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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大營雖然換了將，但一切平穩(wěn)。近年來朝廷的軍費緊缺，都是先緊著北境的防線，這東南沿海的防線便無暇顧及。梧州的防線最長，凌曜讓幾位副參將帶人逐一巡查之後，看著呈上來的各處年久失修的望樓、烽火臺、城牆等等，著實發(fā)愁。再看看沿岸各據(jù)點守備軍的人員和裝備，更是愁上加愁。

“就這樣的守備能守住海防？倭賊不搶咱們還能搶誰。”凌曜翻看著呈報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也是被劫掠騷擾了這麼多年所致，岸邊好些個村莊人都空了，不把倭賊的氣焰給打下去，要恢復(fù)這些村莊老百姓的生活實在是太難了。”剛探完哨回來的阮從皓邊卸著輕甲邊說。

“咱們離京之前，聖上都說了，先補(bǔ)充戰(zhàn)艦和火器，能保證軍餉軍糧供應(yīng)已是不易，其他守備據(jù)點的維修這一大筆銀子缺口看來是真的……只能去搶了。”凌曜擡眼瞧著阮從皓說道。

“搶？”阮從皓差點把一口茶給嗆出來，“你要搶誰？”

“誰搶了咱們的，咱當(dāng)然就去搶誰的了。”一旁的冷南楓插了句話。

“正是！”凌曜轉(zhuǎn)頭瞧著她，“他們搶了那麼多年，也該到咱們搶回來的時候了。”

“那得擴(kuò)充兵源啊，而且你瞧最近士兵操練了沒？”阮從皓起身走到帥帳門口向外望了一眼正在校場上操練的士兵，“他們這操練的狀態(tài)，能跟倭賊搶？勝算不大啊。”

“嗯，所以這就是現(xiàn)下要解決的第一件事，還得靠阮將軍您了。”凌曜笑著看向他。

凌曜花了數(shù)天的時間，把士兵的訓(xùn)練項目逐一檢驗了一遍。這一檢驗不要緊，連小江笠好多次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哎，難怪說倭賊難打了。”掛了近衛(wèi)腰牌的冷南楓也忍不住悄悄跟阮從皓說：“哥，就他們這樣，你訓(xùn)練訓(xùn)練我，我也能贏他們啊。”阮從皓也樂了：“放心，你有一樣即使不練也比他們強(qiáng)。”

“啥？”

“射箭啊！”

這天是摔跤練習(xí)，看了那麼多天憋屈的訓(xùn)練，李衛(wèi)帶的那一隊親兵實在忍不住了，又是北方來的士兵，摔跤是強(qiáng)項，主動請求練練手。凌曜點了頭，讓李衛(wèi)帶了五個親兵下了訓(xùn)練場。校場背山面海，檢閱臺就建在半山的一處高臺上，視野極好。冷南楓一聽摔跤，覺得在臺上看不過癮，於是跟江笠使了個眼色，倆人悄悄的把自己挪下了看臺，挪到了操場上近距離觀摩。

今天挑出來摔跤練習(xí)的也算是平時營地裡經(jīng)常摔跤的士兵了，幾輪下來，梧州大營的幾乎都被北方兵摔趴下了，尤其是一個綽號叫大牛的大高個，摔高興了就嘚瑟，“就你們這南方小腰，能幹過倭賊？難怪總是被打，這慫樣不打你們打誰？”

冷南楓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笑話南方人弱，這會兒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觀戰(zhàn)，嗖的跳出來，“那我來試試！”

大牛愣了一下，忽然大笑：“你會嗎你？別說摔跤了，你打過架麼你？”

“打過啊！來。”

這邊在挑戰(zhàn)，那邊看臺上幾個人已經(jīng)愣住了。阮從皓起身立馬就要過去，被凌曜用眼神制止了，凌曜看了邵平一眼，邵平立刻下了看臺走了過去。

這邊兩個人已經(jīng)開始纏上了，冷南楓不會摔跤，可從小到大架打了不少，再加上從小家裡就有師傅教他們功夫，她的身手也不弱，一時半會兒，大牛也拿她沒辦法。大牛一個搶奪臂剛抓住她的胳膊，她就順勢一個翻身，翻到大牛身後，提腳就踹，大牛也靈活的避開後，回身就要抓她的腰帶過肩摔，冷南楓就勢往前一撲，又一個漂亮的前空翻，站穩(wěn)之後擡腳就往大牛的脖頸處橫掃過來。江笠在旁邊大叫著：“公子，踹他！”

大牛被她毫無章法的亂打惹火了，一個把位抓住冷南楓的手臂，一提就把她抗肩上，反身就是個過肩摔，冷南楓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地上。“哎喲！”江笠跳上去扶起她，衝著大牛喊了句：“我來！”

大牛哈哈笑起來，“還摔跤，就你們倆，輕的沒二兩肉，跟個小太監(jiān)似的。”

“小太監(jiān)怎麼了？你別欺負(fù)小孩兒啊，我告訴你。”她翻身起來就準(zhǔn)備再打。

“嘿！難不成還真是個小太監(jiān)，難怪那麼俊！”大牛是個北方兵營糙漢子，幾個北方士兵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住口！”邵平呵斥了一聲。

“訓(xùn)練練嘴皮子呢？都是一個營的弟兄，再他媽口無遮攔，軍法處置。”

大牛是神機(jī)營的人，一見邵平神色嚴(yán)厲，知道是認(rèn)真的了。於是上來輕拍了冷南楓的胳膊一拳，“兄弟對不住啊！別見怪。”

“沒事，但是你摔跤是摔的真好，改天能教我麼？”冷南楓認(rèn)真的問他。

“成啊！不過你知道咱營裡摔跤摔得最好的是誰嗎？”大牛得意洋洋。

“你？”

“不是，是參將啊！”大牛言語裡帶著敬佩。

“啊！那你把我教會，咱倆一起摔他。”

“成啊！哦不成，摔跤是一對一。”還算沒摔傻。

“繼續(xù)練！”邵平吼了一聲，轉(zhuǎn)身對冷南楓使了個眼色，冷南楓會意悄悄的把自己挪回看臺。

“摔得勁兒了？”她剛站回去，凌曜就揶揄著問。

“還……差點兒。”冷南楓訕訕的回。

“公子已經(jīng)要拜大牛爲(wèi)師學(xué)摔跤了，學(xué)完了一起來摔您。”邵平告了一狀。

“成啊，不用等，呆會兒最後一項檢驗咱倆比。”凌曜笑看著她。

最後一項是射箭。

挑選出來的士兵經(jīng)過幾輪比試，最後剩下五個。凌曜站了起來對冷南楓一擺頭，“走！比試。”

“你還來真的？”冷南楓急了。

“是你自己說的啊。走不走？兩個選擇……”凌曜還沒說完，“走！”冷南楓知道他後半句是啥，立刻打住。檢閱臺上的人全都到了射箭場上。

七個人每輪三支箭，幾輪下來，就只剩他倆每輪三箭都正中紅心了。這下，北方士兵都爲(wèi)冷南楓喝彩了。

“把箭靶再往後退二十步。”凌曜下令。

“哼！”冷南楓擡了擡小下巴。

凌曜換了把更重更長的大弓，營裡能拉開的官兵不多。冷南楓知道那弓不合適自己就沒換。

距離遠(yuǎn)了，冷南楓這弓就有點強(qiáng)弩之末。凌曜嗖嗖嗖連射三箭都正中靶心，看她沒動，走過去把弓遞給她。冷南楓接過來開弓，手有點微抖，剛要放棄，凌曜突然從背後圈住她，兩隻手一左一右握住她的兩隻手，穩(wěn)穩(wěn)的把弓拉開，低聲對她說：“瞄準(zhǔn)！”

然後按著冷南楓的習(xí)慣輕聲數(shù)：“一、二、三，放。”咻，羽箭飛出去正中靶心。

這箭還能這樣射，衆(zhòng)侍衛(wèi)都忘了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