是黑海賊。平時很少一次出現這麼多,一般僅有一兩隻同居。並解釋,此物一隻便有觸手十餘條不止。只要本體不死,肢斷還能再生。
而且斷肢數月後又是一隻黑海賊,在海上比遇到大海鯊還麻煩,因爲它們可以吸附船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伸手出來害人。
“可有什麼對策之物?”戰風也是一驚,急忙追問。
“大爺手下黑油便是此物剋星。”船老大回道:“無須引燃,有黑油進海,五里內海賊不敢靠近。只不過淺海好用,深海便不靈了。”
船老大見衆人有些疑惑,連忙又補了一句。
風七等船老大下去,對戰風道:“前輩,此事有些詭異。我們上島搜行,林子裡並未發現那麼多野獸。而且我們只在海灘宿營,何故襲擊我們?”
“島上有人驅使,晚上還需戒備。”戰風皺眉說了一句,下去叮囑門下弟子。
許衛城一臉疑惑,問風七:“大哥,戰老頭怎麼知道島上有人?”
風七正要說話,駱冰顏已經回答:“攻擊我們的獸類五花八門,有些還是天敵。還有這莫名其妙的黑海賊。不是有人驅使,怎麼會無故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