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一夜直到天明,還好未再有什麼稀奇海獸攻擊。天剛放亮,風七等人便上了甲板。
海灘上聚集大量猛獸巨蟒。五里外的深海處也常有黑海賊巨大的觸手伸出海面。
戰風一直繃著臉,剛毅的臉上越發如刀砍斧削般硬朗。風七也知道此時衆人都已
陷入進退兩難境地,不禁問道:“戰前輩,可有什麼謀劃?”
戰風望著海灘想了一會道:“擒賊擒王,殺人襲要害。”淺顯易懂。他是想上島
擒殺驅獸之人。
“我也有此意,不過我想聽聽戰前輩準備如何安排擒王殺敵?”風七眼下確實
沒什麼頭緒,調兵遣將也非他所長。
戰風領頭回了船艙,留了主位給駱冰顏,坐在偏座。又命人傳了五行旗各令
主來議事。
五行旗是天魔宗底層組織,分爲銳金,巨木,黑水,聖火,土行五旗。每旗千人有一大旗令主,每百人一小旗令主。船上各旗有五位小旗令主,昨夜土行和巨木各有一令主戰死,如今只剩二十三名小旗令主。
“昨晚遇襲,各旗共有三十多弟子爲聖宗而死,另還受傷幾十人。本將稟報小姐後,擬上島擒殺驅獸歹人,報弟子們報仇雪恨。”戰風一臉肅穆,在做戰前動員。
二十三位小旗令主一起半跪拱手:“願爲聖宗赴死。願爲兄弟報仇,願聽風將之命。”
戰風回頭看看駱冰顏,後者白笠罩麪點了點頭。“五行旗各一旗主帶十名弟子隨我上島,剩下各旗主帶弟子在船上護衛小姐,不得有誤。”
衆人得令退下,所謂一旗令主,是按編號稱呼。駱冰顏沒想到戰風會讓她在船上等,急忙開口:“風叔,我也陪你去。”
風七攔了攔道:“冰顏,我陪戰前輩上島,許衛城你留下來陪著駱姑娘。”戰風也點頭,對駱冰顏道:“在這裡我和風七修爲最高,島上具體什麼情況暫時也不知道。小姐你在船上坐鎮,一來可以給我們做向後援按應,二來也穩定軍心。”
駱冰顏還要再說,風七已經隨戰風出艙。許衛城拉了拉想跟出去的駱冰顏:“駱姐姐,大哥跟戰老頭修爲那麼高,我倆跟去反倒不好。”
駱冰顏哪會聽他之言,甩開他剛到艙門。卻又聽許衛城說道:“在船上至少可以給他們必要時支援,不是非要一起去。”
“嗯?不是非要一起?”駱冰顏也是冰雪聰明之人,明白許衛城言下之意。
艙外,五旗一旗令主已帶著手下在放小船。每艘大船船舷上都配有五條小船,可載上十人左右。待衆人上了小船,戰風一點甲板飄身而下,風七卻施身法化作紅芒凌空往島上飛去。
他人還未到,斷血劍已有百道劍光襲向海灘猛獸。紅芒到處,百獸痛吼,有的立時斃命,有的受傷對著空中懸浮的風七怒吼。
風七進攻不停,身法也未停下,急衝灘後樹林上空。那些猛獸大部分都隨風七身形回頭嘶吼,此時利箭射來,伴著戰風巨大斧影。“吼”“吼”猛獸雖多卻不甚聰明,風七踏樹梢擰身回返,斷血漫天,連連劍雨不停,和戰風所帶五行旗左右夾攻。
猛獸巨蟒被這一陣猛轟,各自往兩邊退了退。戰風帶五行旗趁機上岸。黑水旗分赴左右狂噴黑油,聖火旗投擲火把。巨木旗一陣箭雨射向前方樹林,接近樹林稍退,銳金旗衆手提大刀長矛帶路。
戰風已經和風七在空中匯合,斧影劍光頻頻劈刺向樹林,替五行旗開路。好在林中猛獸不多,而沙灘上的猛獸也未隨後跟來。
不消一刻,五行旗衆已經衝進林中兩三裡。風七和戰風也落地與衆人同行。二人心中更加確定,那些猛獸百分百受人驅使,不然不可能不追進林中。
又狂奔數裡,風七凌空俯瞰。眼之所見還是一片樹林,再往前十里左右隱約有一座山峰,不是很高,在這海島之上倒有些氣勢。
風七落地與戰風說了方位,戰風讓弟子們都暫停,土行旗弟子自去放哨。戰風沉思一會,對五位令旗主下令,在地上按風七說的方位劃了個小圓圈,:“我跟風兄弟先去打探,你們隨後趕到,離此約十里,給你們一個時辰。”
衆人得令。風七對戰風指揮和五行旗表現的戰鬥力信服不已,這些天魔宗弟子修爲雖然不高,卻配合有序。五旗各有所長又相互倚仗,威力驚人。
就憑剛纔上島,按照戰風吩咐,果然毫無阻滯,零傷亡進林。
那座山頭離他們不到十里,說是山不如說是突兀而起的一個土包。約十幾丈高,面積也不是很大。風七和戰風繞山頭兩圈,沒有什麼猛獸和人的跡象。
正自狐疑,卻見下面林中子知從哪竄出一人。大紅長袍前胸和向背都繡有兩個大骷髏頭,手中持一柄骨刀,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腿骨,約有兩尺來長。
那人凌空離風七二人三丈,開口喊道:“你們是九州天魔宗門人嗎?”
戰風和風七對視一眼,回道:“本座乃天魔聖宗風將戰風,是你驅獸傷我門人?”
那人不置可否,卻道:“我奉大長老之命,帶二位進我聖洞回話。有事去問大長老吧!”說完頭也不回,落入林中。
風七二人急忙跟上,雖然有一肚子疑問。猜想對方既然已知他們是九州天魔宗人,還邀請入什麼聖洞見長老。敵友不明,先見了再說。
那人就在林中候著,大紅的袍子是最好的嚮導。戰風偷偷跟風七說了一句:“此人是骷髏教打扮。”風七有些驚愕,骷髏教不是被滅門快兩百年了麼?
那人帶著二人走到山包中部位置,在一片密林中露出一洞口。還未進洞就發出陣陣寒意,洞口寬大,約兩人高,一丈寬。風七二人也是藝高人膽大,也未猶豫隨紅袍人進洞。
風七看進洞前,戰風隨手摸了摸洞口。這個動作戰風遇到紅袍男子落地後,已做了幾次,知他可能是沿途做了記號,暗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他就沒這份心思。
進洞穿過一條幽深的過道,雖然沿過道插有火把照明。不知哪裡傳出的寒氣,越往裡走越寒,卻又與一般寒氣不同。彷彿是人自己骨子裡生寒,而非外寒所至。
“有些邪門。”風七咕噥一句,戰風輕笑道:“骷髏教殺人煉骨,宗門之地最是陰寒。乃人之幽魂所聚,運功護住五脈七竅,無妨的。”
原來是幽魂所聚的陰氣,怪不得如此。紅袍人又帶兩人轉左,通向一道。一直他也只在前帶路,也不開口說什麼。直到又走了一柱香,中間又轉了一個通道,將風七二人帶到一座洞窟。
說是洞窟,更像是一座地下廣場。東西約五六丈,南北七八丈。中間有一圓形火壇,沿火壇有一圈水池,風七暫時也看不清池中之物。不過滿洞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還未進洞前,他便聞到。
離中間圓壇不遠約一丈外,盤腿坐著二十餘人。年歲都已老邁,看臉上溝壑,按修行人面貌猜測當都在兩三歲以上。
“回大長老,人帶來了。”紅袍男子對著圓壇拱手,也不知道他是對誰講的。
“你出去把剛上岸的白衣女子和光頭帶來。”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風七也不確定是坐著閉眼的哪個老頭。
那些人都穿著大紅對襟長袍,洞內光線也不是很亮。風七看帶他們進來的人已隨路返回,只好對圓壇衆老說道:“你所言女子光頭,乃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帶我們來這有何見教?”
等了一會,終於有一個老頭緩緩起身。看著風七二人:“某乃骷髏教大長老縱無界,,請你們來談談合作。”
戰風上前半步,朗聲大笑:“素聞骷髏教四大長老,縱橫無忌。大長老縱界,何時出了你這冒名的縱無界出來。而且就算你是他又如何,殺我天魔宗弟子談合作?”
“風將莫急,等某詳說你聽,你再答覆。”那自稱縱無界的紅袍老頭,邊踱步邊說道。
他說的情況有些風七和戰風知道,有些卻讓他心驚。紅袍老頭緩緩說話:我骷髏教自骷髏老祖創立,經五百年而聞名於世,術法通天。普天之下,九州之內無有對手。不想兩百年前被凌二宗帶領當時八宗,聯手剿殺,對戰一年,又被九宗追殺數十載。門人死傷無數,連骷髏老祖也未倖免於難。四大長老戰死二人,最後只剩三十多名弟子與他二人逃到此島。
他一直苦心孤詣,時刻關注九州動靜。本來就是準備讓九州宗門先拼個你死我活,再重登九州,一掃宇內。光復骷髏教。
說到這裡的時候,戰風冷哼一聲大言不慚,卻被紅袍老頭隔空一推,坐地不起,似乎肩上有山壓著。風七連忙準備出手,卻被戰風擺手制止。風七雖不明原由,倒也相信戰風必有把握。
戰風仍是不服,大叫:“就算你已經是結丹末期,憑你這幾人也敢妄稱一掃九州!”
紅袍老頭手一收,嘆道:“不錯,憑我們這裡這些人自然不夠,所以才找你合作!”
戰風臉色潮紅,躍地而起:“先害我天魔宗,再談合作?哪有誠意可言!”
“你們大難臨頭,若無我相助,必死無疑!”紅袍老頭傲然負手,眼中精光一閃:“我骷髏教在此經營兩百餘年,方圓千里內的動靜盡皆掌握。現在九宗正派正有千人離此四百餘里,正是爲殺你們而來,你說是我合作的誠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