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到了晌午,眼看飯桌都擺好了,楊依依還不出現(xiàn),凌書終於找到藉口去找楊依依了!
凌書進了楊依依的院子,找了一個婦人,囑咐她進去叫楊依依起牀出來吃飯,一定要把她叫到出門到了大廳爲(wèi)止,然後便施施然地回去花廳等著了。
一覺睡到了晌午,楊依依打著哈欠走進了花廳。
聞著飯香,她自動自覺的找了位置坐下,開始吃飯。
這可急壞了一旁的凌書--不是說今天她就好好地給他們這羣人指條明路嗎?怎麼就那麼心安理得地只顧著自己吃飯了?他直衝楊依依眨眼示意,也不知道楊依依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看到,自顧自地吃著飯。
“楊毅公子,不知道昨天拜託你的事--“凌書終是忍不下去了,開口問道。
“噢,那個啊,我寫好了啊。等會吃完飯跟你說,忙了一晚上餓死我了。“楊依依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動腦子也是一個極費體力的項目,昨兒晚上不覺得,今兒一起牀,肚子就直叫喚,可餓壞她了。
凌書雖然著急,不過,聽楊依依說他忙了一個晚上,也就不太好意思急著催了,只能用半期待半哀求的眼神盯著楊依依。
楊依依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也幸好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便走到茶座上,從袖子裡掏出一沓紙,給了那凌書。
凌書緊張地接過那些紙張,越看越激動,直呼”天才!”
楊依依笑而不語--這些東東,在二十一世紀就叫企劃案,她的想法倒是不少,難得又找到這麼聽話的配合商,倒真是爲(wèi)她省了不少的心。
那莫塵也是難得看到凌書這麼激動的模樣,也好奇的接過那紙張來看。看完以後,莫塵看楊依依的眼神也變了。
凌書急不可耐的拿回那紙,跑到楊依依的面前,指著其中一些自己不懂的詞語謙虛求教。楊依依一邊喝茶一邊解答凌書的疑惑。
其實那紙張上也只是說了經(jīng)營一些最常見也最賺錢的客棧、賭場、飯館之類的。只不過特殊之處在於楊依依在其中運用了一些現(xiàn)代化的管理理念,在這些古人的眼中,看來當(dāng)然覺得妙不可言,十分奇特了。
“前面這些東西寫的我大體還都能明白,不知道楊毅你最後這幾張圖畫的卻是什麼?”
楊依依湊過去看了一看,說道,“你們的新房子。”
凌書聽到這話淡定不下來了,“新房子?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搬家離開這裡?”
“不錯。”楊依依點了點頭,“你既然拜託我爲(wèi)這寨子中的衆(zhòng)人謀出一條生路,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寨子雖然隱蔽,但是交通多有不便。如果你真按照我的法子去做,那寨子裡的人每日少不了出去走動,若是有心人跟蹤他們來到這裡,那寨子裡的那些老弱婦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莫塵帶我進來的時候,我觀察過這寨子的確是易守難攻,可是如果敵人用火箭呢?“凌書聽著楊依依的分析,不禁有些怔愣,這個他還真沒有考慮過。以前不是沒有官兵來打過,但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三兩下就給打下山去了,這一點,是他疏忽了。
看凌書似乎若有所思,楊依依接著又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的道理先生應(yīng)該明白。你們時時刻刻防備著,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前朝軍隊的身份,卻反倒引人注意。索性不如在山腳下尋處寬敞的地方,建一個村落,和平民百姓一起生活,想來應(yīng)該不會有人刻意查探的。”
凌書也是個聰明人,楊依依點到即止,他也聽明白了。如果別人可以查探,自己就是躲在這寨子裡也是沒用的,楊依依的說法很值得一試。
凌書心裡雖然已經(jīng)傾向楊依依了,但是還是要和莫塵商量一下,畢竟事關(guān)這麼多人的生計,楊依依的計劃倒是不錯得很,但裡面有很多東西他們之前還真是沒有接觸過,有的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他不得不小心慎重一些。
楊依依也不著急--人家不都說,“樹挪死,人挪活”,這搬家的好處凌書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明白的。
果然,沒過幾天,凌書便拿著那張圖紙,拉著莫塵來找楊依依了--經(jīng)過他們與寨子裡幾個有重要份量的人的商量,他們決定就依照楊依依的計劃來走:再不動手只怕就來不及了,官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懸賞來對付他們了,再不行動,他們可就真有麻煩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楊依依就是這個揭榜剿匪的賞金獵人!
那張圖紙雖然大致能看出是個村落,但是其中的比例,建築還有一些標(biāo)註是這個時代的人看不懂的,楊依依一一爲(wèi)他們解說,於是開始動手,丈量,規(guī)劃,設(shè)計都是楊依依一手包辦,親自參與的。
就這樣忙忙碌碌間,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山明水秀間,一個山村初具規(guī)模。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寨子中的衆(zhòng)人終於有了自己村莊。是的,楊依依規(guī)劃了一個山村,仿若桃花源境的山村,楊依依心中感慨:就叫做桃源村。
她拍拍手,叉著腰賞心悅目地看著眼前的村落:原來的寨子已經(jīng)不存在了,現(xiàn)在只有桃源村的一羣良民;想著自己這賞金獵人的身份,她苦笑一聲--自己這算是把那個土匪山寨給端了嗎?
那天,楊依依開心地醉了,慶祝著自己在這異世終於有了屬於她自己的家。
家,是的,這是家。在和衆(zhòng)人相處的三個月裡,大家一起爲(wèi)這個家添磚添瓦,一草一木,每一幢建築都是自己親手設(shè)計,參與建成。不是那個把自己女兒當(dāng)做利益交換物品的丞相府;不是那個充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惠王府;不是那個步步爲(wèi)營,稍不注意便屍骨無存的吃人的宮廷。
楊依依心裡感嘆,或許,她真的可以在這裡有一個家,曾經(jīng)做殺手的日子裡,整日遊走在生死邊緣,她也無所畏懼;穿越到了這裡的楊依依,即便每日和惠王嫡妃,公主皇后的整天鬥法,她也不曾害怕退縮。
可現(xiàn)在,楊依依心中計量著,她或許可以考慮安定下來。
這些天都忙著籌劃村子的事情,還有就是那些生財之道。其實沒什麼特別的,無外乎是賭場、客棧、衣服店之類的,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楊依依整出了一個百貨商店!
放在現(xiàn)在可能只是一個不起眼,隨處可見的雜貨攤,但是放在古代,被楊依依用貴賓金卡,積分打折等手段包裝過的百貨商店,剛一推出就得到了劇烈的反響。
賭場也採取了包間制和大廳式,讓賭錢也分出了一種高貴之感,至於客棧和服裝店,楊依依則是首推了烤鴨和旗袍,而且特別聲明,每日只售出10件,烤鴨只有50只。這物以稀爲(wèi)貴,越是得不到越想要的心理,這些古代人不知道,楊依依早已在21世紀耳濡目染了。
村子裡的人再也用不著劫富濟貧了,再也用不著被官府惦記著來剿匪了!
好容易得了空閒,楊依依決定外出審查一下自己的產(chǎn)業(yè)。出門之前,她又去找了一趟凌書。
“你當(dāng)日對我說,寨內(nèi)人事物皆可由我調(diào)度,現(xiàn)在還做的數(shù)嗎?”
“我凌書雖不是頂天立地,征戰(zhàn)沙場的男子漢,但也是言出必行。楊毅你且放心,我不會對你的任何決定作出干預(yù)的。”再說了,有主子的命令,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guī)诸A(yù)啊。
找到記在自己名下的茶館,楊依依信
步走了進去。
嗯,不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整個茶館空曠寬敞,明亮的燈光讓館子顯得富麗堂皇。光亮如鏡的地面上不見絲毫灰塵,不似其他茶店中的桌椅滿堂,卻給人心情開闊的感覺。
走進館中,隨意點了份茶,楊依依四下看著,看自家的茶樓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旁邊的桌子來了一羣人,七嘴八舌地聊著。
“這京城聽說最近可熱鬧了。”一人神秘兮兮地挑起了話頭。
“噢?又有什麼新鮮事情?”
“聽說南宮少將軍這次看上了惠王的庶王妃!還在皇上面前說要娶那個女人!”
“南宮少將軍風(fēng)流倜儻,戰(zhàn)功卓越,皇上對他也讚賞有加的,後來呢?”
“後來啊--”那人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聽我在皇宮當(dāng)差的表哥說,庶王妃--就是那個宰相的女兒被毒死啦。現(xiàn)在嫡王妃都因爲(wèi)這事入了宗人府了!”
“早就聽說惠王嫡王妃是個善妒的女人,真可憐了楊丞相家的那個庶女了。”
周圍一片唏噓聲此起彼伏。
沒想到劉素素被扔進宗人府了,自己一直跟凌書他們呆在山裡,兩耳不聞窗外事,竟然連這麼重要的消息也錯過了,不過那女人也是罪有應(yīng)得啊。
“嫡王妃進了宗人府不久,劉家就被人舉報賄賂朝臣,私結(jié)黨羽……”剛剛那第一個挑起話頭的人又扔下了一記重磅炸彈。
“對對對,我也聽說皇上爲(wèi)了嘉獎南宮少將軍。將唯一的妹妹--欣寧公主許配給他,南宮少將軍好大的福氣啊。”
欣寧公主要嫁給南宮越?!
欣寧公主和南宮越,自己原來在王府的時候還是有些耳聞的。不是說那欣寧看南宮越極不對眼還處處刁難,沒兩天功夫就求著皇太后要下嫁南宮將軍府。
聽說她和劉素素自幼就很親近,想來也不是個善主。這次嘉獎是假,警以告誡纔是真的。說來南宮越會出面掰倒劉家,算是爲(wèi)了自己嗎?
楊依依想到這裡,好像心跳漏了一般的慌了一慌。
南宮越和上官仁杰一直都是政敵不假,但是和劉家從沒聽說過有什麼糾紛。因著南宮父子兩朝都爲(wèi)將軍,守衛(wèi)靈霄國,的的確確爲(wèi)這國家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南宮越作爲(wèi)全城少女的偶像,他的英勇事蹟更是可以稱得上是家喻戶曉。是以皇太后和皇上對南宮越的那些花花事蹟也都還算縱容,可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把自己這麼珍貴的閨女就交給南宮越這麼一個花花浪公子。
上官欣寧想來應(yīng)該是和劉素素一樣,自小被驕縱慣了的。她又身在皇家,貴爲(wèi)一朝公主,更會比劉素素更加自恃身份,這次要嫁給南宮越,怕只是爲(wèi)了報復(fù)吧。
不得不說女人的心思是極爲(wèi)敏感的,也是極盡相似的。所以此刻楊依依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清楚。
失魂落魄般的走在大街上,走至一個小巷口,楊依依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走回了南宮越帶自己暫住的那個地方。
搖了搖頭,楊依依調(diào)轉(zhuǎn)身子,向來時的方向走回去。卻發(fā)現(xiàn)一隊宮人囂張的從街市之中橫穿而過。看方向,應(yīng)該是向著南宮府去的。楊依依快步走回了剛剛的茶館,對掌櫃吩咐道,“回去叫凌書派幾個好手暗裡來南宮將軍府,就說楊毅有事安排。”
那掌櫃還待細問,便見得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已經(jīng)遠遠地走開了去。
抄小路去了南宮府,楊依依看著那儀仗隊還沒到,躲在暗巷裡鬆開自己的髮圈,解開了胸間的束縛,釋放自己的女子特徵,整個人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翹家出走女扮男裝不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
遠遠地聽見那宮廷儀仗隊傳出的聲音,楊依依知道,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她跑到南宮府門前,張口大罵:“南宮越你給我死出來!”
那儀仗隊帶頭的公公遠遠聽見南宮越的名字,手一擡,示意身後的人都停了下來。自己稍稍湊近了看,想來一個女子跑到南宮府上罵門,皇上一定會想要清楚地知道前因後果的。
楊依依餘光瞥見那隊伍領(lǐng)頭的公公躥頭躥腦的躲在一邊暗中看著自己,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且說將軍府內(nèi),南宮越看著眼前的暗衛(wèi),“你怎麼突然來了?不是讓你守著院子?”
“稟告主子,楊姑娘回來了。屬下一直守在院子周圍。今日,楊姑娘來到院子巷口盯著院子看了一會,屬下覺得不對勁,湊近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楊姑娘。”
南宮越激動的起身,“那她人呢?”
“屬下一路尾隨姑娘回到的將軍府,姑娘現(xiàn)在將軍府門外。”
“好!她回來了,哈哈,她回來了,我要去接她!“南宮越剛要有所行動,便聽見有人在大罵自己的名字。
“張叔!外面是怎麼回事?”
“這,這,這,有個女子在外面喊著少爺?shù)拿郑该饕贍斢H自出去見她。“這是怎麼回事,南宮越擡頭看見自己面前的暗衛(wèi),心裡突然有了底。
“那就出去見見吧!“南宮越袖袍一甩,一掃這段時間以來的陰霾,步子邁的又大又急,率先出去見人去了。
“南宮越,我原以爲(wèi)你是因我抗旨不娶公主,卻不想竟是爲(wèi)了惠王庶妃那個賤人!抗旨不尊,是爲(wèi)不忠,你枉爲(wèi)人臣、”
“南宮越,慈父兩鬢斑白,盡顯老態(tài),你卻猶若年少輕狂,兀自放浪,無端招惹良家婦女,惹得老父爲(wèi)你憂心,是爲(wèi)不孝,你枉爲(wèi)人子!”
“南宮越,我胎兒在腹,因你被逐出家門,你卻冷言以對,冷眼相看,是爲(wèi)不仁!你枉爲(wèi)人父!”
“南宮越,你昔日花前月下求姻緣,今日橫眉冷對逐出門,是爲(wèi)不義!你枉爲(wèi)人夫!”
這一番罵詞,乍聽起來甚是唬人,可是楊依依自己知道,這不過是一番胡攪蠻纏,真給有心人看見,只會說這女子刁蠻粗魯,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這一鬧,一定會把南宮越惹出來,他那麼聰明,就算一時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也不會破壞自己一手導(dǎo)演的好戲,而他這一配合,這圍觀的勞苦大衆(zhòng)可就會用山大的輿論壓力讓南宮越迎自己進府,而這南宮府上平白冒出一個粗魯野蠻的女子來,還和南宮越糾纏不清,諒那上官欣寧成親之事怎麼著也得往後拖延一些。
只要給了自己時間,她楊依依一定會讓上官欣寧不敢再打南宮越的主意!
呃,不讓上官欣寧打南宮越的主意,那誰能打南宮越的主意?楊依依被自己頭腦裡的想法嚇了一跳,也忘了自己接下去還有臺詞的。
幸虧這功夫,南宮越已經(jīng)出出來了,看到楊依依完好無損、生機勃勃地站在那裡,多日沉抑的心情仿若見到了太陽一般立馬陽光燦爛了起來。他激動的上前一步,叫到”依兒!”
“嗤,我呸,誰是你的依兒!從你把那個勞什子惠王妃帶回府中之後,我們之間就已經(jīng)恩斷義絕!”
這場又是唱的哪一齣?南宮越還沒從真真實實又看到楊依依的喜悅中反應(yīng)過來,就被楊依依的一番話雷在了當(dāng)場。
不過南宮越這少年成名的將軍也不是白當(dāng)?shù)模?lián)想起自己剛纔在府中聽到的那幾聲叫罵,大概知道楊依依是要換一個身份回到自己的身邊,至於爲(wèi)什麼,他暫且不想追究了
,因爲(wèi)不管是因爲(wèi)什麼,他對現(xiàn)在的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楊依依要回到自己身邊了,並且身份就是--南宮越的女人。
今天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耳朵與他一起盯著看著,她說她是他的女人,真是讓人開心!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了自己的喜悅,不然壞了這丫頭的好事,她再給自己整一出失蹤可怎麼辦?
當(dāng)下南宮越俊顏一冷道,”你是說你已經(jīng)懷了本將軍的種?“恰如其分的懷疑的目光,差點楊依依就要脫口而出”纔沒有!“。
楊依依還在腹誹著:這南宮越真是個演戲的好胚子,天生的五官俊朗,連自己也差點被迷惑了去--好在意識的早,在張嘴前急忙改口道,
“不錯!我肚子裡懷的就是你南宮家的骨血!我真是不忍孩子跟著我漂泊孤苦,哼,你若是再涼薄於我,我就要讓你與腹中的孩兒再也見不著面!”
聽到眼前女子確實承認懷的是南宮少將軍的骨肉,那一直躲在一旁的傳旨公公小心臟跳了一跳--幸虧自己沒有莽撞衝出去宣旨,看來這事得回去稟報給皇上再做定奪。
帶著那一堆儀仗,沒有了來時的風(fēng)頭囂張,卻是匆匆忙忙的趕回宮去了。
楊依依一直用眼角餘光注意著那公公,看見他帶著人走了,心裡明白這齣戲算是演到位了,接下來就是見招拆招了。向南宮越使了個眼色,南宮越也收了一開始的冷硬態(tài)度,稍稍緩和道,”既是如此,你便好生呆在將軍府靜養(yǎng)吧。來人,攙她進府去。”
演戲給他看的那人都走了,這齣戲也該散場了,楊依依隨著南宮越進了將軍府,卻留了外面一地的看客意猶未盡的看著南宮府的大門討論著剛剛出演的孕婦罵門戲。
大門一關(guān),南宮越就長臂一伸,把那小女人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楊依依又驚又怒,掙扎著想要離開這個充滿男性陽剛味道的懷抱,卻是脹紅了臉。
“別動,我只是想要抱著你。“聽著南宮越難得的這般純情的話語,像是聽出南宮越語氣中的疲憊和放鬆,或許還有些失而復(fù)得的喜悅?
楊依依感覺這低沉的聲音直直地傳入了自己的心,碰到了心裡某一處深藏的柔軟,她放棄了掙扎,難得聽話的就那麼任地由南宮越抱著自己,汲取著自己身上的香氣和溫馨。
半晌,兩人抱著一動不動,楊依依漸漸不耐煩了起來,推了推南宮越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南宮越竟然--睡著了!擡頭仔細端詳了南宮越的臉,多日不見,他的下巴生出了胡茬,眼下也有著一圈烏黑的青。這些,都是因爲(wèi)自己的離開嗎?
心裡暖暖的酸酸的,楊依依伸出手,依著南宮越的輪廓描繪著他的臉龐。他真的長得很帥,俊美深刻的五官,小麥色的皮膚爲(wèi)他添了一些男子漢氣概。怪不得能夠讓那麼多少女爲(wèi)他折服,甘願爬上他的牀。自己都不知道是他的第幾個女人了,這個花心男!想到這裡,楊依依心裡恨恨的,手上也帶了些勁,狠狠一戳。
“喂!你幹什麼,很痛誒!”南宮越立馬就睜開了眼睛,楊依依迅速縮回了手,還是被眼尖的南宮越看見。
“小娘子是不是多日沒有見到我,十分想念啊?沒關(guān)係,爲(wèi)夫就站在這裡,小娘子你且摸個盡興。”說完南宮越就自己笑了開去。
自己剛纔怎麼會心疼他,這個臭男人!居然嘲笑自己,閃身脫開南宮越的懷抱,正欲再去伸手在那張欠扁的俊臉上折磨一番,卻被一聲咳嗽聲打斷。
“咳咳”聲音帶了些蒼老,楊依依循著聲音望去,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雖然兩鬢已經(jīng)帶了些斑白,但是看得出精神不錯,一雙眼睛閃著精光打量著自己,黑衣短打,一副武者的裝扮,眉飛入鬢,五官深刻,和南宮越的五官有些相似,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也該是個極受歡迎的俊俏公子。
再看看南宮越,從那個老男人的出現(xiàn)便收起了一臉的調(diào)笑,神情正經(jīng)了些--在這南宮府中,敢公然打斷南宮越,而那小子也沒有出聲抗議,眉眼間還帶著分尊敬的,除了南宮老將軍,還能有誰?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見著這老人,楊依依秉著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美德,挽起手,向著南宮老將軍的方向,盈盈一拜道,“奴家依兒見過南宮老將軍。”
話一出口,南宮越驚訝的看向楊依依,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竟然變得真麼乖巧禮貌了?!不是沒有感覺到南宮越火辣辣的注視,但是礙於人家老爹在場,楊依依也不好意思瞪回去,只能在肚子裡暗暗地咒罵,“臭南宮越,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孃一向都是很淑女溫婉的。”
“起來吧”南宮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剛剛在書房裡聽見有人在府門前破口大罵,叫來老張問了一遍,原是要出門去看看的,不想在這裡撞上了。看這情形,應(yīng)該是與越兒熟識的女子,不然以南宮越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就抱著人家站著就睡著了。
能讓兒子這麼安心,這麼配合演戲,還這麼主動投懷送抱的,應(yīng)該是外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楊依依了吧?
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怎麼還能站在這裡?
像是看出了父親的疑惑,南宮越四下看看沒人,還是壓低了嗓子告訴父親:”她,就是楊依依,她沒有死,當(dāng)時只是假死!”
南宮越一時間無法跟父親解釋楊依依是怎麼假死、怎麼瞞過皇上和惠王他們的,他現(xiàn)在只知道,既然她已經(jīng)撇清了那些複雜的關(guān)係,又以新的身份這麼高調(diào)地回到他的身邊,那就預(yù)示著,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盡美好和幸福的生活了吧?
南宮雄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的浪子兒子爲(wèi)之瘋狂的女人,她面容上稍做了些修飾,但不難看出本來的面貌應(yīng)該是極爲(wèi)美麗的,眉如遠山黛,朱脣一點紅,心思這般聰慧,能將皇上和王爺都玩弄於股掌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爲(wèi)庶出的身份,並且曾爲(wèi)惠王側(cè)妃,就是讓越兒三媒六證,八人大轎親自去迎她進了將軍府也不算是高待了她的。真是可惜了,這般如玉的女子,就這麼被掩埋在惠王府那麼長時間。
“老將軍,奴家無父無母,名喚依兒。與南宮少將軍是朋友,此次前來,因爲(wèi)事態(tài)緊急,有些不禮貌的地方,還望老將軍見諒。“搶白了南宮越的介紹,楊依依這般說道--這小子傻了嗎?她折騰那麼久,爲(wèi)了就是用一個新的身份重生到他身邊來,他居然就這麼簡單地把自己介紹給了南宮雄?
“噢?楊依依,與惠王庶妃同名?還真是巧啊!”雖然知道楊依依這是在向他們解釋並安排著什麼,南宮雄還是故意刁難道--兒子都跟他坦白了,她居然還矯情著?再說了,她把兒子折騰成這樣子,他心裡還真是有些不高興的!
一旁的南宮越也聽見了老將軍的故意刁難,不滿地看向南宮老將軍,卻也不去插嘴。這個女人,總喜歡給自己惹些麻煩事。不過,父親這一關(guān)她終究是要過得,而且他相信楊依依,自己看中的女人,自是不凡,這點小問題怎能難倒她、
“老將軍見笑了。惠王庶妃已死,昭告天下,惠王府大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說惠王庶妃身份高貴,奴家不敢高攀。奴家小的時候,因勢單力薄,備受欺凌,奴家母親心疼奴家,便爲(wèi)奴家取名‘依兒’,只願奴家能有個依靠,安穩(wěn)平淡的度過一生。”半真半假的說出了這番話,楊依依擡頭直直的看向了南宮老將軍。
(本章完)