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沒有按船老大的推測,風七他們在海上飄了三天,連個海島的影子都沒見到。
剛開始還好,現在底下那些普通弟子,已經出現恐慌氣氛。
駱冰顏還是每天溫柔的陪風七聊天,有時候陪他在甲板釣魚,對於現在出現的情況並不在意。也不知道她是有信心能平安找到地方,還是隻要能跟風七一起,怎樣都是開心的。
戰風表面看起來也很鎮定,只是以前一天巡視其它船一次,現在變成一天兩次。
許衛城還是沒心沒肺的想著法搞吃的,總能想出新的名堂做菜。
好在雖然人心惶惶不見陸地,倒也沒再遇到風暴或危險,所以人心也還算安穩。
他們不知道,離他們六百里外,在另一片海域一艘“大船”上卻正在爭吵。
……
“大船”並不是一艘船,而是十艘大海船,被什麼固定在一起,呈梭子形飄浮海上。
梭子尖的那艘船頭飄揚一黃色大旗,迎風招展?!熬负!眱蓚€大黑字清晰而霸氣。
此時這艘船最上面的大艙坐著十餘人,而外面甲板上站著數十個,穿著打扮五花八門的人。
坐在中間主位的是一將軍打扮的漢子,身後站著兩名兵士。
“蔡將軍,聽你剛纔意思。沒了定向儀盤,我們就只能回返九州?”如果風七在這,一定認識說話之人,凌雲宗的天機子。
“這怎麼行?”“我們如此興師動衆,魔教妖人蹤跡全無,怎麼能現在回去?”“就是……”旁邊其他人已經在竊竊私語。
那將軍左右看看衆人,擡手壓壓示意聽他說:“各位都是九州名門仙家,平時少在這大海走動。我靖海軍往常爲君皇巡海,也只到此處?!?
稍停了停又接著道:“前日遇到風暴,定向儀盤失靈。再不回九州,前面吉兇如何我們確實不知。而且已經出海十幾日,糧食蔬菜已用半數。不能再耽擱了!”
“要回你們回,我浮光宗不查出魔教妖人行蹤,絕不回去?!闭f話的是一錦衣中年人,穿戴頗爲富貴。
“我萬仙谷也是此意?!贝砣f仙谷說話的是個老者,六十上下的年紀。精神矍鑠雙眼含光。
那蔡將軍笑笑,長年海風吹拂,黑紅的臉龐露出白牙:“在座的都是仙門高人,又帶著大批精英少俠。不如這樣,願意和本將軍回去的就回,不願回的也不敢勉強。暫停前進,失陪……”說完帶著兩個手下離了上座出了大艙。
“空力大師,當初消息是你們慈航殿傳出來,你們現在什麼意思?”問話的赫然是落霞宗鍾平雲。
“南無阿彌陀佛,天魔宗魔教行事詭秘,此番先是糾衆萬人燒了枯樹林。如今又有大批妖孽聚衆出海,定有不軌陰謀。我等皆名門正派,豈可坐視不理?!闭f話的老和尚年紀與普心大師相仿,此時臉上卻無並分出家人慈悲。
在坐諸人都交頭接耳,舵內頓時嘈雜。天機子起身稽首:“各宗同來皆有大批同門,還是先各自商議,明日再決定。如何?”
衆人皆同意,各自出艙回本宗大船。一時各宗此行的首腦親信都各自商量。
第二日上午,還是在這船大艙之內,還是昨日諸人。
各宗都決定繼續尋找魔教妖孽,讓蔡將軍先回,不過定了半月後由靖海軍來此接應一下。
蔡將軍並未再說什麼,只道按例每半月都會有船巡視。讓衆人放心,他必定下次多派些米糧同來接應。
十艘船變成九艘,衆人都聚到凌雲宗船上,討論下一步如何行動。
天機子讓各宗查探了剩下的糧蔬淡水,彙報的清息讓衆人皆有些無語。
此次各宗均帶有弟子百人左右,可三日不食者衆,可七日不食者多,能十日以上不食者少,而且隨時有可能遇到危險,或找到天魔宗開戰。不吃飯肯定不行,可如果照常消耗,用不了七天,就沒了。
“我覺得各宗現有糧食淡水,還按已有的情況,各歸己用?!睙捚髯谟腥讼乳_口。
此言一出,衆宗首腦臉色都是一變,浮光宗錦衣男子首先跳起來:“範長遠,你們煉器宗這次只來了五十幾名弟子,卻也按百人領的物資。如今比我們都多一倍不止,你說不拿出來共用。什麼意思?”
煉器宗範長遠勃然變色:“蔣行孝,你們浮光宗如此不懂尊卑長幼嗎?就是你母親霍紫桐對我說話也不敢如此放肆!”
“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提我母親大人名諱。找死!”蔣行孝也就是錦衣男子紫光一盛,就要動手。範長遠也不甘受辱,手持法寶站起。
“南無阿彌陀佛,且慢動手。兩位施主都非俗人,切不可意氣用事。”說話的是代表普渡寺來的和尚。
“呵呵,兩位稍安勿躁。再商議商議?!碧鞕C子也出言平息二人怒氣。
“哼”“哼”二人皆滿面怒容各自落座。
最終範長遠寡不敵衆,其餘八宗都認爲,把糧食淡水集中一起,比較公平。
範長遠出了艙回到自己宗門船上,怒憤難平,一掌劈了自己艙中幾案。
一直隨後進艙的身後兩人,面面相覷。一人拱手問道:“師兄,何事如此大動肝火?”
“哼,浮光宗欺人太甚。另外幾個也沒個好東西!”範長遠呀牙切齒恨恨道。
二人一無所知,又不敢再問。只好等範長遠繼續往下說。
等知道事情原委,二人也是一臉惱恨。蔣行孝出語無狀也就罷了,畢竟煉器宗與浮雲宗爲了件舊案,一直頗有嫌隙。
分糧水一事卻是令人氣惱,煉器宗不像其它門派,弟子都刻苦修煉功法。平時多以鑽研煉器爲主,功力修爲比其它幾宗弟子差了不少,如何能同樣忍飢挨餓。
在填飽肚子的情況下,煉器宗弟子有厲害法器相助,倒也不弱於各派弟子??墒强罩亲印?
“蔣行孝其心當誅,可是現在他們都同意如此。師兄準備如何應對?”
“舒師弟,你去問問那個不著調的師叔吧!”範長遠喟嘆一聲。
那說話的舒師弟忙出艙問人,範長遠又對剩下一人道:“元慶,你對此事有什麼主意?”
“師傅,我覺得合不利則分?!蹦敲茏踊氐?。
合不利則分,可分開也有種種不利。範長遠不是沒想過,只是心中一直權衡得失,未讓決心。
不一會,出艙問話的舒師弟就回來稟告範長遠:“華師叔說,我們此次出海與他們目的不同,既有分岐,不如早些離去。自己的東西給別人,是萬萬不行的。”
煉器宗的船在棱尾,要偷偷離開也不是很費事。範長遠聽了師弟的傳話,又想了想,讓舒師弟和元慶附耳過來。
入夜已深,除了每艘船頭亮著一串三連燈,四周皆是一片黑暗。
海風習習,波濤拍向這捆綁在一起的海船平臺。在平臺突出的尾部船上,寫著煉器宗三字的燈籠突然熄滅。
黑暗中聽到幾聲咔咔響聲,從船頭船身同時響起。
“就知道你們這些窩囊廢不老實。”突然前面響起浮光宗蔣行孝得意的聲音。
隨之亮起二十幾支火把,瞬時刺破黑暗大亮起來。各宗此次出海的領頭人一下子冒出來,都上了煉器宗海船。
船上瞬時一片混亂,已有各宗弟子去擒住剛起釘解鏈之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範長遠鐵青著臉帶著師弟舒志幫和元慶,看看被抓的幾名宗門弟子吼道。
天機子上前一步,言語冷淡:“範師弟要走,也該和各派打個招呼。還怕我們強留不成?”
“我們要走,你們會答應?”範長遠也是冷語回道,要只是爲了沒打招呼,現在會扣住他門派弟子。
蔣行孝也上前兩步,搶在天機子前面道:“我們當然答應。不過,人可以走,糧食和淡水留下?!?
天機子微微皺了皺眉,蔣行孝找他說此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天黑前,蔣行孝找到他,說估計煉器宗可能會獨自離開,說的可是什麼正派九門,同氣連枝。如今聯合出海追蹤魔教妖孽,如果讓他們單獨行動容易被魔教各個擊破云云……
“你……蔣行孝,你們浮光宗欺人太甚!”舒志幫怒喝一聲,一個寶塔樣法器罩向蔣行孝。
那寶塔從被拋上空,就開始變大,迅速度成一丈左右大小。盤旋不停散出七彩流光,塔底露出一個圓洞,卷出一股狂風。
那些宗門首腦見寶塔只是朝蔣行孝當頭罩下,連忙各施身法退到“平臺”,避開寶塔狂風。
蔣行孝倒也有些能耐,打開手中描金扇。對著罩下來的寶塔連扇不停……
兩人鬥法纔剛開始,助見寶塔不能再往下落。突然舒志幫大喝一聲,捏指運勁。寶塔光彩大盛。塔底洞口改出風爲吸力,正好蔣行孝還在扇風抵抗。
抗力陡消,一股巨大吸力把他連人帶扇吸往寶塔。
“吼”一聲狂嘯,眼看寶塔就要把蔣行孝吸進塔內,這聲狂吼聲讓寶塔流光一暗,驟然變小。
“空力,你要多管閒事?”眼見師弟就要擒住蔣行孝,卻被慈航殿音波功破了法寶。範長遠手指空力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